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啊,欣喜啊,怎么看着本姑娘好,你不高兴”我没好气的反驳道。
“都已经结婚多年了,还自称本姑娘羞不羞”他仗着身高的优势,自上而下的俯视我。这姿势让我觉得很压抑,很不妥
我被他一顿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硬着头皮回道“难不成,还不准我们这类结婚的女人抓住青春的小尾巴吗这个,自称姑娘是一种心态,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噗嗤一声,他笑了,刚才一副很严肃正经教训人的样子瞬间不见了,变化真快,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看来,你还有药可救”他抬头仰望夜空。夜空里,皓月的光辉洒在他美妙的面容上,形成一层淡淡的银光色,长长的卷曲的睫毛挂着月光的影子。
突然,我就觉得一切很美好,如此安静,如此美妙的月夜,真的很美好。
“你干嘛抓着人家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他如同避开瘟疫一样的跳开去。
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居然上前主动的拉着人家少年的手,痴痴的仰望他。
天
我哪根筋搭错了,这张老脸真是不能要了
“这个,不是,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走过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大眼睛仔细的看着我氤氲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想象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大婶你可以说说看”
居然还叫我大婶这小子是不是欠揍不过看他的身高和强健的肌肉,我肯定打不过他,还是别逞强了。
“我认为你,”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以为我喜欢你”他接着说道。
“是,难道你不是这么想”我问道。
“难道大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拉住我的手吗”他的脸越发靠得我很近,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
当然不是,就算是,本姑娘也不会承认,更何况还被你称作大婶我瞪他一眼,用沉默抵抗。
“你看你,还是不能承受别人的批评话语还是对自己喜爱之物不敢争取,这如何是好”
看着他少年老成的样子,我突然很想笑,表情一松动,眼泪却掉了下来,映着皓月的光芒,如断了线的水晶,闪着晶莹的光彩。
“年龄老大,内心还是幼稚的很。”他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我抽抽鼻子,泪眼婆娑的问道“你是谁,这大半夜的跑出来,你妈妈会担心的。”
他直视我,伸手拭干我的眼泪,很久没说话,抬头又看夜空,说道“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我是谁,从哪来,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你面前,对吗”
“是的”又一次被他看穿,我窘迫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于我,你可以直接问你想问的问题,不必向提防其他人一样的演戏。”
他低头,又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教训我。
“我也不想演戏,可是,这个世界人人都戴着面具,我怕别人看穿我”我像个需要大人保护的小孩子一样,在这个美妙少年面前哭泣,而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别人也怕你看穿他,人人都如此。”少年道。
“我是善良的,我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他们都有损人利己之意。”我心里这样想,没有说出来,我无法表达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过来也可以这样说,人若为己,天地护佑。大婶,可明白”
“明白。”
“能明白我的话,很好,这是你我精神共鸣的首要条件。”言毕,他转身走了。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我鼓起勇气大声追问道。
“呵”他停住,转身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又说道“知道我是谁,又如何”
