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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深处 第6节

作者:赭砚 字数:16942 更新:2021-12-20 23:42:18

    对手贸足了劲抽我的左手,一下一下,陈默间或烦躁的吼声在赛场响起,他知道我的弱点暴露,拼了命般的在前场堵左路,但终究拦不下全部攻势,我俩渐渐落了下风。

    朱萧他们在观众席上吼的比斗牛还生猛,让我觉得怪对不住的,心越慌脚步越乱,急躁出手发而连连丢分,疲于奔命到有些狼狈。

    陈默不时回过头,一看我拧紧了眉,知道情形不对,赶紧叫了暂停,跑过来揪住胳膊抬我的脸,神色不善。

    我一见他嘴角的狠意就知道这小子要发作,赶紧强笑,“没事。我左拍弱有什么办法人家当然盯着打,你别一幅大便脸,让人笑输不起。”

    “输不起就输不起了”他抓着我的左碗一捏,敏锐的感觉到僵硬程度,瞪着对面的眼神凶狠的嗜血,“他妈的我怕丢人啊你实在不行就别接了”

    我被他捏的生疼,也没好气,“滚不接我干不来这么不带种的事儿你放心,拖不了你的后腿”

    他一愣,回头看我的眼神浮起怒意,暴躁的撩起拍子就砸,“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我理亏,不再吱声。他铁青着脸,想说什么却被裁判的哨声打断,在我的左腕轻磨一下,咬牙回前场。

    再度开打后,我俩依然被动,对手找到了弱点,坚持不懈的直攻,我无力回击,颓势尽显,宁远安在观众席上愤怒的轮番用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大嚷卑鄙。

    我忍着笑死力支撑,一边居然还能还清醒思考

    上场比赛能赢就是目的,要换了我,也是一样。

    他在前场拦的那么用劲,我不能拖后腿要赢,拼死了也要和他一起赢

    剧痛就在这纷乱的思维中突然降临。我只感到疲软的左拍上被狠狠一砸,重的我脚步踉跄,来不及回神,已经丢人的摔倒在地,手痛的握不住球拍。

    “暂停”

    “王八蛋畜生”

    裁判的哨声才响起,陈默已经摔下球拍,斗红了眼的冲过去对准某人就是一拳。

    那人蹙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全场哗然。

    马上有人冲上去拉开双方,但陈默的暴力根本无法控制,他再度像个被触怒的野兽失去理智,怒火烧的满场空气紧绷。

    俩系的拉拉队已经在用各国语言对骂粗话了。

    我脑子轰乱,顾不得手腕剧痛,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横腰抱住他,“陈默陈默”

    “王八蛋畜生你敢这样抽他我绕不了你妈的揍死你揍死你”

    对方缓过神后,也怒不可遏的捏掌,“讲不讲道理什么叫比赛你丫懂不懂输不起就回家蹲着去”

    “王八蛋”他扒我的手,摔开就要冲上去扇人,我没有办法,只能对准他肚子抡起就是一拳头,他闷哼着停下脚步,我用力抓过他,不客气的掴他脸,“陈默你给我把脑子放清楚点”

    他眼神闪了好几下,野性光芒直窜,我坚持捏住他的脸不放,半晌,他终于渐渐平静。

    比赛再度开始,我突然就跟吃了人参似的,发狠的捏紧左拍,一下一下的抽。

    痛感一旦麻木,反而没有知觉。

    我的状态回升令对手阵脚大乱,加上陈默先前的暴力留下的阴影,我俩越打越顺,配合得恰到好处,紧咬着一分一分追上去。

    朱萧得意的狂叫,“笑到最后的胜利者是”

    宁远安卖力的接茬,“外管咯”

    可爱的一个打咯。

    “妈的姓宁的,我让你少喝点汽水你有没有耳朵”

    终场的哨声响起,我们以两分险胜,宁远安拿着汽水瓶敲的哐当直响。

    我浑身放松,才觉得左腕火烧似的痛了起来。

    没关系。

    只要是和他一起赢了,就什么都值得。

    兴奋地大笑起来,冲着席上兄弟们直做鬼脸,张牙舞爪的庆贺。

    猛地发现他一直站在前场没有动静,维持着结束时的动作僵立,背影可以看出急促的喘息,短短硬硬的头发满是湿淋淋

    我突然有些窒息,怵在原地死盯他的背影,直觉的意识到某些坚持在崩溃的破碎。

    突然,他豁出一切似的狠狠甩头,用力摔掉球拍,回头直冲过来,一把紧抱住我。

    毫无防备,胸口被他挤得死疼,汹涌的情绪随着他的气味铺满了全身,两人的心跳激烈的融合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腔。

