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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缸房 第1节

作者:胡氏在线 字数:27122 更新:2021-12-21 01:49:58

    罗缸房作者胡氏在线

    内容简介

    由上坟引出的故事,想吃人反被吃掉的作死受和他老祖宗的男男纪事

    骆万里祭拜了二十多年的老祖宗,只是一双旧布鞋,上坟上出的合着这么多年,自己是朝着一双破布鞋磕了一顿头,烧了一顿纸,认了一顿祖宗多亏啊坟头上冒出的青烟可都是自己烧的心意啊,竟然错付了一双鞋

    c方日生x骆十里强强,有反攻

    c肖钦x骆万里腹黑大boss和花样作死小boss反攻

    结局he

    第1章 鞋祖宗

    骆万里刚出浴,拿起手机见有“幼儿园”的三个未接,瞄了两眼,手机又响了,他不慌不忙的停了三秒才接起来。

    “亲爱的邢”

    “死小子,不接电话清明回来不你爸说他回去上坟。”还没等骆万里调好应对策略的频道,就听见老妈那边压着嗓子说。

    “嗯三天假尽跑路了,要不我明天看看时间能不能安排开再说。”骆万里假装沉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原本不打算回去。

    “你爸想让你去,你要实在忙,赶紧给你爸打个电话,真是的,打个电话有什么费事儿,父子俩一个徳行,你是听没听见”

    “是,是,是”

    “那明天”骆万里正听着,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电话里传来忙音咦,太意外了,这是老妈挂的最快的一次电话,那个频率最高模式居然沒开启害得自己冲着电话喊了声“妈”

    刚才正在浴室搞事,天塌下来也得释放了才能腾出手顶着,这会儿正掐在小腰上呢。

    浴室里还有水声,那个“一炮情”还在洗,这白日宣淫真还沒法称呼,一会儿去公司顺便送走吧。

    其实要说回家,骆万里真还不想,觉得回去不够烦的。骆家可不止三代单传了,十里生百里,百里生千里,千里生万里,再往上难道叫一里半里想到这儿骆万里被自己蠢笑了,这百十几里的祖宗可全在地下了,自己如果有儿子该叫亿里了当然这个单传只是指儿子,女儿估计不少,骆万里就三个姑,到他这辈儿,才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单传,就这档子事儿,近两年被老妈提上重要议事日程,电话催,见面催,白天催晚上催无孔不入。但想到两年没同父亲祭祖了,那个别扭老头儿,想让儿子去,打死也不会主动开口,估计这个电话也是老妈背着他偷偷打的。

    下午,骆总办公室。

    “骆单身狗还有没有人性了”本来和女朋友说好去丈母娘家,就这样被阉了,二人大学同学,可能是想飚脏话,当着女人沒好意思。

    “军儿,别激动,节后给你四天假,不,五天,你可以飞遍各地,带着你的老婆提前度蜜月”

    另一位常务总监姜佳不说话,专心致志喝了口茶汤,慢慢咽下,接下来磨嘴皮子的可就是她了。

    回到家所在的城市,黄昏的街道畅通无阻,太阳没落,月亮居然挂在当空。

    “今天农历初几”

    “十三。”司机想也没想便回答。

    “你记着阴历”

    “我明天生日。”司机说完又专心开车了。骆万里难得的愧疚了“嗨,原来你名字是这个出处,清明,李清明,明天生日,想吃什么,让我妈给你做。”

    四月,北方的春天总是那么不着调,高大的杨树还是光秃秃的,一眼望去,几里外的风景尽收眼底,骆万里的好心情在愧疚后又莫名蹭蹭往上涨,虽说是不想家嘛,但回家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小城市就是好,不拥不堵空气还好。

    “爸,妈,咋站在外面不冷吗”一只狗扑在骆万里的跟前蹭着大脑袋,一双小眼睛求抱抱,是条松狮犬。

    “散饭”老子骆千里简单的两个字,面无表情。

    “饿了,吃什么了”

    “没呢,等着你们。”老妈说着,回头白了老头儿一眼。此时,狗狗围着骆万里使劲卖萌,把尾巴挽成一朵花,骆万里挠挠松狮大头上的小耳朵,摆出一付早知如此的得意神态瞅着老子。

    吃饭中,骆万里忽然想起一件不明真相的事儿,拄着筷子看骆千里。

    “我爷爷的爷爷叫什么名儿”

    “骆六十三。”骆千里像上知三千年,下知两千年的神棍,一点儿嗑巴都没打张口就来。

    “嗨没考住这老头儿,为什么叫六十三,是活了六十三”骆万里满是感叹,不知道是感叹老子神一般的反应,还是老祖宗这脱离规则的名字。

    “谁起名就知道能活六十三”骆千里夹了一筷子菜,细嚼慢咽下去,慢条司理道。

    “为什么不顺着咱叫一里或者半里”骆万里被一叠的爷爷给懵了。

    司机小李一口饭差点喷到桌子上,赶紧扭头去茶几上拿了壶来倒茶。

    “先吃先吃累了一天,快坐下。”老妈赶紧站起来接过茶壶。

    “是我爷爷的爷爷六十三上有的儿子。”

    “那够厉害六十三还能,老当益壮啊”骆万里感叹了一下,嘶,一筷子被骆千里抽的直嘶声。

    吃完饭,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老妈左一眼右一眼看儿子。

    “三十了也不成个家,人有几个三十整天喜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没正经,小李子都有女朋友了”

    “妈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是前几天才知道”

    “别装了过年回来时我就问了,你才知道你就故意的吧前几年是创业,前前前几年是没到时候,你干脆就别回来了,气死我就息心了。”老妈眼看气血上涌,平时逮不住人,眼不见心不烦,好不容易逮着人,又要打哈哈瞒天过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妈,妈,邢老师,我这儿不是没找着嘛,这事儿急不得,再说”骆万里赶紧给老妈顺气,父亲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势还是缓缓再说吧。

    罗缸房是老地名,它正确的说法或者最早叫骆缸坊,是骆万里的老祖宗开的油坊,罗缸房是人们口口相传又以讹传讹而来。炸油的作坊到现在连个遗址都沒了,有的只是骆千里骆万里眼前的一排土堆,天刚亮千里万里父子就来了,出了一身的热汗添了坟,看着一年比一年高大了的坟头,骆万里生出三分自豪,这全是自家祖宗,占了好大片儿地,七分的不自豪里是三分愧疚两分无奈两分迷茫。

    人,总要往前走的,大不了的几十年。

    晚上,司机早早休息了,老爸老妈应该也睡了,骆万里却像嗑了兴奋剂似的,思想上天入地的。

    听见有人进来,骆万里翻起身,是父亲骆千里,十里百里千里万里,越走越远。

    “没睡,就跟老子唠唠。”骆千里慢吞吞盘圆腿,一副要跟儿子促膝谈心的模样。

    “爸,加上你,加上我爷,加上老祖宗们,是不是我离家最远”

    “不是,我爷爷就是骆十里,离开最远,你爷爷生下还没满百天就走了,后来就再没回来。”骆千里怕脑袋进水的儿子扯不清,特意强调了一下大名儿。

    “那,那就那个坟里面是谁”万里简直要被雷劈惊,要不要乘月色正好刨开祖坟看看

    “那里头根本就没人,连个衣冠都没,就一双布鞋,还是我爷爷早不穿了的。”

