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亓官翎手指点了点墙边,示意隐贴着墙在地上躺下。
在“喋域”的柔韧训练课上,只要教官一说“躺”这个字,学员们就会齐齐在地上躺好等待“上刑”,教官只需要一个一个踩过去,不过关的或者哭喊的就得留下来受罚、加练。这是练习格斗技巧之前的必修课,因为一具柔韧延展的身体太过重要,很多时候能给一场恶战增加更多赢的可能性。
荒废了一个多月,隐心里也没底担心自己退步太多,却还是没有犹豫就照着亓官翎的指令动作,而后咬着牙等待疼痛来袭。
姬凛灺带漆恻就不用身体力行这么麻烦,只需坐着看着,偶尔动动嘴皮子就够了。
比如现在,漆恻做完了平常晨练的体能训练量,姬凛灺估摸着亓官翎那边还没结束,便吩咐了漆恻做单腿平衡站立来消磨时间。
姬凛灺调教人的方法总是千奇百怪,训练人平衡能力的动作最简单的就是盲眼单腿站立,可姬凛灺偏偏不让漆恻照着教科书上的动作来做,他心里是觉得金鸡独立的姿势太没有美感,故而每次他都让漆恻做燕式平衡这样虽有流畅美感却更高难度的体操动作来取代。
盲眼站立对普通人来说就算是双腿站立都只能维持片刻便要东倒西歪,更别说以姬凛灺的标准要求,前提是需要强韧的背肌来控着大角度的后腿,其次才是变态的平衡力。
姬凛灺很贴心地没有让漆恻用他少年时侯受过伤的那条腿当作主力腿,漆恻也同样很庆幸这里没有平衡木之类的东西,否则他丝毫不会怀疑,以姬凛灺这样的性子,一定会让他站上去试一试。
漆恻虽然强悍,但也毕竟是人不是神,所以在他因为站立不稳歪倒的时候姬凛灺也没有责怪,只是招了招手让人过来。
漆恻走过去叫了声“师父”便见姬凛灺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
“昨晚怎么了,没睡好”
漆恻一愣,有些惊讶。
姬凛灺笑,“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不会质疑,更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逞强胡来的人,何况在你的坚决面前我的阻止也是无济于事。”
漆恻坐着静静地听着。
“从前我是怕你太过沉湎于悲伤和内疚之中才总是苛责强求于你,如今小隐回来了,你要如何对他我不管,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把亏欠当成一种感情,知道吗”
“我明白。”
“最后一句话给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隐蹙了蹙好看的眉,“舅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漆恻一边给自家弟弟捏腿一边道,“有一种可能,舅舅是想告诉我们,我们一直苦于遮掩的事情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俩的事情”
漆恻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隐再迟钝也听懂了,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漆恻好笑地拍了拍少年的挺翘的小屁股,“想想也是,我们的所作所为又怎么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小脸皱着,少年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哥你说,舅舅这么说,是同意我们了的意思那父亲母亲那里”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对了,今天恢复训练怎么样,还跟得上”
隐咬了下嘴唇,“嗯”
漆恻挑眉,“嗯”
小孩儿捏着自己的衣角,“二舅好像不太满意,让我晚饭之后去他那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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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翎进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隐笔挺的跪姿,一如从前。回想隐还在“喋域”的那些年,似乎有什么变了,似乎又什么都没变。
走到少年面前,还不等亓官翎说些什么,隐便恭敬规矩地俯身请罚,“懒惰懈怠以致荒废技艺,隐知错,请您责罚。”
亓官翎不说话不动作,隐便保持着姿势不敢妄动。
在隐的记忆里,亓官翎是个十分爽快直接的人,若是要责罚,便不会有什么罗嗦繁琐的其他步骤,一上来就把人该挨的该受的一股脑全罚了,让人连求饶都来不及。隐是他最器重的学员,也是他在“喋域”管得最狠的一个,因此隐尤其清楚亓官翎责罚人时的规矩和习惯。可现在跪了几分钟了,亓官翎却依旧没有任何指示,这让隐感到有稍许的诧异。
“好了,起来。”
终于,在隐快要数到800秒的时候亓官翎有了指令。
隐应了是利落地站起来军姿站好,脑袋却依旧微微低垂以示恭敬驯服。