我。
“莫不是看上我,喜欢我,爱慕我更或者想与我相依偎,双宿双飞”
我彻底无语,转身跑开,身后是他爽朗的笑声。
回到家,打开门,家里黑漆漆的,依旧无人,我仗着胆子,摸索到开关,把灯打开,七彩的水晶灯自动换着各种颜色,光与影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美我呵呵的笑起来。
婚姻中,摊上丈夫背叛这种灭顶之事,我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也很佩服我自己,可是,我也哭不出来。
启明还没回来,不知道此时的他又在什么地方,消费着肉体还是情感我不知道。
洗澡,上床睡觉,天塌下来,我也要睡觉,谁也不能阻挡我的休息时间。
想着少年的话语,我突然感觉自己也是有所求的人,不是那么纯真和真诚,我看到美妙的东西,也会心动,也想靠近,虽然还不敢争取和攫为己有。
我既不纯真,何以要求别人真诚
美妙的少年,他究竟是谁忘记问易阳他和这美妙少年是什么关系了。也许人家根本就没什么关系,我的脑子总是不有自主的多想。
入梦,仍旧是启明偷偷在外面养的小三一副得意忘形的嘴脸。
那夜,那小三带了很多人来砸我家的防盗门门,来势汹汹,声势之浩大,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看看那小三,无非也就是个女人,与我没有什么不同,样子也不见得比我漂亮,当然了,我也算不得漂亮。
只是她的眼睛里含着恨,仿佛是我将她至爱之物糟蹋了一样。
启明竟为了她,背叛我们八年的婚姻
她把开门的我狠狠的推倒在地上后,竟直走了进来,如同到了自己的家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可是她的裙子实在是太短,我竟有些担心会走光。
她这气势、这架势俨然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那些随从们则主动分列两边,帮衬又似看热闹。
我活了三十三年,从未遭受此种情况,我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我不敢想象她的父母是如何教导她的我真是被吓坏了。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拼了全部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尚未站稳,那小三的一句话再次把我吓到。
第6章 背叛如刺
只见她尚未出言,泪先流下,呜咽道“我有了启明的孩子。”言毕,还将站在一旁的启明拉住,坐在她旁边,二人手握着手,俨然人家才是夫妻,才是一家子,而我则是外人。
启明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我真是病得不轻,刚才吞的那十几粒各色药片、药丸,功效可真不小。
身子不住的发抖,我慢慢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抬眼看看了启明,又看了看小三,再看了看分列两边的露出嘲笑表情的男女随从们,却无法言语。
“事到如今,我们来谈谈,怎么处理这事。”那小三很自然的整理一下头发。
“启明,你是要我和我们的孩子,还是要继续跟这个至今不能生育的女人继续无趣的生活在一起”她起身双手抱胸,姿态傲慢的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的踱着步。
她胜卷在握。
我无心抵抗。
内心深处,,我很想听他说,他不要这个小三和孩子,勇敢的维护我。
启明没有言语。
我期待的眼光垂了下来。
我听见什么东西碎了一地的响声,那是我晶莹剔透的玻璃心。
我实在不想与这些人渣谈判,哪怕说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侮辱。
那些雌雄随从们个个张牙舞爪,义愤填膺,仿佛我阻碍了人世间的真爱,而他们正在想方设法来击碎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渺小的婚姻,来拯救一场即将到来的伟大的爱情
爱情竟比婚姻伟大,至高无上
见我置若罔闻,她慢慢踱步到我身旁,翻开她的手机,指着手机里的照片说道“这是我与启明的妈妈、姐妹的合影。是在启家东区的别墅照的。”
我心里一沉。
听见自己的心在说“明月,现在你知道了吧,婚姻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
我从不知道绝望的感觉是什么,而此时,我却深深感受到。
那比落入寒冰深潭,导致窒息的感觉还糟糕,想破冰而出,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缝隙。只有等待死亡。
发生这事的时候,我没有请佳人和清屏过来,我不想好友为我担心,我自己能承受。我告诉自己,吞噬下去吧,无论有多难咽。
