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拉著完全怔住的祁枫走到纪鋆凡面前,把他推进了纪鋆凡怀里,脸上的笑容让一边的施侑有呕吐的冲动。
“鋆凡,你疯了,200万,我们的工程怎麽办?”周围失望的人群散开後,施侑一把扯住纪鋆凡的领子小声问道。
一边祁枫静静站著,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
“我会想办法的。”拍开施侑的手,纪鋆凡转身拉起祁枫朝电梯走去。
施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们的背影,暴怒地一脚踢翻了纪鋆凡先前坐过的椅子。
在祈枫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豪华包房,过程中没有人说话,祈枫只是静静走在前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递过来一个。
纪鋆凡默默跟著他,没有带著太多含义的视线落在祈枫在黑色衬衫映衬下显得异常白皙的脖颈上。
进了包房後祈枫就开始脱衣服,纪鋆凡看到他解纽扣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从他的角度看不到祈枫的表情,於是他走过去,伸手覆上那双颤抖的手。
“别脱了,我不是为了碰你才出钱的。”低声说了一句,没有理会祈枫一下子射过来的惊讶目光,纪鋆凡转身走到房间里配好的小型酒吧前为自己到了一杯酒。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祁枫转身面对纪鋆凡惊讶地问著,清澈的眼睛里氲氤著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里的晦涩让纪鋆凡觉得心疼。
“我去过你学校了,你这麽做是为了你姐姐吧。”沈默半晌,纪鋆凡淡淡说了一句,没有抬头去看祁枫,怕看到他眼里浓重的哀伤。
“宇遥说的人,真的是你……你为什麽要这样做?”愣了愣,祁枫艰难地开了口。
当他醒过来後听叶宇遥描述来访者的样子後,他一下子想到了纪鋆凡,可是他又不敢相信,他想不透纪鋆凡这麽做到底为了什麽。
“祁枫,到我公司工作吧,这里不适合你,你姐姐治病的钱,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喝了一大口酒,似乎鼓足了勇气,纪鋆凡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对於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男孩子,纪鋆凡打从心底放不下他。
“别开玩笑了,我不觉得这里不适合我,我凭我的本事赚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纪总,您已经浪费了200万,还是从我身上找点乐子回去吧。”
祁枫的声音里透著不符合他个性的淡漠,他走到纪鋆凡身边,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抬起头凑过去吻他。
唇与唇接触的一瞬间,纪鋆凡把他推开了,“我不是同情你,我想帮你。”
“我们认识才多久?你凭什麽这样帮我?”
“我不想看著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堕落。”
“呵呵,纪总,我没有你想象的优秀,我优秀的只是外表,你知道我以前做过什麽吗?我和姐姐从小就失去了双亲,为了供我读书,姐姐自己放弃了学业,她去酒吧打工,给人家做保姆,我却拿著她给我的钱出去挥霍,我从来都不知道珍惜她。你知道为什麽我这个年纪就什麽都能陪吗?因为那些以前我做得多了,我背著姐姐出去玩,为了刺激,我高中就在同性恋酒吧里做过三陪。你以为今天我是第一次吗?早就不是了,上床什麽的,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祁枫像一头掉进陷阱的小兽,他对纪鋆凡吼出来的是藏在心里最深的东西,那些他不愿意回忆起的过去在这样的时刻被他自己硬生生扯开,如果不是高二时姐姐为了出门找他出了车祸,恐怕他现在依然在外面鬼混。
因为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的爱护,年幼的祁枫把一切不如意都怪到了其实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姐姐身上,觉得姐姐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自暴自弃地堕落。
他以前真的就是标准的不良少年,抽烟、喝酒、打架,甚至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坏朋友去打劫国中生,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时候的他,那就是胡作非为。
直到那天晚上被人叫到医院看到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脸色惨白的姐姐,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麽荒唐。
那之後祁枫决定重新开始,他真的很聪明,那些拉下的功课他补得很快,他开始出去打正常的工,他决定以後姐姐就由他照顾。
可是他没想到当他考进全国最好的k大商学院时,姐姐已经一步步朝死亡走去。
等他发现姐姐的病情时,姐姐已经独自熬了两年,大三的祁枫,开始了一边在学校里扮演天之骄子,一边在et打工的双面生活。
祁枫长得很漂亮,又很有才华,这些让他很快成为et的红牌,在这里他认识了许多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他意识到其实还有比他生活得更艰辛的人。
“你卖身不是为了你姐姐的病,你知道那已经无法挽回,你是为了姐姐的其他事是不是?”纪鋆凡没有去接祁枫的话,而是问了别的问题。
祁枫虚弱地勾起嘴角,有些茫然的视线飘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姐姐的名字叫清枫,她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在秋天去长满枫树的地方看一眼。她等不到明年秋天了,所以我要在下个月她生日的时候带她去加拿大,但是我赚的钱全部都花在她的医药费上,我没有多余的钱。”
“你为自己编的名字叫祁枫,是为枫祈祷的意思麽?”