    “什么还不知道死活就把鞋埋了”合着这么多年,自己是朝着一双破布鞋磕了一顿头,烧了一顿纸,认了一顿祖宗多亏啊坟头上冒出的青烟可都是自己烧的心意啊,竟然错付了一双鞋我的先人祖宗还行不行了,以后要以何面目对那个鞋祖宗。

    “活着死了都一样了。”骆千里半天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骆万里楞是从中体味出哲人的味道,愣着看看老爹没说话。

    骆千里从腰间系着的一串钥匙里取下一个最长的,开了柜子。

    别提这柜子,一提勾起骆万里从小的怨念,八岁那年,他乘老子睡觉取了钥匙准备开柜,还没打开,就被骆千里罚站了两小时,十岁那年,他乘老子睡觉取了钥匙,柜子倒是打开了,头刚伸进去,视觉还没适应了,就被老子照屁股一下,吓得差点让柜门把头夹了,还是骆千里在千钧一刻时救了他一命。

    今天,骆千里拿出来的东西却是本书,确实是本书,书的每页里夹着一页纸,被粘在书里,密密麻麻写满字,骆万里翻了几页,确认内容和书沒毛的关系,于是从头开始看。由于每页都夹带着,书变形了,但并不影响看,只是里面的旧体字看得费劲。

    第2章 十里

    民国22年,驻防河套、土默川、黄河两岸的傅作义,看中了离黄河不远的县城祥泰裕,是个水肥草美的屯粮之地,祥泰裕北郊的罗缸房,就是骆家爷爷们生活和死葬的地方。

    彼时的国民政府被各方军伐割据,像个羊倌倌,放着一群不怎么听话的、头羊太多的羊群,各军伐又好比羊群里的头羊,领着大大小小的羊群,尽力的去占草片儿,草片大了才富足,富足了再繁育种群,种群大了,需要占更大的草片儿羊倌倌疲于奔命,这边吆喝消停了,那边的头羊又自行其事的占草片儿去了,而且和别的头羊抵顶上了,羊倌倌只顾拉架了,共产党的星星之火燎了草片儿了为了扩大种群,各头羊也不管山羊绵羊了,是羊就拉进群来,所以就兴起抓壮丁羊,临时抓的羊,上阵抢草片儿用不上也不敢用,怕跟着别的羊群跑了,只能先给一小片草圈养着,顺便让他们屯田种地,这就是傅作义的屯垦军,驻扎在祥泰裕的罗缸房,这个北方小县城原来驻扎着闫老西八杆子打不着的旧部,都让傅将军接管了。自此,屯垦军有种地的,有喂马的,估计也不是系,被发配到这山旮旯里专事垦荒屯田,农闲时吊儿郎当的练练兵,三日打鱼两日晒网,管理松散,就被共党乘虛而入,策反了不少官兵。县城所在地永安堡有正规的精锐常驻,其余各连都以种地为主,种地以种糜黍为主,油料这些兵痞不种,买了来吃,当时最大的油坊便是罗缸房,强买强卖的也顶一部分税,反正国民党的税多,百姓也是虱子多了不咬人,不行了跑路,骆家可不一样,守着这么个油坊,跑得和尚跑不了庙的,拉关系跑路子的事就多,一来二去的和这些屯垦军里管事的熟了。

    “十里,十里”骆十里还在似醒非醒的梦中,正和追他的狗缠斗中占了上风,胜利在望,连胜利的成果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人打断了,被狗追的气加起床气,肚子里就多了三分气。

    “大清早的,叫魂儿也天明了”骆十里趿着一双布鞋,提了个褂子朝外走去,当地有风俗,孩子丢魂要在天未明前叫。喊他的是二地主家的少爷韩波儿,在本地,骆六十三是大地主,种六十三地的小地主统称为二地主,韩波儿的爹是从老家来投靠骆家的,就是二地主,还有个专门为骆家榨葫麻的姓尤,河南人,外号油葫芦,儿子尤洛川,脸相十分有特色,扁鼻子平脸一马平川,骆十里给起了个外号叫“油饹饼”,三个人五天有三天在一起,成日合计着吃喝玩乐,正经事儿没多少。

    “吃吃饭没,吃吃二旦羊杂不”尤洛川抢着说,这家伙口吃,嗑吧还话多。

    “还不如吃吃油油饹饼。”骆十里肖着尤洛川,把被人搅了清梦的气消了,洗漱完毕连家人招乎也没打,三人就出门了,清早起来沒事儿干,就往城墙边的早市去,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多少为今天添点乐子。

    祥泰裕,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早市开市时,街头便喧闹的混做一堆,古城墙外面是个现代的戏台,戏台下是广阔的空地,沒戏唱时,小摊小贩们便占据了摆摊儿,有戏唱时就挨着城墙的墙根下一溜的小摊,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还有耍把卖艺的,靠北最边上还有一溜拴马桩,今天居然还拴着一条大狗,大狗正冲一个挑衅它的流浪汉狂吠,狗主人站在边上叉着腰看热闹。这马踢驴叫狗吆喝,够热闹的,这小小的不同竟使骆少爷感觉到多了那么点乐趣,心情更好了。

    骆十里这个名儿也是有来头的,他爷他爹随清朝最早的走西口大流来到河套,在这没毛荒滩经营几十年,家里的地从前庄到后屯儿,十里地,有旱田有水田,方周四围的庄户人靠山吃山,靠骆家就吃辛苦饭,种他家地的除了二地主还有散户、长工。老爷子六十三娶了两房,可惜男丁稀薄,大房生了七个女儿才终于得子,二房五个女儿,到底没生出来儿子。所以骆十里就是骆家的命根子,眼子,从小三个奶妈看着,去秋,县城的私塾上完,本来挺争气,考上了省直的奋斗中学,结果老爷子死活不让去,说大顺城不太平,离家太远,骆十里十六年来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这一下逆了毛,专跟爹做敌,书也不读了,生意也不学,每天悠达二晃做纨绔少爷。

    骆六十三深谙官商之道,现在的兵即是官,官即是兵,兵来了,无非就是拿钱哄着供着,安生就好,所以和那个商团长打的火热,并就任了永安堡堡长,永安堡可是祥泰裕的中心。自日本人进入河套,傅作义把绥远省府也从归绥迁往陕坝,紧邻着的祥泰裕成了战略要道,军事重镇。

    三人在集市里转了一圈,见没什么新鲜,半迟不早的没去处,正准备去吃二旦羊杂,一转弯,看见整条街都布满了兵,齐刷刷的骑兵整装待发,这是要闹哪样这年头,谁见了当兵的都躲,还没待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步兵押着送进公署大院,两小时后,骆六十三亲自带了银元才把人领回去。

    半下午,传来消息,说屯垦军的十一连于昨晚起义了,叫什么红军塞北支队,晚间,又传说起义失败了,起义官兵全死了,就这阵仗,热闹的连祥泰裕晚夏的风也是一波一波的热浪,部队戒严也挡不住人们热切的哄闹,骆十里被锁在家里,大半夜时守着的人不在了,骆十里扒着百叶窗想溜出去去尤烙饼那窝一晚。忽然见平地冒起个黑影,吓得骆小少爷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得亏窗户眼儿小。

