鱼吃鱼，人吃人，不过是如此而已。
☆、第三十四章
钱文林一案犯罪证据提交检察院后，警局里的气氛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严肃紧张，大家都开始想着如何庆祝一番这次的大获成功，尤其是直接参与进本案的一队，虽然他们因为方泉和小彭的事情而扼腕，但将s市地下的那个巨大的黑暗世界铺于阳光下，还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欢欣鼓舞。
只除了两个人。
“夏队，你的胳膊没事吧？”注意到夏军这些天左臂都活动不太方便的小刘关心道，他的心里始终存着疑问，那疑问来自于死去的方泉和小彭两个人。
他记得当初他们给自己下达的来自楼煜的“秘密任务”。监视一名尹姓商人，虽然他在接下这个任务之后始终按照方泉的指示没有告诉夏军，但是现在的局面方泉当初的话很有可能另有目的，而且事发期间他也没有成功的跟踪到过目标，现在他觉得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没事，前几天摔了一跤。”夏军说着把最后的一叠文件交给了小刘，说道“送去资料室吧。”
“夏队……”小刘在走之前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疲惫的夏军，他突然间不想现在就说出方泉安排给他的任务了，这其中的想法连他自己一时间都想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对有关钱文林一案以及云南那边打击贩毒集团的破获如此之顺利的怀疑，又或许，仅仅只是不想在万事将近圆满的时候给队长添乱。
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商人罢了，能有什么问题呢？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没有说出真相的原因，事实上，他仍旧希望继续私下追查出这个真相，他想要知道自己被安排的所谓任务的始末，这不光是这起大案的疑点，更是他自己的疑点。
“没什么。”小刘摇了摇头，拿起资料走出办公室。
夏军看着小刘离开时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向他袭来，但是预感就只是预感，这甚至没有蛛丝马迹可寻，都说男人的预感不准确，他但愿如此。
然而，除了满腹疑问的小刘之外，另一个心存怀疑的人也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许心瑶参与了大部分审讯，她当然并不能知晓钱文林关于夏军一心包庇的人的证词，她所知道，并且唯一关心的只是有关妹妹许悦被灭口的杀人案，从她开始得知许悦生前工作的地方其实是个毒窝后，她悔恨不已，悔恨自己没有更及时的发现那段时间妹妹的异常压力。
作为一名前心理医生，她本应该发现的情况却被她完全忽略了，这也间接导致了后来的悲剧，她为此是愧疚的，所以格外重视钱文林一案，甚至是私下也在进行着调查。
她需要分析钱文林杀害她妹妹的动机、过程，而旁听审讯中，钱文林虽然对于许悦这个名字有印象，却在一开始完全否认了他杀害许悦。
这一点非常值得注意，尤其是在钱文林其他的各项重罪已经认罪的情况下，他没有必要特别去否认一起谋杀案。
运用自己专业知识，许心瑶多次对钱文林进行分析，她将当天审讯的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不光是在关注钱文林，她其实还在分析和关注审讯官。
夏警官看似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当谈及许悦时，他明显表现出来了一种紧张的情绪，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许心瑶给捕捉到了。
夏军为什么要紧张？
关于后来的钱文林的认罪口供和认罪书中所示，钱文林杀死许悦是基于两个原因，第一，许悦发现了他的鸿辉运输公司表面是一家正规企业，实际上用于走私毒品；第二，钱文林对财务许悦心生好感多时，追求不成，在许悦找他谈话后要求辞职，钱文林极力挽留并且求爱不成，最终导致激情杀人。
这两个理由在阐述中有理有据，钱文林在许悦要求辞职离开后挽留许悦，并承诺要两人一同赚钱一同生活，但是由于许悦对钱文林并无好感又很害怕，所以最后还是拒绝了他。
在她最后一次旁听审讯时，钱文林曾亲口承认对许悦的爱慕以及求爱不成后的愤怒，再加上许悦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处于愤恨和不信任，为了不让许悦到别的男人怀抱里，所以冲动之下使用办公桌上的金属工艺制品击打了许悦的头部，最终致其死亡。
