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最近课很多,忙得焦头烂额的,这两天才闲下来,就想起来温清他们原来好像有邀请过自己去街角的什么酒吧。
这天他下了课,上课的是年纪大一点的高中生,他喊住他,“章驰!”
章驰背着包正往外走,回头,“祁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步行街街角有什么酒吧吗?”
章驰一下来了兴趣,兴冲冲地跑回来,“当然啦,老师您想去什么样的,告诉我,我帮您物色物色!”
祁阳心想看来还不止一家,自己还真是问对了。
祁阳平时和他的学生关系都不错,一是他年龄不大,性格也比较随和,没什么架子,能和他们打成一片,二是因为脸皮不错——谁不喜欢帅哥啊。
祁阳说“还什么样的,你小子去的不少啊。”
章驰摸摸鼻子,嘿嘿傻笑,“您别告诉我爸妈就行……”
“你需要告诉家长的事还少吗,”祁阳想了想他们上次形容的情况,“貌似是个英文名吧。”
章驰有点诧异地看了看祁阳,“祁老师,您都不混夜店的啊,看不出来啊,这么纯?!”
“嘿!”祁阳乐了,“怎么说话呢。”
章驰笑了,“英文名的店有好几家呢,要不您都去转转,正好涨涨知识。”
祁阳瞪了他一眼,不接他话,继续问,“都有什么,说来听听。”
祁阳实在懒得一家一家去转,有个在行的在这儿还不好好利用。
章驰想了想,开始背,“joy ocean,feelg,gravity……”
“哎停,就这个了,这地儿在哪?”
章驰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去酒吧的人,眼界还挺高。”
“谁跟你说我第一次去酒吧,别瞎贫,快说。”祁阳白他。
章驰说“就沿着步行街往里走,两个路口左拐就是。”
“成,你走吧。”祁阳摆摆手。
章驰背着书包跑了,留下一句,语气带着一股子猥琐劲,“玩的开心哦祁老师——”
祁阳看着他跑远,心想现在的高中生都怎么了。
祁阳转悠转悠到地儿的时候都已经八点多了。
他习惯性地抬头看看那gravity的巨大lo。
他还真像章驰所说的,从不混夜店,也就是以前明瑾还在的时候去过一段时间gay吧,也就是纯属好奇,或者是想多了解一点明瑾那个圈子,要不然他比现在还要孤陋寡闻。
其实普通酒吧和gay吧也就是去的人不同,gay吧各种尺度都更要大一些,经营模式什么的都是大同小异的。
祁阳进了酒吧,灯光闪的他睁不开眼左右看了看,都没见到他们,正纳闷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肩膀就被从天而降的力道重重地砸了下来!
他嗷一嗓子,尽管音乐震耳欲聋,周围的人还是都纷纷朝他这面看过来。
他揉着生疼的肩膀转头,就看见了妮儿那一张乐的正开心的脸。
“怎么样!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妮儿对他喊。
祁阳无奈地点点头,“小的承蒙大人厚爱。”
“什么!”妮儿没听清,脸贴近祁阳,在他耳朵前大喊。
祁阳的耳朵先是被还没适应的音乐轰鸣一番,又被妮儿的大分贝吼叫一阵洗礼,他觉得自己估计一会出来得耳鸣。
祁阳退开一步,弯下腰,双手立起放在嘴巴两侧,也冲妮儿大喊,“我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妮儿笑得一脸灿烂,像遇到同道中人一样,豪迈地拍拍他先前还挨过一击的肩膀,说不客气不客气。
祁阳呲牙咧嘴,这才看见妮儿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
“啊,对了,阳哥,这是莲花兄……哎呦!打我干嘛!”妮儿捂着脑袋哀嚎。
身后的男人又瞪了她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祁阳是吧,我是白连,我是他们乐队的鼓手”
白连觉得祁阳和妮儿这么熟,估计也是玩乐队的。
祁阳点点头,笑了笑,“你好。”
“好啦好啦,俩大男人别客套了,快快快,去舞台那边,董子就要开唱啦!”妮儿拉着他们往里边走。
祁阳瞅她,“我又不是没听过你董子哥唱歌,急什么。”
妮儿白他一眼,像看一个白痴一样,“街头随便唱两句能和配套齐全的酒吧比吗?况且这次董子哥唱的是暖场慢摇。”
祁阳扭头问白连,“董子上去……不是你们乐队上去吗?”
白连眼里有点失落,“本来是我上去啊,新来的一个鼓手,萧大哥说让他先跟着找找感觉。”
祁阳点点头,也没去在意萧哥是谁,忽然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温清没来吗?”
