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翼而飞
廖晋联系了闫子奕,和玄魏一起把那只捡来的小狗送到他的宠物医院,然后站那看着闫子奕把它放在体检台上,全身从头到尾像摸骨一样仔细地摸了个遍,它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医生,它真的是狗吗?”
玄魏很疑惑,他是没养过狗,可他认为,作为一只正常公狗,被一个陌生同性用手非礼了将近20分钟连菊花小弟弟这种敏感部位都不放过,是绝对不可能连屁都不放一个的,除非它很享受,除非它是一只基狗!
小狗也不知道刚才救它出魔掌,又被它一个喷嚏喷得满脸口水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心里正报复嫌疑地,将它归入某个作为一只直狗来讲颇为可怕的群体,就见穿着白大褂的大哥哥终于把手从它身上撤离,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眯眯说
“好乖。”
廖晋看着它开始在体检台上低头嗅来嗅去,问闫子弈
“它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还算蛮健康的,就是有些营养不良,我待会儿让护士小姐帮它洗个澡,然后打个疫苗就ok了。”
闫子奕取下卫生手套说。
廖晋一脸惋惜地看着玄魏
“你不用担心得狂犬病了,真可惜。”
玄魏笑得很谦虚
“让你失望了,承让承让。”
这时护士过来把正努力扭过头嗅自己屁股的小狗抱走了,廖晋鼓励他道
“没事,再接再厉,总有一天你能行。”
玄魏一把揽住他的肩说
“我现在也很行,要不要试试?择日不如撞日?”
廖晋正想喊他撒手,结果旁边围观他们打情骂俏的闫子奕冷不丁冒出一句
“其实狂犬病是有潜伏期的。”
看着玄魏凌乱的表情,廖晋朝闫子弈伸出了大拇指
“好,很好。”
洗澡和吹干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他们就看到了一只崭新的小狗,廖晋觉得挺满意,短毛狗就像短寸的男生,整洁干净,他考虑着要不自己也去剔个短寸吧?
闫子奕帮它打疫苗的时候,玄魏又忍不住问
“医生,它真的只有七个月吗?”
要知道打针这件事,不止小孩子,很多大人都会因为听到打针二字而为之变色,但是这只小狗却出奇地平静,针扎进去的时候,它只是全身肌肉微微一紧,之后再没有更多的反应。
廖晋一把拎起它,对它说
“你以后就跟我了。”
它看着廖晋,眼神纯粹干净,就好像刚来到世上的小朋友,无污染,纯天然。
那天晚上玄魏把廖晋送回了家,并没有提出要上楼,有事先走了。
廖晋回到家帮小狗倒上狗粮,蹲在地上盯着它,见它动动鼻子嗅了嗅,然后就在狗盆旁边趴下,没有开动。
廖晋估计着小东西是新环境需要适应,就摸了摸它小脑袋,洗澡去了。
浴室中烟雾迷蒙,热水冲刷着他的躯体的每一处,从锁骨,到脚跟,带走他一天的疲乏,止住他肌肤的干渴。可惜,却无法将内心深处的阴霾清洗干净,反而越是在独处的时候,那团东西就越显得清晰。
今天是若儿的忌日,就在今天早上,在若儿的坟前,他看到了若儿当年的好朋友——思瑗。
长长的卷发,短裙丝袜长筒靴,那个女孩子比起五年前刚刚高中毕业,成熟太多,可廖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背影。在喊出她的名字后,他看到她身子猛地一颤,转过头看见廖晋的脸,几乎就要落荒而逃。
思瑗当年,在若儿去世时只留下一条短信——“凶手是陈旭”,在廖晋再去找她时,她家人说她已经出国,并无论如何也不肯将联系方式告诉廖晋,在廖晋再三请求下,更威胁要报警。
廖晋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五年后的今天,在廖晋的质问下,她在若儿坟前哭得声泪俱下差点站不稳。
“陈旭就是个狗娘养的混蛋!!是我不好…我害了若儿…我不该让若儿认识他…”
廖晋却目光冷冽。
“那时候我太幼稚…以为认识了个靠山。我承认我是有炫耀心理才会带若儿去见他,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那个王八蛋会因为喝醉逼我们…若儿一直是乖乖女!我也知道你们家很不容易…你们兄妹相依为命…如果不是我…”
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腕,极力想让廖晋看清楚她白皙纤弱的手腕上,那几处刀伤,“我这些年每天都内疚得想死!”
廖晋并不为之动容,他看着她,冷冷地宣判道
“可是你一个人逃了。”
这是她最抗拒却避无可避的控诉,曾经她亦是日复一日用这句话在心里狠狠谴责自己,每说一遍就像被插入一把利刃。
廖晋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逼视着她,
“为什么你能逃跑,为什么我妹妹会留在那里?”
她手指紧紧揪着裙摆,用力过度让指尖都泛白,她拼命摇着头
“我逃出来的时候有尽力想办法救她的!我去找过玄魏!他是那时候陈旭身边最说得上话的人!我真的尽力了!!”
那个名字出现在思瑗嘴里时,廖晋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深刻的被背叛感让他顷刻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起那个男人的笑脸那个男人的语言那个男人的种种一切,再想起看到若儿的尸体他崩溃的瞬间。
再残忍的事情都经历过的他,此刻却要狠狠瞪着思瑗才能勉强看清她的脸
“你…再说一遍…?”
或者是他的表情太可怕了,思瑗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没有见到他,我让他的手下帮我打电话,我跪那求那个人,最后那人才答应帮我打…可是接电话的不是玄魏…”
讲述到这里,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声音逐渐变缓,带着深刻的绝望,“是他的同性情人,我听到那人叫他嫂子的。他接了电话说会帮我转告玄魏,说包在他身上!还很好人地说让我先回家休息,说什么一定会有好消息!!!”
说到最后一句她突然就咆哮了起来,可马上又变成脱力的鸣泣,她抬起头看廖晋,难过到极点竟然笑了出来,“没有消息根本就没有消息!第二天一早我打听到,他们那天下午就出国去旅游了…”
廖晋怔怔地呆在那里,听她声音哽咽,看她哭花泪眼,问了一句
“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叫憬翊?”
当廖晋洗完澡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发现地板上只剩下颗粒未动的那盆狗粮,却不见了某只小狗的踪影。
廖晋花了大概两秒钟的时间,就在沙发底下找到它。
它趴在那道黑黑缝隙里,将自己隐藏在阴影内。圆溜溜的眼睛内有些思索的意味,本来正盯着地面,知道自己被发现后,看了看廖晋,动了动耳朵,颇为无动于衷。
廖晋蹲那和它僵持了良久,拿东西逗它玩,它闻了闻,不甩,拿食物引诱它,它闻了闻,不甩,不甩就是不甩,他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在思索着什么,廖晋还是第一次有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
想了想,用手指摸了摸它的鼻尖,湿呼呼的。闫子羿刚才告诉他,小狗的身体状况会最直接体现在鼻子上,健康的小狗鼻子都是湿湿的凉凉的。
那这小东西挺健康的呀。
廖晋叹了口气,把狗粮和装满食水的水盆挪到那道缝隙旁边,对它说
“小爷,我去睡觉了,你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小狗深深地看着廖晋离开的背影,在确定廖晋离开后,继续盯着地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