    “是我,方景绪,方日生。”来人压着噪子说。

    月光挺足,骆少爷定定神,仔细一看,嗨,真是日生,这真是屯垦军那个成天去油坊的方教官嘛。骆少爷只知道他叫方教官方日生,人和那些兵匪不一样,识文断字,长得还好看,骆少爷从小听别人夸自己好看,还从未觉得哪个能好看的入了他眼,自见过这个方副官,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亲近感,他还正准备明天去向他扫听起义的事,人这就来了。

    “门锁着,钥匙在六十三手里,你从窗户跳进来吧。”骆大少惯的臭脾气,这会儿爹也不叫了,直接六十三了。方日生扒着上窗棂,一挺腰便翻了进来。骆少爷挑灯夜看,唬了一大跳。

    “你这是盗墓去了一身泥水”

    “嗯,盗的还是骆大当家的墓。”

    “这三更半夜的,吓尿我。”说着还还夹了夹腿。

    等方日生洗干净,都三更了,骆大少躺床上也没睡,虽说屯垦军管的松,但夜不归宿毕竟不能,方日生肯定是有事,弄不好和起义的事有牵扯。

    “这屋平常就我一个,床倒是不小,大夏天的,凑合着吧。”

    “没事儿,有吃的吗”方日生一天一夜水米没打牙,洗净才觉得浑身乏困,饿的慌。

    “这屋还真沒,我给你去小厨看看。”骆少爷笨拙的翻出窗外,一溜烟跑了。

    不一会儿,提了东西回来,竟然是一只烧肘子和半截淹萝卜。

    “没饭,先吃点垫垫。”骆少爷倒了一杯热水,放在烧肘子旁。

    “不了,吃了就走。”

    “走不了了,今天戒严,我爹连我都不让出去,你还能飞出去”说到这里,骆少爷才想起来,这人怎么进来的不说他们家这高宅大院,就满大街的兵和这骆家大院里的护院,难不成这人有七十二变,飞进来的,自己大白天还在公署大院被关了近两小时。

    “你咋进来的”

    “飞。”

    “嗨说实话,是不是前儿的事”

    “是。”方日生顿了顿回答,骆家这位少爷,平常看着不着四六,其实是装的,心眼忒多,不然老骆六十三也不会把联系屯垦军的事情交给儿子,自己既然来了,他觉得还是说实话好。

    “你这惜字如金的也是,我们家安全,我这屋更安全,那些护院不来,就没人进来,你先躲这儿,我明儿出去扫听扫听,想走,皮货车过几天去包头,能混得出去。”骆十里觉得方日生不想说自己的事,转了话题道。

    “好”日生沉吟片刻,出声道,现在这是最好的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出去风险更大,过黄河更要经过三四个关卡,不如坐等皮货车取道五原、包头。只是他沒想到像骆少这么个吊儿郎当的少爷,考虑事情竟出乎意料的成熟,也再没多问自己干什么去了,怎么进来的,为双方留足余地,反正日生知道的多了对他自己也不利,反倒是方日生怕他误会自己不够坦诚。

    其实骆少还是挺好奇,毕竟年少,只是看方日生不想说,便也不问,也不知道方日生存着护他的心思。

    第3章 情动

    如此十余日,竟是神不知鬼不觉,骆少爷还是晚上去小厨偷吃的,竟瞒过一大家子人,好几天了,再不走打扫房间的下人该发现了,昨天还是把日生藏在床底下,骆少爷像坐月的婆姨盘腿坐在床上,害得小丫头以为骆大少病了,干脆就把丫头打发在大屋不让来了。

    骆十里也不出去混日子了,韩波儿尤洛川也被禁足了,他也不知就里,没人来勾搭,骆少爷没事儿竟然又开始静下来看书,少爷安静了这许多,半年来难得,家里人乐得如此,谁还多事问他为什么在家没想到的是,骆少爷每日与日生朝夕相伴,竟生出偷情的错觉,觉得这种日子也挺有意思,每天夜黑风高的偷偷饭,一张床上说说话。怕人发现,还把用过的盘碗偷偷给洗了,其实丢了两次就有人发现是少爷加餐,报了老爷,老爷说,正长身体,别把少爷饿着了。于是,每晚还有比白天丰盛的晚餐给少爷偷,变着花样的丰盛。骆少爷收了心,竟一心一意和日生呆在书房,有什么不懂随时请教,哪怕不说话也不觉时间难熬,倒是比以前还有趣,因为日生这家伙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十分了得,一有功夫在屋内扎马步不误看书看报,时而还就局势发一些新奇有趣的见解,少爷生出几分不舍,说不清道不明,每天想得最多的是怎样把这个人长期留下,晚上,躺在床上,灯下月下的瞅着那人不甚真切的脸,错不开眼,从内心散发出的不舍愈发浓,又不可言说。

    “哎,你出去有去处”少爷连名字都懒得叫了。

    “有。”

    “你就不能多说一字儿”

    “有啊。”

    “再多一字儿”

    “有去处。”

    “呵啊说真的你要没事儿,住着就好,这几天还习惯了,你走了孤死了,再说要不我告诉我爹,让他想个办法”

    “不可”方日生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吓的骆少爷一楞,一双含春带笑的眼睛里的春色来不及收回。结巴道“那要走就好,过几天有往包头的货车。”说完,骆少爷忽然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翻了个身不鸟人了。心想,老子每天侍奉祖宗似的侍奉你,还袅上了明天老子就出去,看饿不死你丫的,就这还憋了半晚上的闷气,闭着眼想了半天,方日生肯定是犯了大事,闹不好就是个起事的头子,肯定是怕连累我想开了又想起来这几天偷偷摸摸地偷饭,下午竟然把浆着的生米端回来了,明儿早厨师连米也找不到了,便撑不住笑了。日生在一边看书,半天一页也没翻,瞅着眼前弯弯的睫毛和转了八百个圈儿的眼株子,忽见那张生来就有点上翘的嘴角更翘了,挤得闭着的双目成了褶子,就很想好好看那好看的嘴唇,撑着胳膊便痴呆了,骆少爷张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张铺天盖地的大脸,然后这张脸被扯着掉到床下去,闹出惊天的动静。

    “你你干嘛呢”骆少爷这是真结巴啦,结巴不可肖啊。

    那张人脸更红,“我我洗洗睡”说话间人就跑没影了,结巴会传染的吗骆少爷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半夜里,因为晚间喝水多,骆少爷尿急,又懒得出去,翻了几个滚儿,越发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间,便睢着床边的日生头埋在腿间捣鼓,借着天光看,无声无息地不像在搞事。

    “你干嘛呢”少爷出声道。

    “”日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扭过身体看骆十里,骆少爷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嘴上还不闲搞事咋没个动静。

    “我我沒搞事儿。”是男人就知道,可是他真沒搞事啊,冤枉呀。

    骆少爷忽然觉得很开心,说“搞就搞嘛,爷们还害臊了”

    “不是,就那日受了点伤。”日生怕他再往歪处想,就解释道。

    “啊受伤了重不重,这都几天了也不说,你真来,我看看,明天找个大夫来看看。”一听说还伤了人,骆少爷就急了,说着就要掰开日生捂在大腿根的手。

    “不,不,不要紧”日生的手捂着更紧了,骆少爷使劲儿抽了一下日生的手才掰开,真是寸了,子弹擦着大腿,顺便把下体给擦了个边,加上浸了沼泥水又没作处理,那只嫩红的命根子竟给发炎红肿了,谁没有这个啊,这得多疼啊,骆少爷此时感同身受,一把扯开日生的手,也顾不上尿不尿急了,逮在手里细看,看不真切,还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有多重要吗,这弄不好会断子绝孙的,等等,我点个腊看看。”