    “陈默”我抱紧他的背,脖子里有他的汗水滑下,“是不是太用力了你的心脏没”

    他一把收紧,把我的话全数吞没。

    “秦瑞,”他的脸埋进我的肩窝里面,俩人的汗水混成一片,耳边的欢呼震耳欲聋,我的灵魂却只听到他模糊而痛楚的声音,“你死都不许跟我两清同性恋就同性恋我认了妈的我认了”

    我用力闭上眼睛,害怕泪水汹涌而出。

    全世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感觉,那一瞬间终于体会。

    第八章

    我张大嘴,只能发出困兽般“咦”的嘶叫声。

    全身痛不可当,仿佛所有的鲜血汩汩在流。

    生命的两种结局,全在一念之间。

    我要吐血。

    陈默犹如垂死野兽般紧紧抱住我的场景被奉为经典友情,歌颂的满校园用追逐革命烈士的眼光看我们,就连班导都揉着我俩的脑袋,忆往昔峥嵘岁月愁,“年轻时代的朋友,要珍惜啊”

    我都快疯了,陈默很挣扎的忍住,等回到寝室,拧着眉头笑得打滑,“再感人一回给他们看看”

    我直接抓起脸盘往他怀里塞。

    受到这样的瞩目让我烦躁不堪,罪恶感在心里直抽,尤其每遇杜京菁。

    那晚,我把书页翻的哗啦直响,陈默终于受不了,一巴掌拍过来,“给我老实点忍你一天了”

    我咬紧牙看他,心里有乱七八糟的火在串,想叫又叫不出来,崩溃似的狠狠把头摔在桌上。

    听到他火大的磨牙,手一热,被用力抓住,“你脑子太空是不是管他们干嘛妈的你拗够了没有别想我写小纸条哄你”

    我忍不住喷笑,一抬腿绕过他身后,压低声音“散步去不去,祖宗”

    他一呛,狠狠劈了我一掌,跟着站起来。

    绕着校园走了一圈,我不时借着月光看住他笑,没几下他就毛了,瞅没人注意,直接揪起我领子遮住两人的脸,伸进舌头翻搅。

    一路跟做贼似的晃到布告栏,我无意中抬眼,顿时

    “这是什么”疯狂喷血。

    是赛场上他紧抱住我的那瞬间,被抢拍的照片。

    镜头是我的侧面,那绝望中的幸福表情让我满脸满头都在冒烟,难怪连食堂打饭的大妈都会冲着我笑,我还真他妈的成明星了

    他抿紧嘴不声不响的呆看了会儿,突然伸手就撕。

    “干吗”我被巨响惊了一下。

    “你不是不乐意嘛”他回眼瞪我,理直气壮的仿佛在揭黄榜,“贴这儿招摇,有意思啊”

    他撕的惊天动地,就怕别人不知道我俩在做贼似的,我只能上去帮手。

    “谁谁干什么呢”

    远远的,果然有校卫听见动静跑过来。

    我发现我越是在这种险境中越能急中生智,拖住他就冲上一旁的校车,正探头张望时,猛地被他一个狠劲压倒在最后排位子。我惊怒的蹬他小腹,咬着嗓子,“要动物也给我看着点时间,想丢人别拖老子下水。”

    他痛的抽气,耍恨把膝盖硬插入我的双腿,“不用丢人我也照样能拖你下水。”掐紧我下巴,“张嘴,否则我弄出动静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抓住他的头发就乖乖张嘴。他舌头伸进来的时候,我吮着叽咕笑,“以后再也不坐公车最后一排了。”

    有些话在于我俩之间,不可能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即使互相明白。

    所以日子过的也没什么改变,依然你踢我咬,互不相让。

    只不过在清晨张开眼睛,我会马上打开手机,等着他的短消息,“过来老子想吻你。”

