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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子青 第1节

作者:阿夸 字数:13942 更新:2021-12-21 02:27:05

    早安,子青by 阿夸

    文案

    一个和前女友有着相同琥珀色眼眸的男人以失踪的戒指为借口,无端地闯入了方子青的生活。他怀着不为人知的目的接近他,而他的秘密是心头最大的阴影,两个男人在冲突对立中暗生情愫,却也开始了伤害和逃避。冷夜里,离别前的电话表白却留了一个不负责任的难题,他在生活的反复中开始体会到爱情的滋味。

    同性的爱情哦,让困扰见鬼去吧所有的不安都抵挡不了晨早爱人微笑的美丽早安,子青。

    早安,子青

    楔子

    盛夏的午后,空气充满着湿腻不清的燥热,合着窗外蝉鸣冗长的聒噪,令人烦闷。不过让方子青心浮气躁的不是天气也不是蝉鸣,而是坐在对面有着瘦长身材的年轻男人。

    “我明白这种事对你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麻烦,但是真的没有办法。”男子掏出洁净的手帕抹汗,见方子青木无表情的脸,犹豫片刻后继续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能帮我渡过这一段时间,有钱后有钱后我一定搬出去一定的。”

    方子青沉默依旧,他略带不耐地快速瞥了一眼对方英气逼人的脸,模糊可辨前任女友罗桑面目的痕迹,五官轮廓深刻端正和谐却无法掩饰狂野的味道,遗传而来的野性如一种象征隐匿在琥珀色的瞳孔里,可以轻易地引人注目。姊弟俩长得十分相像,尤其在气质方面,严肃的请求也会透出漫不经心的慵懒,让人难辨其诚伪。

    不过,就算是关系特殊也不能成为他厚着脸皮提出这种要求的理由啊,方子青自觉不能算是个薄情的人,只是女友已经因车祸故去数年,现在她的弟弟再找上门来提出要和他共住一屋的要求,任谁都会觉得怪异的吧

    长久的沉默使年轻人尴尬的神情加剧,他更加急促地接连道“要求是有些过分,但在此地我实在没有其他相识的人了。如果自己租屋的话,你知道这里是大城市,租金贵得吓人,我现在没有工作负担不起,所以无论如何请帮个忙,找到工作后我一定会搬出去的,绝不会赖在这里,房租也一并会付清的,请你放心”他用诚挚的目光望着方子青,焦急地等着答复。

    好象是做戏似的,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方子青努力克制着不适当的想法,对方看起来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嗯不是这个问题,”不过被一再提到钱,必须有所澄清,“我一直独住,从来没过想过要与人合居,如果喜欢合居或者要钱的话早就把另一间房间租出去了。你的要求让我很为难,明白吗”

    “这个样子啊”年轻人低叹后垂下了头,看起来挺沮丧的,“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我不会白住的,真的”

    他黯然地看向青灰色的地面,两只脚互相交换了一下位置,被拒绝弄得局促不安。

    空气沉闷到令人不适,连放在桌上的两个盛着冰茶的玻璃杯也在往外淌汗,一滴跟着一滴流向桌面。

    “不是钱的问题。”方子青清了清喉咙后重复着自己的话,虽然对方的表情让人不忍,但他早不再是个容易被表相打动的愣头青,这个男人来得突兀,他可不想在不了解任何情况下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请你体谅,实属无奈。”啜下一口茶,方子青颇有赶人走的意思了。

    年轻人点头后嘴角边泛起一丝笑意“方先生果然和姐姐说的一样坦率,普通人不会用这样理由拒绝人的吧”

    他会提到罗桑在方子青的意料之中,只是方子青从来没有当面听过罗桑称赞他坦率,一般都是用刻薄两字代替的。

    没想到,她会在弟弟面前这么说。想起罗桑美丽的脸,他不觉有些恻然,但转念一想,说不定罗桑是用了“刻薄”一词也说不定,只是这个弟弟在如此境地下用了“坦率”代替而已。不能怪方子青用如此狭隘的心思去度量别人的言语,毕竟罗桑出事的时候,两人的感情已经有了危机,也算是今天方子青对昔日情人的弟弟淡漠的一种因素吧。

