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们现在俩人住那公寓从来都不打扫卫生啊?”
温清倒被他莫名其妙的关注点给逗乐了,“现在都是靖州打扫,我就只管住。”
祁阳一听,瞬间更不爽了,脸都快黑了。
……
那天他们回家后就没再联系过,反正偶尔去酒吧的时候还能见到,两人也就是坐在一起喝喝酒,随便聊聊,也没再扯到令人不愉快的话题。
有时候祁阳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去温清家做顿香喷喷的早饭,留小桃儿自己在家里满腹怨念,搞得温清连午饭都想来祁阳家里蹭。
虽然萧大老板在家总是搞得祁阳哪里很别扭,尤其是看见他和温清一起从厨房门走进来的时候,好像自己是个保姆,做好早饭等着两个主人来用餐。
这样的想法总是出现,每每都弄得祁阳整个人都不对了。
但他还是想来温清家里做早饭。
……与其说做早饭,不如说想和他一起吃顿早餐。
能在早上见到他,他一天都很高兴。
其他的小情绪算什么,咱祁先生分分钟就能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释怀。
这种微妙的感情就简单的被缺根筋祁先生归结为想和帅哥一同用餐。
他和萧老板的关系在祁阳看来是很尴尬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尴尬,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对劲,但他来他们家来的多了,熟悉了之后就发现萧老板只不过是总是阴着个脸,话也少,人倒不坏。
祁先生潜意识里对萧老板不坏的定义就是……不想打温清主意。
然而只是潜意识,祁先生本人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
囡囡眼里成熟稳重,沉默可靠的男人有时候犯起二来都是屁颠屁颠的。
日子如流水般划过,转眼间就到了这座城市一年最热的季节,七月份的炙烤简直能让人身上掉层皮,温度陡然间的爬升也让人猝不及防。
这不,昨天祁阳还穿着长袖衬衣,从来不看天气预报的他今天选择了和昨天一样的装束,站在室内都想哭。
“祁老师,”章驰拉着琴,偏头看他,“热就脱了吧,我看着您都觉得热。”
章驰还是一如既往地来祁阳这里上课,今天就穿了个短袖t恤,腿上蹬条半短的裤子,甭提有多清爽了。
祁阳白他一眼,“我还没说热呢,你嚷嚷什么。”
别看海老板挺胖的,抗热能力好像还不错,这天还没开中央空调,可把祁阳给愁坏了。
章驰瞅他一眼,“都是大老爷们儿,脱个衣服有啥好怕的?”
“嘿,”祁阳乐了,“谁说我怕了,我就是爱穿着这件衣服成不成?”
他的学生里也只有章驰敢这么跟他说话了,没大没小的,不过祁阳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他倒挺享受和学生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祁阳就是觉得上班时间,况且还有学生在这里,就穿着里面一件背心实在是不好看,要是在自己家里,他早就光着膀子乱跑了。
章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祁老师您可真可爱。”
祁阳被他说的这话愣了愣,章驰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肩托,重新把琴架到了肩膀上。
“接着拉吧,把这首曲子练熟,回来还要你给别的小朋友做榜样呢。”
“……祁老师,您恶心不恶心,还榜样,您教幼儿园那套能不能别用到我身上?”章驰抖了抖,就像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
祁阳笑了笑,没再说话,摆摆手让他赶紧拉。
章驰因为大点了,进度不一样,向来是自己一个人上祁阳的课,他学的也快,练习也勤奋,祁阳也乐得教他。
祁阳看了章驰一会,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刚才被章驰那一句话吓了一跳,现在想来也就是人一直男的无心之语,也只有弯的才会想歪。
祁阳被自己这逻辑给逗笑了。
章驰觉得最近祁老师真是病得不轻,上课的时候神清气爽得很,好像活在蜜罐里一样,和他打趣也不像以前一样懒得理他了,还总是很容易就在那傻笑。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祁先生仅仅是因为做了个临时白工。
到了期末祁阳的课少,可以每天早上去温清家当临时厨师,有时候抽点空趁萧大老板不在家的时候还能去打扫打扫卫生,温清看他还来家里打扫卫生,心里过意不去只能跟着他一起打扫。
祁阳一直不能释怀萧老板包了公寓里所有的家务活,他一直都觉得只有自家男人才有这种权利对自己的媳妇儿。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祁阳和温清一起打扫卫生的景象。
温清拿着个抹布叉着腰问祁阳,“你是不是太闲了,自己家的卫生都打扫完了,还来我家打扫?”
