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阳昱接住他欲坠的身体,怒视郑营松,“你对他做了什麽?”
郑营松耸肩,很无辜的模样,“我能对他做什麽?即便想做,你就在旁边看著,我能做什麽?”
阿旺只觉得冷,黑色将他吞噬,沈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除了这张脸,他什麽都不看到,犹然回到小黑屋的日子,同样的脸孔,根深蒂固扎在他脑中。
“屁股用力,夹紧一点……”
“吸,用力一点,舌头……你的舌头用来干嘛的,再学不会我绞了你舌头。”
“妈的,敢逃走,给我打,往死里抽,大不了我掏钱买棺材,我不怕这点晦气。”
“多水灵的小毛孩,可惜太不听话了,再关你进黑屋过人吃人的日子……叔叔有些舍不得,算了,谁让叔叔我是天生的软心肠……你们都部给我进来,今天这小毛孩就赏你们玩了,教教他怎麽听话……”
长痂的伤口被再次撕开,阿旺挣动无力的身体,又哭又求,“不要打我,好痛……我好痛啊,叔叔我听话……我会听话……不要碰我……痛,好痛……求求你们,我还小啊,不要这样对我……”
“按住他,撬开他的嘴……妈的,敢咬我,我抽死你。”
“你们几个别只看热闹啊,还想不想玩的,他不老实,给我捉著他的腿,我插不进去……”
“你们搞快点,我憋得快受不了了。年龄小就是好,皮光肉滑的摸一摸就硬了。”
“急什麽急,大哥把他爽我们玩,大家都有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这麽小的孩子,会不会把他玩残了?”
“狗屁,大哥说他可是个宝贝,更厉害的场面都应付过来了,就咱们这样的对他来讲小菜一碟,天生被人骑的命!呵,真他妈的爽……”
不要说了,不是这样的,我不想这样,我不该是这样的!
阿旺抑起头,睁大不停被泪水洗刷的瞳眸。
谁说我该是这样的命?
是谁?
撒谎,都在撒谎。
他做错了什麽?
老天爷要那样的对待他。
“队长,不好了,你看他在抽筋,不要这样抱著,快把他放地上……”
小舅两眼翻白,抽搐的频率超过了阳昱的心跳,触目恸心,阳昱小心将他放在铺了衣服的冰冷地面,慌急大吼,“都给我滚开!院长,院长在哪里?快点去找他──”震耳的吼叫似乎能天云霄,星空在瞬间仿佛暗淡了许多。
一名队员背著院长急速赶来,眼前的情景让院长倒抽了一口气,还没有从队员背上下来,就急急的大喊,“不要让他咬舌头,快阻止他!”
阳昱如雷击顶,瞳孔里刺目的血红,让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让开!”顾不得其他,院长粗鲁的推开阳昱,掐住阿旺的下颚,将手指放进去,咬牙忍住手指似要断掉般的疼痛,镇静的吩咐随後赶到的护士,“快,打镇静剂。”
渐渐的阿旺安静下来,两眼无神,苍白的脸颊泪迹斑斑。阳昱想要抱起他,被院长制止了。
“让他安静的躺会,这样对他比较好。”
阳昱脱下上衣给小舅盖上,光著膀子蹲在一旁默默看著他,不时情难自控,抱头号啕大哭。
院长两手插在衣袋里,缓缓扫过被队员们驱隔到一旁的围观人群,目光定在郑营松脸上,很快的又移开了。敏感的郑营松将视线从地上的两个人身上转过来,看著院长的侧脸,目光深沈。
侧头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点点头,推开後边的人群,闪身钻进了昏暗的角落。
昨天,昨天我说了啥?
啥都没有说噢!
小虐啦,最近天气太热,小虐怡情哈,大家表鸡冻哇!
源莱飞闪──
15鲜币小舅 035 伤情
‘
取名什麽的源莱很无能,小标题请大家无视,伤情伤情,其实源莱也不知道干嘛取这麽个名!
静,静到世界虚无,静得连呼吸都是无声息的。
昏昏沈沈,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阿旺只觉得乏力,不想醒来,即使是在清醒的时候也不愿意睁开双眼,他累了,累到不想再面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
包括他。
“宝宝,醒醒吃饭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再睡就要变成懒猪咯。”
迷糊的时候当他是梦,清楚的时候也当他是梦,虽然这是一种很懦弱的自欺心态,可他没有办法,世间纷扰的一切,他无处可逃,当那一张化灰都能认出来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了。
“乖宝,你看,我煲了紫薯粥,你闻闻香不香?”
清甜的紫薯气息绕进鼻孔,阿旺皱皱眉,身体往下沈,把脑袋也缩进被窝里。
“宝宝,不许睡懒觉了,睡了几天骨头都要长虫子了,乖乖起来喝碗粥,我带你出去晒太阳……”
好吵,怎麽会这麽吵……阿旺卷紧被子,缩在“壳”里不肯动。
四周又静了下来,被窝里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自己的呼吸声,轻轻的,缓缓的……黑暗中,一直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手指感觉到呼吸的气息,心跳快了两拍。
原来,我还活著。
被子在这一刻被掀开,阿旺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然後小心翼翼的睁开,适应充满整个房间的阳光。
“小舅。”
四目相对,阿旺不敢置信。
这个脸色发青,眼窝深陷,形容枯槁的邋遢男人是小昱吗?
