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鋆凡，快点快点，迟到半小时预约就会被取消了！”
整理东西的时候施侑一个劲地在旁边催著，纪鋆凡无奈地瞥了他两眼，心里後悔当初怎麽就选了这样的人一起创业。
两人赶到et时正好是12点29分，接待看到施侑，不禁无奈地笑了起来，然後指著电梯的方向说“施先生，祁枫刚打电话下来问是否可以取消预约呢。”
“啊，抱歉抱歉，都怪我这个朋友太麻烦，我们这就上去。”
“309号房，祁枫的预约可是很困难的，施先生下次要早点来啊。”
“呵呵，知道知道。”
进了电梯，纪鋆凡有些不爽地斜眼看著施侑，开口说“你至于嘛，不就是个公关吗？而且还是个男人。”
“哎，你何必对这一点这麽在意，我不是说了吗，祁枫是个天才，和他多接触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向个公关学东西？学怎样接待客人？”
“我不跟你争，等下你就明白了。”
电梯在这时停了下来，门一打开，两人就同时看到了站在电梯外的穿著白衬衫的男人，那个和纪鋆凡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男人。
“施先生，你再晚一分钟我今晚就可以休息了。”
脸上挂著柔和完美的笑容，祁枫向两人微微欠了欠身，直起身的一瞬间，惊讶的视綫落在了纪鋆凡的脸上。
“先生，我们果然又见面了。”
“哎？祁枫你认识鋆凡？”
“不算认识，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好你个纪鋆凡，你见过祁枫的事怎麽不告诉我。”
“你烦不烦啊，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是谁。”纪鋆凡伸手把施侑推出电梯，随後自己走了出去，看著祁枫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心里闪过不知名的感觉。
很奇妙的感觉，这个漂亮的男人带给自己的，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
“呵呵，施先生，纪先生，两位这边请。”有些好笑地看著两个大男人在自己眼前大眼瞪小眼，祁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著自己走。
走到编号爲309的房间前，祁枫伸手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装修得很正规的房间，有点像会议室，纪鋆凡正觉得奇怪，祁枫走到角落的一排开关前按下了其中一个。
正对他们的墙上开始降下电子显示屏，施侑朝纪鋆凡眨眨眼睛，随後拉著他走进了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祁枫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电子显示屏很快亮了起来。
“施先生，上次你提到的企划，我已经做好了，现在就放给你们看。”
笑著说完，祁枫走到电子显示屏前，拿起挂在旁边的指示棒，一边在屏幕上进行点击，一边开始详细解释他的企划。
纪鋆凡异常惊讶地看著在电子显示屏上出现的企划案，这份企划的背景赫然就是他们和郑氏的合作，整份企划做得相当详细，从条款到分类明细无一不做到详尽，很多小细节甚至比他和施侑一起做得那份更完美。
一边的施侑脸上也满是惊喜，显然幷未料到祁枫会做得如此出色，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祁枫柔和的嗓音静静飘散到四处。
祁枫讲得很认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的样子。
纪鋆凡心里不禁对这个人的印象又産生了改观。
近一小时的讲解完毕後，祁枫轻轻松了口气，转过头看著两人，笑著问“两位觉得还有什麽问题吗？”
“完全没有，你做得太好了，祁枫，你明显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施侑一边鼓掌一边笑著说，然後转头问道“鋆凡，你觉得怎麽样？”
“这份企划是公司的秘密，你怎麽可以随便拿出来给外人知道？”
没有预料中的笑容，纪鋆凡猛地站起身对著施侑吼了一句，铁青的脸表明他现在很愤怒。
对祁枫的印象改观是一回事，公司的机密是另一回事，如果祁枫把这件事透露出去，他们和郑氏的合作势必会失败。
“鋆凡你别生气，先听我说，”施侑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忙站起身安抚他，同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只是说了个相似的背景，幷没有直接说我们公司和郑氏的事，而且et的公关都是很守规矩的，绝对不会把客人的事告诉其他人。”
“纪先生，et既然选择如今的经营方式，自然是有把握我们不会把客人的秘密说出去，这一点请您放心。”
施侑离开纪鋆凡耳边的时候，祁枫淡淡开口说了一句，随後转身关掉了电子显示屏，从墙角的笔记本电脑中取出一张光盘递给施侑。
“呃，祁枫，你不要生气，鋆凡他是第一次正式来et，所以……”
“施先生，我没有生气啊，我们哪有生客人气的权利。”祁枫笑得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让施侑吃了个鳖。
施侑转头瞪了纪鋆凡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施侑看看冷著脸的纪鋆凡和虽然面带微笑眼睛里却没什麽温度的祁枫，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本来是想让鋆凡知道祁枫的能力，没想到自己忘记了他有多在意这个合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阿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见房间里许久没有人说话，纪鋆凡皱起眉，别扭地说了一句。
施侑还没来得及回答，祁枫已经笑著开了口“施先生幷没有预约我别的项目，那麽今天两位就先回去吧，我也好早点下班了。”
说完，他又朝著两人微微欠了欠身，转身就往门外走。
施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消失在视野里，脸上的表情完全僵硬，“纪鋆凡，一晚上五千块哎，你！”
“我又没要你浪费这钱。”白了施侑一眼，纪鋆凡也转身走出了门。
施侑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几乎吐血，怔了好一会儿才跟了出去。
纪鋆凡刚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施侑从et里匆匆跑了出来。
