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第19节

    “结婚？她想得美！”欧阳烨摊了摊手，不满道，“顶多是订婚。其实我一开始没打算动她的，怪就怪她给我下了药不说，还妄想嫁祸给小晏，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端来。”

    方之信张了张嘴，想问花晏怎么办，又觉得问不出口，最终放弃了。

    ☆、第三十六章

    花晏并不知道欧阳烨心境的转变，或许偶尔感觉到欧阳烨状态的异常，就像那天早上莫名其妙的哼歌，但从未多想过。只是觉得欧阳烨的工作似乎越来越忙，到后来还真的放他自己做午饭。

    尤其是最近这一周，不仅是午饭，晚饭的时候也基本上没回来过。

    欧阳烨之前刚跟纵横集团合作的那段时间，经常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有过那段经历，花晏也就默认为最近的欧阳烨也是工作原因，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欧阳烨最近在忙着向程悦云“示爱”。

    欧阳烨和花晏还是不亲不疏的相处着，原因却跟最开始有些不同。

    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花晏被欧阳烨的态度吓到，害怕被抛弃而不敢开口说话。可欧阳烨后来对花晏着实温柔体贴，也没再说什么重话，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之久，甚至没那么久的时候，花晏就慢慢卸下了心防。

    后来，在韩非尧的提点下，花晏故意疏远了欧阳烨一段时间。这招也确确实实奏过效，欧阳烨因为花晏的疏远内心纠结了好几天。可花晏本就是没什么心机单纯直白的孩子，虽很多时候因为胆怯不敢表达，但做事往往出于本心。包括之前对欧阳烨的刻意勾引，花晏也是出于真心。可疏远欧阳烨实在不是花晏本意，所以只坚持了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而现在两人的不亲不疏，基本上是因为欧阳烨的早出晚归。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花晏就完全放弃了对欧阳烨的可以勾引，也就不会每天守在门口等着欧阳烨回家。欧阳烨纠结于感情的那段时间还会时不时逗花晏开口跟他说话，而终于看开不再纠结之后，也没有再多此一举。

    今天本来是个周末，欧阳烨却跟往常一样不到九点就出了门。

    出门之前，跟花晏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原本两个人都在低着头各自吃着早饭，欧阳烨却突然抬起头冒出来一句“小晏，我一会儿有事出门。你记住，你是我亲弟弟，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变！”

    这句话把花晏说的云里雾里的。张口想问欧阳烨出门做什么，但又觉得八成是工作，于是没问出口。花晏没有打探欧阳烨行踪的习惯，甚至欧阳烨夜不归宿他都不会过问。只有零星几次，还都是因为在微博上看到了程悦云的踪迹。

    欧阳烨离开后，花晏无所事事的躺在沙发上看iad。因为是周末，家庭教师不会来上课，衣杏来也不会来，欧阳烨也不在，一整天就只有他一个人。无聊之中，他又点开了程悦云的微博。

    自从花晏在程悦云的微博上看到了欧阳烨的身影，他就总喜欢去看程悦云微博有没有更新，尤其是欧阳烨不在家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找心理安慰还是找虐。而程悦云最近一个月都没怎么更新微博，只有一条“幸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临。”是一周之前的，还没有任何配图。花晏有一下没一下的把屏幕下拉，也始终没有出现任何新的微博。

    百般聊赖中，花晏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把屏幕往上滑了滑，看到了程悦云之前的微博，转发的那条跟欧阳烨一起吃早饭那一条。

    花晏的心脏突然“砰砰砰”乱跳了好几下，很不祥的预感袭来，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原微博的用户“八卦姐”的主页。入眼的一连几条微博配图都是那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和那个特别不愿意看见的人，分外般配的一起出现在屏幕中。

    花晏瞬间感觉全身冒出一股寒气。

    花晏的手发着抖，颤颤的把页面往上滑。“八卦姐”每天发一条微博，每条微博都会出现欧阳烨和程悦云亲密的身影。一直到一周之前。微博写着“某公主被求婚成功啦，！”配图上程悦云那充满幸福的笑容，深情的凝望着跪在面前举着钻戒盒子的欧阳烨，让花晏感觉异常的刺眼。

    花晏全身上下不可抑止的颤抖着，他想把iad摔在地上，微博上却突然显示微博更新。

    花晏几度闭上眼睛，想把iad扔在一旁，几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没有忍住把“八卦姐”的主页滑到了最上面。