亓官翎四周看了看,想起出门在外根本没有趁手的惩戒工具,只得在床头柜上取了手机的数据线对折,将接口那一头握在手里。
“上衣脱了。立位体前屈姿势,双手手掌着地放在脚两侧。”
隐迅速脱下上身的t恤,摆好姿势,只是因为早上的训练导致浑身酸痛,此时有些许的吃力,手掌也只能勉强贴着地面。
“30下,鞭背。老规矩,晃动一次加5下,手掌离开地面一次加10下。”亓官翎和姬凛灺不一样,对惩戒时的姿势要求不高,只需标准即可,不会只因为受罚的姿势摆不好便一上来就惩罚翻倍。
隐克制着自己带着鼻音的声音应道,“是,请您责罚。”
亓官翎扬起手中对折后的数据线,五分力,只听空中“咻”的一声,数据线狠狠甩上了隐还带着浅淡疤痕的后背。
不同于鞭子的厚重感,数据线由塑料包裹着铜丝十分轻巧灵活,抽在皮肤上是仅限于表面的尖锐的痛感,绝不会伤及内里。
“啪”“啪”“啪”连贯的三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隐之前尽量放松的身体因为疼痛的刺激本能地紧绷起来,上身的肌肉线条像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鼓起,可亓官翎能隐约看到他的表情,依旧是平日那样的平和,仿佛此刻正在被鞭打的身体不是他的一般无知无觉。
疼痛逐渐叠加,10下过后隐的后背已被数条鲜红的棱子所覆盖,但少年依旧稳如磐石没有丝毫晃动。
毕竟这和隐之前受过的一切责罚比起来显得太过容易了,虽然也疼,但不是忍受不住的那种。而且只是鞭背,没有刻意的折辱,这让骨子里藏着骄傲的少年心里好受不少。
更何况,亓官翎的力道明显放了水,不同于以往用绝对的疼痛来铭记错误的责罚,这次的训诫更像是循循善诱的劝导和警醒,让受罚的人挨得心甘情愿。
“咻啪”“咻啪”鞭打差不多是两秒一下,是十分老道且富有节奏的打法。
慢慢的,亓官翎的下手点开始向上转移,隐背部白皙的皮肤很快布满了红色肿起的棱子。为了防止身体摇晃,隐忍耐着因为早晨的训练导致的韧带酸痛绷紧了两腿的肌肉,让自己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撑着地面。
“啪啪啪啪啪”
最后10毫不留情地甩上后背,隐能感受到亓官翎明显加大了力度,猝不及防得让隐咬紧了牙关才忍住了喉间的痛呼。少年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数据线打人也有可与藤条媲美的威力。
整场训诫下来两人没有一句对话,这是亓官翎多年来在姬凛灺的鞭子下养成的习惯,因此也自然而然地用在了隐的身上。
30下毕,隐站起身来朝着亓官翎一礼,“谢二舅责罚。”
亓官翎似是故意刁难于隐,冷着面孔道,“我让你站起来了”
隐反应极快,立马又要弯下腰去,却听亓官翎道,“跪着。”
少年不卑不亢地跪下,是标准到无可挑剔的跪姿。
亓官翎站在窗边,夕阳的余辉照进来,“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是学员中各方面能力最强的,我却每次考核都只让你排在獬豸榜上的第贰位吗”
隐没想到亓官翎会提到这个,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接话道,“是隐不够好。”
亓官翎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摇了摇头,“看不到自己缺陷的人就不会进步,不让你做第一就是为了让你看到自己的不足,每一次都能有所收获而不是永远在原地踏步。”
少年认真听着,谦逊恭顺,一如他从前在“喋域”聆听教诲的样子。
“我这里大道理没有。今天这一顿罚,不为别的,只为给你收心。今时不同往日,人总会有惰性,记得,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如今你二少和域主的身份也并不比你过去在营里轻松。从前你若是觉得辛苦,以后,只会再辛苦百倍。”
亓官翎从前很少同隐讲道理是因为隐从小一直心思通透,比同龄人早熟懂事,很多事情不用赘述,一点就通。
可这一次,隐能明显感觉到亓官翎语言里身为长辈语重心长的告诫,这让隐莫名产生了强烈的责任感。
“是,隐谨记二舅教诲。”
亓官翎直到这时才慢慢缓下严肃的神色,抬手揉了揉隐的脑袋,轻声道,“起来吧。”
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亓官翎不禁有些恍惚,从隐13岁到19岁,六七年的时光真当是弹指一挥间。
弯腰亲自替少年捡起地上的衣服,亓官翎的语气正如一个比隐大8岁年长的大哥哥一般带着关爱,“另外,注意身体。自己加练切忌用力过猛,若是小恻有空,让他陪着就最好。”
隐像是被说中了心里的小算盘,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是,小隐知道了。”
从亓官翎的房间出来之后,隐并没有回到漆恻的身边,而是下了山,走去了海边。
很多时候,比如此刻,隐更希望能一个人待着。
不用想也知道,隐若是现在回去肯定又是被漆恻拉着扒了衣服上下检查一番伤势,然后心疼得亲自给自己上药,说不定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伤还会要求自己趴床上修养几日。
