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乐皱着眉说“我没有经验。高考两天饮食起居各方面都要十分注意,让你父母照顾你,比较放心。而且,他们一定很想你。”
安贝委屈地说“可是学长,我舍不得……”
安贝最后被葛乐送回家,不过,直到安爸安妈回家,几人一起吃了晚饭,直到深夜,安贝才依依不舍地送葛乐走。
“学长,你住在我家好不好?”安贝扒着葛乐的袖子,请求道。
葛乐低头看着他,想,贝贝,我们总会分开的;只是,既然你如此不舍,为什么要答应你父母的建议?
这一个月,就好像专门送给他的奢侈梦境。
☆、最后的吻
葛乐回到babyn,看着架子上的挂历愣了半响,取下来。
没时间了,高考完最后一天,他肯定呆在家里,我们只有两天。不!他呆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至少有一天会留给他的爸妈,我们只有一天……或者一天都没有。
葛乐捏着最后的硬纸板,心痛不能自抑,恍恍惚惚觉得胸口都麻了。这一晃神,竟然是半个小时。
让我们在一起吧……
这个奢望在他心里惠回响了无数次。
“不好的东西,要让他尝尝,等尝腻了,他就不要了……”
葛乐抹了一下脸,无知无觉地捏着手中物,上楼去了。
高考两天,安贝考完便和安爸安妈在一起。他想见葛乐,安妈说等考完再见,否则影响考试,他只好依依作罢。
安贝拿着塑料透明笔袋,从校门走出来。门口人流涌动,汽车排了一大街。
安妈拿毛巾给安贝擦脸。
“累吗?”“不累。可是我饿了。”“饭在爸爸手里。”
安贝开心地上车,一钻进后座就看到闭目养神的安爸。安贝撅着嘴闹别扭“爸爸你都不出去接我。”
安爸委屈地说“外面空间不够。”捧着饭盒说,“爸爸帮你看食物。”
安贝笑呵呵地接过来。
安妈坐到他身边,把桌子架起来,把饭盒打开,一盒盒放在桌上。
“爸爸,这样挤车开得出去吗?”安贝边喝边说。
“我们等你下午考完,一起回家。”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安贝心疼地说。
“我们坐在车里,不累。”
最后一场考试出来,安贝往记忆中安爸的车的位置走去,敲窗。
安爸把车窗摇下来。
“安总,您的儿子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今次定会风光高中,。”
“贵人吉言,不胜感激。”
安妈无奈,笑道“你们爷俩别贫了,外头日大,贝贝进来吧。”
安贝开心地跳进去。“去找学长!”
“回家。”安爸对司机说。
安贝急了。“爸爸,说好考完去学长那的。”
“会让你们见的。”安爸神色悠闲,“但不是马上。”
安贝眼眶红了。但是想到自己和父母的时间也不多,两难之下只好不吭声。闹着别扭,扒着车窗往外后,好像就能看到葛乐一样。
安爸把安贝提起来放在腿上。“哭什么,都是大人了。”
安贝靠在安爸肩上,又羞又气。“我就是爱哭。”想到葛乐,就抽抽噎噎了。
安妈抚着他的背,说“来日方长。”
安贝闷闷地说“没时间了。”
葛乐看安爸的车走了,望了半响安贝的学校。
数次在校门口看着,清澈双瞳的少年,一定在里面低头思考。他记得他思索的样子,微撅着嘴,含着委屈和攻克的倔强。再看他走出来,迷惘的眼四处寻望,然后如欢快的鸟儿奔回巢穴。
喜我顿悟于往日的痴迷,从此,啊,从此
反覆地,反覆地,哼一阕田园的小曲
安贝沉罔地低头按号码,一个键如他的一次心跳。冗长的忙音,过后突兀的嗓音。
“贝贝。”
安贝坐在床上,出神地玩着床单,“我回家了。”
“我知道,好好休息。”
安贝皱着脸说“学长,我不想出国。我不知道我现在这么舍不得。”
葛乐靠着沙发饮酒,闻言,心头如一条软蛇滑过,黏湿滑腻继而无影无踪,然而他只能说,“别说傻话。”三番两次地藕断丝连,而这次,再由不得我们。
安贝很生气——学长为什么这么说,语气那么干脆利落,自己那么想他,想的都不想走了。“学长,你到我家来,我们今天一起睡觉。”
酒劲上头,潮热的感觉一拥而上——贝贝,现在已经是离别的时刻,你父母怎么会允许我们见面?葛乐捂着头,发呆。
安贝的手机被安爸挂断了。
安贝忍着眼泪,不甘心地说“学长还没答应我。”
安爸坐在床上,问他“宝贝儿子,你想要分隔两地,还是朝夕相处?”
安贝疑惑地问“什么?”
安爸叹了一口气说“让他放弃酒吧陪你去读书,照顾你,我也放心些;或者维持原样。”
安贝的心有一刹那的悸动,但很快,他摇头了。“爸爸,我从没想过让他和我一起走。”
“嗯?”
“我去国外是读书,他如果跟过来,不过是感情用事,浪费时间。而且,babyn对他很重要,是他的心血。”
“我有办法让他放弃酒吧。”
安贝用力地摇头,“我不要,爸爸,这是很无耻的。”
安爸受伤了。“儿子,我为了你才无耻的。”
安贝歉疚地看他,“我忘了要委婉一点。”
安爸颇有点好戏烂尾的遗憾,“那便简单的收场。”
安贝听不懂,“什么收场?”不是早就收场了吗,他追到学长有一段时间了。
安爸失笑,“他现在正在肝肠寸断呢。”
听安爸讲完始末,才知道安爸明里说帮他追葛乐,暗地里不亦乐乎地扮演棒打鸳鸯的家长。
安贝气急攻心,激动地跳起来,差点扑上去,生气地喊“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玩?”
安爸理直气壮地摊手“他虐了我儿子一年半,我虐他一个月又何妨?”
“你太任性了。”安贝跳下床,气匆匆往外走,“我要告诉妈妈,让她教训你!”
安爸连忙地说“妈妈是执行人。”安爸知道安妈很奸诈的,未免她过河拆桥,挑拨离间,以他为踏脚石赚取儿子的爱心值,他必须揭露真相。
安贝惊讶地转头看他,忽然啪地一声按掉房间的灯,把安爸扔在黑暗里,捂着小心肝跑了。“你们太过分了!”
安贝坐着家里司机的车一路直飙到babyn。
林静“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有你来这睡,老板才睡在这。”
安贝回到车,对司机喊“回家!”
司机得令,回家。
“不是任性父母的家,是受苦受难的学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