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三章
那天的程悍格外阴沉,他急切地想要证明关青话里的真伪,他总觉得关青对他的喜欢是掺了水的,于是他表情严峻,只要关青露出那么一点点不甘心,他就会离他而去。
他把车停到路边一家成人用品店门口,进去买了东西,又用一副准备严刑拷打的凶狠气场提了一个袋子回来,把那袋子扔到关青怀里,脚下油门一轰,在引擎的嗡鸣声里超速回到家楼下。
他一路上既没看他也不说话,只在进了家门后冷冷吐出两个字“去洗。”
关青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挣扎着洗完澡,又在穿不穿衣服、穿什么衣服上纠结了半饷,最后他选择在腰上裹了条浴巾,赴死般走进卧室,关上门。
程悍坐在床边抽烟,他的目光穿透氤氲的烟雾,直勾勾落在他脸上。
他这幅样子,关青是真有些怕他,他在原地不知所措,等程悍抽完那根烟,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他才带着一身烟草味沉稳地走到他面前,像樽高大的雕像,垂头打量了他一会儿,才解开他的浴巾,
“我开始了?”
关青紧张地嗯了声,就赤|裸着被程悍搂住,像例行公事般开始接吻。
关青从来没想过一个吻可以是这么漫长的煎熬,程悍带着烟味的唇舌冰凉强硬,他的每一个触碰都让他浑身颤栗,而那漫长的充斥他气息的吻让他四肢瘫软。
他被程悍摁着后脖颈按到床上,然后程悍才开始一件件脱掉衣服,也许是那该死的片子教育了他,也许是他本身施虐的本性再次复燃,总之程悍是用皮带扣在他背上缓缓滑过,
“我真想抽你,”关青听到他在背后说,“不过我怕你疼,疼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疼还是别献给皮带了。”
他说着用皮带勒住了关青的手腕,压在他身上说“咱们来日方长。你先告诉我,你想象中跟我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关青被他压制的动不了,哑声道“激烈的…疼痛的…”他闭紧眼睛,“充满快感。”
“哦。”程悍应道,然后他从床上的袋子里翻出一管东西,冰冰凉凉的涂满两人的身体,开始开拓那一处……
关青陡然绷紧全身,后背如同一张弓,展露出那两处翩翩欲飞的蝴蝶骨,他疼得气都倒不过来,连喊声都像是即将崩断的弦音,被皮带束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撑着他的身体想要逃离。
可程悍丝毫不留情面,他扣紧关青的腰,两三下就让关青连逃的力气都没有,脱力地倒回床上。
“疼么?”程悍问。
“疼!”关青痛苦地皱起脸,“疼死了!”
“那怎么办?要我停下么?”
“别停!”关青马上喊,“求求你,别停!”
他等了一会儿,身体的疼痛是缓解了,心理的疼痛却更深刻,他听到程悍继续说“会更疼的。”
“没关系,”关青深吸一口气,竭力放松自己,“我喜欢。”
然后那疼痛就骤然加剧,他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颗钉子一下下钉进了骨头缝里,连呼吸都是拉锯的疼。
他忍不住呼喊“程悍!程悍!”
“怎么?”程悍再次停下,“现在停?”
关青摇头,短短片刻,汗都湿了床单,“你抱抱我,抱紧我。”
程悍就依言从背后抱住他,没几下,关青就感觉那里突然空了,他奋力转过头去看程悍,语气害怕极了,
“不舒服吗?”
程悍露出了今天为止的第一个笑容,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关青紧张不安的脸,无奈的说
“就是太舒服,快{身寸}了。”
“身寸吧,”关青用被皮带绑住的手摸他脸上的汗,“我要你身寸在我身体里,全部,永远。”
程悍眯着眼看他,半饷才笑“你真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爱上你…本来就是疯了,”他说着就从眼角流出泪来,悲戚道“但凡我还有一点理智,也不会爱你,那比你{操}我可疼多了,但你不会懂的,我也不舍得让你疼——所以我想要你爽,你有多爽,就能知道我有多疼!”
