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终于接通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全身细胞都沸腾了,他等待着那个男人熟悉的性感嗓音,那个每当他沉沦在性欲中就会一遍一遍在他脑海内回放的嗓音。
然而,并没有——
“啊啊……啊……啊……嗯……”
电话那边传来的,竟是断断续续的酥软呻吟,那一声接一声千娇百媚的感叹直接将他从欲望的顶尖拉了下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停下了所有动作,全神贯注去捕捉着那个声音。
“……啊……嗯……这样不行……混蛋……你慢点……啊啊啊啊!!”
听到这里他终于不得不绝望地承认,这个真的是余欢的声音……
他甚至可以听到那边床铺激烈震动的声音不断,他往后仰着头,一缕眼泪从眼角滑落至发根,他的手随着那边不属于自己的震动频率有些自暴自弃地粗鲁撸动着自己的下|体,明明极端痛苦却只能无望地不断给予自己下|身刺激。不停幻想自己才是他们这场性|爱的主角,这让他找回了当年自己是如何迫切渴望取代余欢地位的感觉。
朔司的声音噙着低喘也在这个时候残忍地传了过来“你太棒了,我爱你。”
这句话令徐佳奇脑子轰然炸开了,他从喉咙里发出凄惨的低泣,闭上眼睛听着余欢在愉悦地呻|吟,滚动着喉结,他在这一声接一声肉体撞击声之下张开嘴无声地说了句——“我也爱你”。
这一句话,是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的,永远不会有任何人在意的,作为一个卑微替身的可悲告白。
余欢有些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等一下等一下啊疼,我压到什么了”
激烈震动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听到朔司说“别动,我看看。”
随后安静了那么两秒钟,朔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操,是我的手机。”
徐佳奇瞬间就屏住了呼吸,或者他内心在渴望着些什么,渴望朔司会不会认出他的号码接起电话跟他说句什么,这两秒钟的时间太多漫长。他扬着头看昏暗的垂下几条沾满灰尘蜘蛛丝的天花板,随后,他等到的,是电话挂断的无情嘟嘟声。
一场激烈性|交过后,朔司靠在床头,让全身无力的余欢慵懒地靠在自己怀里,他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轻抚着余欢的手臂肌肤,亲吻着余欢的耳廓。无数个吻细碎地落下去,这是朔司这辈子从来没有对任何床伴做过的,亲昵得像对待一个恋人的动作。这个嚣张跋扈惯了的男人此时,大概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
余欢懒得理会他,轻缓着自己的呼吸,胸口不停起伏,后背贴着朔司健硕的胸膛,彼此全身仍然滚烫,全身毛孔舒张着贪婪吮吸着对方身上独有的气味。这或者,可以看成另一种不同形式的亲吻。
空气里还有些暧昧的气味,悸动的余韵还未消退,先动的是余欢,他突然就伸手从床头拿来自己的手机。
随后,朔司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计算机,自顾地算起帐,手指如飞,只见屏幕里那数字就嗖嗖嗖地成倍往上飙。
“喏。”
等到他算好一个数,就头也不回就递给后面的朔司看——100000。
朔司哥向来财大气粗,特别是对待身边各种床伴,砸钱从来不说二话,上了床就操下了床就走。
可这次看着这串数字喉咙就好像被卡了一根鱼骨,一皱眉“这帐怎么算的?”
于是余欢重新把数字清零,边讲边算给他看,一脸公事公办“接吻1万。”
朔司“”
余欢“前戏1万。”
朔司“”
余欢“射|了两次,6万。”
朔司“”
余欢“口|交,2万。”
听到这个朔司终于被气笑了,捏住他下巴贴着他的脸,动作亲昵却透着危险“操,好像是我给你口|交的吧。”
余欢明显早不吃他这套,头也不回“哦”了声“意思是我今个儿就白让你含了?”
得,这年头伺候完了一轮还得自己掏腰包,朔司不禁恶意地咬了咬他的耳垂,嘴里精确无比吐出三个字“我—不—给。”
这种不痛快的感觉或者并不是真的来自于那串数字,他没深究,反正一说完,便看到余欢转过头盯着他,眉毛轻佻地一扬“朔司哥,你这是吃霸王餐?”
“我吃不起么?”这么说着朔司哥特拽特有型有款地一摊手。
凝眸看着他那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流氓架势,余欢笑了,咬牙切齿“好,很好。”
这么说完,余欢大美人再次抬起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话界面,慢悠悠地在朔司眼皮底下输入了三个数字“1—1—0”。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美眸深幽就这么盯着朔司狐疑的脸,待到那边接通,他特平淡地开口了“喂,派出所吗?我被人强|奸了……对,你们派人过来是吧?这里的地址是”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嘴突然就被朔司猛地捂住了。
朔司整张脸都在阐述着什么叫囧,用最快的速递抢过他手机挂断电话震惊地看着他“我操!你!”
余欢弹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扬起骄傲的下巴幽幽问他“我怎么了我?”
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可是朔司根本还来不及回答,余欢那静静躺在床上的手机却响了!两人同一时间低头想看,结果“碰”地一下磕到对方的脑袋!
