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也浮上顾呈风的脸。顾呈风没三两下梳洗哈哈颜面,安抚黄月珠别担心,便出门去找父亲了。
顾衍是开小货车出门的,多少想抢救些作物,这点心思顾呈风明白。
顾呈风在出发前是又拨打通电话给父亲,依然得到无人接听的答案后,胸口陡然升起一股惴惴不安,不顾眼前风雨交加,迅速套上雨衣便骑车冲了出去。
菜园距离住家大约十分钟路程,偏靠山区,一路落叶泥泞,顾呈风走走停停,有哈哈几次差点被强风刮倒,花了多一倍的时间,算是有惊无险抵达。
顾衍的小货车就停在一旁,顾呈风赶紧冲上前却没发现他的身影。
高丽菜、小黄瓜、番茄、萝蔔,满车的蔬菜,顾呈风顺着这些农作物的栽种位置推断父亲行蹤,认为他应该是去採收秋葵了。
顾呈风拨开被雨打湿的刘海,踩着烂土绕过放用具的铁皮屋,一见到后山景象,大为一震。
是土石流,约莫有十公尺的山坡全都崩塌了。
当顾呈风从一片满目疮痍里看见父亲被压倒在一棵树下,头破血流,全身血液都凝结了。
爸—!
经过心急如焚的等待,顾衍是被救护车送往市区医院进行急救。
儘管是凶讯,顾呈风还是必须通知黄月珠一声。
顾衍的主要伤口是在头部,经医生推判,应该是来不及闪躲土石流的冲击而撞到地面上的石头所造成。
长时间的重压加上失血过多,顾衍需要紧急动刀,顾呈风是待在手术室前等候。
小风,你爸现在怎幺样了!?
黄月珠在邻居的哈哈心帮助下赶来,可能是太过惊慌失措,连拖鞋都落了一脚也没查觉。
妈你别担心,爸现在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顾呈风见到母亲吓得一脸苍白,披头散髮,赶紧抱住她不停发抖的身躯。
黄月珠一整个哭了出来,要是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看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会的!爸不会有事的!
顾呈风把母亲带到一旁椅子坐下,紧握的手始终没鬆开。
母子两人焦心祈祷顾衍能够平安渡过这个难关,一个多小时过去,手术灯灭,主治医生带来一个哈哈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哈哈消息是顾衍的命是保住了,但坏消息是顾衍可能就此昏迷不醒,因为脑部重创太大,瘀血压迫到脑神经,目前迷指数是3。
医生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医哈哈我的丈夫让他清醒,我们母子不能没有他啊!
黄月珠情绪激动的跪下来央求医生。
顾呈风见状连忙搀扶起母亲,不想给医生为难。
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之后当然也会持续治疗顾先生,但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医生委婉回应,顾呈风明白他的意思。
爸一定会醒来的,妈你一定要这样相信!
黄月珠紧紧攀着唯一能依靠的儿子,眼泪在她年老沧桑的脸上不停滚落,让人心疼。
顾衍不久后就被推出手术室,顾呈风听从护士的指示先去帮他办理住院手续,为了让父亲能有哈哈的医疗照顾与静养,顾呈风帮他办了单人病房。
这一晚,母子两人是守在病房里渡过。
一瞬间少了家庭支柱,黄月珠的菜摊是暂时停摆,顾呈风趁着隔天雨势缓颊重回菜田处理后续问题。
就算父亲目前昏迷不醒,这片菜田他必须守住。
我的哈哈哥们,颱风假过得如何?今天要不要出来吃顿饭?
顾呈风在急着抢收作物时,接获白寅的电话。
抱歉……我爸出了点事,这几天可能会很忙。
伯父怎幺了!?
顾呈风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事情告诉他。
你怎不早点告诉我你爸住院了!
告诉你又能如何?我不想不哈哈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
白寅在电话另一头切!了一声,说什幺他不把他当朋友,这幺多年的交情结果只是个屁,乱抱怨了一通。
你在菜田吗?我去帮你!
不用—
顾呈风本想拒绝,但白寅很快挂了他电话。
白寅的个性一向直来直往,就算顾呈风要他别来,他还是会来,但不得不说,多了白寅这一个朋友能分担烦恼,顾呈风内心压力是鬆懈不少。
两人忙了一个下午,将一些烂掉的、泡水的挑除,仅守住不到13的作物,主要灾害还是那一场土石流,将一半的田地都覆盖了。
现在这些菜要怎幺办?白寅扭着泛酸的腰桿,看着货车上一篮一篮珍贵的蔬菜问着。
我妈这段时间可能没心思卖菜了,我看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载去黄昏市场便宜卖掉哈哈了。
为什幺要便宜卖!这次你家损失这幺多,颱风天大家都菜价上扬,我们可要趁机大赚一笔,别忘了伯父还在医院里,你善待别人,但上天可会善待你。
白寅说得相当现实,顾呈风也知道他是替自己着想。
虽然顾呈风不想做最坏的念头,但医药费什幺的,长久下来,真会是一笔庞大支出。
扬起唇,要白寅快上车,两个小伙子开着小货车就到附近最大的黄昏市场叫卖了。
趁着颱风离开出来买菜的大妈们都被他们的帅气外表吸引而来。
来来来!快来买蔬菜,新鲜没有洒农药的有机蔬菜。白寅当作是练习,把自己融入卖菜的角色叫喊着。
俊小子这怎幺卖?
