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你”贾健俯下身坐到夏威的旁边,把手当做画笔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轮廓,仿佛那是世间中最精致的瓷器,脆弱而独具特色。
夏威躲避几番,未果,反被他钳制住。“何暖阳最后把你交给我就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最爱你,他只相信我”
旁边的两个人也帮衬着说“对啊,这些年你一个人也过得辛苦,我们也是好心”
“不是所有伤害都可以被抹平的”歇了一番,夏威的气力又回复了些,终于挣脱了出来,他转过头对莫慎庸怒“你可以若无其事的跟□□你的人在一起,我不会让害死他的人站在我身旁”
趁着旁边人还愣着,夏威站起身踉踉跄跄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杨伊逸想要去最却被贾健拦住了,“我安排了人在后面护送他的”
他的确是安排了人在后面护送夏威,但人心难测,贾健想不到就这么轻易的一拦却导致了后面的悲剧。
第四十六章
柳河便是那个被贾健安排护送的人,其实在很久以前他们两个的地位还是平等的。一同□□爹收养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不过最后的结果是贾健得了衣钵而已。
很多人以为他会嫉妒或者怨恨,其实并没有。他欣赏贾健,有能力有魄力也足够心狠。
贾健决定去大学进修那几年,他帮着打理生意同样是尽心尽力,但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夏威。柳河一直坚信,不管贾健最后怎么闹怎么浪总该收心回来的,却没想到心被落在了这么个平平无奇的人身上。
他一直想不通夏威究竟有什么魅力,以至于这么多年贾健念念不忘还赶脸子贴上去。介绍生意,四处宣传还不敢让夏威知道。
否则依着夏威现在那油烟不进的性子,他的工作室早倒闭了。本来这些个细微末节的事做了也就算了,可现在贾健又想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柳河想着想着牙便咬了起来,夏威就是个祸害……他这样的人凭什么让贾健念念不忘,明明自己才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
他憋着气狠踩下油门,近了……近了……夏威失魂落魄的走在前方的马路上,只要再加快速度他就会被“嘭”的一声撞上了天,等他再落地时这个世界上便再没这个人了,然后贾健就只属于自己了。
最终车的速度还是放缓了,现在不能,至少不可以是今天……柳河还是存了丝理智的,他望向车门的缝隙,有了另一个绝佳的主意。
柳河开始放加快速度,车子很快越过了夏威在他必经的路上停好。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他走了过了。
夏威在包厢喝了点酒,再加上被各方言语刺激,人本来就有些浑噩。自然是没能发现前方的异样,柳河猛的出手把男人拖上了车,然后打晕过去。
常年锻炼的人跟久不运动的人虽然力量有悬殊,但夏威毕竟是高瘦的男人,这么一番动作下来,柳河也需要在一旁喘着气休息。
但他知道自己砸下去的力气有多大,所以也不敢多做休息,等力气回复的差不多了便将东西拿了出来,那是还剩半管液体的注射器。
经营着并不算正经的勾当,很显而易见这是什么,只要一毫升就足够让夏威跌入地狱的深渊再无法翻身。
柳河颤抖着将针刺了进去……
虽然贾健一直试图洗白手下的‘企业’但却未能彻底,身为左右手的柳河自然见过无数因此家破人亡、为此癫狂的人,所以他从不触碰这类东西,可是现在……
脑海中不断敲锣打鼓,一场大戏终于落幕。
无路可退了……
夏威仿佛灵魂被拉扯,沉浮不知归路,好似又回到了那个雨天,没人能看见他,可无声电影又在墓碑前循环上演。
那些人穿着清一色的黑白西装,面无表情沉默着盯着挡在墓碑面前的男人,旁边还放着樽半人大的沙漏。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对着男人拳打脚踢,咒骂着……
这些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夏威走近,再走近却又顿住了,那个男人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墓碑上的照片属于何暖阳。
怎么可能呢?
他想退后,可是接下来的女声又吸引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是魏巍。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贾健弄的,何暖阳都是他害死的。他先是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让你和何暖阳分裂偏向他。又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然后把你们在一起的照片寄给了何父何母。”
他感觉自己右边肋骨下的器官不断抽搐,仿佛就要透不过起来,但他不会被就此被放过—说话声还在继续
“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夏威,何暖阳的死他要负多数的责任。他在你面前卖乖,可是背地里威胁我破坏你们的关系,甚至还设计了你两个室友醉酒□□的戏码,从这里你就能想到他心机多可怕了……”
那声音好似还在继续,可夏威已渐渐听不清楚,他感觉自己在上下沉浮,陷入情迷之中。
又回到了那些厮守的日子,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恋爱的甜蜜味道。
不经意的微笑都能碰撞出火花,不断的耳鬓厮磨,每一个地方都成了情、欲的战场。
不过几十平方的房子却到处都是两个人亲密无间的身影,看着他慢慢将自己压了下去,墙上的影子相互交叠。
胸前的茱萸被他的舌尖尽情戏弄,下方的硕根被他温暖的手心包围……那是我最亲爱的爱人啊!