    陈默是本地生,常常抽空溜回家办事,大三下学期时,他兴奋的甩着一窜钥匙来抓我,说是他父母搬去临近郊外的地方享受安逸生活,空出房子他一人住。

    我站在窗前,一眼眼看他呆了十几年的屋子,干净,简单。深深的呼吸,空气里全是他细致末节的味道。

    他有些无聊的甩着长腿坐在床沿,歪着头眼光幽深的看我。我开始呼吸急促,闪着脸勾嘴,背过身看风景。

    忽然衣服一紧,他在身后绕过手来拉住我的前襟,我懒洋洋的裂开笑容,仰着后背,由着他拖住腰把我转过去。

    他看住我懒散惬意的笑,伸着舌尖吻了一下,然后撩起耳塞给我带上。

    耳边响起悠扬舒缓的旋律,他圈紧我开始慢慢的挪步。

    只是随意的晃着身体,音乐让我陶醉的眯起眼睛,他情色的用舌在我口腔里舔了好久,然后低下头,张嘴咬住我衣服的拉链,抬头笑着看我,眼睛黑亮,我跟醉鬼似的前后摇晃,拱着背让他顺势咬着拉链往下撕开。难受的低哼,却又无法抗拒隐隐快意的燥热。只能不停的弓背,伸出双手拉他的腰,磨紧俩人的下半身。

    他抬头搁住我肩膀,一边拖紧腰转漫步,一边不停喃喃着什么。

    耳边的音乐轻柔浪漫,我断断续续听见他的低语里不停叫着“秦瑞秦瑞”忍不住想摘了耳塞。

    他用手掌一把盖住,握紧我的手绕到他身后。

    我乖顺的用双手抱他,不知晃了多少时间,他突然抬头冲我一笑,扯下耳塞。

    “饿了”我两眼亮晶晶的看他。

    “饿得要死。”他一憋嘴,横腰抱起我,就往床上摔。

    那天晚上,我坚持要回学校,他不乐意地癞在被窝里横过手拦着我的臀,死活不让。

    “别给我闹,明天、明天再回去,收拾了东西就行。”他有些困了,语声咕哝的。

    “你说什么”我一愣,硬扳起他的脸,“收拾什么东西”

    “你说我说什么”他呼地挣开眼睛,有些火气的看我,“搬出来,我俩住这儿。”

    我愣了一会,皱着眉头挣开他,“不要。”

    他脸色阴暗下来,蛮横的扯过我的衣服往地上扔,“敢不要你凭什么不要”

    我懒得吵,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想搬出来,我喜欢朱萧和宁远安。”

    他狰狞的一挤眉头,对准我的小腿就是一脚。

    “混蛋”我痛叫,恼火地掐紧他脖子。

    “是男人你都喜欢吧妈的,听了刺耳”

    “刺耳”我怒极了的笑,“那你把耳朵割了多省事我要说没了谁就活不下去,你是不是还去杀了那个人”

    他被我卡住脖子,硬是咽着声音,“你别以为我不会。”

    我喉咙一哽,抓起他的手就摔,“自杀去吧。”

    天色越来越暗,我拗起脾气穿衣服,他脸色难看得很,浑身冒火的一踢,“随你”转过身子面墙睡了。

    走在路上,浑身发凉,惊觉已经很久不曾独自走一段长路了,近三年来,不论处在怎样暧昧的纠缠的情况下,手边总是有个陈默。

    眼睛发痛,恨他也恨自己。

    耳边响起突来的动静,我一回眼就愣个彻底,他骑在单车上,双脚支地神色阴霾的盯着我。

    “一周两次就这么定了。”他粗鲁的抓住我往后坐上推,拦住我的张口欲言,“闭嘴再说我就翻脸。”

    我还没来得及笑,就被车子颠的下身震痛的激嚷。

    “妈的”他烦躁的拉住我手绕他的腰,“害臊啊”

    日子过得飞快,大四下半学期,许多同学落实了工作,我不存在经济上的压力,陈默陪在身边,压根没去考虑就业。

    时间多了,我们重回阿南的酒吧,阿南还是当年那个兄弟。

    宁远安捧着他特意调的酒,喝的红佗佗的大着舌头。

    朱萧嚼着花生米,没有表情的看着,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姓宁的,汽水好喝,还是这个好喝”

    然后低眼大笑,“别答了,一堆废话。”

    我和陈默窝在角落,他们的对话模模糊糊灌入耳朵,但根本没有心思听,灯光很暗,他的身上却火烫的把我挤的不停笑。

    “我今天拿到一个offer,估计就定那个公司了。”

