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春天来了。他却彻底的坠入了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觉得好疼,虐虐更健康,更何况这仅仅是个开头。
第40章 ,
接到李东林电话的时候, 顾远正穿着围裙, 站在灶台前一本正经的研究菜谱。
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 乐得他差点没一激动把锅铲给丢了“你说什么?原时的小勾勾断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自断jj,是要……”
“立地成佛”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来, 大东就喘着粗气很紧张的说“原哥被推进急诊室了, 红灯一直亮着, 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远哥,我没给你开玩笑,快点过来吧。”
确定他不是在说笑话,顾远想象了一下那种场景,不由得裆下一紧,握草, 好疼啊。但是这么严肃的事儿, 不知为什么他还是莫名想笑。
可当他进了医院看到刚从急诊室里推出来的原时的那一瞬间, 根本就笑不出来了。
原时身上被一张白色的被单掩盖着, 脸上毫无血色,嘴唇苍白, 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昨天还没过去多久,俩人谈天说地吹牛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人现在就已经成这幅鬼样子了,顾远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
在他印象中, 原时从来没有倒下过。
原时从小的暴脾气,其实也跟他的家教有关,别的小孩如果打架了,家长都是一通教训跟别人要团结友爱,打架是不对的巴拉巴拉……
可是原时他爸本来也就是个当兵的,从小就跟他说,我儿子出去打架,必须得给我打赢了再回来,打伤了医疗费我出。你如果打不赢,那就别回家了,丢人!
顾远走过去,拉住医生问了下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瞥了顾远一眼,声音冰冷没有情绪“病人海绵体骨折,头部遭到重创,手臂多处骨折,还好送的及时,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休克。”
“那治好了吗?还有,能告诉我是谁把他送来医院的吗?”谁啊这是,好人呐,顾远激动的想了想,准备对那人表达一下感谢之情。
“看情况吧,海绵体骨折可以恢复,头部重创也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至于是谁送来的,我们并不清楚,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医院派去救护车接的。”
“好的,谢谢医生。”顾远送走了医生,看着一群护士把原时推进了病房。
然后就一脸郁闷的守在病床前,在椅子上坐下了,这会儿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出车祸这事儿他倒是比较能理解,原时开车没个分寸,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带着一帮子人在高速上飙车,他劝了这帮傻逼很多次,根本没一个人听他的。顾远早就有言在先你丫以后如果不出车祸,我他妈自断jj。
一语成谶,没想到原时真的还就出了车祸,不仅出了车祸,连后半句都给他应验了。
你说就算他开车跟开飞机一样,一个猛子撞到了墙上,折了哪里也不能折了他命根子啊。原时的腿都好好的没事儿,那玩意儿能有腿长吗?
顾远不理解,也觉得特别纳闷,于是便把大东拉过来盘问。
“当时出车祸你在场吗?他这是什么情况?”
还真别说,看着原时闭着眼睛往这病床上直挺挺的一躺,顾远还真挺难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或许永远也醒不来了。
那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大男人,说出事就出事。生命还真挺脆弱。
“没在,我是被交警叫去的。”
李东林摇摇头。
顾远叹了一口气,其实刚刚没问大东之前,他就想到了一个人。
陈墨云。
想想也就只有他跟原时最亲密了,别的不说,起码天天吃喝睡在一起,就算说心里没有原时,但也肯定比谁都了解他。
“喂,我是顾远。”
接到顾远电话的时候,陈墨云愣了愣神,很快的回了一句“找我什么事儿?”
“原时住院了,他出了很严重的车祸你知道吗?”顾远试探着他怎么说,话说完转了个弯,“你应该不知道吧。”
“他醒了没?”陈墨云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安,犹豫了几秒继续说,“他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坐在副驾驶。”
原时那一扑,给他挡得严严实实,他人毫发无损,就连坐在车上摸到的那一手血迹,也是原时身上的。
“那我知道了。”顾远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片明了,这样原时身上的伤是如何形成的,也被他脑补给出来了。操,这陈墨云还真能下得去嘴。
“嗯。他……没多大事儿吧。”
“放心,暂时没死呢。”顾远皱着眉头叹一口气,走了两步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原时,说道,“陈墨云,你现在身边有人没?”
“没人。”陈墨云正在玫瑰公馆整理东西,乖宝趴在他脚边睡觉,这屋子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其实我想跟你聊聊。”顾远走出了病房门口,趴在阳台上,眯起了眼睛,“可能你根本不了解原时是个什么人。我作为一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可以负责任的跟你说,原时他这人性格是坏了点,但是本质不坏。”
“哼。”是啊,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怎么着,陈叔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碎成一地,对于原时的人品,他早就不再怀有任何幻想。
“你不知道,他小时候其实经历了特别多的事儿。所以才导致今天……”顾远一顿,垂下了眼睛,“让他有点冲动型人格障碍的症状。”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可能就是那种特别不学无术的纨绔富二代,造着家里的钱,然后胡吃海喝的瞎混。衣着光鲜,人长得也帅……”
听见陈墨云在那头轻啧,顾远这才停止了对自己变相的夸奖,开始直奔正题。
“但是呢,虽然原时家里有钱,他不巧是家里的老二。老二跟老大的差别就在于,他永远都是个次子。所以他爸提拔的也是他哥,他从小就被放养着没怎么管过。他亲妈死的又早,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成天跑出去打架。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只要人家找上门,他爸就是劈头盖脸给他一顿揍。小时候他就是这么挨着揍过来的。你说他没有点暴力倾向,我都不信。”
“好了,你不用说了。”陈墨云打断他,“你跟我说这些话,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就算原时再惨也不可能有我过得惨,起码你们还有亲人和家人,起码你们没有挨过饿受过冻。你们健健康康的成长着,享受着最好的物质条件。而我呢,小时候从来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顾远张了张嘴,然后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会说,原时他很爱我。”陈墨云咽了一口气,“可能他觉得那就是爱。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他总是顶着爱的借口,名正言顺的伤害我。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并且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惩罚我。这叫爱吗?这分明是情感勒索。”
决定离开谁,决定和谁一起共度余生,这都是他自己的权力,而他早就不想继续和原时这么“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