    “你姐姐常提起我吗”兴许是基于对过去生活的一种戒备,他问了一句。

    “是啊,她常会提到你。”年轻人微笑着,脸上奇迹般地涌上些灿烂的神采,语气也没有因求人而带来的压抑感,他轻快地回答“我们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会说到你,说你爱吃些什么菜,会做什么动作啊之类的事,有时还会学你的样子做给我们看,很有趣哦。”

    “喔,这样啊”方子青略为点头,似是无动于衷其实心里颇为惊讶,没有想到罗桑在家里会这样热烈地谈论自己,不知为什么以往两人相处时总做出一幅冷淡的样子,所以感情就越来越冷下来,以至最后两人连怎么会开始谈恋爱的都要怀疑起来了。

    “她一直说要带你回去见见我们的,哪知后来会发生那种事。”明亮的声音黯淡下来,方才开朗的脸色也像阴云一样沉重灰暗。

    “是嘛”方子青轻哼,并不全信。因为事实是后来他正要和罗桑分手,谁知罗桑发生车祸,连分手都没有来得及,更甭提去拜见岳父岳母了,就算是她人依旧在世估计不会发生了。

    他的反应使年轻人第一次拧起了眉头,显然相当迷惑不解,或许在他印象里这个未能当成姐夫的男人至少对姐姐还保有些感情的吧,至少不会对自己的求助冷淡相对,谁知竟会被拒绝得干脆利落,一幅义断情绝的模样。这男人看起来并不友善,连说话的口气也带着不近人情的冰冷,不知道当初活泼美丽的罗桑怎么会挑上这种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难道只为了脸吗脸是绝对不难看的,近三十的男人正处于脱去青涩气质步入成熟韵味的时候,身体蕴藏着年轻的活力而面目却透露些许世故渐成的含蓄。表情虽是冷淡僵硬却勾勒着刚柔适中的线条,各个器官也是布局适好,造型精致令人过目难忘,身材削瘦而修长,随便套在身上的t恤也能使他呈现优雅庄重的感觉。的确是个能令异性为之一怔的男人。不过,在自己的印象中,姐姐罗桑绝不是个浅薄到光看面容就会爱上对方的女人啊

    察觉目光停留在对方脸上的时间过长,年轻人连忙收回目光,转向桌边水淋淋的玻璃杯,垂着头进行最后的努力“我想你一定会把我当成一个很奇怪的人吧没见过面忽然跑过来提出这种要求,何况姐姐已不在人世,我们根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看能不能这样”他在随身的皮包里掏弄着,拿出一红色小锦盒。

    方子青未接,警惕道“你干什么,该说的我已经说明白了”

    年轻人把锦盒打开,取出一枚小巧的红宝石戒指,很女性化的设计,而且泛着古董似的黯淡光泽。

    “这是我母亲的结婚戒指,她希望留给我未来的太太,这对我非常重要。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把它押在你这儿吧,好不好”

    “说过不是钱的问题了,”被自说自话的举动弄得有些恼怒起来的方子青把眉毛拧成一线,口气更是不善,“这算是什么我说过我不习惯和人合住的,和钱没有关系,你不要再纠缠不休了,快走吧”

    “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只住几天,我保证”年轻人还是固执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送着,这种毫不顾及别人感受的行为让方子青真起了火气,他抬起手臂,用力拍去挡在眼前的手。

    目的是达成了,对方手里的东西也脱手而飞。

    两人同时“呀”地惊叫了一声,也同时向在空中划出一点闪亮的戒指追去,然后争先恐后地趴在地上寻找起来。

    这是座很有历史的老屋子,屋内光线昏暗家具摆设杂乱,经年失修的木制地板上到处是裂缝

    第一章

    “该死”

    方子青步出位于偏僻巷尾的工作室就蹙起眉峰。

    天完全放黑,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街灯的光晕,零零碎碎的,加上雨点落地时的一个个小光斑在视线里跳动,在面对电脑整整一天的他来说这些景色就像电脑屏幕的光栅线一样令人头晕眼花。