    “不,不用了伤口有点发炎,再说今天也没办法,等明天你出去弄点药。”日生这会儿被他拨拉个子孙根看,这点天光掩饰了大部分的臊羞,再点灯,根本不是羞杀人么。

    自这一夜过后,二人间虽然还是整日在一起看书吃饭说话,但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日生的伤骆少爷倒是真放在心上,当个大事,没两天就结痂了,日生也不提走的事,骆少爷乐得有人陪吃陪喝陪聊,也不惦记往外跑了,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这日晚间,小少爷就想做点什么,想了半天说,等他们睡了,咱喝点酒好不好日生就说好。

    少爷就出去了,酉时多,日生左右思量这个少爷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门口传来含含糊糊的声音

    “裤,裤裤”只见骆少爷左手两只食盒,右手两只食盒,嘴巴还叨着个酒壶

    “”日生实在无语了,原来少爷专门进城打食去了。

    二人不言不语,竟似心意相通,你看我我看你就下去了多半壶,这骆少爷第一次喝酒,三杯下去,竟然体验了一把腾云驾雾的快感,便身不由己的靠向方日生,,不老实的手朝日生身下摸,轻轻地挠了一下,裤子下的东西抖了三抖,再摸一下跳三跳,再摸又跳三跳,少爷的好奇心上来,扒着日生耳朵说看看伤好没说罢便埋头去看,用修长的少爷手拨一下,跳一下,拨一下跳一下怪好玩儿,兴奋的眉目间染上些许艳色,猝不及防的醉意昏了脑子,双手捧住亲了一下,日生虽是有些酒量,此刻却也情不自禁地呆了,就朝那抺最艳处吻去,竟是偷香窃玉不能自持,突破了自我的手不由向下伸去,握住一柱精神的物事来回的摸索,便摸索出一声叹息和一手的滑腻,就此脑袋轰的一声炸雷,辟开了神智,却又浑浑沌沌地不知云里雾里,向别处探索,借着滑腻竟然款款地向一处深入,换来更要命的一声长叹,便本能地解衣宽带往那幽处去,不想这初赴云雨,别说收放自如,刚刚抵入股间,不及上阵就一泄千里,又不消一念间,那东西竟不死心,复又抖擞精神,胡撞乱钻的竟入了幽径,便卡在一处,疼的命根子直哆嗦,却不知收敛,索着那处便万事俱休,千百念全朝一处涌去,本能地就停不下来,直往深处“十里十里疼么,疼死了”底下那人汗津津如出浴般,可见也疼的要命,却像献祭般任凭身上之人做法,日生耳内听得身下婉转承受,如莺歌一般,身子忽然挺直,抽搐不住,一根殷红的物事颤微微喷出一股股琼浆,喷到日生胸口,仿佛一股股的暖流浇在心田,日生只觉浑身肉眼儿抖颤,两股战战,腹腰间热意骇浪般击破灵魂,生生冲天灵盖而去,自此便再不能看轻生死,踏上轮回路上也要等上那个人。

    你道这人吧,一开情窍便不能自主,像才学会打洞的耗子费尽全力终于刨到了湿土停不下,情到浓时,抵死缠绵,凭它日出月落,再不知今昔何年几日浑沌,似天上人间,盹醒间,碎了梦的分离在即,毕竟两个男人,有万般心思,万般不舍,压在心底最深处无法言喻。

    少爷此刻正盘算正事,明天卯时就商队就要出发,怎么随货出去也得想辄,每次货车上路,爹都要看好才放行,怎么能不让爹看别的人以小少爷的身份可以安顿好,就怕“老狐狸”看见,管他呢,看见他还能告官怕是瞒还瞒不过来,只是以后因为这个管束自己,忒没意思了,算了,瞒不过再说。骆少爷想着想着睡着了,睁眼时竟过卯了,一骨噜爬起来,跑前院看装货去了。

    爹果然在,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八百年不见起这么早的儿子。

    “爹,看您累的,歇着吧,我盯着货。”这倒不稀奇,儿子心顺了上来扯胡子的时候也有,卖萌耍宝甜嘴是真有本事,可这也是半年前了。于是爹这会儿高兴的忘形了,哪还管货,忙回后院给别人夸儿子去了,骆少爷生怕老子再回来,在后面叫。

    “爹,放心儿子吧要不放心,我可再不管了。”

    “放心放心,儿子有什么不放心”老爹快的飞起了,一迭声的说。你道这六十三是谁屁股后面插根旗那就个孙行者,见儿子每天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早起疑了,摸黑偷偷摸摸听儿子房,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偷了个人在屋内,还是个男人这不是要命吗,谁知道屋里正行苟且之事,他被那哼哼唧唧的声音气了个倒秧,差点就踹开门,大喝一声掏枪点了人,当然儿子是不能点,谁曾想二人行完那事,竟叽哩咕噜的聊起逃亡之事,只以为天知地知他二人知,谁知道隔墙有耳,这一耳听得外面的人差点吓死过去,骆六十三只是个本分的堡长兼商人啊,这一惊一吓去了半条命,最后冷静下来儿子不能惊动,别人不能惊动,县衙更不能惊动,只有把人送走才是上策,这不,近几日愁得毛快掉光了,怕家里人多嘴杂,也不让下人往儿子这屋了,骆十里只当自己瞒过了众人,谁知道这个唯一知情人竟是他老子。知子莫若父,儿子一撅屁股他就知拉的什么成色的,捅破这层窗户纸只会掀起儿子的逆鳞,到时候怕是捂也捂不住了,所以只能每天薅自己所剩无几的几根毛,从昨晚上就愁怎么人不知鬼不觉把那人打发了,又要假装蒙在鼓里,一见儿子出来了,这是瞌睡给了个枕头,打喷嚏给了个鼻烟壶,能不赶紧躲吗

    见老爹飞走了,骆少爷忙叫来押货的财叔,让日生乔装做押货的把式,跟货一起走,就这样,顺利的把日生送出了还未解禁的祥泰裕。

    第4章 夜话

    “爸,你爷爷这不是没走家嘛。”

    “这会儿走了哪有你。”

    “连你也沒。”骆万里说完,哈哈哈大笑。

    “我爷爷喜欢男人。”骆千里说出这话,骆万里的嘴还在哈哈哈的状态,合不回来也没了声音。

    “那那”那了半天,万里也没那出个所以然。

    “一次。其实,和方日生的那些天,我爷爷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是怎么回事了。我奶奶”

    “我的祖宗还真是能你咋知道的”听到此言,万里不禁高声问,隔屋的邢老师都喊上了“什么知道了”

    骆万里又用口型问了一遍。

    “闭嘴。”

    “我的祖宗哎这个也行你奶奶土匪出身想不到我这种还有出处,有根有源,隔代遗传都隔了三四代。”万里禁不住感叹道。

    骆千里抬起眼皮,波澜不兴道“我奶奶大家闺秀,比我爷爷大两岁,活了九十多,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我小的时候,奶奶叨唠这些,还觉得不如鬼故事好听,故事,故去人的事都是故事,谁都有故事。”

    “我想听你的故事。”

    “我还没故去了。”

    “那你听我的”

    “听腻了,你还是自己留着给想听的人”