“家里有小桃儿,他白住我家,打扫打扫卫生也不亏他。”祁阳拖着地头也不抬道。
然后温清问他为啥来他家打扫,祁阳美其名曰要替萧大老板改改他这个室友从不爱劳动的懒惰习性。
其实也不错,祁阳一来,温清就只能跟着他一起打扫,倒也其乐融融。
第十七章
这天祁阳像往常一样给白连上完课后就准备回家了。
白连算是有点基础的人了,虽然刚开始对小提琴一窍不通,但是乐感很好,教起来还挺轻松,尤其是很听话,让练琴也绝不而偷懒。
祁阳正收拾着琴盒,突然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章驰。
“怎么了,章驰?”
“祁老师是吧,”对方语气并不和善,但听声音年龄好像并不大,“你可爱的小学生现在在我们这里,能麻烦您来一趟吗?”
电话里头乱七八糟的,对方声音里满是揶揄,周围好像也能听到笑声。
祁阳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要不这就是谁拿着章驰手机的恶作剧,要不就是章驰被什么人劫了,而且是熟人。
“绑架的话,请你们找他的家长,我……”
“别特么给我废,你……”
“祁老师!祁老师……”章驰的声音突然从话筒里传来,“祁老师您别来!祁……”
“干什么干什么!造反吗?!”对方把话筒重新夺过来,声音凶狠至极,祁阳甚至还听到了章驰好像被打的闷哼声。
“姓祁的,识相就赶紧过来,你也听到章驰这小崽子的声音了,不来的话别怪我们……”对方话不说完,被一阵□□取代。
祁阳忽然感觉很不安,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好像也有些熟悉。
“你们在哪?”
“anboo,给你十分钟……”
啪。
祁阳没等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紧紧皱着眉。
他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不知道gravity在哪了,anboo也是个酒吧,但这次他很清楚这地儿在哪。
因为这是个gay吧,他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经常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章驰会被拐到那里,但很清楚对方凶狠的语气里带着那掩饰不住的欲望意味着什么。
操。
祁阳骂了一句,琴也不拿了,站起来就准备过去。
“祁阳哥,我和你一起去吧。”白连说。
刚才他从祁阳断断续续地回答里也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你去干什么,”祁阳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够添乱。”
说完也不等白连再说话就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anboo在哪祁阳简直再熟悉不过了,祁阳嫌打车慢,直接开着自己的大切就奔出去了,一路上四处鸣笛声不断,还差点闯了个红灯。
一进酒吧就觉得气氛不对。
还是下午四点多,酒吧里人不多,音乐倒放的挺大,然而这里略有些压抑的气氛还是很不正常。
祁阳抿着唇就一个人进去了。
“祁老师您迟到了。”
祁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酒吧吧台对面的沙发里昏昏暗暗地窝着一帮人。
他皱着眉走过去,就见七八个人拧着个章驰,为首的那个正一脸挑衅地看着祁阳。
章驰被打得不轻,眼角肿了一大块,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祁阳现在来到这边了也还是弄不清这群人想干嘛。
“多少?”祁阳看着他们装束都是那种街头混混,估计也就是简单的绑架。
“哟,兄弟们,我们被祁老师小看了呢,”为首的混混一听就笑了,连带着一帮手下也跟着乐。
“有屁快放,甭搁那干蹦子儿。”祁阳看了看有点昏沉的章驰,不耐烦道。
“啧啧啧,为人师表……”那混混见祁阳目露凶光,也收起玩笑的心情,一脸凶狠地说“我们老大找你要了这人,一句话,不给就找事!”
“首先我不知道你们老大谁,其次……你们找我要什么人,我就是个教课的。”
“老实点!别给我扯!章驰不就是你的人?!不找你要找谁要?!”
祁阳原来混圈,自然知道他的人是什么意思。
祁阳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疼得紧,“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听来……章驰是我的人的,我就是他……”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混混打断他,“章驰这小崽子自个儿说的!”
祁阳愣了愣。
章驰这会清醒了些,看着祁阳看他的眼神,也明白了他都知道了。
“……哎,黑哥,”他拿他唯一还能动弹的脑袋撞了撞那混混,“……我同意你们老大了,现在先让我们走。”
黑哥瞅了他两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祁阳,没说什么,让人把章驰放开了。
章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拽着祁阳就准备往外走。
黑哥突然叫住章驰,“……你最好安安生生的,你知道他的手段。”
“恩,知道了,谢谢黑哥。”章驰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就拉着祁阳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酒吧,章驰沉默着,祁阳倒也没问他什么,让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