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啊,头还痛不,来喝点水。”
程柏闭着眼,被梁云海伺候着揽在怀里,微微张开口,就这杯沿呷了一口水。
噗!
刚入口,程柏就给他喷了出来。
“你给我喝的什么玩意?呸呸呸!”
500l一百六十人民币的玩意呗。
“厨房里的啊,就那蓝色瓶子,z开头的那个,你不是说它是啥苦味水吗?自然没有农夫山泉甜,来别任性了,再喝点。”
程柏一把夺过梁云海手里的玻璃杯,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没看出和瓶子里的区别来。
但是这味道,肯定不对。
程柏斜着眼睛看他“你是要坦白还是要逼供?”
梁云海无辜地瞪大眼睛跟他对视。
“梁云海,你要不想睡客房就老实点。”
又发飙了,这火大的。
“哪有什么,就是加了点家传秘方。”
“家传秘方?”程柏跟着重复了一遍,突然神色一凛,冷声道“你不会撒了把香灰或者烧了纸灰进去吧。”
嘿嘿嘿,梁云海开始傻笑。
程柏跟着他冷笑。
“梁云海,我看我们现在该好好讨论一下你们老梁家的家传问题了,你准备教你媳妇的儿子学点什么啊?不知道我这个外人有没有资格听呢?”
话音刚落,手在梁大叔腰间狠狠一拧。
梁大叔“嗷”地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说话么~~oo ~~
第15章 要跟老婆交代家底了(二)
“我老梁家的老祖宗据说出自三茅宫,后来半途转学去了龙虎山进修,老了还曾去丹霞门充电,临去前呕心沥血编纂了一本梁氏天书,一身叱咤风云绝学和平生见闻尽数写了下来。”
梁大叔口沫飞溅,说得是神采飞扬。
“可惜几百年后流传下来的不过是残卷罢了。”还有许多他看了就头疼的东西,哎妈呀,神算神马的真需要一颗好脑袋。
“老头这辈子遭的罪可多了,原本是不想再传下去的,你也知道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眼睛瞄了瞄程小心肝儿。
听客点头表示了解,示意继续。
“但那时候我一想到被你抛弃了,就觉得人生黯淡无光,成天要死不活的,老头又不许我打架,学校里也看着呢,虽说没被退学,但也记了大过,再有一次,玩完儿了,我是不大在乎这个,”继续表忠心,“你都没了,我要张文凭搞屁啊?”
“可老头子在乎啊,他又怕我憋坏了,就开始教我点什么,我也是那时候才开始真正接触那些玩意。”
“村里怪事多,十里八乡的有些红事白事也是要请老头的,我跟在身边,真是长见识了,可惜我只对揍人……哦不对,揍鬼有兴趣,精华都没学到,反弄了一身煞气出来。”
说到这,梁云海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摸摸口袋想抽烟。
程柏预感到或许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说实话,我原以为老头子到九十岁的时候还能拄着拐杖撵我,没想到不到六十就去了,这还是我闯的祸。”
老头子去世给他的打击很大,他是用自己换了孙子的一条命啊!
梁云海想起来,就难受的紧,但是老头子临终时逼他发誓了,这一辈子都不许这么想,不许背着这包袱活,得笑着到死,否则,就是不孝,就是下去了,也别想见他。
梁云海真的没掉一滴泪,从头到尾,脊梁挺得笔直,只是脸色煞白。
高中到底没读完,丧事误了高考,梁云海拿了本肄业证书,大门一锁,背上包裹流浪去了。
数月后他狗血地救了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某大哥,当时他蹲在工商银行的大门前看星星,捧着某个小学生送给他的馍馍,正琢磨着要不要抢银行。
追杀的小混混们举着菜刀斧头从他面前经过,好死不死地溅起积水喷了他一脸,也好死不地毁了他珍惜了好久舍不得下口的晚饭。
那时还能够叫做梁弟弟的半大流浪少年瞬间黑化,揍翻了二十来个小子。
那大哥本来就感谢他救了命,再一听口音,缘分啊,居然是老乡!!
拥有超高武力值的梁弟弟自此离社会主义好青年的道路越来越远。
涉黑组织神马的,果然是失足少年的必经之路啊,亲!
从梁弟弟到梁哥哥再到梁大叔的历程,梁云海没敢含糊,一五一十地坦白,提到梁禄那一段,有点心虚的问
“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怪?”
程柏从鼻子里哼哼了两声,当他眼睛瞎的啊,粱肉球那森森的锐利牙齿,让人压力很大好伐!