“阿!”余欢不满地轻声叫了一声,听见这样朔司就顾不上自己了,赶紧伸手帮他揉脑袋,这个动作生涩,却是连他自己估计都没发现的自然而然“还疼吗?”
揉了好几下下,终于见本来疼得垂下脑袋的余欢大美人抬头,可能真是疼得紧,那双美眸里除了带着嗔意和委屈,还有丝丝水波流动,竟有那么些个妩媚动情的感觉。这眼神直接导致朔司被电得鸡皮疙瘩乱冒。
他们这边眉目传情,而两人之间的手机依然不停响着,只好再次心有余悸小心翼翼低头一看那号码一看,好勒!是警察局打过来了。
虽说朔司这条江湖人称的疯狗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毕竟他也是走这条路的,只要你沾上黑,跟大部分公安民警就会是猫和老鼠般的天敌。所以现在就算只看着这个号码,还没接,他就已经觉得浑身不爽。
他一向认为条子这种东西永远就是最喜欢在不该他们出场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抢镜,生意上是这样,现在连到了床上也是这样!
一时间他就这么看着余欢,而余欢也在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秒,谁也没有碰那个铃声大响的手机。
突然,余欢垂下琥珀色的眼珠子看了眼躺在床上手机,抬眼时特挑衅地朝朔司一笑,意思好像是在说——怕了?
我操,条子而已,老子会怕?
下一刻朔司一手拿起那个手机按下了霸气果断地接听键!
“喂不是,老子不是刚才那个人!对,不是我被强|奸不对!他也没有被强|奸!听着,刚才他是喝醉了乱打电话阿?听他口气很清醒?我就操了!警察你知道么其实他喝醉的特征就是特别清醒!反而他清醒的时候步行走在路上都他妈的会被人拦下来查醉驾!什么?你他妈还不信?你要跟他说话?”
瞎扯了半天他把手机递到快用怒气十足的眼神把他杀死的余欢耳边,余欢刚对那边说了句“我没有醉”,他又迅速把手机拿了回去,对那边说“喂,你听清楚了么?相信了么?肯面对现实了么?一般喝醉的人最喜欢说什么?就是我没有醉!”
他baba讲着,而余欢简直就是用看精神病人发病的眼神看着他,暗骂了句白痴,一手拿来自己的衬衣开始穿。
朔司一边讲着一边皱眉看他慢条斯理穿衣服。等结束了通话,他已经穿戴完毕,站在床边一伸手,向朔司要手机。
看着他在昏黄灯光下镀上一层暧昧的容颜,朔司不解地问他“你要去哪?”
余欢手依然摊着,淡淡答了两个字“回家。”
☆、超市大战
可能是风水轮流转,朔司吃干抹净提裤子就走的事情做得太多,现在立场终于变了,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其实并不那么好受。
那些活了三十多年都没尝试过的感觉,这段时间他几乎在余欢身上尝遍。
比如余欢临走在门口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对他说“明天下午三点,来我家接我。”
在余欢头也不回离开以后,朔司依然靠在床头,上身□着露出强健刚硬的肌肉,听到外面的关门声后朔司从床头摸了包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又从烟盒拿出火机点上。
朔司没什么烟瘾,事实上一场激烈性|爱以后,事后烟是非常好的提神药,只是余欢在的时候他不会抽。在这个剩下他一个人的卧室里,猛地狠狠吸了一口,那甘辣的霸道味道瞬间就闯进他的口腔。
他就这么盯着徐徐上升的烟,突然毫无预兆地从鼻腔发出一声笑,嘴里的烟雾随着他这个笑从鼻腔里喷了出来。想着余欢那张骄傲的脸,他越笑越激动,到后来靠着床头笑得肩膀都在抖。
次日下午三点,朔司的保时捷准时停在了余欢家楼下。这片区域处于老市区,非常大的一片全是六七层楼高的违建房,是当地人专门用来出租给外地打工者们的。蒋文他们住的那栋在这片区域已经算是中上,一个月两千租金,不过在朔司看来不过就是狗窝,余欢的话大概就是狗窝里的贵公子。
这辆车停在这里非常显眼,朔司嚼着口香糖臭着一张脸不耐烦地坐在车里被路过的他眼里的下等人当珍奇动物围观,一个人一个人瞪过去,一根又一根抽着烟。
贵公子余欢一直到三点30分的时候才姗姗来迟地从自己城堡里出来,只是他并没有上车,而是隔着车窗对朔司说“下车。”
事实上在朔司的认知里一般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单挑,鉴于他当年常听到这句话还是在开摩托车的年代,已经太过久远,所以他当下愣了那么一下。
此时车里的男人手搭窗沿,指间那根烟在两人之间静静燃着。余欢习惯用命令的口吻习惯让人等,而向来不习惯被命令也不习惯等人的朔司正嘴里嚼着口香糖,抬头看他。
事实是你不回答不表态不动不代表余欢就会有耐心等你,所以,余欢自顾转身走了。
看着他真特么潇洒的背影,朔司能做的只有从嘴里吐出一个没有任何含的“操”字,把烟狠狠扔了,熄火拔钥匙下车关车门追上去“你去哪?”
余欢看了他一眼“去超市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