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心虚地捏着被角,问“你要擦一□体吗?”
葛乐不大舒服地点头,“我头很疼。”他说,“我本来只想躺一会儿,结果睡着了。”他想起什么似的,“我明明设了闹钟。”他从床头拿起手机,在机身旁边按了一下,屏幕亮了,闹钟的图标在无声地跳着,葛乐骂了一声,“没听到。悲剧了,漫漫长夜怎么过?”
唐代被逗笑了,说“去看八点档,回来再试着睡。我以前也是这样做的。”
葛乐把手机放回去,“你很久不说以前了。”他端起粥继续喝。
唐代因为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听他无意的一句,心脏就一停,继而剧烈地跳起来。“是吗?大概快卡文了吧。”
葛乐喝粥的动作一停,吞了,笑道“平时都不准我说卡这个字,自己却提了。”
唐代急了,“你管自己喝,管我说什么。”
唐代难得生气。葛乐饶有兴趣地看着。
“26度冷吗?”唐代拿着遥控器问。
“28。”葛乐围着毯子盘坐在沙发上。
“嗯。”他放下空调遥控,拿起电视遥控,问,“你要看哪个台?”
葛乐皱着眉,想了想,头疼地说“我平时不看的,你推荐一个。”
“那就《和我约会吧》,晚间连播到1点半,中间广告比较长。”唐代不假思索地说。
葛乐迟疑地说“有广告?我上电脑看吧,”说着就想起身。
唐代按住他,好看的眉眼拧起一个疙瘩,说“广告是催眠的重要部分。而且,你必须坐着一动不动,才会想睡。”他把遥控器带走,边走边说,“我把你的笔记本抱走了。”
葛乐无语。
☆、不期而遇
安贝上次在客房露出殇神,引起安爸安妈怀疑。安贝心下不安,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提起,安爸安妈就不会提起。
他的年龄还小,他的手掌不宽,他的力量也不强大。但是,在他短小的生命来路上,有一个人,他要尽力给他一片安好。这是他知道那人如斯渴望安稳的那刻,便决定的事。
离别苦,相聚后的离别苦上加苦。安爸爸和安妈妈坐在安贝寝室不肯走。
安贝无奈道“爸爸妈妈,你们别任性了。”
安妈妈说“我理解你。”
安爸爸说“我们该走了。”
安贝看着纹丝不动的安爸安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们快点走撒~~”
安爸安妈脸色纠结“我们知道!”
安贝上前抱安妈“妈妈,我会常回去看你们的。”安贝抱安爸“你们也可以常来看我。”
安爸安妈点头。
安贝决定帮他们一把,他站在他们中间,左右开弓,分别抓住安爸安妈的胳膊。安爸安妈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安贝从后面推着他们走,说“快点,天这么黑,你们开车不安全,回去小心,我就不送你们了。”安贝无情地ia地关上寝室的门。
强子三人缩在被窝里,都伸出大拇指“牛!”安贝无奈摊手。
“放完假过来觉得自己是活的,在学校待了几天又死了!”强子玩蓝球,一边说。
“现在老师只管发作业,不管收作业,你既然考体育,就随心所欲吧。”安贝投篮,皱着眉说“又没进!”
强子看他,说“你长的太快,又很久没碰球,球感都不对了。先运球吧。”
安贝可不是一成不变地运球的性子,他更喜欢用直接的手段达到目标。“我很快就能投进的。”安贝说完又投了几个球,忽觉不对劲,他抱着球看强子,发现他抱着球愣愣地看着安贝。安贝忽然想起强子的性取向问题。“你别看我呀,影响你的治疗。”
强子笑了,他看着安贝,认真地说“我第一次想亲你,是在你专注地投篮的时候。我当时想,你的眼神真漂亮!”
安贝眼神乱飘,飘回他身上,问“你第几次咨询了?”强子和他是哥们,虽然强子说想亲他,但是安贝几乎不受影响,不会感到难堪,也不会尴尬。安贝想,这大约是因为两人太哥们了,友情一旦深厚,便很难和爱情区分了。
强子低头想了一下,说“二十多次吧,我去的很勤。你呢?”
安贝愣愣地说“我没和你说吗?我没去了。”末了加上一句,“治好了。”然后他又问,“你现在,还有想亲我的冲动吗?”
强子拍着球,想了一下,皱着眉说“其实,安仔,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啊?”安贝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还想亲还是不想亲?
“我身边有一伙的兄弟,因为我只想亲你,所以你是特殊的,是最亲密的。能把你放在最亲密的位置,我很高兴。我就是双性恋又怎样?”强子开始玩球,语气十分高兴,说,“我会找个喜欢的女孩子结婚,那你就是我的初恋。”他双手抱住弹起的篮球,看着安贝,认真地说,“我的心思很干净,我对你的这份喜欢,比对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干净。干净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否定它?我不仅自己承认他,我还要让我爸妈,别人承认他!”强子执拗的眼神紧盯着安贝。
安贝磕磕绊绊地说“我只把你当兄弟。”
强子点头,说“我知道。这样就好。”
安贝总算听懂了,可是,“那你这二十多次,咨询的是什么?”