他跑到车边把祁枫给的光盘塞给纪鋆凡，急急地说“不好了，我妈突然发烧了，我爸刚打电话来要我马上回家，我明天可能不来上班了。”
“我知道了，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家里司机已经到了，就在那边。”
说完施侑已经跑远了，纪鋆凡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发动车子，就在要踩下油门时，看到祁枫从et里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著那件普通的白衬衫，夜幕下看上去异常单薄，他没有注意到纪鋆凡的车，径直走到了路边，停在离纪鋆凡不远的地方。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疲惫，隐隐有些苍白，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麽，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用手拂了下被风吹乱的额发。
不知道爲什麽，纪鋆凡觉得那一瞬间心里有心疼的感觉一闪而过。
“我送你回去吧。”把车开到他身边，纪鋆凡转头对惊讶的祁枫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额外的意思，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怎麽会就这样提出这种要求。
“谢谢。”楞了许久，祁枫轻轻笑了笑，然後坐到了後座上，对于纪鋆凡突然提出的要求他也觉得惊讶，但是对方脸上的表情却让他觉得放心。
或许也是因爲之前短暂的接触，已经让他意识到纪鋆凡是个很直率的人，这样的人不会虚僞地装出亲切的样子。
所以他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就应该是真心的，不带什麽奇怪的目的。
“没关系，你住哪？”
“你送我到仁爱医院就行了。”
“那是你家附近？”
“嗯。”
“很远啊，你平时怎麽回去？”
“三点前有公车可以坐，过了三点，有时候就住在这里，有时候和小纯一起走回去。”
“小纯就是那天生日的那个人？”
“嗯，我们是邻居。”
纪鋆凡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开著车，从这里走到仁爱医院附近，没有一个多小时是绝对走不到的，这两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麽？
二十分钟後，纪鋆凡在仁爱医院门口停了车，没有听到身後的人有什麽反应，他从後视镜看过去，才发现祁枫已经睡著了。
他靠在後背上，闭著眼睛，歪著头，似乎睡得很熟。
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叫醒他，纪鋆凡把车子熄了火，自己也靠在了椅背上，不忍心叫醒祈枫，想让他多睡会的念头占据了整个头脑。
不知过了多久，祈枫终于醒了过来，刚醒的他眼睛里满是朦胧的光。
他有些茫然地朝窗外看了看，然後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抬腕看了眼手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纪先生，你怎麽不叫醒我，都这麽晚了！”
“看你睡得很熟。”纪鋆凡无所谓地答话道。
“真的很对不起，浪费了你这麽多时间，下次你来et的话我给你打折。”说完，祁枫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对著纪鋆凡打开的车窗鞠了一躬，随後又笑著看向他。
纪鋆凡没有接话，只淡淡笑了笑，发动车子向家的方向开去，从反光镜里他看到祁枫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车，一直到他们消失在彼此的视綫里。
回到家後没有睡意，纪鋆凡开了电脑，把祈枫给的光盘重新看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非常标准的企划案，除去可能施侑故意隐瞒掉的有关背景的部分有小小的问题外，可以说是完美。
他心里奇怪，从这份企划就可以看出祈枫应该是学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以他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去比较好的大公司就职，爲什麽要混在夜总会里做公关呢？
如果说一定要有个合理的理由，那麽他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祈枫特别缺钱，照今晚的情况来看，他一个月的收入确实相当优渥。
可是他这种年纪的人，又有什麽理由可以这麽缺钱呢？
家人重病？孤儿？家逢巨变？
想了许多理由，又逐个被自己排除，总觉得有那样一张笑脸的人，似乎不应该是不幸福的。
但是转念一想，那天送他回去之前，他在et门口的表情却又是郁郁的，也许真的有什麽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沉思间，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纪鋆凡猛得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爲了一个甚至说不上熟悉的人浪费了不少时间。
拿过手机，是施侑发来的短信，他母亲似乎病得不轻，他可能这一周都不来上班了。
纪鋆凡看著屏幕上的文字皱起了眉，请假一周？这小子有没有搞错？
和郑氏的合作不是三天后定案吗？双方的企划主要负责人都要到场的啊！
迅速拨通了施侑的电话，纪鋆凡几乎是用吼的对著电话说“三天后的定案你也打算不来了吗？”
“喂，你轻点，我妈刚睡著，你怎麽这麽晚了还没睡啊！来不了啊，我爸明天开始要出差，我要守著我妈啊。”
“那定案怎麽办？”
“你和林秘书一起去啊。”
“她又不懂企划！”
“那，要不找祁枫？他的企划你仔细看过了吗？有些地方我们可以借鉴著修改我们的企划的。”
“看了……可是，怎麽可能找他！”纪鋆凡觉得自己有些抓狂。
“我听说如果是特殊原因他们白天也可以出来的，只是价钱要翻倍而已。他对企划比较熟，而且应该也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听说前不久陈氏的老板请他去做産品宣传会的司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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