幸福的天空已然崩塌,快乐的灵魂被撕成碎片,在吞咽了巨大的震惊和愤怒后,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冷冷的、寂静的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夜色微凉如冰,
脸颊晶晶亮的,满是惊恐伤心的泪水,
原来,我一直都无法复原,
白天里的笑容,不过是痛心的表情的无力掩盖。
除去工作,我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翌日,我到财会办公室办理工作交接,人事部门已经通知财会部的领导,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直拿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觉得我能去董事会做大boss的贴身秘书,定是靠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得来的。
我也不去分辨,沉默是金。
工作交接,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的眼光中进行着。
下班了,我去附近的商场闲逛,是啊,除了闲逛,还有什么能抚慰我绝望、胆怯的灵魂
“兮兮,这款青竹品牌的鞋子最适合你现在穿了,平底软帮儿,还是全棉的呢,你可是有身孕的,万万不能再穿高跟鞋了哦”
“启星,瞧你说的,我自然是以宝宝为重,他可是你哥哥望穿秋水盼来的宝贝,我哪敢大意”
这两个选择鞋子的女人,一个是启明的新欢章兮兮,一个是我那许久都不见几面的小姑子启星
她们居然好到这种程度俨然是一副姑嫂和谐的画面,我竟丝毫不知道
我扶住柜台一角,内心升起无限的愤怒,胸口闷痛,我不住的大口喘气。
怪不得,那夜章兮兮来我家之前的一小时,启星居然破天荒的发信息问我是否在家原来都是串通好的
我素来好静,启星则活泼开朗,我们姑嫂虽然不经常联系,但是也平安相处,这一切忽然都变了。我有点不适应。
我一步冲上前去,扯过启星的胳膊,问道“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小姑子,居然悠闲到陪着你哥哥的情妇逛街”
启星一脸震惊,语无伦次,支支吾吾说道“是,是嫂子呀,呵呵,那个我和兮兮是大学同学,都是在这个城市工作,一起逛街也没什么呀”
“是吗如今的教育真是失败至极,人的廉耻心都没有了”我表示很生气。
我转眼看向章兮兮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则一副小女人的模样,轻轻依靠着比她还矮几分的启星的肩膀,这画面看起来很不协调。
她在启星耳边耳语了几句。
启星冷冷的看着我,说道“我哥哥已经签好离婚协议书了,只等着您大笔一挥,你就不再是我的嫂子了,想开点吧,好聚好散,别气坏了身子”
她的眼睛瞟向我这弱不禁风的身体。
“你们真狠心”我感觉嗓子发咸,一口血喷涌出来,到口腔里,咸咸的,我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嗤”章兮兮发出这个嘲讽的音调。
“没正式离婚前,我还是得叫你一声嫂子,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人”启星冷声说道。
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围观。
“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启家的事,你们何以如此待我”我嗓子沙哑,发出的音声有气无力。
“你跟我哥结婚八年了,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就是对不起我们启家了而你竟拿此事不当回事,也不去医院检查,我们介绍的医生你也不去看,还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还有你对我和我妈妈总是不冷不热的,我们拉你出去应酬,你也以各种理由推脱,太自私对待哥哥也是经常大呼小叫的,我们都已经受够了”启星数落着我的不是。
周围的人听了大概,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那是因为你们家的家风不好”我怒吼道。
“呵既然是我们家风不好,您就更应该早点离开,还拖拉着干什么”启星恨道。
我竟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婚姻里,作为媳妇的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小天地吗就不能有自由吗难道事事都要以婆家马首是瞻
“嫂子,我不想与你争吵,你与哥哥为什么能走到今天,难道你自己没有责任吗”启星言毕,小心扶着章兮兮走了。
章兮兮自始自终都是一副嘲讽的笑容,她没有说一句话。
面对这一切,我心冷如铁。
我只有转身离开,默默走回家。
当做什么都没见到,什么也没听到