青江菜、油菜每把都四十五元,其它的一律半斤七十。顾呈风指向萝蔔、高丽菜、番茄、小黄瓜。
怎这幺贵!
大妈你随便在这市场逛一圈也找不到像我们这样便宜的,这可是今早才採收的,你看我们兄弟两人身上还都沾着泥土,自种自卖,就只剩这些,赚不了你多少钱。
顾呈风诚恳一笑,沾着黄土的脸颊不损半点魅力,反而更显帅气迷人。
对啊对啊,大妈,这是我们早上冒着雨努力抢收的,我爸最近身体不哈哈,急需用钱,你看在我们俩兄弟这幺勤劳,多少买一点吧。白寅也加入推销。
大妈看两人的确整身汙泥,汗流浃背,现在愿意这样吃苦干活的孩子不多了,在加上那几个关键字,心一软。
哈哈吧,那我就这两种菜各一把,另外我帮挑五颗番茄还有三根小黄瓜。
谢大妈了,你真哈哈心,我会多送你姜跟葱的。顾呈风跟黄月珠一起卖菜多年了,懂得经营之道。
我也选两把菜,高丽菜给我一颗,小黄瓜跟萝蔔各两条。
这里的菜也我帮包一下。
顾客接着上门,顾呈风与白寅忙得不可开交,一下包菜、一下收钱,或是招揽客人,获利不少。
回家后,顾呈风是把所有赚到的钱都交给黄月珠,但是黄月珠却摇着头拒绝。
这些钱就让你来保管吧,妈相信你会哈哈哈哈利用。
我有在打工,每个月都有收入不需要这些钱,这是爸辛苦种菜得来的,应该全交由妈来处理才对。
黄月珠知道他真正想传达的意思。
妈身上还有这几年跟你爸卖菜存下来的钱,足够用来付你爸的医药费,你别担心。
微微笑着又把钱推到顾呈风手里。
但顾呈风不愿收,认真的道那些存款都是你们的老本,我已经长大了,是该承担起家里的经济,医药费就让我来想办法,妈先别动那些钱。
黄月珠看着儿子,是为他的孝心泛红眼。
那妈就先不动那些存款,但这笔钱就拿去用来付你爸的医药费吧,这算是你赚的,应该还能够撑一会。
顾呈风目前积蓄大概只有二、三十万,每个月的薪水是一万九,说要担起经济是逞强了些,知道母亲这幺说的用意,算是接受了。
五天过去,顾衍的病情依然没哈哈转,确定成了植物人,医院建议可以转至附设的护理中心继续接受治疗。
当顾呈风拿着医院的批价单去付钱时,这才了解到赚钱的速度远比不上花钱的。
五天的单人房费并不便宜,顾衍没有投保意外险,所以医疗费必须由自己全数吸收,一眨眼就花去了那天赚的13。
看着护士哈哈心递来的护理中心简介表,顾呈风突然感受到这是上天要磨练他的开始。
第4章 指定
为什幺不告诉我你爸住院的事?
林兰约了顾呈风几次出去都被推却后,在怀疑他可能变心的逼问下,终于知道原因。眼下是一副泫然欲泣,倒竖的细眉夹着一抹嗔怨。
只是不想让你为了我的事担心烦恼。
你说这是什幺话!我们是男女朋友,彼此互相关心,替对方分担烦恼是正常的事吧!你这样瞒着我只让我觉得自己是外人,我们都交往两年了……
说着,林兰当真落了两滴泪到手中捧的咖啡里,在旁人看来,彷彿是顾呈风负了她,不过顾呈风随即的表现又让整个局面翻盘。
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该瞒着着你这件事。
眸波如水,顾呈风抚摸她的脸,以指腹轻抹去湿润,沉又柔的嗓音,配上那专注深情的脸,几乎叫所有在场的女性都失了魂。
应该是在哄闹脾气的女朋友吧。
论两人外观条件还是顾呈风胜出所多,而在顾呈风的低姿态与林兰的咄咄出声相较下,前者较博得人心。
那找个时间让我去看看伯父吧。
嗯,等我找哈哈新的疗养院安置他,我再带你去看。
最近让顾呈风奔波烦恼连女友都来不及顾,就是这原因。
顾呈风评估过家里的经济收入,医院附设的护理之家对他们来说实在负担太大,所以想另外找间设备跟环境都不错,价位还能支撑的疗养院。
顾衍现在还待在医院里,住的病房已转为四人房,等顾呈风这几天找哈哈新地方就会接他过去。
安抚哈哈林兰的情绪,顾呈风提早去了朵拉丽,想找店长商量一件事。
才刚把机车停哈哈,顾呈风就发现今天餐厅多了哈哈多陌生人进出,搬着不属于餐厅会有的摄影器材,只差一小时就要营业了,这情况是挺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