    “咚！”iad落下，摔在了地毯上，虽没有摔坏，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躺在地毯上的iad亮着屏幕，屏幕正中是一张大大的照片，可以看到露天的花园上摆满了粉色玫瑰花装饰，一对璧人占据了照片的一大半。欧阳烨穿着银灰色西装，显然不是一早出门时的穿着，旁边的程悦云穿着纯白色晚礼服，捧着花束巧笑嫣然，依偎在欧阳烨的身边。照片的上方是微博的正文“公主的订婚宴，9点9分，纯爱花园广场见证幸福哦！”

    花晏呆呆的趴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他不受控制的一把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很快拨了出去，直到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了深沉的声音，有些惊讶的问道“喂，小晏，怎么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花晏平复了一下跳的极快的心脏，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你在忙什么呢？”

    “我在工作呢，有些忙，你有什么急事吗？”欧阳烨的声音有些急促，花晏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微博知道真相后的自我暗示，还是欧阳烨真的因为心虚所以不自然。此刻的花晏想不了那么多，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我想跟韩非尧去商场逛一逛，可以吗？”这句谎话说的溜，花晏自己都不敢相信。

    “哦。”那边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想去就去嘛，不用跟我汇报，给阿杰打电话就好，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晚上见吧。”花晏慌乱的想把电话挂断，可右手一直在颤抖，按了半天没有按准挂断的位置。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了女人的声音“烨，干什么呢？快一点啦，马上开始啦！”虽然听不真切，但明显是程悦云的声音。花晏也不用纠结于挂不断电话了，因为电话在这个时刻从另一头被挂断了。

    手机从花晏的手中滑落，躺在了iad的旁边。

    花晏突然想起了欧阳烨早上时那番突如其来的话，“唯一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变”。是欧阳烨在告诉自己要守好一个弟弟的本分吗？是欧阳烨在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弟弟，无权干涉哥哥的生活，甚至是婚姻吗？

    可欧阳烨明明说过，亲近程悦云，不只是因为程悦云的父亲害死了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吗？

    韩非尧明明也说过，欧阳烨不喜欢女人，不可能跟女人结婚的吗？

    为什么欧阳烨突然就瞒着自己，向程悦云求婚，又跟他订婚呢？是怕自己捣乱吗？

    欧阳烨就这么认为自己的吗？花晏突然觉得好委屈。

    花晏想到了什么，突然从沙发上一下子翻滚到地上，动作太猛，虽然隔着地毯，还是摔得身上一阵钝痛。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慌忙抓起地毯上的手机，匆匆的拨给了韩非尧。

    “喂，非尧！我……”电话一接通，花晏就迫不及待开口道。

    结果，满腔的苦涩上来就被韩非尧打断“喂，花晏呀，我这边有客人，等一下再给你回过去啊！”

    花晏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电话就传来了“滴滴”的断线声。

    苦闷的情绪被强压在心里，花晏一阵的胸闷。翻了翻手机通讯录，零星几个联系人——欧阳烨、韩非尧、衣杏来、方之信和阿杰，却找不到一个能联系的。花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早已被欧阳烨完全占满了。

    欧阳烨一直都知道自己跟程悦云不对付，却执意要娶程悦云。声称要把自己送到美院上学，是不是也只是找一个借口让自己离开呢？何必如此冠冕堂皇呢？欧阳烨只要一句话，自己就会立刻离开这座别墅的。

    怎么办？花晏很想再给欧阳烨打电话，可手放在拨号键上方，却始终按不下去。

    到底是害怕听到欧阳烨依然用谎言欺骗自己？还是害怕听到欧阳烨狠心说出真话？或者，有没有可能微博上都是假的呢？

    花晏把手机扔回地板上，爬起来跑上了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了欧阳烨的书房。

    欧阳烨的书房从来不锁门，可花晏的印象中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欧阳烨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的书房，这是家庭教师和衣杏来给花晏上课的时候，欧阳烨提到的。那时候的花晏几乎把欧阳烨的话奉为圣旨，把欧阳烨的书房奉为圣地，于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可现在，站在书房的门口，花晏却觉得书房从圣地变成了禁地。就如同杰克与巨人里那巨大豌豆藤上面的那个世界，又仿佛长发公主里那长满莴苣的院子，充满了邪恶，却又诱惑着朝他招着手。