    揉过眼睛后,仰头看向静谧的天空,雨寂寞地飘着,连绵细密,没有一点要停止的迹象。

    如果待在工作室里饿着肚子等雨停未免凄凉,不如走到街头去叫车。小心地避开水洼四处的路面,但避不开阴寒的雨丝,滴在身上让皮肤一阵阵地鸡栗直起,方子青不禁想叹气。

    3授权转载yrightof惘然

    “嗳,总算下班了啊”

    背后传来爽朗的男音显然是在招呼他,因为这儿没有别人。这个声音对方子青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到近乎于厌恶,他没有转头脸却板了起来。

    招呼他的人站在不远处的广告牌下,白衫黑伞,颜色对比分明得刺目,可就是能让方子青立即眼盲,他向前走去,没有看见任何事物似的。后面的人跟着上来,把伞往他头上一罩。

    “家里的伞搁在门口,就知道你没带。”紧跟着他步调的人一脸笑嘻嘻,方子青绷起的难看脸色似乎丝毫未进入他的眼里,依旧谈天说地的轻快语气。

    “不必,我自己会叫车回去的”方子青不领情的冷硬拒绝却没有躲开伞的庇护。秋雨很冷,他没傻瓜到会让自己的身体白白遭罪。

    “从这儿走出去也有大段路的,”对方的笑脸还是一如既往,不屈不挠地阳光灿烂,“天冷了,淋湿了可不好。”

    方子青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沉闷的浊气,默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自己生气的原因,立即转头恼恨地盯着对方的脸“今天给你找的工作为什么又没有去面试”

    “啊你已经知道了”撑着伞的罗椹仿佛天生一张笑脸,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脑袋,语气云淡风清,“那个地方我不喜欢啊,所以在外面看看就走了。”这种没有脑筋的话也只有在他嘴中说出来显得合乎情理似的。

    方子青提醒自己尽量控制情绪“你有没有动过工作的念头啊自己找说找不到,我给你找的你又不去,到底想怎么样”

    罗椹还是微笑着,不予回答。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方子青动用自己最凛冽的目光瞪视对方,“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没有让你白吃白住的义务,明白吗如果不想工作,还是请你尽快滚回老家去吃你父母算了”

    不见羞愧的人扭过头避开他的眼锋,还是没有吭声。

    “戒指的事如果一定要算我错的话,我会尽所能赔偿给你。一句话,还是请你快走行不行啊,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这种无谓且明显的逃避举动让方子青咬牙。

    “我知道了”罗椹轻声回着,“你真是个冷血的家伙,难道我很让你讨厌吗为什么一直叫嚷着要我走,难道你一点也不看姐姐的面子”

    “别跟我提你姐”大吼回去,方子青气得头痛,对没有逻辑的思维更是忍无可忍“你姐姐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你明不明白这不能成为你一直赖着我不放的理由,懂不懂反正一句话,请尽快离开好不好,否则我会报警的”他愤愤不平地朝前快走几步。

    “没有关系”罗椹紧跟其后,即而狡黠地问“那我们要有什么样的关系才不赶我走”

    闻言方子青更是气结,鸡同鸭讲也不过如此。这种有始无果的对话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开始了,每次都让他愤怒到胸闷无力。

    负气不再开口,他匆匆地大踏步向前跑去,冲到街边伸手拦下出租车,上车就让司机就走。身后的人没有追上来,只是看着车开走,甚至没有喊叫一声,白色的衬衫在灯光迷离的黑夜显得有些醒目,不过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方子青伸手按摩着太阳穴,每次与罗椹谈话后总让他对目前的生活进行反思,尽快想办法摆脱罗椹。自从这个家伙以奇怪的理由留驻于他的生活之后,向来保持得良好的宁静被硬生生地打破,被迫面对一个令人不快的家伙朝朝暮暮,还要替他操心工作等生活琐事,真是衰到无救了,而这一切全凭已经去逝的女友之名实在是太牵强了吧而这般莫名其妙的事硬是让他摊上,怎是一个烦字了得

    屋内泛着潮湿的酸味,老房子的通病。

    一进门就习惯性地皱上眉头,这幢老屋方子青住有近三十年还是没有办法忍受这种气味,但也没有想到要搬出去住,他觉得自己这里出生大概也会这里死去吧,生活有种隽永的沉滞感。

