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74
吃过饭,天也黑了,夜色浸入三合院的角落,蚊香在地上冒着烟,不见有什麽作用,蚊虫在灯下飞舞绕圈,直到被灯丝烧焦;洗过澡後,几个小孩穿着汗衫,在唯一有电视的房间里看着卡通,很安份的看得出神,辛杰又被两兄弟缠上,跟着坐在电视前面,时专注时放空。
杨妈妈坐在长条椅上,戴着老花眼镜缝补衣服,是这年纪会有的传统女性样子,这样的她会真心觉得儿子和自己在一起好?卡通演了什麽一点也看不进,泉凛摸着手腕,视线几乎都在地板上。
受重不均的长条椅发出挤压声,他转过头,杨妈妈放下手上的针线活,对泉凛招手。
变身!
带着护目镜的主角大叫着,全身发出闪电金光,四个电视宝宝看得正专心。
走廊只有小屋檐,算是半露天的,要是下了大雨, 凭三公分高的门壏恐怕挡不住水的入侵,其它房间都暗着,外面大门亮着两个灯泡,勉强能看出门的颜色论轮廓,路灯高挂照亮半个晒谷场。杨妈妈的房间在主厅的左方,曾为最大房象徵的位置在现代显得昏暗,门还是很久以前的样式,很窄很小,里头放着一组的嫁妆家俱,木柜上的红漆早已班驳,里头的东西摆着整整齐齐,还是经常使用的样子。
泉凛还不太懂杨妈妈找来他做什麽,扭扭捏捏的站在进门一步的地方,杨妈妈打开上头有铜环的抽屉,在一堆纸包中翻来找去。
这乎你。
这是?
那是个式样做工都很古老的戒指,底座和环是黄金,上头有个方型绿玉,经历历史风霜让它变成接近古铜的深色。
是我头仔的,我的给我媳妇,这应该给你,这样我两个儿子都能安定了。
这麽重要的东西,再说我也……不会戴。
声音越来越小,有哪个妈妈能接受自己的孩子不被承认。
没关系,收着就好。
把戒指塞到泉凛手中,怕他不收下似,杨妈妈没有一丝的舍不得,还很开心,就像终於把女儿嫁出门一样。
阿杰他阿爸病得早,没什麽管他,要是他对你不好,尽管教训。
古式的床很大,睡两个人还有很多空间,铺着一人份的被子,却还是放着两颗枕头,床头放着一张照片,杨妈妈看着它,又叹又坚定的说。
他对我很好。
泉凛觉得心暖暖的,辛杰对他好,杨妈妈也对他好,自己也得再加油,成为值得被他们疼的人。
我知喔,看你的这里就知。
杨妈妈指着肩膀,笑得和辛杰得逞时一个样子,泉凛惊讶的挡住那,对着旁边梳妆镜一照,什麽都没有。
说玩笑啦,就古锥。
阿姨,你那会啊捏啦。
第88章
75
睡前和刚起床的辛杰很随性,总是穿着舒适却不太好看的短裤,出门则穿优点只有好看的衣裤,还有了完美出门装的称号,很难联想是同一个人,像在变魔术一样。
早点睡吧,你困了吗?
他们睡在辛杰的房间,先前搬出去时移走大多数的东西,除了学生时代的记念品外,就没什麽日常生活的东西。虽然那麽久没回来了,辛杰却没有一点陌生,自在的窝在床上,似乎从没离开过。
还好。
比起说想睡,不如说是很期待睡觉。上次出现这样的心情是在学生时期,和同学一起露营的事情了,他当时可没想到有天身边会有能陪自己一世的人。
这个房间和杨妈妈的配置差不多,只是梳妆台换成配有书架的书桌,上头放满了书,大部分是很久以前的艺术杂志,基本科目的课本反而躺在桌子下,桌面搁着一半笔记本,封面写着辛杰的名字,黏了一堆胶带,看起来很旧也经常翻动,角落已经有点破烂。
我能看吗?
喔。
辛杰像人鱼一样侧躺撑着下巴,打了个大哈欠,在睡前他总是会先发呆一阵子,说是能培养睡觉心情。
本子足足有一公分厚,拿在手上很有份量,前面是一些桌上文具和窗外景色,应该是上课不专心时画的,後来慢慢有隔壁同学睡觉的样子,还有老师写黑板的写生,那些图都只是铅笔画成、没有上色,总有种少了什麽的感觉,就算笔画细了,那样的空洞也没有少,现在的每一笔则都在笑,有人用日记记心情,辛杰则是用涂鸦。
有些心情的确是说不出也写不了的,那年,他丢下辛杰去法国的那年,辛杰都画了些什麽?泉凛不发一语,把本子放回原处,背对辛杰横躺下来。
会不会太硬?
以前辛杰都是直接睡在古床,没有床垫,也没有床单,阿母为了泉凛才加上薄床垫,集中重力还是会碰到床板。
可以。
老旧的门缝有些大,在初秋晚上真有点点,对着门的脚一下就凉了,没等泉凛起身,辛杰自动拉起被子,由脚到肩盖好,手指勾勾他耳後的头发。
要是我们早五十年出生多好。
有什麽好。
泉凛反问。
没有媒体、没有八卦,我们想干嘛就干嘛。
会被浸猪笼吧。
也许被是扛去烧,他们会被归类为女巫还是恶魔,应该是恶魔吧,西方人会高举圣经,那台湾人会怎麽做,逼他喝香灰吗?