    “噢”我心不在焉,只顾着用脚尖滑着他小腿看他呼呼咬牙。

    “你也快点吧,少爷。找个离家近一些的公司。”

    我登时一愣,“离家近一些”

    “废话”他眉头皱紧,眼看要冒火。“你当然过来住我这儿你脑子在想些什么”

    突然结舌,我的脑子真的什么都没想过,因为知道我爸绝对不答应我不回家继承他的事业。现在却被生生扔在眼前,逼我二者择一。

    我的闪神显然让他激怒了,他狠逼过来,揪住我头发,“你敢告诉我你压根没想过要留下来,就试试看”

    我被扯的生疼,更被他话语中的蛮横和自私惹得发怒,冷笑起来,“我凭什么不敢告诉你”

    “好啊”他眼神迅速阴沉,砰的一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杯碟被震的激响,“那这几年算什么玩我”

    全酒吧都被吓到,我摔开他冷笑着往外,“难道你玩的不爽”

    “不许走”他怒吼着,狠狠一脚踢上我的小腿,拦住不让我走,“把话说清楚。”

    我痛的弯下腰,不客气抡开他,“讲清楚可以。陈默,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回我的城市没有吧你把我为你做任何事看作理所当然,但你从来不会想过为我放弃什么,对不对”

    他抿紧嘴,眼光凶狠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冷笑着捂住腹部推开他,他这次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对阿南作了个致歉的手势,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天晚上,我呆在阳台上看,直等到宿舍楼关门,他也没回来,我咬紧牙进屋,才发现忘了加外套,浑身冷的彻骨。

    次日,我们收到一张粉红色的邀请函。

    “邪门了。”朱萧左看右看,“杜京菁要出国,居然把我们全请上”

    “人家有钱乐意折腾呗”宁远安痛苦的看着大包小包的食品,死活忍着不吃,要留着胃口去赴宴。

    朱萧看看他,大感有趣的撩起一把在他鼻尖诱,“嗯,杜京菁那老子可是什么医院院长,姓宁的这鸡腿多香啊”

    我大笑起来,看宁远安很挣扎的坚持着。

    晚上赴宴,刚喝了几口酒,我立时眼花发晕,揪着嗓子犯恶心。

    看见陈默在那边和杜京菁满脸慎重的不知说些什么,突然怒气上冲,想大叫那个小崽子过来。

    “呀”张嘴才懊恼的发现喉咙痛的连咽口水都困难。

    没有人注意到我,陈默却突然听到什么似的,猛一回头,看见我脸色铁青的瞪他,凶怒的转过去,不再搭理。

    “王八蛋。”我力气尽失,靠着墙坐下,闭上眼睛,就觉得一片昏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手突然被抓住,我在剧痛中被一股力气拖起来,不用睁眼也知道这如同烧火的温度来自于谁,不挣扎的任他拽。

    “你昨晚干什么了”他一路用胳臂拢着我,以免撞上周围的墙。

    “彻夜狂欢。”

    “妈的”他恼火的低咒,停住把我往沙发推,拿着外套盖上来,“等回头看我撕栏你这张没句真话的嘴。”

    我睁开眼睛,顺着他的背影,看见杜京菁神色复杂的瞧过来。

    昏昏沉沉的躺着,周围的热闹在耳边恍惚的闪,不知过了多久,气氛莫名其妙达到了顶峰,陈默被硬灌了俩杯,一群人围着他和杜京菁起哄。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睁大了眼睛瞪得滚圆。

    “陈默”有人喝的舌头打结,“你今晚一定得亲一口”

    陈默笑眯着眼睛身体直晃,只有我知道他在装醉,他的酒量可以喝的全屋子人都倒下,“好、好、亲。”

    我瞪大眼睛看他装醉的样子。头越来越晕。

    “亲谁亲谁”

    起哄声越来越响,我看到杜京菁红了又白的脸蛋。

    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她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不利于我俩的话,她没有再接受过其他男生的追求。她很漂亮

    我脑子哄哄乱响,心烦的闭上眼睛。

    “亲亲”