许心瑶当时隔着单面镜后观察着钱文林与里面记录的夏军，这时候她才发现，钱文林的手脚均一致在发抖，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钱文林并没有吸毒的历史，虽然他贩卖毒品但他从来不沾染毒品，而按照他间歇颤抖的方式以及他的神态，许心瑶大胆猜测，钱文林或许是受到了某种刑讯逼供的手段。
这不单单是出于恐惧的情绪，而是肌肉不可承受损伤和压力时产生的结果。
而另一边，夏军紧张的情绪再也没有出现，他表现的非常自信，且具有攻击性。
许心瑶暗自判断着，最终，钱文林口供中那条最具合理的润色反而成为了最大的破绽——没有人知道的一个秘密，钱文林是一名同性恋者，他根本就不可能因向许悦求爱失败而心生嫉恨！
一次晚餐时间许心瑶和赵法医谈及了她的一些想法，这位赵副主任是她在整个警局中最有好感，并且最信任的人，由于她职业的特殊性，在人际交往方面她总是谨慎的分析，能够看见一些人们并不希望知道的事情。
“我认为钱文林是一名同性恋者。”许心瑶说“所以他不会对我的妹妹许悦产生爱慕之情。”
赵法医抬眼看了看语气笃定的许心瑶，问道“你把这个想法说给刘局长和夏队长了吗？”
“还没有。”
“那么就不要说了。”赵博阳道“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想，犯罪嫌疑人自己的口供是这样说的，而且并没有确实证据证明你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可是我觉得……”
“你觉得钱文林这种人会平白担下一起命案？就算是他还有其他重案在身，可是就凭他认罪后牵扯出一系列同伙的行为来看，那是一个报复心理很严重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咬住其他人的机会。”
“你说的也没错。”许心瑶咬着筷子思考了一会儿，道“钱文林的确是希望很多人为他陪葬，他不能忍受只有自己身陷囹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在最后关头将和他有过合作的人出卖。”
“所以你的这个毫无证据证明，并且有些自相矛盾的猜想还是不要说了。”
“好吧……”许心瑶看了眼继续吃饭的赵法医，勉强微笑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可能只是因为妹妹的事情失去了冷静，现在既然钱文林已经认罪了，我就应该放下，也告慰妹妹的在天之灵。”
心生疑窦，就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赵博阳的话不是没有他自己的道理，可能对于他而言这根本就无关紧要，他要做的是找出凶手杀人的证据和手法，而具体那个凶手是谁，尤其是在凶手认罪以后，在没有能说服他推翻之前一切的有力证据的情况下，他当然会漠视了她这个乍一听荒唐的想法。
这是猜测！在所有人看来，只是一个心理焦虑的前心理医生的个人臆想。
许心瑶放下筷子，摸了摸手掌内那道长长的疤痕，她之所以放弃做心理医生就是因为被一个病人攻击，她想，她真是一个失败的心理医生，甚至直到现在，都无法佐证自己的观点，哪怕这个观点在她看来是极大的可能。
寒露第二天，夏军再次与尹斻约好见面，他听说尹斻将那栋临江的高层公寓出售了，而明明在此之前他还曾说过，就算是闹鬼，这里的景色也是万里挑一的。
他们约在了一间情致高雅的西餐厅见面，为此夏军换上了那套从未穿过的定制西装，实际上，尹斻赠与他的一些名牌礼物不在少数，而其中有不少都被他匿名捐赠做慈善用途，只留下了这一套当初他亲自陪同自己一起去做的西装。
“夏警官。”尹斻冲他笑笑，举杯示意“偶尔我们俩也该来一点浪漫的，尤其是现在。”钱文林就快被送进那个充斥着罪犯的牢笼，而他就要正式接手整个s市的地下市场，他左右一切想左右的，掌控，随心所欲，甚至只手遮天。
高风险，但很刺激，惊人的暴利，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是更应该庆祝的了。
夏军不自在的将领带松了开了一点儿，他解开一颗扣子，这衣服让他觉得被控制了呼吸的自由。尹斻忽然站起身来打了他的手一下，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的笑意，看了他一眼，帮他重新系好领带扣上衬衫的扣子“保持风度，你这样穿，看起来非常的英俊。”
☆、第三十五章
世界上本是没有童话的，痴心妄想的人多了，童话才会开始泛滥。有的人信了半辈子，有的人信了一辈子，有的人一辈子都不相信童话世界。
最完美，最残缺，最幸福，最不幸，都在这真实世界，你在安全的时候痴心妄想，岌岌可危的时候依旧如此，你是如此的愚蠢，不知变通，没有廉耻，你该知道，你有多么的可怜可憎……
没有艺术，没有光，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无趣的龌龊。