“你……”话刚出口,就被抱住了,像铁臂一样的手将他紧紧的抱住,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舅,你不要离开我。”阳昱哭了。
骨头快要被勒断了,阿旺动不了,躺得太久脑袋本来就沈重,现在又呼吸困难,阿旺的神智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小舅,别不要我。”阳昱哭得像个孩子。
“……唔,放……放开……”阿旺微弱的说。
阳昱後知後觉,总得是觉察了阿旺的难受,急忙调整姿势。阿旺趁他松力的瞬间,迸力推开他,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软在床上,咳得满脸通红。
“对不起,宝宝……没事吧,来喝口水……慢点,别呛到了……”
像是干涸的河床有了流水的滋润,阿旺感觉著堵塞的七筋八脉一下子畅通了,蠕动身体伸了个小小的懒腰。阳昱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死水一般的黑眸多了一抹亮色。
“宝宝,粥快凉了,先喝了再睡,好不好?”小心翼翼的语气,对待陶瓷娃娃一般。
阿旺想说不吃,念头刚起,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他微垂眼睑,无声的叹口气,“嗯。”
欣喜的阳昱急忙扶他坐起来,大大的枕头坠在身後,让他靠得舒服点。
“我自己来。”他伸手要拿勺子。
阳昱握住他的手,心疼的说,“才几天就瘦得皮包骨,看你的手跟鸡爪子一样,让我来吧,你只负责吃,尽量多吃一点。”
含了一口粥,阿旺扭过头去,“咕噜”粥下肚,心情五味也跟著咽进肚子里。
一小碗粥见底,阳昱以手指给他抹净嘴角边的粥渍,柔声说道,“你的肠胃虚弱,要少吃多餐,等一会再吃。”
“嗯。”轻轻的应一声,顺著慢慢抽走的枕头平躺下来,两手叠放在被外,安静的看著收拾的阳昱。
阳昱转头,“怎麽了?”
阿旺抿了下唇,问他,“小昱,你爱我吗?”
阳昱毫不犹豫,“我当然爱你!”
阿旺笑笑,心里五味杂全,“我又脏又破,你也爱吗?”
阳昱喉头哽咽,慢慢在床边坐下,轻轻的抚著他的脸,认真的说,“我爱你,爱的只是你,跟你的经历没有关系。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我的宝宝一点都不脏,是老天爷给我最美好的珍宝……永远都只属於我。”
阿旺移开眼睛,望著空空的天花板一言不发,隔了好久,他声音嘶哑的开口说道,“你为什麽就……就这麽傻……小昱,你真的好傻……”
阳昱捧著他的脸,两人四目相对,阳昱将他整张脸细细看一遍,“这几天我看著你,一直在想,我为什麽会这麽的爱你?绞尽脑汁,想得心都痛了,竟然没有想到一个爱你的理由。我五岁那一年,你在我面前哭,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对你好,不让你受欺负,直到现在我还是这麽想,永远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爱的只是你,你是我五岁定下的,没有理由,没有保留生生世世要爱的人。”在他唇上深情一吻,又说道,“有你,我宁愿做一个傻子。”
静静的对视,从彼此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泪流的脸孔,温热的水线滴进嘴里,阿旺尝到撕心般的味道,又苦又咸。
“出去。”
“宝宝……”
“我让你出去,出去!”阿旺嘶声大喊,像是要把喉咙扯破一样,带泪的黑眸在哀求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不要让我看到你,不要……”
泪,和苦痛一样往肚里咽,阳昱吸吸严重堵塞的鼻子,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到床上,“我……就在门外,有事……有事就叫我。”
高大的背影似是被大山压著,不再挺拔,从来都是那麽强硬的一个人,走路脚高步低,宛若一个垂暮老人。
阳昱扶著门,泣不成声,“宝宝,我爱你。”
阿旺闷在被子里,嗷嗷大哭。
夕阳斜照,橘色的光穿过玻璃窗,与厨房里的香气轻烟妖娆漫舞,无人的厨房在夕阳的沐浴下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觉。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响一声停顿一下,生怕惊动了什麽人一样。阳台上人影一闪,手臂上搭著衣服的阳昱走过去开了门,小陈带头钻了进来。
小陈喜孜孜的说,“队长,这些菜你看还行吗?我们亲手从菜地里摘的,你看根上的泥,还有这条鱼,刚从鱼塘里捞的,百分百新鲜。”
阳昱看了一眼,示意他放进厨房,带其他人坐到沙发,整理著刚收的放服,随口问起大家这段时间的生活起居。队员们一一作答,大家对阳昱的现况非常的忧心,看他精神状态大不如前,内心非常的沈重。
爱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偏偏又是这麽缥缈无实的东西,一旦沾染,让人心甘情愿的深陷不说,连悲喜都只为那一个人。想不到他们的铁汉队长,卸下了刚硬的外壳,会是这麽的脆弱易碎,爱情两个字,真的让他好辛苦。
叠好的衣服放一边,阳昱揉了揉眉心,神情倦怠的问,“郑营松走了吗?”
“是的,就在两天前,走时他还去找了院长。”
“噢,院长那怎麽说?”
“他让你安心,还说郑氏一族气数尽了。”
阳昱点点头,“盯紧了,不要让他有任何反击的机会。”说完,他站起来,“不留你们吃饭了,自己找地方解决吧。”
小陈跟著他进了厨房,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给他看,“队长,麻烦你清楚明白的告诉我,这钱是什麽意思?”
阳昱系上围巾,眼皮也不掀一下,“慰劳大家,没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