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跟队长去说,我是累死了,没力气再说话……”小王打了个哈欠,“你们怎麽说我怎麽做,说话是个力气活,我要保存体力,才能在找人的路上走更远。”
“你不是说你的体力能跟洋妞在床上大战三天三夜吗,怎麽这才几个小时你就趴了?”
“得了得了,别在这儿损我了,赶紧找队长去吧,估计他这会子急得心肝都冒火了。”小王随便攥著一个人的裤子站起来,“还真别说啊,看队长著急上火的模样,跟丢了心肝似的,啧啧……好感人的的甥舅情啊!”
後边的人用膝盖顶他的屁股,“怪腔怪调的酸话别在队长面前讲,不然啊,你的心肝可就危险罗!”
小王利索的後踢,猝不及防的队友被踢个正著,抽气痛呼,小王得意,“下次再碰我的屁股,我就踢烂你的命根。”
“诶,姓王的,你也忒狠了,又不是老虎屁股有什麽碰不得……”
两人边走边争,不时加入拳脚,都没有留心脚下的路,正起劲的时候听到“!”的一声响,小王一脚踏空了。
黑幽幽的一个洞,不知道是老鼠钻的还是小孩子挖的,洞底有积水,幸好小王反应敏捷,快速的跳开了,不然一脚踩进去鞋子肯定进水。
水电筒的光齐刷刷对著那个洞,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大家若有所思似乎是联想到了什麽。
“我们忽略了最不应该忽略的地方。”
“没错,这一晚上都在瞎忙……”
“没时间废话了,队长在哪里,快点告诉他。”
9鲜币小舅 022 噩梦
“!!”
小铁门关上了,昏暗的灯光依旧摇曳,野兽的喘息消失了,狭窄的地下室安静下来。
几乎全裸的男人卧倒在地,全身仅有一条短裤还套在大腿上,不远的地方是他被撕成破布的衣裤。他就那样卧著,很长时间不动一下,安静的俨然一只蜷在灯下打盹的猫。
过了许久,小房间没有人再进来,他才慢慢的动了起来,极其细微的动作,几乎感觉不到他在动。
走了吗?
一个走了,不是还有其他人要来的吗?
人都上哪儿了?
全部都走了吗?
抬起灰暗的双眸,对上满是灰尘的灯泡,他愣愣的看了很久,似乎对这样的安静很是诧异。
怎麽能都走了?
不是……都要折腾完所有的花样,玩尽兴了才会走吗?
股间传来不适感,不似以往身体被撕开的痛,只是火辣辣的不舒服,他知道这是被强行进入……擦伤了。
经历的多了,习惯了这样的痛,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判断自己身体的伤势。
这算不算是一种技能呢?
自嘲的笑了笑,垂眸,静静看著将双手束缚的手铐,泪水顺著红肿的脸颊流下来,进入嘴里苦咸苦咸的。
他的一辈子,是不是都要带著这个东西,直到老死?
忽然间,灯灭了,好在时间不长,很快又亮了。
隐约的听到铁门外有声音,很吵,象是有很多人在讲话,他大惊失色。
他们又来了吗?
不要!
那些人是魔鬼,是坏人。
躲起来,快点躲起来,他们会逼著他们做很多很多恶心的事情。
小黄豆、小坤、麻哥哥、大黑哥……都死了,被他们用恶心的东西弄死了。
惶然四顾,冷清的小房间连心跳都有回音。
全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
他不想死,无论活得再没有尊严,他还是想活下去,活著看到外面的阳光,活著才有希望!
有人往这边来了,他踉跄著站起来。
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活著……一定要活著!
“扑通!”
大腿上的短裤将他绊住,失去平衡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地上倒,倒地的瞬间,尖锐的痛直达四肢百骸……他愣愣的,痛似乎令他清醒过来。
残手,他的残手!
是什麽时候的事情呢?
“小舅……”
他猛然一震。
小昱……对啊,小昱,他的小昱,将他护若珍宝的小昱。
小昱在喊他。
眼泪哗哗的流,他忍痛爬到墙边,耳朵贴在墙壁上,又哭又笑。
听到了,真的是有人在喊小舅,声音蒙蒙胧胧,像天上的云彩般缥缈无影,却是他期盼的福音。
小昱,我在这儿,小昱,小昱……我在这儿啊,救救我,小昱,小昱……
拼了命的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痛苦的捶打坚硬的墙壁,手铐与墙壁相击,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闻之心碎……
“!!”小铁门再次打开,脸色铁青的男人直直走过来,揪住他的头发,狠狠的扇他几个耳光,“给我老实呆著,要是你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强奸了你!”
他的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嘴角流下血来,他不敢动,说不出来,只知道使劲的点头。
男人松开手,拍拍他的脸,“一身皮肉滑不溜手的,摸著就来劲,要不是上边那一群坏事的家夥,真想好好的跟你玩一玩。”
後边被手指强行插入的痛还在,瞳孔不自觉的紧缩,他不敢反抗,眼泪流得更凶了。
“你是个老实人,本来不应该受这种罪,要怪只能怪你那个不安份的外甥,噢说错了,应该是你的男人才对……”男人露出邪肆的笑,双手在他裸露的身体上乱摸,“舅舅和外甥,啧啧──重口味,真他妈的重口味。你们睡过了吧?乱伦的滋味怎麽样?说来听听……”
如此污辱的字眼,他气恼非常,死死咬住嘴唇,恨意还没来得及凝聚,就被恐惧击散了。
“妈的,就你这样的玩意也敢瞪我,看来是给你的教训不够,现在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也是不好惹的!”赏了一耳光,男人将他拖到正中央的灯下,“你男人在警界名气不小,都说他怎麽怎麽厉害,我看啊不过是徒有虚名,要不然就是对你不上心,不然怎麽会在上边晃了几个小时,你现在还在这儿呆著呢?”