强子摸着球回忆,“前两次是性取向,后来各种都有,他没有再建模型,我有事情想不通就找他聊,他见多识广,我常常能得到很珍贵的建议。”
安贝心不在焉地扔了一球,念出脑海中浮现出的话“查尔斯史丹利牧师说,从被否定的捆绑中得释放,否定会让自己误信,关于自己的谣言。”安贝惊喜的喊,“刚才进了是不是?”安贝兴匆匆地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球,“我就知道我一定会进的!”安贝扔球,然后皱着,“我下一个一定进!”
这一天,唐代拦住准备进浴室的葛乐,心情愉快地亮出两张本市高级sa会所的优惠券。
“全身按摩,还有老师教瑜伽,想去不?想去就求我呀。”唐代眉尾微挑,诱惑性地把优惠券往葛乐面前晃。
葛乐无奈看傻子,“你求我。”
唐代闻言十分不爽,“票在我手里,应该是你求我。”
葛乐披着毛巾转身进浴室,唐代眯眼睨着葛乐半天无效,末了去看电视。
葛乐洗完澡出来去喝水。唐代坐在沙发上,拔高声音,调笑道“呵,葛老板,别不好意思。虽然票很贵,不过凭我俩的关系,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把票给你。”
葛乐喝着水回卧室,“你送别人吧。”
h之际,唐代按住正准备进攻的葛乐,“花了上个月一半的稿费……啊——”
第二天早上。“你舍得让我送别人。”“你求我。”“凭什么!”“凭我不去。”
晚上。“求你!”
x晶酒店20层,满脸委屈的唐代和心安理得的葛乐。
唐代凭什么,我花钱,还得我求你。
葛乐我建议你办张卡,把这些愚蠢的花费都存进去。
从容优雅的服务生带着唐代和葛乐往里走,无巧不成书,迎头便撞上从二十一层做完全身护理的安爸和安贝。
安爸身边的会所经理正弯腰低头笑吟吟地问。“安总,如果对我们的服务满意的话,希望下次再来关顾。”
安爸沉眸看着葛乐,顿了一顿,转头问安贝“儿子,要来一次?”
安贝看着葛乐,抿着唇摇头。
唐代脸色都白了,不安又愤愤地看着安贝,抓着惊愣之下反而失神的葛乐的胳膊,把他往一边拉。
安爸爸素向的修长眼眸深邃地看了唐代一眼。
唐代抓着葛乐和他们擦肩而过。
进了房间,葛乐挣开唐代的手,勉强打趣道“你急什么,他们又不是才狼虎豹。”
唐代厉色走到白色的按摩床边,欲言又止,终因葛乐刚才的神色,忍不住挑衅道“没豺狼虎豹,有你的余情未了!”
葛乐脸色瞬间发青,待说些什么,却见两位着白色工作装的按摩师端着精油等物进来。
唐代咬着牙,满腔的不甘。他和葛乐朝夕相处,情分上,只怕葛乐也不敢说没有。但是,这情分却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他小心翼翼地侵入葛乐的生活,却觉得自己像个贼似的,在偷别人的东西。居同寝,食同桌的两人,在生活上却泾渭分明。自己不像葛乐的恋人,倒像是葛乐床上的客人!
经过这一出,高档的sa服务与他们来说,便大失其味,经过按穴活络后,没有参加稍后的瑜伽练习,便回去了。
葛乐大感愧疚之下向唐代的卡里冲款。这般还钱般的举动,更是让唐代心寒。只是几日来有感两人关系过僵,唐代思前想后,饮泣吞声,以兼职为由早出晚归,眼不见为净,权当散心。葛乐见此,也窝在babyn,时而夜宿,只当这是体谅唐代的举动。
屋内昏暗,更显得窗外夜空的忧邃,单薄苍白的月光即兴闯入,铺的一床的冷清。唐代孤单单地躺在床上,一边流着泪,一边笑。
葛乐,你知道我睡在你的屋里,是什么感想?
——我倒把主人赶出去了。
y城三月份初遭了一场冷空气。唐代原想借这场冷空气,得个感冒,给两人和好搭一个契机。可惜他大约太过忧虑和焦急,没来得及感冒,先卡文了。
他原先是写散文和现代诗的。作品数量够了,编辑便集成册出书。另方面他也会向杂志报纸投稿。向杂志投稿,除了临时征稿,是很自由的,卡文赶不上这期,投下一期便是了。因此,以前的卡文带来的只是生活水平的下降。
然而,这次,却是生活和精神的双重标准的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