    满屋子乱七八糟的声音,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向这边冲了过来。

    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意识到那是什么。

    他的身体压下来时,我心口一痛,乖乖张开嘴唇,他温暖的舌尖快速的在我口腔里吻了一圈,满满的酒意呛得我想咳嗽。

    “哈哈”大家哄笑起来,过来抓他,他把脸搁在我的身侧,装出一身醉意。

    “陈默”朱萧笑的喘不过气来,“你小子真是醉了也不吃亏,可惜吃错了豆腐。”

    “就是就是”不知谁把他拉起来,“看你明天清醒不懊恼死,满屋子女生你不亲,跑去非礼个男的。”

    他配合的被拉起来,醉醺醺的嚷,“不可以啊妈的不可以啊”

    大伙儿再度哄笑,我咬紧嘴唇,拉起身上的衣服盖住火痛的眼。

    那天晚上,他送我去地铁站赶末班车,地铁呼啸着过来,我拖着身体走入最后一节车厢,站在门口看着他。

    嘀嘀嘀

    地铁关门的指示灯开始在响。

    我站在门口。

    他的眼睛里没有活着的光。

    嘀嘀嘀

    最后三声响。

    我捏紧手掌。

    他依然不动。

    嘀

    门开始缓缓地关。

    我狠狠闭上眼睛。

    地铁门夹住了我的身体。

    我发了疯一样的硬生生拽出自己。

    没有人的地铁站,最后一班列车呼啸而去。

    我对他直冲过去。他狠狠得一把用力抱住,我们身后的柱子冰冷的烙的后背发疼。他像疯子一样掐住我的脸,狂乱的接吻,暴躁的不停抓对方的身体,无法喘息的掠过对方的每一个温度。

    我花了整整三个月,每晚一个长途电话,才舒缓了我爸对于我执意留下这件事的怒气。

    我俩都闲散惯了,不在乎薪水多少,轻松自在就好,但绕是如此,还是常常初入社会的不适应折腾到精辟力尽。

    好几次都是关上房门,狠狠揪住彼此又吻又咬,然后满脸疲惫的泡着碗面,你撩我扔,湖的都一张花脸。我俩就像活在真空里的野兽,撕咬和抚慰只有对方能给。

    朱萧他们只当我们是合租,常常来噌饭,然后玩会儿牌。

    宁远安公司有个女生长的特像杜京菁,总问陈默有没兴趣,陈默笑着推了几次。后来某天,不知怎么突然来了什么劲,颇有些兴致勃勃的,“好啊”

    “秦瑞”朱萧气血攻心的大叫起来,“你出什么臭牌姓宁的上一圈就没红心了”

    “呃呃呃”宁远安自己都迷迷糊糊的,但又很逞强的顺着朱萧的吼叫赶紧点头。

    “噢”我恍惚回神,狼狈的迎上陈默邪笑的眼神。

    顿时恼羞成怒,桌下一脚狠狠踢过去,他早有防备,手掌侯在那儿用劲捏住,我痛的褶紧眉尖,忍着不吭气。

    朱萧他们走后,我冷着脸摔在沙发上,他有些心虚的扯扯耳朵,过来挨着坐下,“真生气了”

    我一拧眉,“滚我不和禽兽说话。”

    他打量着我的脚踝,小心翼翼的按上去被我甩开,陪着笑,“别啊,不就是故意惹你玩吗”

    我想起他刚才兴致勃勃的动物样就愤怒,“是啊,你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故意惹我玩呢”

    他一呆,被我堵的发闷,暴躁起来,“真他妈的烦”

    一摔手,冲进厨房噼里啪啦闹出吓死人的折腾。

    我把脑袋搁在窗沿,从口袋里捏出几枚硬币。

    一分的,俩分的,五分的。无聊至极,手漫无目的的把它们抛出去。

    厨房里不停的巨响,他的怒气显然还一点没有平息。

    一会儿,他狠狠的跺着脚跟出来,看着我的呆相,眼稍凶狠的眯了起来,抓起沙发上的大浴巾劈头盖脑就仍。

    “发什么傻着凉了别指望我给你当老妈子。”

    说着,隔开我趴过身体去关窗。

    “秦瑞”猛地用力大叫起来。

    我一吓,看着他悬在窗外的大半身,心脏险些跳出来,蹦起来拦腰横抓住他,“干吗”

    他稍稍挪回来些,压我低头,“瞧那那屋顶上有硬币”

    我一下子岔气,不敢笑出声,脸辛苦的憋的通红,“我还当作是金元宝呢碗全都洗好了”