    这句话说完,父子俩都沉默了。骆万里是五味杂陈,没话可接。

    “过两天我想进山一趟,再回北京爸,你说我是不是就一个人孤老终身了不会吧不会”万里自说自话,也不管有没有人听,有没有人答。

    “上天捅个窟窿我也不拦你不会。”半天,一个慢条司理的声音道。

    “我以为你不听。早知道你听着我就不说了。”

    “皮松了咱们紧紧”

    “没,没,没有。”骆万里忙说。

    那年那天,骆万里处了五年的大学同学结婚了,他在人家的新婚之夜唱了一夜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半年后,严重抑郁,要不是时刻想着骆家,还有父母,三个骆万里也没了,因此辞职了,拖着风一吹快升天了的一付小身板儿,给千里出柜了,千里什么也没说,抽了一夜的烟,整整两包,第二天,千里说,“人有多少五年你才二十五岁,才要活人,你是为你活,不是为那个人,也不是为我为你妈为祖宗,是男人就立起骨来。死,死能做什么”

    “爸,你说我咋就不能不能好好的可不就是你说说,我咋就这样骆家真的是要断根儿了,你说我咋就干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爸,你忒痛心,是不是是,我要有我这种儿子”

    “你还没完了这年代,这代不绝下代绝咱家又没皇位传。”骆万里心想,千里你的笑话很冷。

    “走,跟我回老宅有些事儿也该做了。”骆千里说完就走,骆万里连忙跟上。

    骆千里带着骆万里寻着老宅的旧门方向,老宅在破四旧时已被毁,旧址的大门有块大石头因为太大一直沒被动过,大石头往东七步,再往正北七步,骆千里挖下第一锹,便把锹给了骆万里,说了一句话挖吧,挖出东西就是你命里该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挖到地下五尺,骆万里快要撑不住了,终于挖到一个陶罐。骆千里说,奶奶告诉我只有三尺,这是地动行下去了。

    有这么玄乎埋了三尺,地震了,就往深了两尺,合着那家伙一个不爽往东南西北或者哪边,咱还真命里无了,这不扯么骆万里只是心里想想。

    “咱们家那些东西,是老祖宗留给儿子,我爷爷的”骆万里问。

    “那时候你爷爷还未满过百岁岁,兵荒马乱的后来解放了,再后来便宜你小子了。”

    第5章 骆行百里

    方日生一走,骆十里忽然觉得十几年的生活被几天给洗了个一干二净,别的什么也不想了,睡里梦里全是那个人,空气间仿佛充斥着的那个人的气息,若有似无,心里却被挖剩空落落的一块,像饿的填不饱的洞,晚上很晚息灯,有时候一晚不息,忽有一日闻得这批货被包头警局扣押,骆少爷如滚油浇心般,闹得鸡飞狗跳,骆老爷闹心的不行,用钱疏通关节,只回话说在审查中,也不知情况如何,六天后才又放行了,说只有一位应先生被扣押,货倒也没损失,老爷说我们没有什么应先生,骆少爷心里想肯定是日生被扣了人质,干着急没一点办法,每日上房揭瓦的央计爹想办法赎人,说那个是他同学,爹却说等财叔回来再说,半月后,财叔他们才返回,说不是扣了人质,是看上人了。

    “什么看上人了,是要招婿吗”日生忙插嘴问。

    “哪里,先说咱们通共,后来说那馮家二爷看应先生是个人才,也多亏得这位先生,那天孤身入虎穴,要不咱们的货哪里能要回来”财叔涶沫横飞说着,骆六十三只管喝茶。

    “行了,你就说人怎样了,赎得出来么”骆少爷打断问道。

    “我那天见了应先生,是先生和冯二爷说要见我,先生让我回来告诉小少爷,他挺好,让少爷放心。”骆少爷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又怕露了马脚,骆老爷平时在小事上对儿子百依百顺,一到关键就不由得儿子胡闹,骆少爷看老子态度,心下又怀疑爹知道自己窝藏共党,只是装不知道,也不敢造次,便盘算等有机会再问财叔。

    “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骆老爷对财叔说,骆少爷只能按下急火,暂时作罢。

    自此后,骆少爷竟似换了个人,每日里只做正事,再不混过日子,又多了个习惯,毎日夜宵在房间用,把饭搬回来,份量挺足,只不过不是他自己搬了,吃不完的下人们再搬回厨房,再不见那个欢脱的成天价无思无虑的十里。转眼间两年,骆少爷十八岁,骆老爷给少爷定下一门亲,省城裴家裴小姐,裴家在省城也是显赫世家,经营布庄粮店,树大根深,与骆家生意往来,裴老爷子单就睢着骆少爷顺眼,要给孙女儿做婿,此女乃裴家大房掌上明珠,且识文断字,并不是那由家里摆布的性子,偏要自相,又偏偏只一眼便中意了骆家这个看上去文质斌斌,风度翩翩的骆少爷,未及年后,在腊月十八这个良辰吉日便嫁进骆家,说起来,却是骆家高攀了。成亲后,骆少爷更是一心扑在生意上,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战乱不断,家里的生意竟给他越做越大,烝烝日上。韩波儿成了管家,老管家随骆六十三和二位夫人去了老宅。尤洛川接了老尤的班儿,再没有人叫他“油饹饼”。

    你道这男人为什么弯了再难直回原来那旱路紧致有力,不是水路能相比的,况且十里年方二八,在男人身上开了情窍,后庭得趣,食髓知味,对女人更是无兴,憋得狠了,便想着与日生醉生梦死颠鸾倒凤的那几日来自猥,自然是了了草草,所以为转移自己的情绪,把精神全用在了生意上。

    这儿骆老爷放下天大的心,把生意全交给儿子,落得清闲,每日提笼架鸟十分自在,只有一块心病,两年来心急火燎抱孙子的心益发的盛,却传来儿子只顾生意,冷落房中人的谣言,于是差人请来儿子,无非一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推心置腹,不知道为什么骆少爷总算听了句人话,咽下无声的眼泪,浇灌一畦肥沃之地,为骆家续上了香火,起名骆百里,这骆百里还未满百天,骆十里就出了事。

    你道为甚,原来骆十里做的是军火生意,而且是与共军做军火,日本人入侵后,傅将军打日本人打得热火朝天,继百灵庙大捷后又是绥西战役、包头战役,二役虽说有所斩获,但损兵折将,最终收复九原,史称九原大捷,明里暗里和共军时分时合的一致对外,西安事变后老蒋被迫全面抗战,国共合作达成,国民党没时间也没精力料理共产党,花园口决堤后,日本人停止西进,但东线压力就大了,共党就地坐大,出了自己的掌心,所以严秘控制共军这边的枪支弹药,杜绝一切掌控外的情况发生。事情总有意外,国民党绥远省会眼皮底下的大顺城竟然成了共产党的老窝,但面上的功夫也要做,遂秘密抓捕了给共产党方便的骆十里,连夜转移到土默川某军,做得是天衣无缝,共军这边交涉无果,改变策略实施外围营救,骆十里充其量就是个左翼人士,亲共分子,营救成功后,国军这边有所顾忌,断不会大肆抓捕。