隐很珍惜这样的温情,可是,习惯是很难改的。和漆恻在一起之后,从来独自一人的隐开始学习着如何接受并且试着回应别人付予自己的感情。不仅仅来自于漆恻,还有处处为自己着想的父母,以及两个看似不好相与的舅舅。
想到这里,少年的嘴角竟不自觉微微上扬。
海边此时就像是一个热闹的游乐场,荆燃原本带着夏禹在沙滩上看落日,却被出来散步消食的饶三言两语调侃得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嚷嚷着,“谁、谁谈恋爱呐你说我和夏禹关系不正当,好啊,那你和你身边这位先生关系就正当啦”边说还边指着饶身边的曲。
饶这下也来劲了,荆燃说谁不好敢说他的曲,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人对骂起来,看得一旁的曲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个大老爷们儿多大岁数了,还和个小孩儿吵,幼不幼稚啊”
饶被踹了一脚停了下来,看着曲,“你没听见吗这破小孩儿竟敢说我俩关系不正当,看我不揍得他屁股开花”
曲翻了个白眼,克制着自己想踹人的冲动,“还不是你自己没个正经先招惹的他”
“可他俩关系本来就不正当啊,你问问人家夏什么夏禹同意他的追求了吗可我俩不一样啊,你情我愿的,怎么能是不正当呢”
曲老脸一红,抬腿就是一脚,“谁跟你你情我愿啊”说完扭头就走了。
隐朝着海边的方向走,远远看到曲向这边走过来,乖巧地主动打了招呼,“曲叔。”
曲一愣停下了脚步,“小少爷,您怎么没和大少爷在一块儿”
少年腼腆地笑,“曲叔叫我小隐就好。我出来走走,没和哥一起。”
曲点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海边,拉着隐就朝屋子里走去。隐乖乖跟着,却没料到曲领着他去了姬瑾懿的茶室。
“妈。”
少年得了允许进门之后很是规矩地弓身行礼,倒是女人显得十分受宠若惊,赶紧起身拉着隐在身边坐下。
“小姐。”曲跟在隐身后进来,行礼之后在姬瑾懿写着“还知道回来”的表情下自觉地站到了她身后。
隐有些惊异于自家母亲对于下属的无限纵容,却只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这几日玩得开心吗”女人优雅温柔,这样的问句让隐有一种和幼时重叠的错觉。
“嗯,开心。”少年发自内心地点头,笑着道。
女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隐的头发,隐也自然地将身体靠过去,这让姬瑾懿感动之余也心安了不少。
良久,女人喟叹了一句,“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此时去亓官翎房间找人的漆恻可以说是怒气冲冲,再加上焦急和烦躁,让他本就凶相的脸显得十分可怖。因此当亓官翎打开门的时候,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毕竟漆恻从未有过这样外露的情绪。
“小隐呢你把他怎么了”
漆恻真的是担心极了,冲进门就里外找起来,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亓官翎起先愣了一下,后来立马反应过来,一定是小隐受罚之后没有回去,把这个弟控急疯了。
叹了口气,亓官翎有些无奈,“小隐半个小时之前就回去了。”
漆恻愣了一下更加着急起来,“一定是你把人伤得太重,小隐才不敢回来见我”说着转头出了门就要继续找。
亓官翎看着漆恻急匆匆的背影,悠悠地又叹了口气,他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漆恻的脑洞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文风又突变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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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恻找到隐的时候隐正和姬瑾懿喝着茶相谈甚欢,压抑着心中怒气,漆恻对着姬瑾懿行了礼叫了一声母亲,而后直起身子用冰冷到掉渣的声音对少年道,“回房间,立刻。”
姬瑾懿一直自认是给予了两个儿子公平的爱不会偏袒哪一个,可现下看到大儿子这样吼小儿子,动作快于思考就将隐扯到自己身边护着,“恻儿你做什么凶你弟弟,有话不能好好说”
漆恻收敛了情绪不看一旁的隐,面对着姬瑾懿语气缓和下来,“母亲您多虑了,是小隐方才受了二舅的罚,恻儿只是让他回去上药罢了。”
女人好看的眉头蹙起来,她坐在隐身边这么久,根本没有察觉到隐有受伤的痕迹,可漆恻从不会也没必要对她说谎罢了,哥哥管弟弟,天经地义的事,她便不插手了。
“果真如此的话,小隐,你便跟着你哥哥回房间上药吧,妈妈一会儿来看你。”
隐点点头,乖顺地走到漆恻身边,却不敢抬头看自家哥哥,有些无措地盯着自己脚尖看。