还有那本床头读物,还不如叫人类日常行为研究报告及妖怪要遵守的条例汇总!
梁云海也没解释梁肉球的来历,讪讪笑了两下,提到了芊芊,程柏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梁云海立马举手坦白“我跟她绝对没什么,我俩可清白了。”
“婚都结了……”磨牙
“嘿,那有什么,盖棉被纯聊天。”
“你们还真睡一起了?!”死命掐。
“哎哟,一时说顺了,她睡客厅的,我哪真能跟她好啊,我心里念着你呢。”
“梁云海,你还真好意思自个儿睡卧室?”嫌弃的表情,手劲却小了。
“她?她就一毒刺,跟她客气啥。”
“到底怎能回事?”
“还能咋的,躲债呗,她仇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爱她爱的要死,她一边也喜欢人家,一边又纠结上一代的血海深仇,最后脑袋不知道咋想的,硬要嫁给我。”
“你就娶了?”
“我老梁家欠她一份情,我能怎办?反正我俩也离了,还提那晦气鬼干嘛?柏啊,她走了我额手称庆,可当初你走了,我那是寻死觅活,差一点就去西天见佛祖了,老头子愣是好吃好喝细声细气哄了我一个月,啧啧啧,这辈子,也就那时老子翻身作了回地主。”
声音越说越轻,梁云海硬扯着嘴角当做笑,他低下头,握住程柏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小指。
“柏啊,老头子给我算过卦,我们俩还有见面的时候。但是我想啊,就算能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到时我变成什么样儿了,你又变成什么样儿了?”
“时间是把杀猪刀,你还会是我的小桃花吗?万一你把我忘了怎么办?”
“所以我用了一个笨方法,”梁云海捧着程柏的小指,落下吻,“我每天都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每天都在想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断,这样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总有一天,当我的念力累积得足够大足够多的时候,你就会回来。”
说完,他忽然嘻嘻一笑。
“有没有觉得我好痴情啊?”
程柏默默地看着他,没有笑。
心底有一丝钝痛在逐渐蔓延,程柏也曾看到那本被梁云海拿来献宝的念柏日记,里面耍宝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他也打开过在书房里某个不起眼的盒子。
小小的泥人,正好十五个,开始还上了粉粉的桃色,细细描绘的五官,到了后面都是无面的泥人,只上了厚重而黯淡的灰色。
你是这么的在思念着我吗?
那么,飘荡在地球彼端这么多年才听到你的思念回应你的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眼睛忽然覆上湿热的触感。
梁云海的舌头轻舔着他的眼,很温柔很宝贝,最后咬了咬他挺直的鼻梁,低哑着嗓子道
“你是我的,一直都是。”
红线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彼此的小指,梁云海看着这不可分割的姻缘线,由衷地喜悦和满足。
梁老爷子是说过两人来日会见,但是梁老爷子也说过,那孩子的红线不是连在你的身上的,乖孙啊,放弃吧。
可是他,怎么会放弃?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凡人执念啊。
***
乔润新得了只荷兰垂耳兔,宝贝的不得了,但是兔子生病了,乔润提着兔子窝去看兽医。
兔子要住院,乔润舍不得兔子更舍不得暖被窝的佑哥,左叮咛右叮嘱才离开。
第二天接回来,乔润屁颠屁颠地抱着兔子窝去暖房安顿,陈佑拿着电话,听着手下人汇报工作。
“哦,李贺?”
“就是他那间夜总会,死的人当中有三个是那里的客人,听说昨晚也出奇怪的事儿了……头,这件事跟咱跟进的案子有关系吗?”
“暂时还不知道,你继续查,把所有受害者的信息再比对一遍,看还有什么关联。”
陈佑蹙着眉头思索着,突然听到乔润的叫声。
“佑哥,快来快来!”
陈佑叹了口起,起身去了暖房。
他看到的不是乔润抱着兔子亲亲我我,而是正用一根“丫”字形的树枝戳着兔子窝里一团刺球。
“刺猬?”
“唔,你再闻闻。”
室内有一股酒糟的香味,甜甜的。
“它一定是偷吃了我的酒酿圆子,哈哈,这下子睡死了吧,白捡了!”
“它怎么进来的?”这个时节,刺猬应该在冬眠才对。
“不知道,大概是从什么管道爬进来的。”
“听说刺猬还是中药材,咱要不卖给隔壁那家伙,他不是卖狗皮膏药的嘛,应该会收吧?”
陈佑挑眉,这是掉钱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