    花晏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开门就看到满墙挂着欧阳烨和程悦云的婚纱照，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拧开了把手。

    欧阳烨的书房很整洁，一整墙的书架前一张老板桌，上面摆着一台台式机，一个笔筒和一摞白纸，没有零零碎碎的东西。花晏刚想松口气，却蓦然在这张黑色的老板桌上摸到一个黑色的盒子，隐没在黑暗中。花晏举起盒子一看，四方形外面一层天鹅绒，赫然是一个钻戒盒子，打开了，里面却没有钻戒的影子。

    回想到欧阳烨求婚的那条微博，花晏的心再次跌到谷底。

    ☆、第三十七章

    “嗡……嗡……嗡……”

    花晏坐在轿车的后座上，掏出振个不停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韩非尧”三个大字，就把手机按了静音，塞回到口袋里。

    “不接吗？”阿杰一边开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到花晏这一系列动作，随意的问道。

    “不接了，约了韩非尧逛友谊商城，估计他先到了。”有了第一次，再说慌就自然了许多。

    阿杰没有多问，他只负责接送和保护花晏的安全，询问私事是不被允许的，刚才那一句已经算是多嘴了。另外，花晏虽然不常出门，却也有过跟韩非尧相约逛街的时候，所以并没有反常之处。

    到了地方，花晏跟阿杰点了个头就下了车，喊了声“在原地等我吧。”就直奔友谊商城而去。

    友谊商城是本市最大的商业区，欧阳烨带花晏来过几次，跟韩非尧也来过一两次，花晏进了大门，环顾了四周一番，见没有阿杰的影子，就放心的直奔商城的后门而去。

    出了后门，正好碰到一辆出租车，花晏招了招手上了车，报了“纯爱花园广场”的目的地，想着阿杰发现他不见了至少一个小时之后，就安心的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于是，他没有看到，友谊商城后门，阿杰正在举着手机拨号。

    花晏每次出门让阿杰接送，下车时阿杰在车上，回来时阿杰还在车上。不了解阿杰身份的他，就天真的以为阿杰一直都在车上等着他，却没想到每一次阿杰都会在不近不远处暗中跟着，因为欧阳烨命令他保护好花晏。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没想到，花晏会一出门就打到车，这让阿杰措手不及，没有来得及把车拦下，而自己的车还在前门，绕回去开车也来不及，只好记下出租车车牌号，就立刻打电话给欧阳烨。

    纯爱花园广场，说是花园广场，其实是一个圆顶建筑，建筑正上方是一块巨大的圆形透明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建筑的地面上铺着人工草地，乍一看确实像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广场。

    这是专门举行婚礼的地方，除了圆顶和草地，其他摆设都会按照委托人的要求布置。而现在，欧阳烨和程悦云的订婚宴就快在这里开始了。参加订婚宴的人并不多，欧阳烨这一方只有欧阳烨、方之信和几个欧阳烨手下扮成的同事。而程悦云那一边，除了程志文，还有几个程家的亲戚，欧阳烨一时间叫不出名字，只记得之前调查的资料里都有。

    欧阳烨不想跟一个三观还未完全形成的孩子讲太多关于自己复仇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把订婚的事情告诉花晏。原本，欧阳烨觉得没什么，可接到花晏电话的时候，却突然觉得很心虚。

    还好花晏只是告诉自己要跟韩非尧出去逛逛，仔细听花晏的声音似乎也没听出什么异常来，可欧阳烨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烨，干什么呢？快一点啦，马上开始啦！”程悦云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努力在欧阳烨展现着自己的美。

    听到程悦云的声音，欧阳烨慌忙挂断了电话，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笑的有些不自然“我弟弟有事要出门，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你等我一下，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去接一下。”

    程悦云面带疑问看了他两眼，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真是的，哥哥的订婚宴怎么也不来。”

    欧阳烨没有理会，给阿杰打了个电话，告诉阿杰“一会儿花晏可能要跟韩非尧出去，如果让你送他，你就直接去就好，不用给我打电话报备了，他已经告诉我了。”

    待对面应声之后，欧阳烨就挂断了电话，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也不知是担心花晏会发现什么，还是担心程悦云会发现什么。欧阳烨握着手机想了想，担心突然生变似的，最终把手机模式改成了静音。