    拧开灯,厅里的桌上摆着两个纸餐盒,而肚子正巧饿到隐涩地痛。打开一个餐盒,虾仁炒饭冷掉了也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味。他连忙把它拿进厨房加热,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雨还在下吗周身寒意直渗。电视里气象播报员木无表情地报告明天局部地区依旧有雨,雨量中等

    方子青捧着饭盒大口吞饭,并在肚子狂骂下下下,这破天到底要下几天的雨啊要让什么东西都带着馊味才罢休吗意识到无谓的烦躁,立即把情绪克制下去,秉承方家历代理智个性,他极少让自己有不安焦忧等消极情绪,可惜这种所谓的素养脆弱不堪一击,近几个月的生活中他更是意识到这一点,全托那个不知好歹的混蛋所赐想到他,不由连吃饭的欲望都减了下来,方子青拨饭粒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三年之后的平静还是被罗桑相关的人给打破,曾经以为关于她的一切从此在记忆和生活中如笔迹淡去,直至如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般,看来是太天真了,一个罗椹的出现隐约使自己的生活开始走向微妙的回复状态,这让他极度地不安。

    罗椹披着一身雨汽进了屋,把水淋淋的黑伞扔在地上。在冰凉的雨丝里走了一个多小时可不是个好滋味,但有助于冷静的思索,他觉得自己挺需要。

    客厅里黑着灯,只有电视机笑声不断地演着无聊且聒噪的肥皂剧。把他扔在大街上的男人合衣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头耷在沙发扶手上,眼已经阖起,鼻息沉沉。玻璃几上有吃了一半炒饭,筷子已经滚落在地板上。

    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俯下身子眯起眼睛,罗椹认真地打量眼底下睡意正浓的脸。如果在平时,这种放肆的目光定让躺着的人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嘴里也会立即吐出些让人抓狂的刻薄话语出来。罗桑说的一点没有错,这个男人的个性只能用“刻薄呆板无人性”来形容,特别是这张嘴的无情视线顺脸颊线条而下,停留在微启的双唇上,他想不通造型如此柔和的嘴巴怎么会吐得出那么恶毒的话语如果不开口的话,温润的唇肤还真是相当的让人浮想联翩,非常让人想入非非的。

    罗椹咽着唾沫,觉得口干舌燥起来,鼻子骚痒起来,按捺不住

    “哈欠”

    惊天动地啊,看来是受了风寒。虽然才入秋,下雨的天气还是很冷的,穿单件衬衫显然不甚明智。让他更为遗憾的是,睡着的人醒了,双眼一睁开就结起冰霜,而且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罗椹已经迅速地挺直了身体,揉着酸痒不已的鼻子。刚才没有觉得,现在身上被雨淋到部分冷得刺骨,他脱下半湿的衬衫,光着膀子走进自己的房间。

    被打断睡眠的方子青目送修长的背影消失,兀自摇头。从沙发上爬起来,关掉电视,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事,茫茫然地呆怔半晌,待睡意从头脑里消褪干净,回头看见桌上的另一个餐盒,他拿着它进了厨房。

    空气因加深的雨汽而湿润恬淡,吸进肺里不显得特别地刺。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里,只要罗椹不开口,气氛就会变得特别地沉闷,而现在他正专心致志地对付自己面前的食物,方子青更不会自行开口,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偶尔有的轻微咀嚼声。

    方子青坐在沙发上翻着一大叠报纸,漫无目的地一张张摊开又一张张地合起。

    “对不起。”

    填饱肚子,放下筷子的罗椹轻声说,眼盯着自己的饭盘子。

    方子青哼了一声,不停地翻着报纸。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去的。这次我真的不喜欢”

    “够了,”方子青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好吃懒做倒是真的,真不知道你来这里干嘛,没工作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挑三捡四的”

    罗椹扬了扬眉头,嘿嘿一笑并不在乎,反正这种话他能背得出来了,不过他不先说话,这位方先生可以对着他沉默一天,一周甚至一个月,日长月久地当他为透明的幽灵。

    “哈欠”又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还不赶快睡觉去,这么冷的天逞什么能啊,穿一件衣服” 方子青转过头斜睨着正在使劲揉鼻子的家伙。

    罗椹咧开嘴笑了笑,站起身来顺从地向卧室走去。

    “嗳,要药的话在厨房里的橱柜第三个抽屉。”