回房间的路上隐只觉得头顶被乌云笼罩,气压低的不得了。漆恻在前面走,他便紧紧跟着,像极了要被带去班主任办公室训话的犯错学生。
进了两人的房间,隐才刚刚关上门,一转身,便被漆恻直接拽到了面前。
“别动。”几乎不剩温柔的命令语气,让隐下意识顺服地遵守。
漆恻不知人伤得如何不敢随意脱隐的衣服,取了剪刀过来,在少年身体的细微抖动下几刀下去便将隐全身的衣物拆解下来,零零散散掉落在地上。
少年感受着刀尖在皮肤表面快速划过,锋利器物带来的威胁感和身体慢慢从遮羞布中被剥落带来的的羞耻感,让少年浑身的汗毛隐隐竖起。
隐全身上下并没有漆恻想象中那样惨烈的伤痕,只有后背几道红肿的棱子显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确实有受到责罚。
漆恻在隐看不见的角度悄悄舒了口气,克制住自己想要去触摸背上红色棱子的想法,指着墙边,“过去。”
隐顺从地走过去,顿了一下,又自觉地转过去,面朝里站好。
漆恻站在隐左后方,动作不无粗暴地举起了少年的双臂交叠之后拉伸至头顶固定在墙面,少年的上半身也顺势被压在了墙上。漆恻单手压制着少年略显纤细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抡起来就狠狠盖在了少年的臀上。
普通人全力的巴掌下去也能痛好一会儿,更何况是漆恻气头上一巴掌能拍断板砖的手劲,让原本还算耐痛的隐忍不住哼出了声来。
“对对不起”少年急忙为自己在受罚时出声道歉。
漆恻冷着脸一声不吭,巴掌不断抡起又狠狠落下,少年只觉得自己臀肉颤抖的屁股就像一个正在渐渐变形的被拍瘪了的皮球。
清脆的巴掌声几乎没有停歇,少年白嫩的臀肉迅速染上了一层均匀的鲜红。
这种巴掌打在臀肉上的触感让隐感到很陌生,“啪啪”声就像在耳边炸开在心房炸开,让他的自尊心缩到了角落,身体也不自觉想要蜷起来。
疼很疼
少年在漆恻看不见的角度紧紧咬住嘴唇才让自己不至于痛呼出声。
漆恻从来理智,几乎不会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罚人,他擅长用一点点提示来警醒人的错误而后以责罚铭记,却不会把责罚作为训诫最重要的部分,更不会将疼痛伤人作为消气的手段。
可此刻,漆恻不管不顾地只觉得让隐疼惨了才好,疼惨了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才知道他有多担心他
噼里啪啦连续不断的几十下打下去,只见少年的臀肉一片紫红的油亮,巴掌印交叠着,只在臀的边缘依稀看得见手指的指印。
漆恻的怒气终于发泄了不少,他停了下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火辣辣的疼。
身后的巴掌停了,隐不知道惩罚是否已经结束,只敢趁着这个间隙赶紧松开咬着唇的牙,用喘息来缓解疼痛。
“转身。”
漆恻的声音让隐的心脏一颤,不敢迟疑地转身军姿站好,紧绷的大腿却连带着臀部叫嚣着愈发痛起来。
冷冷看着少年维持着标准的军姿,漆恻知道巴掌并不会真正伤人几分。“去床上跪着,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舔了舔干涩有些刺痛的嘴唇,少年望着自家哥哥开门离去的背影,慢慢爬到了床上端正规矩地跪好。
抛开身后因为脚跟抵着臀肉而愈演愈烈的疼痛不说,其实,面对这样温柔的哥哥以及恋人,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满足而去惹了对方生气。
漆恻出了房间便去找姬凛灺讨伤药。这次出门,他哪里会料到还有用得到伤药这种东西的时候,因此在现在急切需要的时候便不得不只能去找总是把伤药随身带的自家师父。
这边漆恻在四处寻找姬凛灺,这边,姬瑾懿因为不放心小儿子而上楼敲响了隐的房门。
“小隐你在房里吗”
少年听到姬瑾懿的声音几乎被惊得从床上弹起来,他原以为脚步声是漆恻的还因此再三规矩了跪姿,现在他却只能一边慌忙地应着,一边跳下床想要穿衣服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漆恻剪成了一堆烂布。
去衣柜里拿衣服已然来不及,隐几乎是在姬瑾懿开门的瞬间一股脑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淡然表情。
“妈,你怎么来了。”
姬瑾懿是个敏感且聪明的女人,她瞥了一眼地上破碎的衣服,几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接着在床边坐下,“来,趴着让妈看看伤。”
隐腼腆地笑,“妈,小隐上完药还光着身子呢”
女人抬手抚了抚少年的脑袋,笑,“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看的。”说着就要去扯隐身上的被子。
少年放在被窝里的双手紧紧拉着被单,可不知是不是紧张所致,手一滑被子就被姬瑾懿抢了过去。少年狼狈地只堪堪来得及翻过身子,这才没有让自己身前的羞耻物什暴露在自家母亲面前。
眼里带着了然地看着少年身后根本没有上过药的伤痕,姬瑾懿难得地冷了面孔,“说谎不算本事,有本事,说了谎不要被拆穿。”
隐咬了咬嘴唇在床上坐起来,“妈”