“是。”
祁枫说到这里伸手擦去几乎就要逸出眼角的泪水,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拉住纪鋆凡的手把他拉到床边,然後伸手去解他的上衣。
这一次纪鋆凡没有动,他只是用一种很疼惜的目光静静看著祁枫,然後在他把他的上衣完全脱去的时候低头吻住了他。
纪鋆凡的吻温柔而激烈,透著激情的同时也表达著对祁枫的尊重。
被人捧在掌心里呵护的感觉让祁枫觉得眼眶发热,他主动加深他们的吻,一边用手粗鲁地去解鋆凡的皮带。
他想他是需要发泄一下,发泄这几年来因为对姐姐的内疚和对自己的自责所积压的情绪,在别人眼中他始终是个独立自主不需要太多关心的人,但是其实在心里,他明白自己需要一个人真正的关心。
纪鋆凡是这麽多年来除了姐姐以外唯一看透了他的面具,真正关心他的人,即使他还不能确定这份关心是不是他想要的。
被压倒在床上,祁枫伸手抱紧了纪鋆凡的脖子,对於即将发生的事心里感到害怕,之前说的事只有一件不是真的,上床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
纪鋆凡的动作很温柔,两人接触的肌肤间清晰地传来对方的热度和反应,祁枫轻微的颤抖让纪鋆凡明白了他之前的谎言,所以他虽然同样没有经验,却依旧努力让祁枫感到舒适。
连灵魂都可以抚慰的温柔的吻,在纪鋆凡的主导下遍布了祈枫的全身,他消瘦的身体上绽开玫瑰般豔丽的红晕,身体逐渐变热,陌生的情欲几乎夺去他所有的理智。
纪鋆凡的手仿佛带著魔力,被那双手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点燃了。
“还想骗我说你有经验,有经验的人会怕成这个样子吗?”低声轻轻叹了口气,纪鋆凡心疼地看著祈枫,低头吻上他浮著泪光的眼睛。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有心疼的感觉,这家夥,到底还有多少让人心疼的事藏著呢?
祈枫想笑,这麽多年来,微笑是他强撑的坚持,可在纪鋆凡的面前,他却笑不出来。
“如果能骗过你的话,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声音带著哽咽,他勉强扯了扯嘴角,主动张开双腿,缠住纪鋆凡的腰。
纪鋆凡俯低身子,让两个人都已挺立的欲望摩擦在一起,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居然也能有这样的快感。
纪鋆凡吻著祈枫的脖子,声音因情欲而变得有些沙哑,“我也没有经验,要是弄痛你,可不要怪我。”
祈枫的脸因为这句话变得通红,他扯了扯纪鋆凡的耳朵,发泄他对於纪鋆凡如此直白的不满。
纪鋆凡低声笑了笑,在祈枫的脖子上用力吸吮,痛得祈枫大叫了一声。
“祈枫,离开et吧。”伸手握住祈枫欲望的中心,纪鋆凡一边揉搓套弄,一边用低沈沙哑的嗓音诱惑祈枫。
也许在这样的时刻提这样的要求是卑鄙的,因为此刻的祈枫没有理智可言,在痛苦中浮沈的他会不自觉地向温暖靠近。
但是纪鋆凡不在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让他肯定他要得到祈枫。
“好……离开et。”祈枫抱著纪鋆凡的脖子,微启的唇中吐出了他想听的话。
纪鋆凡的手动作得更快了,一阵阵欲潮淹没了祈枫,也淹没了彼此之间最後一丝迟疑。
“啊!”尖叫著释放了自己,祈枫剧烈地喘息著,抱著纪鋆凡的手脱力地掉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抽空了。
纪鋆凡的额头上不断地滴下汗珠,他看著祈枫喷溅在他手上的j,,g液,身体里有一股非比寻常的冲动猛地涌了上来。
硬烫的下身几乎无法忍耐,笨拙地只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口。
“啊,痛……”祈枫难耐地皱眉,下身不断传来的胀痛让他紧张地抓住了纪鋆凡的手臂。
指甲微微嵌进了手臂,纪鋆凡却感觉不到痛,只一个劲地往里挤。
彻底进入的刹那,他听到自己舒爽的抽气声,还有祈枫一声低低的呻吟,桔黄色的灯光下,满头大汗的祈枫看起来那麽诱人,让他几乎把持不住地想立刻冲刺。