只有任事情自然发展,我别无选择。
胡乱洗了一下,倒头就睡,夜里,雨声沙沙作响,许久不见的美妙少年竟然出现在床边,他抚摸着我的前额,眼神空洞,悠悠的说道“大婶这是何苦婚姻本是缘,缘份有好也有坏,放下是最好的选择。不如,跟我走吧”
他的脸渐渐模糊,我竟很不舍,喊道“别走”。
我惊叫起身,冷汗淋淋,原来是一场梦境。
即是梦境,何苦又让我醒来。
周末,佳人约我去溪山徒步,清屏因业务繁忙,故忍痛不来。
佳人一米六六的身高,白皙皮肤,水灵灵的大眼睛,长发及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佳人、清屏和我,是在瑜伽班上认识的。
她二人很善良且不蠢。
所以我们成为蜜友。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佳人舒展玉臂,沉浸于花海中吟道。
溪山寺院,位于溪山最顶端,通往溪山侧门的甬路上,此时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美不胜收,如同仙境。
我们二人徒步绕山一周,已是气喘吁吁,找了一处幽静的湖边,在大理石雕刻的石凳上落座。
佳人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用她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直视我道“月,你怎么又瘦了”。
第7章 西山寺院
我挠挠头发,闭口不言。
“照我看,定是婚姻把你消瘦了。”她用一块印有古代四大美女图案的棉质手帕轻轻的擦着汗。
路人不时的朝这边观看。
唉,也真是没办法,美女嘛,也不能不让别人看,尤其是那些雄性激素过剩的男人们。
佳人调皮的冲人家眨眼睛,惹得他们差点甩下女伴来伊的石榴裙下称臣了。
“看见没这就是男人”佳人鄙夷道。
“谁让你长得一副倾城倾国的容颜”我笑道,我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了。
“我这长相是父母给的好嘛”佳人不以为然。
“不过,小女子特喜欢自己的容颜,感谢俺的父母大人。”佳人道。
我大笑起来,放目四周,阳光明媚,景色怡人,佳友在旁,此时此景,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对,就这样,多好呀。”佳人也同样笑着。
我们二人来到溪山寺院,今天偏门居然开了,佳人拉着我就走了进去,我担心这里是僧人住处,不敢前行,对佳人说道“这里应该不适合女人进入的,我们回去走正门去上香好了。”
“哎呀,心中无鬼,走遍天下”佳人的力气很大,我只有跟着走了。
青砖铺路,一排古色古香的房子立于甬道一侧,高大的垂柳丝丝条条的带着绿意打在房檐上,真正古朴优雅的居所。
所有房间的大门都紧闭,除去尽头的一间,房门敞开,远远的闻到檀香,顺着微风的气流缥缈而来。
佳人拉着我就走进去了
屋内布置简单,洁净,一张床,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一个年轻的僧人以吉祥卧的姿势正在假寐。
佳人见此状,忍不住嘻嘻的笑了,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准备退出僧屋。
那年轻僧人此时却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然后盘腿迭迦坐于床上,才将眼睛懒洋洋的看向我们。
这年轻僧人长相极为俊美,肤色白里透红,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唇红齿白,看身高接近一米八零,穿着姜黄色的僧衣
“如此明星的长相居然当了和尚,真是暴殄天物啊。”
佳人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年轻僧人睥睨了佳人一眼,说道“明星是什么难道比我佛尊容更庄严、更殊胜”
“这么小的声音,他竟也听得见”佳人撇撇嘴。
“昨日,师傅命我在此等候贵人,我都等了大半天了,现在时间到了,这位女士,来爻挂吧”年轻僧人指向我。
“没听说你要来爻挂的呀,你不是每月的初一、十五来上香的吗”佳人疑惑的看向我。
我心中也纳闷,只是我确实是想来算卦的,不过这个想法是来溪山寺院的路上才有的,眼前这僧人居然说等我大半天了,而且是奉师傅昨日的命令真是奇怪了。
我怕错过时辰,赶紧按照这为小师傅的要求,将六枚铜钱握于手中,诚心想着祈求的事情,然后高举过头顶,虔诚的摇晃了六次,然后放下,自下而上排放成一行,得到如下卦象
闷字字字闷闷此挂占来也算高,不用愁闷把心操,徒山有人修便路,过水也有人造桥。
年轻僧人让我再进行两次类似的操作,各得如下卦象
闷字闷闷字闷足蹬两只船,心中作了难,有心南京去,回头上四川。
闷字字闷闷闷红鸾照命主亨通,求名求利件件成,家中贤妻生贵子,就向婚姻也可成。
佳人也在旁边仔细的瞧着,我们等待这位年轻僧人的解答。
“好了,挂也爻过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我还要午睡。”年轻僧人言毕,继续恢复狮子卧的睡姿,假寐去了。