女人不看他,径自打开衣橱取了衣物放在床上,“穿上。”
漆恻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看到的就是自家母亲不怒而威的眼。
“母亲”
姬瑾懿看了一眼向来表现得体的大儿子如今带着局促的脸,又扫了一眼他手中拿着的用来活血化瘀的伤药,没有说话。
其实,用她自己的话说,哥哥管弟弟天经地义,她犯不着多管闲事。只不过,当两个儿子合起来向她撒谎并且被她戳穿的时候,她没有办法不难过。
即使,这个谎言本身不痛不痒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也依旧觉得自己一腔热血似的关爱有些贬值。
姬瑾懿沉默了良久,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头的两个儿子,悠悠叹了口气,“还站着干什么。”
隐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原来妈妈生气了也是会罚人的。而漆恻听到后的第一反应是,还好,母亲不是很生气。
女人径自在窗边的贵妃椅上坐下,然后看着大儿子拉着小儿子的手在床边坐下,一副等待宣判的样子。
隐没有漆恻那么淡定,疑惑又不安地将自己被漆恻握住的手抽出来。
“妈,是小隐错了,小隐认罚”
姬瑾懿小小错愕了一下,眼带笑意地看着大儿子瞪了少年一眼,那口型分明是,“闭嘴”两个字。
“好了,我不追究你们这次。但是,恻儿,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脾气了。”天知道她看到小儿子那油桃一样的屁股的时候是惊愕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漆恻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认错的话,却见女人摆摆手,“没有下次。”
“是。”
隐在一旁有些不明所以,看看姬瑾懿又看看漆恻,总结出来,似乎,气氛挺和谐的。
姬瑾懿看着兄弟俩乖顺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环顾四周,打量了一番两人住的房间,接着说出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
“你们俩,睡一起多久了”
漆恻在完全的震惊过后,十分确信这并不是自家母亲的一句戏言,更不是自己幻听产生的错觉,而是,一句陈述。
确实,在之前饶手段刻意的提醒下,女人天生的细心敏感让姬瑾懿不难发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火花。之后,她挣扎着问过自己很多遍,作为一个母亲,倘若这是孩子们自己想要的,那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强行改变。毕竟,大风大浪以后,谁都不知道,如何做选择才能拥有一个明亮幸福的未来。
“如果这是你们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那么我希望,你们能站在我这个母亲的角度,再考虑看看。”女人站起身来,朝外走了两步停下,“在那之后,如果你们的选择没有改变,那么,妈妈支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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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家的老规矩年初二要祭拜列祖列宗,因此年初一当晚,一行人连带着荆燃就都飞回了z省,结束了一家人短暂的假期。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从早晨7点整开始,一系列繁琐的步骤下来,轮到隐跪拜行礼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模样了。
隐站在祠堂正中央祖宗牌位前,自有老管家弗岱在旁捧着宗谱唱名。那声音低沉,还带着老人特有的沧桑迟缓,就像是在诉说,告诉眼前的列祖列宗们,他们丢失在外的子孙终于归家了。
上前几步,隐一板一眼遵照着前面漆恻的做法,上香之后三跪九叩首,这是作为漆家子孙的基本礼仪。
漆家的祠堂虽也肃穆但总给人一种温馨的亲昵之感,让人能感觉到身边家人的存在,以及祖宗神明的庇佑。
作为家族辈分最小的,隐跪拜行礼完毕之后便算是整个祭拜基本结束了。其余便只剩下家族里一些个别世代为奴为仆的姓氏家族有资格在祠堂内跪拜,却也只能隔得远远的连上柱香也无法。
“小隐,来。”
叫住了跟着父母往外走的少年,漆恻挥退了祠堂里其余的闲杂人等。
少年乖顺地走到自家兄长身边,喊了一声,“哥。”
漆恻宠溺地笑着看着少年,“嗯。”
拉着自家弟弟的手,漆恻曲膝跪在了蒲团上,少年愣了一下,顺势跪在了漆恻身边。
人去楼空的祠堂此刻显得格外静谧,檀香的烟雾绕梁久久不散,空气中还残余着这种古老而神秘的味道。
“爷爷,”漆恻跪得笔直,隐能感受到从两人相牵的手传来的细微颤抖,“您看见吗,这是小隐。小隐回家了。”