夏威微微笑着,放松将自己交付,任由何暖阳将温暖传进身体深处,抵死缠绵。
忍不住的嘤咛,肉体的相互碰撞,汗水滴落的声音交织成一场绝加的交响曲……共同攀上高峰的顶端
绝望之后的朝阳,悲痛之后的甜蜜,夏威不断在情绪的海洋中沉沉浮浮……可只要爱人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放任自己沉浸在虚拟里。
夏威再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身被汗水浸透,衣服黏黏糊糊有些难受,他没有多想,冲了凉又继续睡了
梦中的场景依旧让他回味,他想要再梦一场,爱人正在呼唤他。
可这次无论如何却没有再梦到那个人了。
——而他似乎也忘了什么忽略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
柳河回到包厢复命的时候,杨伊逸两个人已经回去了,只剩下贾健眯着眼躺在座椅上小憩。
包厢里灯光熄灭,只剩下屏幕中无声的影屏的光亮一闪一闪的映射在缭乱的房间四壁。
柳河犹豫了许久,还是伸手按下了开关,房间顿时敞亮起来,更深处也传来了贾健的声音。
“他回去了?情绪还好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柳河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他稳住自己心头的激荡,平稳的回答“大概是还好,我也只敢远远看着他,没注意那么多”
“他,回的哪里?”看样子贾健并未起疑
“租房”
“他没回办公楼?”贾健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湮灭,“那也是他们的爱巢,大抵于他来说没什么区别的”
近些年来,夏威修满学分提前毕业,实干了两年存了些钱便开了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主接些摄影、修片、广告推广,也运营的有声有色,买栋房的存款大概是有的,但却始终还守在那小小的租房里。
“即使如此,但一辈子还那么长……”柳河看着贾健失望的眼神终究还是忍不住宽慰道
贾健沉默,半晌才有回应“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夏威终究是柳河心中的一根刺,他也不愿多说,环顾了四周借故转移话题“另外两位也走了?”
“唔……”贾健含糊应着,身子却坐的端正些。
“哦”柳河心中忐忑又怕眼前的人多问,至此也退了两步打算走出去。
“柳河”
身后传来的呼喊让柳河后脑发麻,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吧?握在门把上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
“你说,我做错了吗?”呼……心头鹿撞也渐平息了,但很快又吊了起来。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柳河假装迷糊的深入试探“哪里做错了?”
“一步错,错错错”
柳河还想再问,但看着贾健眯起了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模样就知道他是不想再多说,便退了出去。
门关上,里面又是另外一个世界。贾健躺下来眼睛幽幽的盯着上方的灯光,直到眼睛酸涩发疼,才征征的看向自己脚下狼藉的包厢。
本来十分自信的事,越磨越久反而是越加没有底气了。夏威,夏威……他不断的任这两个字在舌尖环绕,仿若唇齿之间有道闸门吐亦吐不出来,只能由着它在身体肆无忌惮、横冲直撞。
回想起这几年,自己从认清心意开始便百般筹谋,王婆婆、绑架、魏巍……亦是百般的体贴,总想着给予的伤口再深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抹平。
可今天看夏威的举动,连莫慎庸他们都狠心出言伤害,反而存了些不确定了。不得不承认,人是会变的。
贾健想着想着便觉得眼皮重了起来,就这样蜷缩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柳河还在楼下等着,他总觉得贾健不会无缘无故问那样的话。便想着送贾健回家的时候再仔细探听探听。
他实在是心虚的很,虽说不是第一次破坏贾健的计划,但把真相告知魏巍借她口说出与直接对夏威下手的性质肯定是不同的。
不知不觉的,柳河也在大堂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是被清晨的薄凉冻醒的。他哆嗦两下,又调动细胞运动一番,等暖和起来才想起昼夜等待的初衷。
问了大厅的小妹,知道贾健一直没下来,便存了心思上去看看。
等发现心中人如同孩子缺少安全感环抱的睡姿,酸楚感涌上心头,一晚上的犹豫纠结便化作了坚定。
贾健曾明确的说过要再发动攻势,柳河一直以为他会采取激烈的行动,可自那晚之后反倒是沉寂了下来,亦没再提起任何关于夏威的话题。
既然当事人不主动提及,柳河在一旁自然也是不会刻意提醒的,并且趁机进行自己的计划——毁人不倦
夏威自那日做了一场美梦,日日就似靠着念想度日,那种极致的沉沦吸干他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思都被掏空,抱着沙漏呆呆痴痴就想再来一回。
可试了千万种方法,美梦就是美梦注定无法成真。工作都抛到了一边却无法让爱人再入梦中来,反到是心中如蚂蚁啃噬,麻麻痒痒,越发难受。
这日前台收了一个匿名快递送至了办公室中,夏威本来并不想理会,但上面小字部分提示了何暖阳三个字,手脚便由不得自己了。
包裹里面是一排注射用针管,里面装了容量不一的液体,依次逐步增加。
夏威拿出第一管看了看,嗤笑一声,大约是谁的恶作剧吧!可是寄些这样的东西来干嘛,他并未往其他更严重的方向想。
他随手又将针管丢回去,打算当做垃圾丢掉,这时候心脏却猛的收缩起来,肌肉痉挛的疼痛使他跪倒在地。
他颤抖着从口袋摸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谁知手一抖手机就掉了下去,屏幕顿时被摔的四分五裂,光一闪也随即暗了下去。
夏威呈半爬的姿势想要去捡手机,一边还想着向外面呼救,可喉咙却像是被东西卡住,‘叩叩’的发不出声音。
他这时才发现,快递的正下方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灵药”。
这灵药究竟是何成分夏威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他也不了解。可情况危机,身体此时由不得自己摆布,便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最差的结果不也只有死亡吗?
如果死了正好还能去陪他,夏威盯着半人高的沙漏,终于承认爱人已逝的事实,微笑着将针剂注射进自己的筋脉之中。
他最终还是搏对了,冰凉的液体注入滚烫血液的那一刻就好像连日的空虚都得到了满足,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他放任自己躺在地板上,在这偏阴暗的办公室中做起了美梦。爱人镀着步走来,揶揄的看着他慢慢伸出双手,“宝贝儿,想我吗”
然后又是一场白浪翻滚,似黄粱一梦然眼角却涌出了泪水。
第
第四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