珠光宝气，还是西装礼服，不在乎脚下的皮鞋是不是意大利手工，也不用在意丝绸质地的领带花纹是否显得俗气，一杯酒，盛在银汤匙里的黑色的鱼子酱，泛着冷光的刀和叉，轻柔适宜的乐曲，侍者礼貌自持的态度，这一切都足矣了，足以忘却肮脏龌龊，忘记不存在的童话故事。
管他什么上流下流，管他什么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管他什么虚与委蛇，此时此刻，他要的就是尊严和荣誉，要的就是身处的这个座位上高雅的动作，无论如何，高雅的皮囊总会给人高贵灵魂的错觉，这就和人们虚伪的、不讲道理的自认为高尚的理由一样。
孟谭洋很懂得享受，他从出生起就注定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是小卫却是和他在一个反面，他们是极端的不同的，孟谭洋父母双全，家境富裕，从小到大受尽宠爱，而他，他的母亲早早病逝，父亲烂赌，他从小到大受到的都是打骂和欺凌，白眼与鄙夷。
他过早的见识了太多他不该这么早就见识的人和事。
在他的那些同学都在抱怨生活不完美的时候，他知道没有一个家庭是完美无缺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可是，你是想要一个骂你一顿但给你吃饭的，还是要一个表面温言软语背后捅你刀子的，都不好，他知道，更何况是一个对你又打又骂还不给你饭吃的……
他认识的有的人家人脾气非常差，但没有出手打过人，有的人父母离异继父或者继母十分阴险令人度日如年，可是恐怕也只有他，他的生活是阴暗的充斥了惊恐的，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什么机会都没有。
可不幸中的万幸，他至少有他自己这么个筹码握在手中。直到现在，他有了机会，一个不够光彩却并不会再被鄙夷的机会。这世界他看得透彻，笑贫不笑娼，有钱有势的恶霸流氓受人尊敬仰望，穷光蛋哪怕再良善无辜也会遭人唾骂。
他挨过饿挨过打，甚至受过更残酷的对待，但是他再也不会是了……小卫的笑容是没有破绽的，他要自己变成这世上少有的完美的存在，他不光要存在，还要扎根下来，所以他的开朗活泼，天真可爱，都是看起来如是真实。
孟谭洋给小卫切好牛排，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道理的，很多像他一样的家伙都是如此，他们摇摆不定反复无常，在喜爱时恨不得把所有宠爱加在对方身上，这时候，他会无比的耐心。可是少年心性，谁能说得清楚？
更何况孟谭洋只不过是一条小鱼罢了，小卫甜蜜的笑着，和孟谭洋十指相扣，就好似他们是一对正沉浸在幸福当中的爱侣一样。
他并不会因为现在短暂的不知何时停止的假象而停止脚步，他的目标另有其他，等孟谭洋新鲜感过去，他将又一次一无所有，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
浓情蜜意时，小卫瞥见了不远处一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尹斻发现孟谭洋也在这间餐厅后不得不说是有些惊讶的，这地方的环境和氛围都并不是孟谭洋平时的喜好，这孩子还是爱热闹爱玩乐的年纪，他更喜欢追求新鲜事物，而不是含蓄美的烛光晚餐，可能对于年轻人来说，这一套已经过时了。
可是在看到了与孟谭洋坐在一起的那个身穿versace白色高级定制的年轻男孩以后，就一切了然了，在喜欢的人面前玩一把成熟的浪漫是每个男人年轻时必做的事。
小卫经过了孟谭洋的一番改造后如今看起来很不错，颇有一种某家小少爷的感觉，两个人似乎正聊得开心，青春洋溢的笑脸即使是他这种人看见了都会觉得很舒心。
“尹哥！”就在他准备回过头继续吃饭时，小卫却发现了他和夏军，他拉着孟谭洋走了过来。
“这么巧啊……表哥。”孟谭洋僵了片刻，看了眼夏军，问道“谈生意？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要走，这时候见到尹斻有些尴尬。
“诶，我们见过，您还记得我吗？”小卫突然对夏军说“上次我们碰见过，夏哥。”
夏军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认识孟谭洋，只是在之前楼煜的调查中看过一眼孟谭洋的资料，知道这是肖文进的外甥，乍一出现却没有什么印象，更不搞不懂孟谭洋的那声吞吞吐吐的“表哥”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认得小卫，眼前这小男孩虽然大变样，但是由于上次的事他和尹斻不太愉快，所以没有忘记这么个人。
就在他暗自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时，尹斻和孟谭洋已经寒暄了一会儿了。
“要不然……我们一起吧……表哥？”见到小卫似乎是和夏军认识，本来想要走的孟谭洋提议了一句，他和尹斻这个假表哥在一起并不自在，一方面是因为母亲孟太太与尹斻向来不和睦，再一个就是舅舅肖文进最近似乎有移民的打算，据说是为了和方泽池结婚。