“这卦象如何,小师傅可否帮助解答一下”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转眼再看,眼前这年轻的师傅已经酣睡,只听到门外风吹杨柳叶,沙沙作响。
佳人手握拳,做预打人状,我赶紧拉着佳人轻轻退出房间,走了出来。
“这卦意似乎很好,明月,你不必再忧愁了”
“嗯,是好的,或许老天看我可怜,结束这一切惩罚,好运气开始靠近我了”
沿着石阶走出庙门,回首看向寺庙,巍峨庄严,清净无扰,心中觉得或许修行才是人生的真谛。
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沿着来路走下山。
“明月,后面有一辆黑色豪车跟着我们呢。”
我向后一看,是有一辆房车。
“定是有钱人来上香的。”我肯定的说道。
“溪山不是不准许车辆驶进的吗”
“总有例外的。”
“哦,寺庙也会有例外”
我不置可否
我们有一言没一语的聊着,向山下走去,碧竹林海,沿途的风景煞是好看。
佳人接到电话,有病人,听起来是一位不可怠慢的大人物,为了钱程和她酷爱的心理学,她不得不舍弃我这个蜜友。
我独自坐上公交车,回家。
我挑了个最后的座位,两眼一合,即去会周公了。
恍惚中,感觉身边有人,惊了一下,只是醒不过来。
快到站了,张开眼,身边空空如也,车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周一,上午,我正式将工作交接表交到会计部的主管半老徐娘的古女士那里。
下午上班空档儿,我偷偷的上了淘宝网,购买我老人家超级爱吃的那种宽宽的、略带淡紫色的芸豆,一下子买了五斤,店家说三日即可到货,而且包邮,我立即拍下。
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入油的锅里,用姜、蒜、八角、胡椒粒、酱油、白酒爆炒的芸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味道真是落口惊风雨,入胃泣鬼神。
“明姐,明姐,干啥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隔壁桌的小吴奇怪的问道。
“没啥,没啥,嘿嘿,口渴了,口渴了”,我讪讪地笑道,立即拿起杯子,走向茶水间。
茶水间还真不缺人,此时听见俩女人在谈论着什么,听到明月二字,我立即放慢脚步,躲在屏风后面静听。
唉,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既然碰上了,那自然是要听上一听了。
甲女道“真不知大boss看上明月那女人啥了,居然让她去做机要秘书”
乙女道“可不是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据说结婚八年多了,现在还没孩子呢,他老公都不想要她了,在外面养了一个小三她一直闹着,死命拖着不离婚”
我死命拖着不离婚天这也太小觑我明月了吧我是见不到启明这个人罢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民政局办不了离婚。若是离婚能解决我的痛苦,我所有的烦恼,那我一秒也不愿意凑合这该死的婚姻
甲女道“唉,拖着干啥该离就离,总不能让人家绝后吧”
我惨然一笑,心道“绝后和道德比起来,这世上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绝后为大不孝那口口声声、世代相传的夫道、妇道的传统道德又有何用可见女人皆是认为得了孩子便得天下了,我甚以为此乃愚蠢荒唐至极的想法。”
乙女道“嘘,小声点,注意别给人家听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全公司谁不知道那个小三去她家逼宫呢。明月那老女人差点跳楼,险些出人命。”
甲女道“我也听业务部的小黄说了,小黄就住在她家楼下,那晚那个小三带了好多人,又砸门、又踹墙,还把明月打倒在地。”
乙女道“还真惨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那她老公当时怎么表示帮小三,还是帮她”
甲女道“男人还能帮谁自然是小三,明月老公扶着小三走后,至今未回,对明月不闻不问,你不见她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
“原来刚结婚那会儿,二人不知有多恩爱,明月上下班都是他老公车接车送的,羡煞旁人呢,可见恩爱也敌不过小三的猛攻啊。”
“是躲不过七年之痒。”
原来,我根本无处可藏,我这个很要面子的人,一直暴露在白光之下,被大众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同没穿衣服的精神病人,在闹市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此时一双白皙有力的手将我扶住,拉向自己的胸怀,在耳边的说道“不要听这些闲话”。
第8章 神游之过