    “一半气得胃痛,不洗了”他心不在焉得瞪了瞪我,又继续转头看下面,“如果那里面有枚什么绝版的,就可以带上你去环游世界了”

    我实在忍不住,咧嘴大笑起来,硬把他转过来,狠狠在他嘴唇上钻了一下。

    三月初的时候,我爸转邮过来一封寄去老家的信。

    有个人不知道我留在这个城市,呆在陈默的身边。

    原之靖。

    我呆看了那封信好久,直到倒背如流,他在那边作个镇上中学老师,过的安宁平淡,问我想不想去看他我没有理由不去,他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

    我不敢告诉陈默实情,只说是去出差,俩天就回来,他不乐意了大半天,挤在床上拗了好久,直惹到我埋在枕头里又笑又叫加上喘不出气,他才得意洋洋的跑去煎了俩个蛋,用被子裹紧我抱住撩起来,“张嘴”一筷子伸过来,“早点回来听见没,否则吃不到这么鲜美的煎蛋。”

    我哭笑不得吐出夹杂着的蛋壳,拉下他脖子用力的吻。

    走之前,我把行踪告诉宁远安。“陈默和原之靖以前那件事的阴影还在,所以”

    宁远安咕哝着点头,知道知道,陈默那火爆脾气。

    我来到那个小城镇,原之靖脸上平和的笑容让我无颜以对,但看着他平静的生活,也只能微笑给他祝福。

    晚上,他送我回旅馆,在门口轻轻拉住,路灯下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无言,他的眼神让我真想抽死自己,踏入了社会,经历了工作,我更明白当日的自私怎样断送了他的前程,他远不该留在这个地方过平淡清苦的生活,他什么都没做错,偏偏遇见了我。

    我只能闭上眼睛,主动吻住他的嘴唇,他一如当年那般温柔,轻的好像怕碰碎了一个梦,我死死闭紧唇瓣,脑子里涌现无数和陈默疯狂的接吻。

    温柔的很少,和陈默之间,仅仅是吻,都象是火,舌头是火苗,非要缠着对方烧死才肯甘心。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他推开了我,我依然死闭眼睛,浑身发抖。嘴唇上痒到痛,我用力捏紧拳头不去擦。

    “你啊我没这么可怜,我只是想你,才请你来”他轻声说,那种了然和体贴更让我觉得自己可恨。

    睁开眼睛,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他后方的身影时,一下子惊的没有了呼吸。

    我就像个死人,可以感受到自己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原之靖看我不对劲,疑惑的转过身去

    是陈默。

    他在路灯下,双手插着裤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我控制不住的颤抖,身体软的必须伸手撑住墙壁。

    四年多来,我从没见过他这种丝毫没有表情的样子,他的脸孔象死的,他的眼睛也是死的,没有黑亮黑亮的光了。

    我疯了一样的拼命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我狂乱的样子,渐渐唇瓣一硬,紧紧咬死住牙,一步一步走过来,嘴角慢慢勾起。

    那种嗜血的残忍我太熟悉了,我冲上去栏在原之靖面前,恐惧的大喊“不行,陈默,不行。”

    “你怕什么”他开口,声音象是硬器在金属表面化过,“我不会再打他。”

    我喉结一梗,毫不挣扎地任他一把掐紧我脖子。

    他的力气用的很大,我知道他在此刻是真的想我死,我甚至想放弃呼吸,原之靖着急的伸过手栏,却被我眼神里流露出的绝望惊呆不动。

    我的瞳孔开始涣散,他的眼神里也满满是撕裂的绝望,“你玩我你玩我”

    “不是。”我屏出最后一丝力气。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陈默,不是

    “不是”他冷笑,捏紧我的脸,扬起手来,狠狠掴下一巴掌,重的我连挣扎都没有,砰的就摔倒在地。

    嘴角有血。

    我受不了那种再也看不到出口的绝望,躺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

    陈默掉头就走,原之靖着急的扶我起来靠墙坐好,满脸的震惊,来不及说什么就去追陈默。

    我像个破碎的死人那样呆了良久,浑身疼痛的爬起来打开门。

    刚进屋,我就跌坐在玄关上,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出,眼前只有陈默那再也不黑亮黑亮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哎”原之靖开门,险些踏在我身上。

    他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来,“秦瑞,你别吓唬我,你没事吧”