我把小隐找回来了。
被我弄丢的小隐,回来了。
隐用力紧紧握住漆恻的手,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牌位,仿佛透过那块木头在与记忆中慈祥的老人对话。
“爷爷,小隐回来了。”
少年的声音轻轻的,却像是一剂强心剂打进了漆恻的心房。
如同一场虔诚的告解,漆恻十多年来的罪终于伴随着语音消逝的末尾得到了宽恕。
回到漆恻的宅子,冬日暖阳下,院子里之前种下的那些花树的树苗已经发了新芽,花骨朵同样不畏寒风,含苞待放。
漆恻坐在客厅,背靠院中景色,目光温柔、不偏不倚,注视着厨房里忙活了好一会儿的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围着围裙的少年端着一盘绿色的点心走出来。面上有着掩盖不了的羞涩和腼腆。
漆恻看着盘中的点心,诧异却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这是礼物”
这是隐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一个人做出来的食物,卖相难免不够好看,心情也因此忐忑兴奋。
少年点点头,红了脸,“嗯。是茶糕。”
隐细致地用刀将茶糕切成小块,然后用叉子叉起拿到漆恻嘴边,补充道,“我记得你爱吃”
漆恻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笑起来,“我爱吃”
少年歪了歪头,回想了一遍,带着些不确定,“当时在舅舅家管家还特意拿了茶糕让你带回去趁热吃,说是你最喜欢的”
漆恻感动于隐的细心,竟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留心观察自己的喜好,即使这种留意很可能只是出于当时主仆关系的不得已。
的确,漆恻爱吃茶糕。可是让他真正喜欢上这种味道的原因不过是对隐爱屋及乌的表现,毕竟,茶糕是隐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
可惜,那部分的记忆在隐脑海中似乎太过模糊了,以至于让少年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一盘糕点下肚,漆恻喝了口茶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拿过放在桌边许久了的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迟来的新年礼物。”
少年有些茫然地接过,而后在自家哥哥的眼神示意下打开。里面是几张纸。
“新年快乐,小隐。”
“这是”
“ncea60的股份。”漆恻宠溺地笑起来,“我替你保留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有机会交到你手里。”
站在h市中心位置的漆氏大楼顶层的ncea工作室,透过大片大片的落地窗俯瞰整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隐猛然觉得,这个礼物是不是有些太过贵重,尤其是在漆恻讲述完了创立这个品牌的初衷之后。
少年几乎通红了双眼,只差没有泪水滴落。百感交集。也许,再没有什么能比一个人默默而无望的等候更打动人了。
“你就,那么相信我还活着”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漆恻站在少年身后将人圈进怀里,头低垂,下巴靠在少年的肩上,“我说过了,就像它的名字。我相信你只是被藏起来了。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找到的。”说到这里漆恻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少年脸上的肉,“这不是就被我找到了”
隐破涕为笑,笑着,又心疼地想哭。
他可以想像,那个时候的漆恻有多绝望,才会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一个无形的东西上,然后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说,弟弟肯定还活着,只是躲在了世界上哪个自己看不到的角落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偏过头,少年小心翼翼亲吻了一下漆恻的手,“恻,我没有藏起来,我只是,一直站在你的影子下,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这件事之后过了好多天,隐一直觉得自己送的礼物和漆恻送的比起来太过入不了眼,因此心里琢磨着想再送些什么特别的惊喜。
苦思冥想了几天没有结果,直到昨晚的一个梦给了提示让隐眼前一亮,今天一早便一个电话打给了饶。
听完隐的请求,饶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偷笑,最后一本正经地回复道,“好,我明白了,下午给您送过来。”