我也不想听,只是,谁能帮我把这俩闲人撂倒或者把她们变成哑巴
我无力的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臂膀里,泪如雨下。管他这个结实的肩膀是谁的,暂时借来靠一下也好。只是这么好的上等布料做的衣服,给我当抹泪布,会不会白瞎了
昏昏沉沉中,我觉得什么东西正离我而去,拼命的伸手去抓,可是却抓不到。我继续向黑暗深处沉浸。
那高高在上的、幸灾乐祸的的小三嘴脸不时的在我眼前晃悠。她嫣红的嘴角裂出一丝冷笑,仿佛在嘲笑这些一心为丈夫、为家庭默默付出全部的可怜的妻子们的愚蠢和愚痴她在炫耀毫不费力的夺取了别人的丈夫为己所用,是一件多么长脸的事情
她踩着启明的身体,以胜利者的姿态,在露天广场向全世界人民自豪的宣布“经过七天的浴血奋战,我已经把本市模范妻子明月的老公搞到手了”,台下人群一阵欢呼,盲目的民众瞬间热情高涨,那欢呼声响彻整个宇宙,堪称惊天地、泣鬼神,比联合国抗击外星人侵略地球的胜利还要响亮。
“只要我们有心,努力拼搏,发扬艰苦斗争的小三精神,再模范的家庭也不堪一击我们要的不是道德,我们要的是y欲自由,随心y欲的自由”。
闪光灯频频闪射,各路电视台、电台、互联网、报纸都拿出一等一的高手前来采访这个划时代的新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要搞五年计划,先从击破家庭的道德做起,再次破坏企业的道德、再次破坏国家的民族团结道德,直到整个地球、整个宇宙都无道德可言,那我们就功劳圆满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媒体的力量从来都不可小觑,瞬间,小三的此番讲话,就在各县、区、市、省、国家电视台、电台等时时播出,大街上、地铁里、人人捧着一部手机都在看。
全社会都在讨论该小三的魄力和勇气,甚至有人大肆赞扬,很多青年女子追随,奉为经典,有组织有纪律的进行学习和研讨。
道德已不复存在。
哇的一声,我喷出一口鲜血。
强有力的肩膀突然轻颤了一下,他脱下衣衫为我拭血,我喷出的鲜血慢慢隐没在那古铜色的皮肤里,半滴未剩。
是萧何吗自汉初离魂来救我吗
我正在春秋大梦里翻腾,耳旁却听见一声惊叫“哎呀,明姐,你这是干甚么呢咋把茶水喷到大boss脸上了”
我立即清醒,睁眼观瞧,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我站在易阳大boss的办公室里,一只手拿着水杯,脖子前倾,嘴巴大张,对面的易阳大boss一脸的水珠,顺带着几只枯黄的茶叶点缀在迷死人不偿命的大boss的俊脸上。
天我这是唱的哪出戏码
我立即放下水杯,对着面无表情的大boss就一个180度的深鞠躬,口里念叨“那个,大,大boss,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您听我说,我给你捋一捋这事的经过哈。”
“我刚才是去茶水间倒杯水喝,然后听二妇人嚼舌根,听得入迷了偷听这事不能讲,然后,然后就想起您下午让我来面试那个机要秘书一职,我刚才只是激动,嘿嘿,激动得过头了。实在是对不住哈,您这衣服肯定很贵,当然您这幅尊容更贵。那个什么,要不,我赔偿您”
说毕,我偷偷的看了一下大boss冷峻的表情,心说千万别让我赔偿,光那身衣服我工作一年的薪水都赔不起。发发慈悲,发发慈悲,饶了小女子吧。
那茶水还在顺着大boss易阳冷峻的面庞上擅自流动,顺着眉毛、鼻尖下滴,他阻止了方秘书给他递来的纸巾,薄唇微动道“带明月小姐下去,明天按照刚才说的工作内容和规定及时来上班。”
刚才说的工作内容和规定我可一句没听见啊,刚才都说什么了呢
此时我又在想,易阳大boss那么高,我这么矮小,这茶水我是怎么喷到他的脸上呢
唉,我最近真是走神太频繁了,我这都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可得回头去烧烧高香,拜拜菩萨。
我讪笑着退了场,心说也不知道月薪到底是多少抽空去人力资源部管工资的那位白脸小子那问上一问。
下班后,回到家里,依旧的冷清和安静,这正是我需要的,我喜欢清净的地方。
这个家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启明不大回来,说是业务繁忙。但我从未觉得孤单,反而在人群中,在闹市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那种孤独感如同千年寒冰汩汩冒出的冷气般侵入骨髓,直达心底,任是千度的高温也挥之不去。
洗浴完毕,给自己倒上一杯、两杯、三杯小酒,独自斟饮,窗外月亮圆得似一面镜子,看样子能照出亘古至今的物件儿
月亮月亮照照我吧,看看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会居住在哪里,何时发财,何时死亡。亦或是看我几时能成个一仙半神的,好腾云驾雾、来无影去无踪,省了许多车钱和鞋钱,最好能不吃不喝,又可省去了许多饭钱,哈哈哈,这许是我今生最重要的目标。