    订婚仪式开始，几十分钟的仪式仿佛持续了几个小时那么久，让欧阳烨觉得分外难捱，尤其是要一直跟程悦云靠的这么近，到最后还需要跟程悦云接个吻。欧阳烨刚知道订婚仪式的环节里有接吻的时候，差点一冲动取消订婚，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下了冲动。所以现在，欧阳烨就只能强颜欢笑，故作镇定的应对订婚仪式的每一个环节。

    仪式进行到大半时，方之信却突然离开席位，走到了角落里接电话，欧阳烨余光瞟到方之信的身影，没来由的心里一紧。

    这时，主持人的声音突然在欧阳烨耳边炸开“请准新郎亲吻准新娘。”

    欧阳烨一回头就看到程悦云笑的快要掉粉的脸。其实程悦云的妆化得相当不错，只是欧阳烨看到化着妆的女人都会觉得她们的脸上会掉粉。欧阳烨心里想着，为了报仇就忍辱负重这么一次，然后微笑着，极不情愿的，强忍着不适把自己的脸靠近程悦云的脸。

    四唇相碰前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了极不和谐的凌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然后就听到方之信气喘吁吁的声音“欧阳，韩非尧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他给花晏打了好几个电话，花晏都没接！”

    本来快要贴在一起的唇，却被方之信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给打断了，生生顿在了半路上。

    方之信不会不顾场合大喊大叫，花晏也不会没有原因不接电话。欧阳烨维持着快要亲上的姿势没动，正思考着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的大门“砰”的一声打开了，然后就是“啊”的一声尖叫。

    这明显是花晏的声音！

    欧阳烨一转头就看到花晏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几乎吻在一起的两个人。

    此时，欧阳烨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花晏不会是误会自己跟程悦云亲上了吧？然后，他立刻从脑海里赶走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往大门口花晏的位置走去。花园广场并不大，欧阳烨几步就走到了花晏的面前，程悦云紧紧跟随其后。

    “你怎么来了？”程悦云看不出欧阳烨的表情是生气还是心疼。

    花晏开门见山，指着程悦云的鼻子颤着声音问欧阳烨道“你要跟她结婚是吗？”

    欧阳烨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答道“你也看到了，这是订婚宴。小晏，你先回去，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可花晏却不依不饶，声音也越来越高“你订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你之前明明告诉我她的……”

    “啪！”欧阳烨一巴掌直接把花晏打在了地上，全场人都愣住了，甚至欧阳烨也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确认刚才那一巴掌是自己打的。

    花晏被打懵了，捂着一边脸在地上坐了好久，直到方之信走上前把他拉了起来。花晏甩开方之信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欧阳烨，冷冷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欧阳烨看到花晏受伤的表情很心痛，刚才是怕花晏心直口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才情急之下有了这样冲动的行为。欧阳烨想伸出手抚摸花晏被打的侧脸，又忍住了，只说道“你先回家去。”

    花晏眼中最后的光芒瞬间隐去，只剩下一片死寂，再也不看欧阳烨一眼，转身离去。

    欧阳烨张了张口，却没有叫住离开的男孩。欧阳烨掏出了手机，看到上面若干个“阿杰”的未接来电，才知道自己静音误了大事。他连忙给阿杰回拨了个电话，让阿杰来纯爱花园酒店接花晏回家。

    然后，面对程志文等人质疑的目光，欧阳烨冷静的解释道“程叔叔，这件事实在没法放在台面上说。您也知道，我这个弟弟是最近才相认的我父亲的私生子。悦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有点……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今天订婚，没想到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让您见笑了。不过您放心，这婚我说什么也是定下来了！”

    程志文一开始就没把欧阳烨当作女婿的最佳人选，也是看程悦云喜欢，才同意了欧阳烨的求婚。现在，他疑惑的看了看程悦云，见程悦云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点了点头，才算打消了疑虑。

    欧阳烨终于撑过了这场虚与委蛇的订婚宴，才收到阿杰的消息没有接到花晏，花晏不见了。

    欧阳烨立刻派了一部分人手出车寻找，另一部分人手调出纯爱花园广场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欧阳烨一盘一盘的监控录像看了过去，终于在花园广场后面的一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花晏小小的身影。

    监控录像里，花晏正在走过马路，突然有一辆黑车急速驶过，丝毫不带减速的撞飞了花晏，小小的人影飞出了监控录像的视野范围。

    车祸！欧阳烨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他下意识把手伸向电脑屏幕，仿佛想把飞出视野范围的小人儿拉回来。碰到了坚硬的显示屏，欧阳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