漆恻觉得今天的弟弟特别古怪,好像瞒着自己在做什么小动作。
午饭过后,饶和曲两人不请自来,漆恻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隐就神神秘秘把人请到了房间。
漆恻挑挑眉也没当回事,心想着,哼,自家弟弟还能有什么事敢瞒着自己。
饶和曲没有久留,大概十分钟不到就从房间里出来,临走前饶还一脸笑意地看了漆恻一眼,这让他的疑惑成倍增加,并且在晚饭之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说,什么事瞒着我”
漆恻故意冷着面孔翘着二郎腿靠坐在书桌后面的沙发里,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对于漆恻的敏感隐觉得再正常不过,可他又怎么能搞砸了自己准备的惊喜,面上也刻意淡漠着,“没有。”
漆恻鼻子里冷哼一声,威胁着,“胆子大了是太久没挨罚了”
隐清清嗓子,硬撑着一本正经道,“哥,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吧,小隐觉得自己没必要做什么事都向你汇报。”
漆恻一听简直气得不轻,一时说不出话来。
少年一看有效果,再接再厉道,“小隐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哥哥还要忙,小隐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就走。
回了房间的隐一进门就锁上了门,拉上窗帘之后才偷偷地从自己那一头的床头柜里取出一个大袋子,然后抱着袋子就窜进了浴室。
总共4次马桶冲水的声音,将近一个小时之后隐才从浴室走出来,脚步有些不易察觉的踉跄,浑身汗湿,脸色也很是苍白。
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隐依旧小心迅速地收拾好东西,然后从柜子里取了换洗衣物,再次进了浴室。
漆恻进房间的时候房门没有锁,房间只开了几盏壁灯,昏暗,却带着隐绰的情调。
“小隐”
脚步放轻慢慢走到床边,只见少年牢牢裹着被子,面朝里,像是熟睡的模样。
漆恻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想,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准备冲个战斗澡。
床上的少年眼睫微颤,略显急促的呼吸代表了他此刻紧张的心境。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裸露着上身的漆恻擦着头发走出来,在床边坐下。
“哥。”背对着的少年忽然出声了,漆恻愣了一下停下了正在擦头发的手,“吵醒你了”
“哥,”少年翻了个身敞开了被子,露出了不着寸缕的身子,“我们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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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沉睡中的少年被探入自己臀缝中的手的抚弄惊醒,一个翻身,正看到漆恻眼中的心疼因为自己的醒来而不着痕迹地隐匿起来,并且随即换上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少年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有些迷蒙地扭了下身子想摆脱漆恻的手指却听枕边人云淡风轻地命令,“腿分开。”
对于漆恻的要求从来无条件服从的隐乖乖张开了腿,靠近漆恻那边的手却慢慢摸过去想要熟悉的触碰。
漆恻假装看不见,本来半撑着身子的那只手换了个姿势撑在了脑袋下面,人也顺势侧躺下来。只是摸进少年臀缝中的那只手依旧不紧不慢在甬道附近揉捏着,似在安抚昨夜难以承受的粗暴。
手虽然没有深入,甬道附近的皮肤却牵扯着娇嫩红肿的花蕾给少年带来不小的痛感。不自然地偏过头,少年不愿人看到他忍耐的模样。
没有摸到惯常的温热倍感失落,少年恹恹地将手塞回了枕头下面。“恻,你在生我的气吗”
漆恻不说话,只睨了少年的后脑勺一眼。
没听到回答的少年急急地又唤了一声,“恻”
漆恻依旧不回答,只将一根手指就着消炎除肿的药膏缓缓挤进了那处甬道。感觉到少年顿时僵直紧绷了身体,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放松。”
少年忍耐着身后的灼痛心里竟然莫名感觉有些委屈,虽然自家哥哥能帮自己上药是心疼关心的表现,可这般不给只言片语,好似昨夜自己的主动献身只是自作多情,漆恻只是被迫接受罢了。
感受到包裹着自己手指的穴口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缩,漆恻以为隐是因为疼痛难忍,因此暂时停止了进入,只微微勾动着指关节在内壁打着转。
“知道疼了”揶揄的口吻仿佛是毫不在乎,又像是心疼时候的嗔怪。
可这句话听在隐耳朵里却如同印证了他之前的想法自己恬不知耻送上门,故而如何痛也是活该受的。