    身影已经消失于房门后了。  41c6e20911b9b3授权转载yrightof惘然

    方子青沮丧地把报纸扔在了案几上,暗忖着自己凭什么要像个老妈子似地照顾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只因一种早就不存在的关系妈的他忿恨地骂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屋内的一个角落,然后走过去弓着身体屈起双腿跪在地上翻找。那天的事他还能记得很清楚,罗椹的手被一推,戒指就脱手而飞,理应掉在这个方向,但是两人翻找了无数遍还是一无所获,连地板下面也撬起来搜寻过,总是不见踪影。后来罗椹不愿再浪费时间了,只有方子青有空就在附近转悠,让他觉得要命的是自己没有仔细看过那枚红宝石戒指不知其价值,如果要赔的话也是任人开价,岂不是要吃哑巴亏方子青光用想就觉得头大如斗。

    “呵呵,还在找啊”

    背后响起轻快的笑声,罗椹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水,大概正要去厨房取药。他嬉皮笑脸地站在厨房门口,用万分有趣的目光看着方子青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努力在家具的底部掏弄,因为两人没事就在那里掏弄寻找,所以地面变得很干净,没法看到他灰头灰脸的狼狈模样。

    自觉无趣的方子青站起身来拍打着衣服,迎头瞥见对方戏谑的目光,悻悻然间又不免怒火中烧,话也脱口而出。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嘛,这可是你母亲的结婚戒指,还是”他停下拍打衣服的动作,人凑近罗椹,用怀疑的目光锐利地扫描着这张笑脸,“你希望它不见吧,好赖在我这里好吃懒做”

    这话可真的很不中听,一贯保持容忍态度的罗椹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难得的有些愤怒,连拿在手中的杯子里的水直晃荡。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这枚戒指是我父亲给我妈的传家戒指,我妈还指望我给我将来的老婆呢,我怎么会不急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太在意而已。你他妈的真是欠揍,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

    “是吗”方子青并不领情,冷冷地翻个白眼,“难得你这么为我着想,那干嘛不早点滚出这里,让我清静点”

    被捏到弱处,让张牙舞爪的罗椹顿时失声,脸色由红转青又转白,怔默片刻,转身就向厨房走去。

    看到他不同往常的愤怒,方子青不由有些心悸,把人家扔在雨里还说出这种话。他也明白自己的话越来越难听,可是就是管不住嘴,实在不喜欢有人这么没有理由地侵入自己的生活,何况他是罗桑的弟弟。

    方子青深沉地叹口气,他不想再与过去牵涉上什么关系,如果可以的话,连回忆也不想要。

    有一本红色的小本子伸到眼前。

    “喏。”

    抬头,罗椹平静的看着自己,脸上没有生气的迹象,温和地笑着,带着一丝讥诮“不就是钱吗这是我的存折,上面的钱应该够房租了吧”

    方子青愕然地微启开了嘴,瞪着那红本子半晌,愤怒地吼叫起来“混蛋你不是有钱吗,干嘛还赖在我这里啊神经病,我才不要你的钱呢,只要给我滚就行,快滚现在就给我滚”也许被明显的讥诮刺激到了,让愤怒一发不可收拾,他伸手用力推搡着罗椹,仿佛马上要把人给推出家门。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看着这种举动,罗椹也火了,论个头和力气,这个说好听点是苗条说难听点是柴杆的方大先生使上吃奶的劲也不会是个像样的对手。他稍使点劲抓住推搡不清的手一把捏住其腕部,它们就乖乖地就擒,连努力挣扎都显得陡劳得可笑。

    “你滚,别待在这里,随便去哪里都行”方子青见识到自己双手的缚鸡之力,不由有些内荏,毕竟从身体方面来说,他绝对不是高出一个头的罗椹的对手,若要真的干起架来,挨揍的对象是勿庸置疑的,可在嘴上他从来不会软下一丝一毫。

    幸好虽然是这么说,罗椹没有真揍他的意思,还主动放开了手,叹气“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呢,难道我有这么讨厌吗”

    方子青处在愤怒中,抿着嘴拒绝回答,他抚摸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腕,上面有淡淡的红色印痕。