这酒,喝多几杯,就上了脸上了头,思绪却愈加清晰,记得小三逼宫的那天夜里,我绝望的站在三十八楼的顶端,正想乘着劲风跳下,来个一了百了,正值生死攸关的档口,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道“不要跳。”
仿佛有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拦我入怀,安全我的躯体,驱散我的绝望。那夜的月亮也正是很圆很亮,刺的我睁不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救命恩人,眼皮竟有千斤之重,我只得任命会周公去了。
翌日醒来时,我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除了眼睛红肿、心灵破碎、灵魂撕裂外,肉身还算完好无损。
估摸,我自己想开了,从楼顶倒腾回家了吧,只是我究竟怎么回的家是爬回来的,还是哆哆嗦嗦、摇摇晃晃走回来的先迈的哪只脚,左脚还是右脚,我至今仍然记不起来。
今夜月圆时,月与灯依旧,不见那夜人,泪湿春衫袖。
时间的指针,指向十一点整,我的眼睛刚好合上,酣然进入梦乡。
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识人心不古。
出差时,在飞机上 ,一古国女王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微笑着递给我一只宝瓶,嘱咐道“此乃圣水,喝下去,便可无烦恼。”
那慈眉善目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话语,使得我的眼睛噙满了感动的泪水,是想,在这以权以钱为价值衡量标准的娑婆世界里,食物链最顶端的王者,居然能关心到我这亿亿万万平头老百姓中的一员,那是多么多么的罕见稀有啊。
待我千恩万谢后,打开瓶塞,正想喝上一口,解解千愁,却发现,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大炮,将我乘坐的飞机射中。
爆炸声、喊叫声齐天响,我的眼睛透过熊熊燃烧的烈火的火光,发现被迫抛在机舱里的宝瓶已经被震裂了,圣水正在慢慢的流淌,而我却无能为力。全机178人,无人生还,各国出动人马到处寻找数天,也未找到。
醒来,一身汗水,满眼泪水,湿漉漉的不成体统,时间的指针指向23:30分,现实中短短半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梦里已去数天。
夜深人静,楼下晚归的忙碌者开车回来,喇叭声、歌曲声、开门声、关门声、声声入耳,我再也无法入睡,心中陡然升起怨恨心,想到“这些晚归的人们,他们父母都是怎么教育的在这应当休息的时间里,就不能注意一下,扰了别人的清梦,睡不好觉,如何得个好身体如何工作如何为国家建设做贡献,这些夜归人也是人类健康的慢性杀手。”
睁着眼睛数着绵羊,数到三千只仍清醒,忽然想起阿弥陀佛,遂默念,不出三声,再次入眠,心中之怨恨也烟消云散。
翌日,一早起来,吃饱喝足后,精心的打扮了一下自己,在脸上涂了点胭脂、抹了点遮瑕膏,看起来,比以往要精神靓丽些,毕竟是要到大boss的身边工作,怎么地也得弄出个人模人样来。
第9章 本性如此
我转到董事长办公室上班,从三楼直升到十二楼,心中不是不兴奋的。
最妙的是,十二楼的隔间设了一间咖啡屋,自助类型的。
上班的第一天,我就在此,为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同时享受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哪位哲人说过不必为昨夜的泪,去弄湿今天的阳光
水晶的办公桌、水晶书架、水晶的沙发和椅子,是否可称此为水晶宫
还好,还好,一些小摆件是用实木制作而成,我好奇的拿起一支笔,放近鼻孔,使劲嗅了嗅,哇,一股淡淡的松香自鼻孔飘入,瞬间侵入心脾,整个人精神一振,像是打了兴奋剂。
整间办公室晶莹剔透,室内无空调,但是,温度却低得让我始终觉得冷飕飕。
真真一个广寒宫啊。这里便是sgk集团大boss易阳的办公室。估计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办公室会是这样的用料和布置,不过,我喜欢。
我上周迷糊的来过那次,没仔细观看和浏览,今儿一早踏进来,感觉真是不同凡响,小小得意的觑笑了一下下。
我超级喜欢这一屋子些亮晶晶的东西。看来以后的工作不会寂寞了,我会跟这些不说话的家具们搞好关系的,请大boss务必放心。
窃喜过后,装模作样的坐在方秘书指定的位置上,专心办公。方秘书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大门,出去了。
咦,难道方秘书不是在这里办公遂跑出去拉住正想去厕所的方秘书问道“您的办公桌呢怎么不在大boss的办公室里”
“那是因为我从来就不在大boss的办公室里办公,我的位置在那儿”,他顺手一指,在boss办公室的门口有一个隔间,正是方秘书和其他两个助理工作的地方。
“哦。”
“如果没啥事,我要去办急事了。”