可是小卫似乎是对他的“救命恩人”和这个名叫“夏哥”的男人很有好感，作为恋人，孟谭洋自然不会阻拦他的交际，实际上他想了想，这样也好，让小卫多认识几个人，也就不会再那么势单力薄了，尹斻虽然得不到肖家的承认，但尹斻的势力却让孟谭洋意识到是很有用的。
于是，两对各怀心思的四人换了一张桌子，把约会，变成了聚会。
尹斻和孟谭洋是面对着的，简单介绍了夏军后四人继续用餐，期间小卫和夏军说了不少，听说他是警察很是好奇。
孟谭洋很温柔的看着变得生动的小卫，他觉得这才该是他的样子，天真又可爱，说话像个小孩子似的。
夏军无奈地和尹斻交流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都被对面的那对小年轻腻歪的没了胃口，年长一点的人不一定具有智慧，但好歹还有多一些的经验，很轻易的就能看出来，孟谭洋被小卫吃得死死的，就像是灌了一碗迷魂汤，也似乎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才可以享受着“恋爱期间变成傻瓜”的权利了。
☆、第三十六章
“泽池哥的电影首映仪式你去吗？”提起方泽池，孟谭洋即使平时再张狂放肆的个性也免不了小心许多，他担心尹斻翻脸，但是小心思又忍不住的动起来，想故意刺激刺激尹斻。他倒是不讨厌方泽池和舅舅在一块儿，至少人家清清白白的又是个当红明星。
“大概，主要看工作安排。”尹斻早就猜出来孟谭洋的用意，这孩子心眼不算太坏，就是被他妈给拐带着长歪了，对他莫名其妙的成见和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在意，反正现在肖文进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之外，他和肖文进目前算是断了。
说起来，就要上映的电影错过了假期档，但是却是部全明星阵容，花了不少钱，他手底下有个电影公司，这部电影就是他们制片和发行的，他对此事不太在意，后知后觉才发现方泽池在里面也演了个主要角色。
而作为大老板，他想到了，估计又会和投资人肖文进先生见面了，他早就该知道，肖文进没事跑到电影公司投钱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方泽池。
不过就因为那个人是方泽池，所以尹斻才从来没有动他，要是换了一个心机叵测上位的，他估计自己肯定不会压下这口气，前两年他也没少干把肖文进烂桃花烧掉的事情，只是方泽池这人太清白，人家真就是要好好谈恋爱，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做了实在是无趣，他深知在肖文进这件事上，他没斗就输得翻不了身。
尹斻是个信宿命的，他信他将来得到的以一切无论好的坏的都是命，同理，方泽池和肖文进，搞不好也都是命……
聊了一会儿方泽池要上映的电影，孟谭洋沮丧的发现尹斻没有一丁点反应，突然生出一种果然你就是不爱我舅舅的憋屈感。这位年轻人这点很矛盾，尹斻爱他舅舅，他觉得尹斻这种卖白粉的配不上，若是没有心酸吃醋、肝肠寸断的表示，不爱他舅舅，他又觉得这样太可恨了。
“孟少，方泽池是你朋友？”小卫问了一句，眼神有点期待的看着孟谭洋，他凡事都听得仔细，在听到关于电影首映式的话题时心中已经有了个想法。
“呃，算是吧……”孟谭洋看了眼正和夏军碰杯的尹斻，道“你想去吗？”
“想。”小卫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盘子，“我是方泽池的影迷……你能带我去么？”
“表哥？”孟谭洋是没有票的，因为他知道舅舅一定会去，为了避免尴尬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现在总不能再为了小卫专门找舅舅要票，而且小卫的存在他必须瞒着舅舅和爸妈，所以他只好问问尹斻了。
“明天会把邀请函送到你那里的。”尹斻唯一让孟谭洋觉得可以胜任“舅妈”的只有一点，他有什么盘算都不必全部说出来，这人肯定会马上猜透，然后帮他解决了，不得不说，他和舅舅都挺宠着自己的，只不过这还是无法改变客观事实。
“谢谢尹哥！”小卫高兴地笑着虚敬了尹斻一杯，然后转头和孟谭洋继续你侬我侬。
“你有兴趣吗？”尹斻看着那一对儿觉着很有意思，笑笑，侧过身子低声问一直都在认真吃饭的夏警官。
夏军抬起眼，慢慢的咽下去，喝了口红酒问道“什么？”
“刚刚说的电影首映礼，可以看看明星什么的，你有兴趣吗？”
“明星啊……”夏军沉吟了一会儿，回忆道“我记得以前有个案子，我抓过一个。”
“算了，当我没说。”尹斻掩住嘴边的笑，这个笑是真的笑，把他虚假的面具碎裂了。
爱心猫粮1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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