    第6章 土匪与土豪

    日生出生,正值入秋时分的正午,那天,太阳很白。日生呱呱落地时,离家不远的教堂的钟声正好敲了十二下。

    日生娘没看着日生却睁着眼睛死了。算命先生说,日中生,索命绳,剋死了亲娘。

    月生是日生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日生的娘去了,日生饿的哇哇哭,兵荒马乱的,爹进城一趟不易,捡了个女娃儿,十三岁,小名喜鹊,大名不详。喜娘是村里人叫的,日生听爹叫喜鹊,喜娘抱着日生指着门前柳树上叽叽喳喳的鸟。

    “喜鹊,看,喜鹊”

    “娘”日生呀呀学语,有些生涩,喜鹊的脸刷地红到耳根,火烧火燎的,偷眼看一旁忙乎的日生爹。

    “娘”日生不歇心又叫一声,脆生生比刚才那声好听多了。

    “”喜鹊脸上的红晕未散去,眼睛却弯成月牙儿,嘴角牵出的温柔似水,心想,三岁的娃儿有人教哩。

    “倔种。”爹在柳树下整鱼网,哈哈哈看着喜鹊的脸,是自个儿养的水灵灵哩,于是从脚到头生出一股浓浓的激情,想把丫抱在怀里。当夜,爹便收了喜娘在屋中,日生睡在大炕的炕头,暖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

    月生比日生小三岁呢,月生出生是在一个月圆之夜,连灯也没用点就生了月生。月生的名字是顺着日生叫的。日生懂事早,六七岁,看到小脚的娘在家里摆来摆去的样子,就想,娘就是这个样子娘说,让日生识字吧,爹说日生忘了爹说了什么。

    日生十岁那年,爹沒来没由的死了,别人说是梗死的,日生一直以为爹半夜偷吃东西咽死了,后来才慢慢明白是心梗。早上,太阳还没出来,日生梦里听见娘的惊嚎,吓醒了,娘从来没有大声讲过话,日生醒来时没看见炕上挺直的爹,只呆呆的看着呆呆了的娘。接下来几天,家里热闹极了,全村的人都来了。日生只觉得,爹带走的东西比家里剩的多。娘哭的泪人般抱着月生,却没有送爹上坟。村里人说,要是跟着上坟,就是下决心不再嫁了,喜娘一个人养不活俩儿子。村里人说,“门前栽柳树,辈辈出寡妇”。村里人说,多好看的的女人呀,命孬。日生想让娘上坟,只拉着娘的大衣摆没说没哭也没闹。

    日生没有辍学,私塾上着,15岁那年,目睹一个男人扒着娘羊羔风似的抽抽,日生操起门后的顶门棍照着男人拦腰一棍,男人回头用一双死鱼眼盯着日生看,然后像惊了的猪,没命的跑了,第二日,日生不见了。

    日生想娘,一遍遍的想,想的睡不着。世上唯有的好女人,嫁给了爹,爹又被他剋死了,日生总是这样想。

    村里死鱼眼的堡长死在离村十里的壕沟里,第三日才被找到,死鱼眼没有一丝光泽的翻着。抗战胜利,日生回村,家里只有娘一个人,比日生小三岁的月生被抓了壮丁,至今是死是活不见人,村里人都不知道日本人都被打跑了,只知道日生回来接娘了。许多年后,娘拉住日生的手,没说话,就去了,按下不表。

    “明天的人安排好没有”冯道远是冯家二少爷,谁也不能想到,养尊处优的少爷干的是刀口血杀人越货的买卖。此时,午觉后的眼神带着刚醒神的迷离,细长的凤眼似动未动向上挑着。

    “二爷,都安顿好了,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刘管家操着一口河南腔,躬身忙答。

    “去吧,叫应骆玉来。”

    “是。”管家退到门口处,方才转身离开。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长玉立,风姿挺拨的人来到冯二爷跟前,端的是玉树临风,不卑不亢。

    “呵,应爷,你这是不请不来哟,见你一面比见傅将军也难。”端的是眉目含情,风情万种,可惜眼前人不吃这套,暗下里翻出八百个白眼道“冯二爷有何吩咐,在下万死不辞。”这应爷是冯二少府上的军师,对外身份是冯二爷的食客,但冯家军的训练又全赖他,所以又有人叫他应教官。

    “明日就按原定计划,为了保险起见,只有你和我去里面,剩下的人全部分散在城外各出口,到时候便宜行事,哪里能出去走哪里,这会儿不是赌人手,进去的越少越好,我脱不开身的话,你见机行事。”此次劫人,估摸着是个人物,劳动冯家二爷亲自出马,应骆玉想。现在冯爷被按了个抗日救国后勤部长,与军中的关系非同一般,别说接个人,就是接个神也如襄中取物,只是毕竟要掩人耳目,不然捅到上面不太好收场。

    你道这应骆玉是谁,就是被骆十里偷偷混入商队的方日生,那日,为了避开战乱,过百川堡后绕开大路,一路北上沿乌加河,穿过中公旗南返途经乌梁素海取道大青山下,到百灵庙时,眼看着没什么问题了,一时大意,马失前蹄,栽在一帮土匪的手里,这土匪还他妈是警匪一窝,警察局局长冯任重的亲弟,当然人家说的是捜查共匪,一看骆家商队的通行证从祥泰裕而来,扣了死活不放,财叔打点上下,五天了,拖着不放,明摆着要吃下这批货,真是走包头绕了石拐子,还绕他妈土匪窝里。方日生郁闷不已,这可是骆家的货,没道理让人半道劫了,于是单枪匹马去了冯家二少爷府上,听说这二少爷不爱女人不爱财,财叔打点不上,日生倒要会会这是何方神圣,自报家门姓应字骆玉求见二爷,你道这二爷他是个油盐不进的,命门原来在男人身上,高大威猛,相貌英俊,风流倜傥的男人,二爷就好这口,此时的方日生被骆十里骆少爷养在家半月有余,好吃好喝又整了一身的长袍马褂,端的是人物风流,冯二爷一见,口水咽下八百口方才道“这位噢应爷,有何贵干”

    方日生来龙去脉的讲了半天,冯二少不知听进去多少,最后开口道“不如这样,应爷的文才口才在下十分钦佩,你留下,货走,怎么样”

    “好。”方日生装做沉吟的样子,仿佛是下定决心重新择主子,其实是觉得这样再妥不过,时下起义队伍全军覆灭,那日被骑兵围困在乌加河南岸的泥沼里,有几个像他这样从沼泽中淌出一条活命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估计即使活着也找不到,更别说去哪找共产党,这种不明身份去国军中又怕人认出揭发,权宜之计就是暂时蜇伏下来。这冯家老太爷冯坤在清朝时就开发了河套灌区五大渠系,富甲一方,还有自己养的馮家军,不容小觑,现在国民政府遏力拉垄,吃得很开,不失为一个落脚的好去处,心里拐了九十九道弯方才答应下来。

    这边冯道远眼见此情形,道是人家纠结老东家情谊,不肯乖乖就范,又为报答老东家情义,不得已答应了自己,于是道“应老弟有情有义,辩识时务,在下钦慕不已,今日就当为兄为你接风洗尘了。”这就称兄道弟了方日生真还不适应,但还是道“承蒙冯爷看重,不敢当不敢当。”于是把酒言欢,席间冯二爷克制了万分心魔方才没失态,心想这应骆玉既然应下自己,无疑是自己的笼中鸟,不仿耐心一点,碰到这样的极品也不易,别一不慎吓跑了人。可人留下了,任你唱罢张生戏莺莺唱吕布戏貂禅,百般调戏,只一个不解风情,文的人家不睬,武的又技不如人,到末了,应弟还是那个应弟,冯兄还是那个冯兄。