“不疼。”
倔强地回嘴,语气里的固执是漆恻从未见过的违拗。
这回倒是漆恻愣了,他不知道哪里惹了弟弟,又想起昨夜的事,当下心里又气又疼。
“小隐自己来就可以。”少年这回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床边放着的药膏罐头就用手指扣。也不搓匀也不捂热就往自己后边捅进去。
漆恻想也没想,一把夺过少年手中的药膏连带着就用脚背不轻不重踢了一下,“你还有理了置什么气”
隐被踢了一脚倒是停下了动作,干脆也不上药了,端端正正在床上跪好,就如同从前犯了错的时候一样。
“昨日一切百般不该,小隐知错,请您责罚。”
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同漆恻说话了,什么“知错”、“请您责罚”之类,从前听来是挑不出丝毫差错,可现下,漆恻只觉得话语里满是赌气的成份。
还有,什么叫做“百般不该”若是真心认错,这种说法在他这里可是绝对不能过关。更何况,他哪里是想要个认错
“好了好了,”漆恻终究是放软了姿态,“知道你委屈了。疼得厉害吗我来。”说着将人轻轻扯着拉到自己面前趴好,复又拿起那药膏来。
原本想着大不了受一顿罚的少年这下彻底缴械投降了,乖乖趴在自家哥哥面前享受着世上再没人能享受的待遇,顺便还舒服地哼哼起来。
看着少年这般,漆恻嘴角不禁扬起了弧度,心里也默默嘀咕,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弟弟宠上了天了。
“行了。”上完药,漆恻拍了拍少年的小屁股让人坐起来,自己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人半个都抱在怀里。
“哥不气了”隐低头看着哥哥环在自己肚子上的双手,声音糯糯软软的。
漆恻见少年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气得牙痒痒,“你以为这样就算了”
少年一愣,“啊”
“一会儿起来,把那些劳什子玩意都拿出来,扔掉或者交给我,以后不准再用。”
“什么东西”
漆恻拿手掐了一下少年的腰以示惩罚,“别装糊涂。”
隐瞬间红了脸,扭了一下身子想躲过漆恻的手,“为、为什么不能再用啊”
漆恻不答反道,“昨日见饶叔曲叔过来就猜到没有好事,没想到,竟会教你那些”
少年急急在人怀里转过身来打断了漆恻的话,“恻你千万别怪他们,是我自己自己的主意。”
漆恻自然明白这种事倘若不是隐心甘情愿,哪里有人可以逼迫,可要他对此一点不责怪也是全无可能。
“总之,不能再用。”
少年瞪着眼,反对的话脱口而出,“不要”
隐从前对漆恻都是百依百顺,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可是着实少见。漆恻挑着眉将少年从怀里轻推出去。“原因。”
“没有原因。”
漆恻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顿罚你一定要挨了”
隐瘪了瘪嘴迟疑了一下之后也干脆犟起来,从床上下去,在没有地毯的冰冷地板上跪得笔直,“小隐之前说过了。请您责罚。”
少年的倔强最终换来的是书房禁闭反省2小时的惩罚。而漆恻趁着这点时间,在两人的房间一顿翻找,终于找出了被少年藏匿起来的那个袋子。
打开。灌肠器,扩肛器,润滑剂,肛塞,仿真阳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连漆恻也没见识过用法的情趣用品。
看着这些东西,漆恻心里说不清的滋味。毕竟他从未想过,隐会生出这种心思。
虽然他自己,也并不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脑子里却一直以弟弟还小时机未到为由屡次劝退自己,因而迟迟未有动作。
这种事情承受一方总归要受莫大痛楚,扪心自问,漆恻未曾想过要让隐在下方,他一心所想,也都只是希望这事能够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摇了摇头,原本想扔掉这些东西的想法只得暂时收起来,漆恻还是选择将那个袋子放回了原处。
收拾停当,又估计了一下时间,吩咐了厨房准备热茶和隐爱吃的点心,漆恻这才慢慢踱步来到书房。
漆宅原本是有惩戒室和戒堂的,可是现下正处年节,祖制有约,戒堂在正月十五之前须闭门拒收戴罪之人,哪怕罪责再重,也应大罪化小小罪化无以示家主体恤仁爱之心。
惩戒室清冷又长久不用,漆恻本是打算年后翻修一次,因此里面早已收拾一空,徒留四面白墙,也不是个适合禁闭反省的地方。
更何况,隐只不过脾气倔强了些惹了漆恻恼火,不是何等大错,自不必进惩戒室,更不至于要在戒堂受罚。思来想去,漆恻还是觉得书房最为合适。
推门而进,少年的模样便映入眼帘。
远看过去隐确是像坐在书桌后方在伏案书写,实际上,底下,却是一丝不苟扎着马步的。
少年自然知道漆恻进来,只是目光依旧盯着面前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本子,看也不看自家哥哥,似乎心中仍有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