    “没事吧”罗椹看在眼里,淡淡地不忍,伸手去摸他的腕部。

    手立即条件反射似地躲藏到身后。

    “你管不着”

    罗椹惊讶后忍俊不禁,这种赌气的孩子才会说出来的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近三十的男人之口。因忿恨而表情丰富的脸比平时要好玩多了,但是老惹他生气可能会玩火自焚的。

    虽然深知这一点,不过看着绯红未消尽的脸,罗椹突然就忍不住了。

    “让我看看嘛”他无赖地追逐着躲藏的手腕,把它们从主人的身后拽到前面,上面只是一圈淡淡的红迹并无大碍,因苍白而浮在表面的经络分明的手腕在自己手心里的柔顺模样,恶作剧的念头在脑海里盘踞不去。

    方子青瞪着自己的手腕被抓在别人的双手里,陌生的怪异感觉缓缓爬上心头,尤其是看到罗椹忽然俯下头,在红迹上贴落嘴唇,而且这双嘴唇并不是落下就罢事,还在肌肤上面磨蹭个不休。

    这家伙在干嘛

    方子青的思想停顿了一下,惊吓之余连忙把手抽回,语无伦次地叱责“你你你你在干嘛”

    罗椹抬头,面似单纯地微笑“亲一下就不疼了,算是对刚才粗鲁行为的道歉吧。”

    “你你你”方子青伸出手指颤抖地点着人语不成调,不知道该怎么骂他,随吻而来的怪异感觉让他无端的心慌,并伴随着一种强烈的耻辱感。

    “你有没有常识啊,哪有成人这样安慰成人的,这不是这不是”因太过怪异而说不下去了。

    “什么” 罗椹挑起眉头,斯斯然地问。

    看来这个迟钝的家伙对某些方面并不是太迟钝嘛。

    方子青硬是把“性搔扰”三个字咽回肚里,因为他马上意识到罗椹是个男人,而自己也是,这样说来岂不是更莫明其妙吗

    “反正,你滚”

    微笑转化成冷笑,罗椹俯身捡起跌落在地上的红本子,在怨恨的眼前晃扬着“不管你要不要,现在我还不想走,如果要叫警察的话,请便”砸下话后,人便朝房间走去,边走边伸个懒腰,十足的无赖行迳。

    “为什么,”稍作怔愣后的方子青沉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因为”罗椹侧过脸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含糊其辞,“因为,你本应是我姐夫啊,我喜欢你,不缠你缠谁去”扔下诡异的露齿一笑,长腿一勾把房门给甩上了。

    啧,这个家伙捭的是什么理由啊方子青啼笑皆非。

    关上门落得独处的罗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沉重地躺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一滩水渍印迹发呆。水渍的轮廓慢慢幻化成一张女人的侧脸,精致优美,微翘的樱唇显露着不顾一切的狂野个性,低垂的眼睑又暴露了脆弱的自信。

    她是美丽的玻璃制品,既坚硬又不堪一击。

    印象中的罗桑就是常常摆着这幅矛盾的表情,让人永远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或想做什么,包括自认为一直很了解她的弟弟。

    罗椹无法否认自己有严重的恋姐情节。相比起母亲的柔顺和木讷,敢作敢为,美丽聪明到让大多数愚蠢的男人望而止步的姐姐罗椹是“歹竹出好笋”的典型。被强迫去相亲的她曾站在高高的山顶冲着跟随上来的弟弟大声宣布阿椹,我要走,去寻找自己的世界否则就从这里跳下去迫于她的坚决,家里人终于同意她考到遥远到仿佛在另一个星球的一间著名艺术学院,她坚持打工独立承担不菲的学费,然后又狂热地爱上一个男人,甘愿抛弃被保送至国外深造的机会以求陪伴在这个男人身边的事,对大多数稍有理性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罗椹却能理解姐姐的决定,并不仅仅是了解并深爱着她,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知道自己和罗桑是同一种人,他无法原谅背叛罗桑的人,不亚于被背叛的人是自己。疯狂由血缘相承,因此费尽心思接近了这个男人方子青,接下来是什么呢了解他,然后报复吗他不知道。方子青对他来说,既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男人的性格形象曾活跃于罗桑的闲谈中。腼腆、木讷、冷漠,刻板又才华横溢之类的描述至今还在耳畔萦绕,但面对真实的人,罗椹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分不清了,罗桑口中的方子青和现实中的人区别不甚太大,却又似细刺梗在喉间,微小却能让人无法不在意