    此时日生正跟着冯道远进入土默特大营,如进入自家后院般,冯二爷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并不知道,只知道是要带人出来并安全交接人,冯二爷在商言商,有钱他就给推磨,这种事也没少干,方日生不疑有他。

    骆十里在军中扣着,每日好吃好睡,不出大营,往哪去倒也没人拦着,只是不放也不杀,心想这倒是个好去处,但多了几天,便觉得不是滋味,这种闲的蛋疼的日子他妈不是人过得,不由的想起某位大人物,看来软禁的日子也不好过。

    忽一日,来了两个人,长袍马褂,自被禁在此处,每日眼里的黄皮看得骆十里快吐了,今日乍一见不一样的装束,远看一个赛似一个的风流,就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不打紧,呆着好似呼吸也忘了,生怕多出一口气把来人吹跑了,那其中一个不是方日生是谁,方日生变化并不大,一眼便认出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想过千百回,折腾来折腾去不敢去寻的人,哪能想到在这里相见自此方知,世上多少情缘是天意造化,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及。

    方日生此刻也呆住,那个几年来不能想,不敢想,一想就克制不住自己要疯狂的人儿,模样变了,个头长了,但只一眼,一眼便认出是那个人,心下竟是千回百转,想多看几眼,想上前去,把他把他然而此时怎么能

    罗缸房起义后,方日生在冯道远府上任职,已自动脱党,这次的营救使他有机会回去,原来他的入党介绍人之前把他的秘密身份报了上级,辗转中,原来的知情人成了中共绥远地区党委书记,经过审查,又有骆十里作证,本来可以重新入党,这人竟是抛下一切,再无意重回头,情天情海无边,回头再无彼岸。骆十里虽然不是共产党,但身份敏感,再回去操持生意肯定是行不通,说先躲一阵子再做打算,给骆老爷带信重掌家业,他自己躲起来了,不想这一躲竟是一辈子,再没回呢。

    “爸,方日生为什么不回去了”

    “先是回不去,罗缸房起义后,人差不多都死了,后来知道的也就七个,日生爷爷不算,人民英雄纪念碑上还有方景绪的大名儿。再说,后来和我爷爷一起走了,共产党这里更不可能回了,有时候家国大义真是拧不过儿女情长常言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谁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笑话人一辈子,能为那么一个人不顾一切也是有幸,有的人一辈子找不到这个人,有的人,即使碰到了还是会错过,错过就是错过了一辈子。”说完,骆千里弯着腰走了,骆万里看着那佝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也是个有故事的背影。

    清明小长假后,骆万里进山去砂石场,砂石场是骆万里事业的,近几年由于建筑业向高层发展,砂石的需求量锐减,有两个石场的承包期将至,他想提前关闭,调研考察一番,结果一耽搁就是五六天,副总李唯军的五天长假泡汤,万分怨念,差点给骆万里扎小人。

    第7章 人不如故

    只说这日生,营救中方才得知救的人是骆少爷,这拼了命也要把人带出去,只是此刻相见不得相认,忍下心中惊涛骇浪,随着冯二爷往营中接待处去,背后那个人只呆呆地站着,不会挪动半拶,痴了似得出神,却不知来者全是为他。

    骆少爷症症地看着那个匆匆而去转眼不见的人人,千肠百转,那人好好的,很好同行那个人是说好的此生不见,相忘江湖,又见了如此忽冷忽热,竟似万蚁穿肠。坐在营处的假山前,走不得在不得忽见那人向他而来,转头就想逃离。

    “十里”还是那声音,莫非又是梦中

    “快,跟我走”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早吱一声,何曾来这两年多的煎熬家国天下,何德何能原来万事皆能抛,唯有你抛不开逃不掉,不是不想,是不能。

    二人转出营地,钻进一处沙蒿林,换了一身破烂行头,不等多喘一口气,便往城外跑,亏得少爷这两年习武不缀,才没瘫了。

    “我们这就出来了没事儿了”到了现在,骆少爷还是不敢相信,说完还掐了自己大腿上的厚肉一把。

    “出来了,还有事。”日生看眼前这人眼神迷蒙,嘴半张着,又好似看见了那个眼屎糊着,傻兮兮的十里,不由一把用力拽过人来,“真想把你真想把你”日生真的是不知道想把眼前这人怎么样,抱着嫌远,拆了怕疼拖过来亲了个天暗地混,才说道“先跟我回冯府,那儿安全。”原本计划人带出去交给接应的人,现在日生改变主意,要带人回去,他说的也对,哪个胆敢去冯府要人,就是明知道人在冯府上也装聋做哑。

    “街头巷尾说绥远四大美男,今日相见,骆少真是风流倜傥龙凤之资,冯某真是相见恨晚啊。”冯道远斜了左边的方日生一眼道,举杯邀左右二人。

    “四大美男岂敢抢了冯爷风头,承蒙冯爷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多叨扰还请见凉。”骆少爷假装没看到冯二爷那看日生似嗔似怨的眉眼,也不看日生,先举杯一饮而进,眼见便喝得双目如含春水,面上更添艳色,把个日生看得暗自担心,那日三杯便已失态,今日竟五杯了,你可给哥悠着点啊。

    你道这冯二爷,是人精里的尖子,观颜察色,二人眉目间的官司早落入他眼中,当日应骆玉为骆家押货,自己扣了货,货本也不是太入眼,后来是应骆玉入了眼才放货留人,自己把这茬儿倒忘了,接了人本与共军这边一交接便万事大吉,结果半路上让应骆玉截了胡,非要带回来,深感自己弄巧成拙,今日为骆十里接风,更觉此二人关系非寻常,应骆应骆,此骆是否彼骆如果是,这二人可就于是举杯道应弟、骆弟,咱三人也是有缘,为兄的有个不情之请,不如咱们结义如何他哪里是要结义,分明是想探探二人底。此一请,看看二人如何反应

    “冯爷抬举了,您堂堂党国要员,在下乃一介布衣商贾,不敢高攀,徒留人笑柄不过冯爷若不嫌弃”方日生还未开口,骆少爷抢先道,冯道远才被任命为绥远省抗日救国后勤部主任,他是知道的。

    “唉呀,小兄弟多心了为党国效命也是不得已为之。”冯道远自嘲,准备就这个话题揭过前言。

    “我和骆弟也是故人相见,当日见面才知道原来营救之人竟是他。”此话确实,冯二爷自是心下明白,因为营救事宜是自己一手操作,行动前一日才告知应骆玉的。

    “骆家是我东家,自小承骆家照应,才有我应骆玉,自是生死莫能相忘,怕路上再有什么差错,就想回来求冯爷庇护一二,事急从权,考虑不周还请冯爷见谅。”日生继续道,此话虚虚实实,听在骆少爷耳里却又别有情义,听在冯二爷耳里却也信了七八分。

    “冯爷对兄弟我乃有知遇之恩,难以为报,冯爷有差迁之事自当不遗余力。”方日生一气说完,冯道远听得心满意得,骆十里自是听得出远近亲疏,对日生这番论调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忍不住心下暗笑,呵呵,几年未见,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倒见长了。