残手被穿著皮鞋的脚踩住,他疼得脸都变了形,嘴大大的张开,发出无助无声的吼叫……
不会的,小昱不会丢下我,小昱一定能找到我的!
小昱,我好疼,我真的好疼,你在哪儿……小昱,救救我,小昱……
“阳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什麽人不好得罪,竟然敢得罪郑局,真是活腻了。”无视他扭曲的脸孔,男人脚下使力,居高临下的看著他,“替郑局收拾他,是我的责任,那我就用你……狠狠的替郑局出口恶气。你若要怨的话,就怨他吧,谁让他宝贝你呢。”男人说著,开始脱衣服解皮带。
他瞪大眼睛,拚命摇头。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他太清楚了。
“看你可怜巴巴的模样,真让我喜欢,喜欢得我真想狠狠的干死你!”他像个得意的猎人,看著猎物在他的掌下惊慌失措,“我没权势,从来都是别人给我脸色看,今天我也要好好的享受享受……玩弄别人的滋味。”
裤子丢在地上,皮带的金属头撞击地面,俨然丧锺刻进心脏,他只觉得世界塌陷了,眼前黑成一团,什麽都看不到……
9鲜币小舅 023 自杀
随著日升日落,日历翻过一页又一页,地球还在转动,人们的生活还在继续,街上依旧车流不息,行人还是步伐匆匆,时光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悲伤而停驻,亦不会因为遗憾悔恨而倒转光阴。
第一人民医院,头等病房,住著一位处在深度昏迷期的病人。医院专门成立了医护组,主治医生、专职护工二十四小时轮值守护,所有医疗资源都优先於他;不仅如此,连院长也隔三岔五前来探视,亲自参与了诊疗方案的研究会议,弄得医生护士们惶惑不已,对这个身份不明的病患又有了更多的猜测。
空荡荡的吸烟区,只坐著阳昱一个人,香烟点燃了也不抽,静静的看著它烧完了,再重新点上一根。这种抽烟方式,导致新拆封的一条香烟很快就被消灭了三包,一地狼藉,到处都是烟头烟灰。
“劈啪”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小陈无视那个大大的“静”字,用百米急跑的速度冲进来,惊喜万分的朝点烟的阳昱喊到,“队……队长,醒了……他醒了!”
火烧到手指头,烟掉到了地上,阳昱浑然未觉,猛得站起来,抓住小陈的肩膀,“再说一遍。”
“你家小舅醒了,眼睛睁开了,会动了,还自己……”坐起来了。
只觉得一阵风过,眨眼间人就没了影,小陈摸摸脑袋,从地上捡起刚点燃的香烟,吹掉了烟嘴上的灰,美美的抽上几口。
“老天有眼,终於醒了,希望队长能早点做回正常人。”
“失语症!”阳昱惊愕。
身形微胖的院长推推眼镜,简明扼要的将情况复述了遍,“病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大大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因此导致他丧失了语言能力。”
阳昱微微侧头,看著坐在病床上呆呆望著窗外的人,双眼发热,“怎麽样能医好他?”
“药物只有辅助的作用,关键还是要弄清“病因”,还能对症下“药”。”
想起被关在地下室伤痕累累的小舅,阳昱痛苦的闭上眼,“都知道是失语症了,还查什麽病因,既然有这种病,你们就该有相应的治疗方法,不管是什麽药,再多的钱我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好起来。”
院长摇头,“他是心病,良药无医。”
热浪冲出来,阳昱捂住眼睛,语气哽咽,“你在部队多年,救治过无数的伤残兵将,一定会有办法……我求你。”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射击课上被同学误伤,子弹卡在骨头里取不出来,你不肯打麻药,清醒的承受著剜肉的痛楚……很多人都说你是铁汉,冷血没有眼泪,想不到……”院长叹息,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虽然相识多年,对你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啊,不过这样的你……才活得像个人。”
阳昱放开手,满脸都是泪,“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好吧,我尽快联系国外的朋友,请他们帮忙翻找这一类的病例,心病外人是帮不上什麽忙的,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谢谢!”
院长比阳昱大了足足二十岁,既是良师也是益友,同时还是阳昱的救命恩人,因此阳昱才放心的把伤痕累累的小舅送到这里来。
三十出头的阳昱是人精,比他多吃二十年米饭的院长就是老人精,小舅的伤从表面看是受到暴力殴打,乳头上的红肿及臀部的伤虽然不明显,可都没能逃过院长的眼睛,他们的关系自然也瞒不过他。
“晚点我再过来,你别太紧张,放松一点。”
“麻烦你多费心了,我送你出去。”
谈话声结束,病房里安静下来,房门关上後,床上静坐的人慢慢转过头来,对著门怔了半晌,然後扯掉了扎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沐浴在橘红色的晚霞中,西山缓缓坠落的火球,看著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他靠著窗,微微阖著眼,眼中有泪珠翻滚。
再光明的世界,容纳不了他。再温暖的阳光,照耀不到他。这个充满阳光的世界,不属於他!无论多微弱的生命,都有存在的意义,只有他是多余的。
这副肮脏的躯壳早就该消失了,是他不死心,死皮赖脸的多活了几十年,才惹怒了老天爷,把他变成一个哑巴,这就是他太贪心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