等待适应的时间对双方来说都是一场折磨,这场说不清是什麽感觉的做爱让他们纠缠了整个夜晚,最初的疼痛过後,缓缓升起的酥麻快感让祈枫忍不住吐出甜美的呻吟。
肉体的契合让心灵上的交汇更加深刻,在祈枫哭出来时,纪鋆凡凑过去吻去了他的泪水,然後喘息著呢喃“祁枫,我喜欢你。”
伴随著告白的,是一阵更强於一阵的撞击,身下那道紧致火热的甬道颤抖著紧紧吸附著他,欲望与内壁的摩擦不断引起强烈的快感。
不管这场欢爱最初开始的目的是什麽,做到这一步时,当他们紧紧相拥,身体贴合到没有一丝缝隙时,他们知道了对方对於自己的重要性。
“嗯啊……鋆凡,鋆凡……”祈枫迷蒙的双眼中不断浮起泪光,那些泪光再不断被纪鋆凡吻去,那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也落在他的心上。
那是可以让他的心也一同融化的温柔的吻。
事後,纪鋆凡拥著祈枫,两人躺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似乎都没有睡意。
沈默了许久,纪鋆凡低声开了口“祈枫,你那天对我说,上天总是不近人情地夺走我们最重要的人,我想,仅凭我经历过这些,就有足够帮助你的理由。”
可能的话,他不想祈枫也体会他曾经历过的痛苦,但那些似乎终究不是他能左右的,尤其是清枫的那种情况。
祈枫靠在他怀中,抬起眼,看著他低声问“你弟弟也是生病吗?”
提起纪梓凡,纪鋆凡的神色暗了不少,那张英俊的面容上沈淀了一些让祈枫觉得很沈重的东西。
“不是,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许久之後,纪鋆凡微弱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刺激的一句话,祈枫倒抽了口冷气。
纪鋆凡的手轻轻摩挲了下祈枫柔然的头发,神色变得有些迷离。
梓凡比他小五岁,本来是个很活泼爱笑的孩子,但也许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太过优秀,周围的人都喜欢拿他们兄弟比较。
久而久之,原本对他百般崇拜的梓凡开始讨厌他,上了中学後,梓凡开始不喜欢回家,在外面混了一群坏朋友,抽烟、喝酒、赌博,那个时候的梓凡,鋆凡不允许他做什麽,他就偏要做什麽。
爸妈因为这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纪鋆凡怒火中烧地和他大吵了一架,怒吼著要他滚出纪家,再也不要回来。
谁都没有想到,梓凡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他死了,因为赌博输光了钱,再去偷,後来被人活活打死了。
那一年,纪鋆凡不过刚刚考上大学,心智上根本就没有成熟的他因为这件事彻底自闭,他一直认为是他杀了梓凡。
“我时常忍不住会想,如果不是我的关系,梓凡就不会死。”用著没什麽起伏波动的声音诉说著那些过去,纪鋆凡身上的沈重却让祈枫觉得呼吸困难。
他又怎麽想得到,纪鋆凡的身上竟然压著这样沈重的包袱。
他紧紧抱著纪鋆凡,皱著眉低声说“不是,鋆凡,那不是你的错。”
纪鋆凡没有答话,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所有人都跟他说,不是他的错,可他还是无法把这件事放下,一隔七年,他还是忘不了梓凡当初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而正因为是这样,在得知祈枫和梓凡有著差不多的过去之後,他更想珍惜祈枫,他已经失去了梓凡,他不能再让祈枫有事。
第五章
“事情就是这样?”
“是。”
“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
“嗯。”
办公室里,面对气得跑出et後在公司等了他整整一晚的施侑,纪鋆凡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对於这两个人之间如此突然的发展,施侑虽然震惊,但是静下来想想,这和他一开始设想的剧本,确实是同样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