他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战火,程悍突然堵住他的嘴,发狂一般的咬他,要他。
他好像是烈火中的一片纸,那熊熊火光蔓延了整个大陆,星星点点地燎过他脆弱的身躯,然后被那火舌舔过周身,忍受着烈焰的烧灼,而疼痛最终化为轻盈,由低处飞向高空,直至神魂得到抚慰,得以生命的安宁。
这一夜二人开发了人体的各种极限,程悍在关青支离破碎的叫|床声和语无伦次的告白里爆发他开挂的体能,用行动告诉关青,他是累不死的,但关青嘛就…惨烈的累晕了。
关青对于那晚最后的记忆就是跟程悍面对面缠绵的接吻,他竭尽全力抱住他,不死心地想要体会程悍从头到尾的活力和侵占,可惜他体会体会着就苟且偷生地睡着了。
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还是被饿醒的。
饶是程悍过人的体力,埋头苦干一夜也照旧腰膝酸软双腿飘轻,可这股轻飘飘的感觉更像是打通任督二脉后的通体舒畅。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到关青侧身面对自己呼吸平缓的睡相,好嘛,这人根本连姿势都没变过。
程悍无声笑了下,他随便洗了下脸,叫了个外卖,等外卖送到,关青都还没醒。他扑上床把人抱在怀里,就觉得这人浑身软的没骨头,在他耳边亲昵的叫他,
“青儿,醒醒,别睡了,吃完再睡。”
关青迷迷糊糊的醒了,可惜连睁眼皮这种不费力气的小事儿都很难办到,直到程悍喂了他一大碗汤,才虚弱地说
“我自己来。”
“别了,”程悍挖一勺米饭送到他嘴边,“让你自己吃,估计这一碗饭全得喂了床单,我勉强伺候你一回,别客气,啊…”
关青乖乖被他投喂完毕,神智总算是归位,他看着程悍在床前走来走去,在他收拾完躺上床的瞬间,就自发自觉地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准备继续补眠。
他恍惚中知道程悍是在盯着他,但已经没有力气对这深情的凝望做出回应。
可他刚睡着没几分钟,就听到客厅有人敲门。程悍听那敲门声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好勉为其难下床开门。
他以为是他哪个不长眼的兄弟,结果推开门发现站了俩穿制服的老男人,一个是门口保安,一个竟然是警察。
那警察先探头往屋里看了看,才对他亮出证件,“你好,我们接到投诉,说你晚上扰民。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程悍愣愣地把身份证递过去,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所谓的扰民,可能是昨晚关青的声音太大了。他有些想笑,但碍于要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还是保持了严谨的态度。
警察对比了下手里的身份证检测仪,完后把身份证还给他,又问“你这里还有别人吗?”
“哦,有个同租的室友,他在睡觉。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昨晚闹得太过分了,今后一定注意。”
那保安眼神诡谲地瞧着他,警察叔叔虽然很客气,但不领情,“那把你室友也叫过来,我做一下调查。”
“这个…”程悍有些窘迫,“他…加班到很晚,这会儿睡得沉着呢,不然我把他身份证给你看一下行吗?”
“那怎么知道身份证和他是不是一个人?”那保安嘴贱的说到。
程悍因为前一晚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这会儿身上瘆人的威势全无,好脾气地笑道“我都在这儿住了一年多了,您不是天天看见我们嘛!”
“把他叫起来。”警察叔叔严肃道。
程悍的好脾气就有点儿后继无力,他冷下脸哼了声,转身时还用他眼梢的冷光刀子似的扫过那个保安,给那保安吓得赶紧往警察身后躲。
程悍进了卧室,发现关青已经揉着眼睛坐起来了,“谁啊?”
他声音有些哑,身上也都是前一晚留下的痕迹,直看得程悍的心又软又痒,他从衣柜里翻出件大外套,给关青套上,还顺带体贴的给他穿上了裤子和拖鞋,
“警察,说咱们扰民,估计没什么事儿,”他看到关青下床时腿抖了下,赶忙扶住他,“你能走么?”
关青苦着脸揉了揉腰,气闷地挥开程悍的手,先一步走向客厅。
“你好,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程悍早把他皮夹翻出来,抽出身份证递过去,警察是看身份证,那保安却在身份证上瞄了眼,继而又贼兮兮地盯着关青不放了。
程悍挡在关青身前,阴沉着脸用眼神警告他。
“我们保证不扰民了,还有什么事吗?”