你就直接能当我们家的媳妇了,这样也许吃得到你煮的早餐。
都几岁的人了,连荷包蛋要放多少油也不知道,想起泉凛笨笨的站在厨房的样子,辛杰得很努力才不笑出来。
为什麽不是你当我的媳妇。
嗯……也可以,不过你要陪我去河边洗衣服。
有钱请人做不就好了。
就是没办法陪他说那些肉麻的话,脑子一片白,明明应该有更好的回话方式的。
五十年前的人是怎麽求婚的?
慵懒的声音从後方传来,无名指被温柔的指节束缚住,虽然不能公开挂上戎指,但在泉凛心中,那里早就被套牢。
快睡啦,你已经在说梦话了。
第89章
今天真漫长,手掌包住全部的手指,他好小,好想让人藏起来,终於等到天黑了。
暖呼呼的语调酥到骨头里,指尖被轮流搓揉,不太过火的调情着。
天黑又怎样?
天黑就是大人的时间了。
还是那麽会回话,泉凛翻了个白眼,脚根在辛杰的腿上磨蹭,回握着手指,指甲在他的掌心画圈。
我听不懂耶。
不用担心,我来教你
辛杰笑得十足煸情,够让人指着喊变态,兴冲冲的扳过肩膀,巴不得把泉凛由头到脚啃一次,泉凛存心不让他得逞,死抓住床单,像蜘蛛人一样定在床上,不时发出憋笑声。
哈哈哈,不要。
但辛杰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吃素的,拉了几下不成功,改搔他痒,罩门被攻破的泉凛弱了些,仍然扭动身体不让步。
波罗。一声布料扬天的声音,床单掀了起来,作用力一下释放出力,让缠在一起的两人滚了2圈,位置也变成一上一下。
床单裹着身体,只有一点活动的空间,他们都喘着气,脸上都是兴奋红晕,肾上腺素的气味散开,变成能迷惑对方的味道。
能反压辛杰对泉凛来说是难得的里程碑,满脸挡不到的胜利笑容,接着俯身亲吻还微张的嘴,刚洗完澡的辛杰还热呼呼的,唇好柔软,好想再多感受一些。
唇上轻点的吻像是麻雀踏在上面,不时用舌尖扫过,有如晴天在窗边放着的一杯水,纯净又愉悦,就是不肯给再更进一步的机会,辛杰一颗心被搞得浮浮的,却又有点舍不得打破这样的宁静。
小腿又被偷摸了两把,那是泉凛最常藉机摸的地方,就他的说法,说是以前因为这双腿被骂得好惨,现在要摸回来;辛杰没和他说过,那个动作让他多难忍耐,尤其在这样的时刻。
享受的眼神变的深沉,使力把泉凛翻转向上,辛杰的语气变了,变成拉人堕落的恶魔。
鸡汤喝太多了?
那麽快就被抢回主导权,泉凛扁着嘴扭头,不屈服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有挑战性。泉凛的头发很软,在泛黄的灯下像黄金拉成的细丝,浅色的虹膜很清彻,像能看进他的最深处,光滑的表面反射着辛杰的身影,有些长的浏海垂下来,末端和睫毛纠结,樱花色的唇有点水亮,辛杰不由得迷惑了,伸手想触碰,泉凛缩了一下,指尖只扫过耳朵。
别躲。
被碰到的地方染上红云,泉凛没再躲,偏着头打算看他还有什麽把戏,辛杰单手解开他的扣子碎语,手指一碰到肌肤又被闪开,得逞的泉凛呵呵笑得好开心。
哇啊。
得意忘形的结果就是被制服住,双手被紧紧扣住,像铁爪一样,双脚也被膝关节压住,被压着的地方并不痛,却丝毫移动不了,受保护的感觉让泉凛兴奋起来,要不是脚被压住,他一定会环绕住他的腰,用眼神暗示他脱去衣服。
为什麽你是你,我又为何爱上你呢?
被这样深情的注视,听着浪漫的言语,泉凛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是这次女主角的台词,很奇怪对吧,一点逻辑也没有。
辛杰顽皮的笑笑,嘴贴着泉凛的唇说话,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没逻辑的是你才对。
谁说演员都是感性的,他眼前现在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真不知道他都抱着什麽心情在演的。
演出时我能成为那个角色,但不代表我就得彻底变成别人。
像是读到他的心,辛杰说道,褪去舞台光芒的他有另一种魅力,一种引人好奇的神秘。
你话很多。
是啊,别废话了。
同样的肥皂味和原有的体味混在一块,像是他们早就融合,房间还没换上现代灯具,大颗圆灯泡发出黄光,染黄失去衣服遮蔽的身驱。
舌尖经过犬齿,尖硬的触感荡起酥麻,泉凛被他压制着,呼吸和身体都被他的重力压扁,碎吻落在唇之外的皮肤上,细波电流瘫痪四肢,就算不再被压着,泉凛的腰还是软得像泡水昆布,连离开床铺都做不到。
让我帮你。
辛杰满身薄汗,等不及的托起泉凛的下腹,摸索他的空缺,推入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