    我抬眼看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张开口只有“撕撕”的挣扎声。

    他忙着轻揉的我肿的恐怖的嘴角,叹着气说,“放心吧,我送他去的车站,还有最后一班车,他能赶上回去。我和他解释了很多,他很平静。真的,我我才知道你们在一起否则我不会”他甩甩头,哥哥一样拍我的肩,“他先回去了。放心吧,等气头过了会慢慢好的。”

    我茫然的摇头,他不停的扶着我劝,“你相信我,当年那样你们还是走在一起了。我把刚才的情形全对他解释了他比以前成熟很多了相信我。”

    我还是摇头,挥开他,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该叫你来,说着带上门走了。

    整整一夜,我闭上眼睛就觉得脖子被卡住了无法呼吸,睁开则是陈默死了般的表情。

    嘴角的血早已止住,可我就是觉得它一直在流,神经质的不停用手背擦了又擦。

    第二天一早,我留了张字条,独自去了小镇的车站。

    “陈默”看见那瘫在地上的一团黑影时,我歇斯底里的叫起来,冲上去紧紧抱住他。

    “你怎么在这”我疯了一样的抱他,“他说你回去了我以为你回去了他说有车我以为你回去了”我语无伦次,大脑全是止不住痛的空白,我以为他回去了,我不知道他还在,否则我不会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整整一夜,我不会。

    “混蛋”他的声音虚弱的让我心慌,才注意到他的身体软绵无力,犹如溺水,他的脸色死白,拳头痉挛的捏在心口

    就像当年在宿舍里,他被我抱在怀里发作时那样

    “你休想我先回去,放你一个人我要去打断你的腿,捏断你的手妈的它又发作了秦瑞我、我走不动”

    我彻底疯了,紧紧抱住他越来越软的身体,像疯子一样大叫大嚷,全身痛的被火活活焚烧,车站上一个中年男子有些担心的走进,我像要杀人那样冲他吼,火车呢火车呢

    他害怕的看看表,最早一班也还有会儿呢

    我抱紧他他微弱的喘息

    他脱下帽子,眼睛黑亮黑亮的冲我笑。

    他远远跑开,边走边说秦瑞生日快乐。

    他在月亮底下只冲我一个人笑,拖着我的腰转圈。

    他拍着我脸的吻,任我把指甲掐进他的背里。

    他抱紧我,痛楚的说同性恋就同性恋,我认了。

    “秦瑞”他的口气越来越模糊,他意识昏迷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不许玩我,当年我认了,你现在不许玩我我玩不”

    他脸色死白的一阵剧烈痉挛,拳头都没有力气捏紧。

    我用尽了力气抱住他,张大嘴,只能发出“咦”的幼兽般的叫声。

    第九章

    喂,刚才读到一句话。

    噢什么

    或许生命中,应该有他,一直陪伴。

    靠你脑子有病啊酸成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

    嗯,是很酸妈的,你才脑子有病滚过来

    眼框、心脏、神经痛不可当,全身的血在汩汩流出。

    像个疯子似的曝露着伤口,但我发誓脑子很清醒,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他拉开,我这辈子算是赔给他了,他的命也同样只能是我的。

    有人过来,我懒得搭理,但他居然撂在陈默肩上,我眼睛暴红,伸手就是一个耳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眦开牙齿咬,但嘴角尝到了血的腥味。

    “喂疯了”受惊退开的人恼火极了,不敢再靠上来,伸着脖子吼,“有病啊”

    我冷笑抬头,狠着眼神抱紧陈默,“你说谁有病想找死就再说一次”

    “你”那人被我呛人的气势吓了呆住,随即愤怒的想上来论理。

    “别别,没事儿没事”原之靖不知何时赶来的,陪着笑脸拦开想要抽我那厮。“这俩都我同学,突然生病了,急得发慌,消气消气”

    围观的人好歹被劝退了,骂骂咧咧的走开,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世界上我只要把命交给怀里这个人就足够了。

    终于等来车的时候,我已经跪到发麻。陈默没有意识的昏着,我单手支地死撑着拖抱住他起来,掌心被碎石磨化了血,生疼的刻到骨子里。

    膝盖刺痛得用不出丝毫气力,腿不停发抖几乎撑不起来,原之靖默不作声的伸出一手扶住我胳膊,另一手支着陈默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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