警察把身份证递回去,又照例问了哪里工作都做些什么之类的问题,当听说程悍在酒吧当驻唱歌手时,那保安就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看得程悍拳头都捏得咯咯作响。
“那请你们二位跟我去趟派出所吧!”
程悍“为什么?不就是扰民吗?这需要我们去派出所?”
警察合上身份证检测仪,表情不带一丝温度,“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坐在警车上程悍就想明白了,他是个有案底的人,还是杀人犯,现在全国联网,警察一查就能查出来。报警扰民?能让他们扰到的也就是隔壁,谁知道他们报警时说了什么言语不清含沙射影的话。有案底,酒吧工作、大晚上三更半夜不睡觉扰民、和男人、这几个条件加一块儿最后的结果就是——尿检。
关青裹着有些宽大的长袖外套坐在冷冰冰的铁椅上,眼圈发青,脸色苍白,他身旁的程悍只穿着拖鞋和大裤衩,神态悠哉,反正他们没搞过那些乱千八糟的东西,要验血验尿都随便!程悍百无聊赖的坐着,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又回到关青脸上,他伸手握住了关青的手,并且轻轻捏了捏,示意他宽心。
那警察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他们二人的手不分你我的握在一起,关青想抽回,程悍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站起来。
“有问题吗?”
“没问题了,”警察递给他们一个本子,“在这儿签了字你们就可以回去了。然后……”那警察似乎有些尴尬,“你们以后注意下,邻里邻居的,大晚上吵到人家影响不好。”
程悍签完字,重又直起腰看着那警察问“同性恋犯法么?”
警察牵强的笑了下,难堪道“不犯法。”
“哦,”程悍又道“不犯法就好,我还以为只要是同性恋就会被当作犯罪嫌疑人来做血检尿检各种检呢!”
☆、 第三十四章
梅雨季节,词儿写起来很美,实际这个季节很烦人,老天爷像是得了尿频尿不净,隔个几分钟就要下起奚沥沥的小雨。
天空阴沉,街面潮湿,来往的路人撑一把可有可无的伞。
而程悍像是要跟这个世界势不两立,固执且坚决地拉着关青的手,无视周围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凶神但并不恶煞着打算一条道走到黑。
“程悍,”关青定住脚,神色赧赧道“我…走不动了,有点儿疼。”
程悍这才回过神,赶忙小心地扶上他的腰,终于肯放弃徒步,打车回家了。
“很疼么?”程悍看着一进家门就趴到床上的关青,从昨晚那塑料袋里翻出一管药膏,“我给你涂点药吧!”
“不用,”关青拽着裤腰不肯给他看,“我躺会儿就好了。”
他被啪的一下拍掉手,程悍直接大手一捞扯掉他的短裤,“上都上过了,还羞个什么劲儿!”
说完他压住关青的两条腿,俯下身盯着那处看,两瓣儿屁股蛋内侧是青的,那处红肿透着点儿血丝,手指拨一下,会流出一点稀薄白浊的液体。
他一面动作轻柔地给他涂药,一边还埋怨“昨儿就该戴套,你非不干,这会儿难受还得我伺候你。”
关青把脸埋在臂弯里,屁股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收紧,他羞得不敢说话,程悍上药时还轻轻朝那处吹风,吹得时候凉凉的挺舒服,可吹完那里就火辣辣的烧着。他忍不住抖了下,声音是情|欲过后的轻细沙哑,
“你就是马后炮,反正一次两次也没差别,身寸都身寸里面了,你讲究个什么劲儿啊!”
“哦,合着昨天我说戴套是哪个小狗把套一扔、非说戴套不舒服的?我马后炮?”程悍爬上来覆住关青,贴在他耳边问“那这炮轰得你舒不舒服?”
关青转过头,一手摸上他的脸,轻声细语道“亲一亲我。”
程悍就低下头去亲他,似乎是因为二人已突破了最后的界限,这个吻万分柔情悱恻,唇舌胶着得难分难舍,彼此交换唾液,鼻端呼吸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