    你道这骆少爷,就是情种里的情痴,前次他偷偷藏日生在房内,情窦初开,几日厮缠,没想太远,深感传宗接代的大任在肩,直至日生离去,以为此生再无缘相见,几年间无一日不为相思之苦煎熬,此时机缘巧合,被日生窝藏在冯府,鲜少出门,又无事可做,日思夜想与日生肌肤相亲,即使不能,每日早晚能见着那人也行,奈何日生事务繁杂,又被冯道远指使着不得闲,半月余竟没见过人。日生这厢事务缠身是一方面,顾及客居冯府也是一方面,又知骆少爷已有家室,更有不便,每日里反倒是忙碌些还少些烦恼。

    二人各怀心思,一日,冯府有客,冯道远又要骆十里作赔,骆少爷化名李铭达前去,方见日生也在做陪,席间无政客之流,倒是宾主尽欢,多喝了几杯,骆少爷不胜酒力,自是席散便回去休息了,便想起日生刚见那日情难自禁的情形,为什么最近却总远着自己怕是有所苦衷,又不宣于口,让人猜不透,时政动荡,自己却每日无所事事,又见不到日生,心生怨气,酒意渐浓,浑浑睡去。

    睡梦中,感到身体被紧紧勒着,唇间一阵痒,以为自己又发春梦。

    “醒了”送走客人,日生过来,见他睡了,就坐在一旁,一心一意地端详起人来,褪去青涩的脸庞显得格外清减,知他是近日思念所至,心下戚戚,不陷进这情海,谁又能解其中苦,相见相望不相亲,自己何尝不是

    “你几时来,也不叫我。”骆少爷道。

    几年不见,那个个性脱跳,不拘世俗的少年人面容透着清冷,日生竟是看呆了。但不管多少时光,终是洗不去心里的渴望,见着了便想把眼前这人抱在怀里,狠狠地贯穿,再不分开。

    “十里,十里,十里”日生不自知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要把它嚼碎然后咽下去。

    日生今日陪客多吃了一些酒,此时也不顾是不是别人屋檐下了,就着拥抱的姿势跌在床上,手便向骆少内里摸索,来不及解衣,身下那孽根便涨硬如杵,踅摸着去处要前往,日生扯开十里的裤子,迫不及待俯下身往十里后庭舔,这完全颠覆了骆少爷自少年时与日生情事上所有的记忆,万万没想到搞事还有这种搞法,禁不住这样的情事,下 身抵在床上,难耐地呜咽着逼出满脸泪来,后庭一吮一吮,溢出许多唾液。日生也没想过自己对十里能做到这步,他只是想对这个人好,想每天抱着这个人,想的骨头疼,到最后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释放,直到到那密处,骆少爷的哽咽着

    “肏我,肏我,肏死我,啊,日生”听在日生耳内,如中了魔音,急色色入了港,大马金刀急来急送十几个来回,二人身下一片汪洋,竟是同时泄了。

    自古酒色不分家,这酒不知能糊住多少脸面,反正这酒色一染上脸色,人便能放得下,放得开,由着心性支配,世间一切都不复存在,只有眼中这人眼下这事。

    日生饿极了的身体仿佛不知怎么停下,只不停鞕跶不停的驰骋,身下那孽障仿佛有了灵性般,直往十里那密处,一抽一送不歇停。身下人浑浑然又泄了两次,直到泄出许多清透的尿液,连呻吟声都咽在喉咙处出不来,他才颤栗着泄出。但看身下春光一片,那孽根竟不倒下,把个日生气了个倒仰,自己朝那家伙一个耳光,恨不得一巴掌拍晕了事你是不要那人活命了么

    一夜无梦,骆少爷第二日睁眼,已日上三竿,再一看身下“”挺身要起床,一个跟头差点栽下床,这是虎狼过境,色鬼入室啊咬牙切齿道“方日生”

    “十里,十里,跑,快跑”日生正在梦见自己和十里被鬼子拿枪追,被这一声唬得一下喊出声来。

    自此二人在冯爷跟前过了明路,这冯爷不愧一方豪杰,竟自放下,不再纠缠。二人为了自在,打发了内院的下人,每日歇在一处,表过不提。

    第8章 抢台词

    “书我带上看完还您”骆万里在李唯军的夺命连环电话的催促下,准备回公司。

    “不行,想看回来再看。”骆千里一口回绝。

    “真抠。不带就不带,说不定老祖宗不高兴让我看嗯,什么时候我有伴儿了,找个代孕还你一个孙子。”这个话题转的有点快,骆千里呆了好久,儿子不见踪影了方才“哦”了一声。

    “这位先生”骆万里一上飞机,见一个男的脸冲外占着自己的位置,客气道。那人不理。没听见

    “先生”人还不理。

    “先生哎聋”_

    “你才聋呢。”鼻音很重的怼了句才转过脸来,只见此人双目含水,好看的唇间蹦出四个字。

    呵,这奇帕真好看,这么好看的奇帕,太好看了奇帕还哭上了不是吧_

    “不聋看你这么帅,让你了,你坐位呢”

    “你不坐着的么”

    “ok”美人作怪也好看,骆万里打了个手势,认命坐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乘”

    “欢迎个屁乘坐个鸡”

    这也太太想着就出声了“太太”

    啪,啪啪“叫谁太太你才太太。”

    骆万里抚摸着被拍的手背,这美人整个儿刺猬吧,自己这色令智昏的病得治,刚才还庆幸一路上美人相伴,一定是个愉快旅程的骆万里,这会儿有点心悸。

    “咳,咳咳,你还真用劲啊,疼死了你看,都打红了。”骆万里觉得这家伙挺逗比,不由的调笑。

    “逗比。”

    “”还抢内心台词“哈哈哈”

    “有病。”又抢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好玩儿了。”骆万里笑得停不下来。

    “”

    “你去北京吗”过了一会儿骆万里问。

    “不然呢不去不是坐错了吗”

    这小孩儿,这是脐带扭了九十九道弯,胎里带的别扭劲儿啊

    “是上学吗”

    “嗯,我哥说和我一起走,又不了,气死我了”

    “”合着刚才眼泪汪汪是因为这个。

    “家是这边的”骆万里问。

    “嗯,我哥和我回来办护照签证。”

    “你亲哥啊”

    “当然了。”还挺自豪。

    “真好,有个哥真好”

    “你没有那你有弟吗”

    “没。”

    “哦那你如果有个弟会烦吗,就是嫌麻烦的烦。”

    “不会为什么要烦”

    “我也不知道,我哥就嫌我烦。”说着垂头,耷眉耷眼的样子一下牵的骆万里心痒痒。

    “大几了”

    “大一,秋天就大二,我哥说秋天就送我出国,可是我不想去”说着还抓住了骆万里的胳膊,好像这样就不会走了。

    “那他为什么要送你出国,你为什么不想去”

    “我我”又耷眉耷眼,半天才又说“那就是一个原因啦。”

    “什么原因呢”骆哥哥自动代入哥哥模式,温柔地问道。

    “”可能是把飞机上一面之缘的人当垃圾桶了,打了一会儿主意才小声说“我,我喜欢男生。我哥说国内受歧视,他也是为我好,可是我就不想一个人出去。”说着竟然眼圈又红了。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生”骆万里试着问,不回答就算了。

    “就,就那样。”小声说着脸也红了,连耳朵也红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也喜欢同性。”一下子把八百里的距离缩地千里成负距离,擎等着对方吐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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