“没有了”,我放开方秘书的胳膊,那方秘书一溜烟的闪开了,看来真的是内急。
八点整,大boss易阳准时到达办公室的门口,一身黑超,墨镜,据说这是他一贯的打扮。那渗入骨髓的寒气和自上而下的压迫感随着他踏进办公室的脚步,也一起带给了我。
这种感觉迫使我自动站起来,如同这间公司的其他员工一样,主动而诚恳的向大boss易阳问好。
“boss,早”我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灌进他的耳朵里,或许我的声音过于清脆,或许我动作过于刻板,这平时不苟言笑的易大boss的嘴角竟不易觉察的开出一丝笑容。
紧随其后的方秘书可是观察的一清二楚,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整整一上午,我未接到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工作指示,除了给大boss倒杯咖啡外,其余时间就是在那坐着、坐着还是坐着,再这么继续坐下去,我就快成木乃伊了。
这,似乎有点不像样子,拿多少钱,就要干多少活,照现在这个不干活的样子,岂不是等于偷了公司的钱财占了大boss的便宜于情于理,我都于心不忍。
左看看,右瞧瞧,办公桌上只有一台平板电脑,一部座机电话,一个台历,一个日记本,一只墨水笔,一把椅子,以及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的大活人我。
抬头偷眼看看坐在办公室中央boss桌后面的boss椅子上的易阳大boss,他正专心的处理各种紧急、重要的文件,间或打电话指示。半点没看我的意思,看来我真是比空气还空气。
办公室进出的公司高层们都只淡淡的、不经意的扫我一眼,我顿时感觉很不好意思,具体点描述,那就是窘迫,来sgk公司八年了,俺一直默默无闻的待在财会部门,远观过大boss的机会到是有,近距离说话这种好事就从来没发生在我身上过。我这一文不名的小卒,一夜之间飞到大boss的身边了,对于大家的怀疑目光,我是可以理解的。
易阳处理完最后一份急件,终于注意到角落里的我了,我身体虽端坐在那里,但神已远游。
他走到我的桌子面前,单指敲了敲,说道“中午了,怎么不下班出去吃饭”
我吓了一跳,慌忙把远游的神拎回来,心说“小女子倒是想出去吃午餐,可是你这大boss也没发话,我哪敢私自溜走”
早前,我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腔,方才给那方秘书发微信问午餐是否可以溜出去吃,那厮居然未回,发出去的短信如同石沉大海。
可是,此时的我,面对大boss的问话,却立即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boss还没忙完,下属怎敢想着吃饭。要吃饭,也得等boss吃完了,我才吃。boss身体要紧。属下定以boss的身体为首要关心的事件。”言毕,我自己都惊呆了,这心口不一的毛病往日不见有,今日此时咋就犯了呢刚才这温柔略带嗲的声音是我这嗓子发出的吗
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易阳冷峻的脸此时又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嘴角噙笑,墨色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
我害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不是这张老脸上有浓妆,早就见红晕了。
我们二人就这么一上一下面对面的看着
“boss,这么对着看,要看到几时,俺的脖子有点酸”我心里想到。
“要不是脖子受不了,就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我非得看上个三生三世不可。”我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原来好看的男人还是有的,不止启明一个。
那易大boss的眼睛透过我的头顶直直看向后面的落地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随着他的目光转过头望去,咦似乎见一人影闪过,随即否定,心道“这不可能,十二层楼呢,除非是神仙,或者蜘蛛侠客,或者外星人。”
唉,人家根本没心思看我,我白举着脖子干嘛放下吧。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又微微的哼了两哼。在大boss的允许下,立即推开门离开这个名副其实的广寒宫,直奔公司的食堂去了。食堂里已经没人了,还好有点剩菜,也就混着米饭吃了下去。
可总归没吃饱,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一顿吃不饱,还真饿的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