    不过,在此时的方子青眼里,罗椹只是个十足的无赖罢了。

    虽然在很早以前就从罗桑热烈的描述中对其有所了解,可他无法把此时住在自己屋子里的无赖和罗桑口中热情豪爽,内心又无比温柔的优秀青年挂上钩来,就算是容貌没有差错,但性格未免也太差之千里了吧一直觉得罗桑有点恋弟,甚至在以往的岁月,他不只一次可笑地觉察到罗桑可能在自己身上寻找她弟弟的影子。她也曾说过他的敏感不输于她的弟弟。这个类比让他不舒服了好久。他觉得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喜欢女友把自己和另外一个男人相比,不管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而罗桑似乎乐此不疲,从容貌到身高,性格到学识无一不是比较的素材,虽然常常是方子青略胜一筹,但从她遗憾的口气来看,并不为这个结果而感到高兴。

    让方子青颇觉难堪,他常常不自觉地认为罗桑的心底里可能一直把自己的弟弟作为恋爱的标准。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并把它作为以后和罗桑发生众多变故的契机。而现在可气的是,从没想到曾经像个讨厌的影子一样横卧在他和罗桑之间的男人莫明其妙地挤入了自己的生活让他感觉到了更多的不自在。

    bc授权转载yrightof惘然

    每次争吵过后总会有一段默契的缓和期。

    兴许作为妥协的条件,罗椹终于接受方子青的安排,在一家新开的设计公司作电脑图像处理。他本是拼命鼓动方子青把自己安排进其属下的工作室,可惜方子青认为整天对着一个让自己看着不顺眼的家伙肯定会严重影响到工作效率而断然拒绝。

    日子毫无差别的过着,工作室里的职员逐渐发觉他们的方老板越来越勤劳,每天来得特别早不说,本不是常有的加班变成了每日例行,弄得他们面面相觑,暗自猜测着是不是工作室要扩大规模就是老板想钱想疯了,连身体都不顾得了。

    其实方子青只是在尽量避免和某不受欢迎的房客碰面的机会而已。每天早一个小时起床,待梳洗完毕出门的时候,那个家伙肯定还睡得稀里糊涂连天是黑是白都不知晓,待晚上回去的时候,又准是黑灯瞎火,不是门已紧闭就是影踪全无,这让两人少了许多起冲突的机会,彼此都应好过许多。

    虽是不明白罗椹赖在自己家里的原因,但方子青思忖着等一切稳定下来,他总会搬出去的,毕竟两人现在住的地方偏僻,屋子陈旧,周围也没有任何娱乐的场所,像他那种年纪的人怎么会忍受得了,再加上自己一直对他冷嘲热讽淡漠相对,搬出去应是迟早的事。这样思虑着,方子青觉得生活还有重复以前的可能性,不由略感轻松,哪怕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好歹在心理上也是一种安慰。忍耐已经超过极限,追根究底心中不明状的痛恨,不外乎是因为那个无赖让他重新回到对罗桑和一些可怕往事的回忆中去。

    每天面对相似于在恶梦中重复的脸,实在是项不小的心理考验,方子青对自己承受能力并不自信。

    这晚,加班到九点过后回到家,屋内果然如往常一样没有人息,不由让他长吁一口气,顿觉轻松。他喜欢这种恍惚回到从前生活的安全感。怪不得好友宋则常笑他如老头般地缺乏勇于改变的活力。他却自认为这不算是件坏事。

    洗过澡,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翻报纸,享受难得的悠闲时间。

    屋外又下起雨,浠浠沥沥地砸着窗玻璃,在寂静的屋里制造着嘈杂的回声也提醒着一种愀心的冷清,只是对房主人来说早已司空见惯麻木无觉了。

    “砰”

    有窗户被风吹刮后撞击的声音,是从罗椹的房间里传来的,方子青恼火地猜测他出去后准是忘了关窗。

    “砰”好大声的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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