他这一声有点小,妮儿估计没听见,一旁的白连见妮儿没理他,解释道,“温大哥的话现在应该在后台帮忙调音吧,毕竟夜场一会就要开始了。”
祁阳挑挑眉,他没想到温清还混夜场。
他们在吧台找了个好地方坐下了,酒保慢吞吞地走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
祁阳看了一眼那酒保,觉得这酒保的气质不像是做酒保的。
妮儿先开了口,眼睛微微眯起,声音放的很慢,“萧哥,给我一杯黑方。”
萧酒保头也不抬地说,“百利蜜咖一杯,请稍等。”
“喂!”妮儿瞬间恢复本性,“是黑方啊黑方,不要蜜咖好吗!我已经成年了!”
祁阳在一旁乐不可支,看来这就是白连嘴里的萧大哥了,问白连,“他们认识啊,还挺熟的。”
白连说“萧大哥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他们经常在这边演出,慢慢就认识了。”
起阳点点头,看见那老板兼酒保的男人看过来,微笑道,“你好,我是祁阳。”
“你好,我叫萧靖州。”他盛了些冰块倒进大扎壶内,对祁阳点点头。
祁阳突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点了一杯人头马,白连说不怎么会喝酒,黑啤就行,惹得妮儿一阵鄙视。
他们又等了一会,时间刚过九点,夜场就开始了。
主持站在台上说了一堆,无非就是什么今夜我们欢聚一堂巴拉巴拉,估计也没几个人听,祁阳甚至还看见萧老板皱着眉说了句什么,那主持叨叨完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就宣布夜场正式开始。
然后祁阳就看见董子背着一把吉他站在舞台正中,身后是配备还挺齐全的乐队。
董子先是把这个临时成立的小乐队介绍了一番,中途还差点忘了人的名字。
然后他们就先开始了一首暖场慢摇,祁阳本来就对就把不太感冒,随手晃着萧老板给他倒好的人头马,有点昏昏欲睡。
有一个人影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身子半伏在吧台上,支着脑袋瞅他,“祁阳,你这样萧大老板会生气的。”
祁阳眯眯眼,看清来人是温清。
他笑了笑,坐正了刚才已经歪成一团的身子,“你忙完了?”
“恩,他们那个鼓的鼓面有点潮了,需要换一张,费了点事,”温清顿了顿,笑意盈盈,“怎么,等急了?”
“还好,”祁阳看了他一眼,“估计这酒度数有点高,喝得猛了点。”
温清看看他手里的酒杯,“人头马啊?”
祁阳有点惊讶,“这都能看出来?可以呀你温大神。”
温清笑了,“靖州每种酒都有他习惯用的酒杯,这人头马也是他挺喜欢的,酒杯自然就记得了。”
“哦……你是说萧老板啊,”祁阳半天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太长时间不喝酒,冷不丁喝了两杯,还真有点上头。
说完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你和他关系还真好。”
听了这话,不仅温清,就连祁阳自己都愣了。
他停了两秒,挥了挥手说“估计真有点醉了……萧老板这店不轰醉汉吧?”
“……那要看你醉到什么程度了,”温清回过神来,没在意,笑了笑,“轰出去了我再把你捡回来,丢不了。”
说完他们就乐了,谁也没去在意那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温清又分别和妮儿和白连打了招呼,白连向温清问了些关于架子鼓的问题,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他们说着话,温清向萧老板要了一杯白朗姆,祁阳在一旁连连咂嘴。
“啧啧啧,我真没想到,温大神,”他咽下一口酒,“您竟然还玩过架子鼓,说吧,还有什么您不会的。”
温清笑了两声,“我好像也就会这几种乐器了,直接被你看了个遍,以后想露一手都不行了。”
“得了,您就此打住吧,别再吓小的了。”
温清没说话,只是笑。
他们沉默了一会,舞台上乐队的开场串烧还没结束,舞池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人,都在扭动着身体,跟着音乐晃得起劲。
温清看祁阳低着头,以为他喝的有点不舒服了,正想说点什么,祁阳却突然开口。
“我以前……也认识,不,是知道,也知道一个敲架子鼓敲的很好的人。”
温清看他眉头微皱,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是吗。”
祁阳点点头,又向萧老板要了一杯酒,抬头问他,“萧老板,这是什么时候的。”
萧老板看他一眼“你尽管喝,第一次消费免单。”
祁阳半晌才说,“萧老板你这样容易倒闭。”
萧老板走远了,抬手挥了挥,没理他。
温清在一旁乐了,“你还担心他倒闭?他没把这一片年轻人都忽悠进来就不错了。”
祁阳也想到了章驰,皱着眉问了句,“进这里有没有年龄限制?”
“说是有的,不过看你差不多挺像就放你进来了,不过夜场要求严。”温清想了想说。
祁阳点点头,没说话,心想回来要找章驰这小兔崽子好好谈谈。
温清看祁阳有点醉了,就让他别喝了,祁阳笑笑,“我也就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其实我酒量还是不错的。”
温清心想,这人头马估计还是靖州看他是熟人特地拿出来的比较好的那种,连着喝好几大杯,还没一头栽那儿,确实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