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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说的爱恋 第1节

作者:凌豹姿 字数:22417 更新:2021-12-20 22:58:19

    文案

    每個人都知道當小三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但是這個小三還有個拖油瓶兒子的時候,這個孩子會有怎樣的際遇金顏有著深刻的感受,被莫名憎恨著是很痛苦的事,尤其這個人還是他自小最崇拜的哥哥。因為愛慕著這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他跟當時尚未過世的繼父同盟,隱瞞了天大的秘密,從今而後,他選擇活在充滿激情與欺騙的生活中

    缘分 凌豹姿

    每年到了年末时,圣诞节的气氛就会开始出来,其实在台湾过节的气氛还满浓厚的,虽然我想大部分都是佛、道教徒,但是大家对于圣诞节的热闹气氛似乎也觉得非常的高兴,到了那个时节的时候,我居住的城镇会挂上一圈又一圈的彩色电灯泡,把整个街巷,就算在黑夜中也弄得五彩缤纷。

    我觉得这有点显示出台湾人的个性,台湾人大部分都热情又可爱,就算不是多数人信奉的宗教,还是会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一起感受那种欢愉的气氛。

    而信奉佛道的人们,有时候常常在店门口挂着很有趣的贴联,大部份都是劝世警言,每一回我走过店面时,总会认认真真的看上一回,有时候会觉得它的前言有点跟后句连不起来,算是跳跃法的思考方式吧,但是大多的时候,写的都是非常好的言语。

    经过台北热闹的街头,只见好几个人身着朴素衣服,满脸笑容的拿着发票箱收集发票,捐出发票时,就会见到这些人急忙的拿出手中塑胶袋里的柳丁,说是云林的柳丁,只要捐发票就可以拿到。

    原本只想要换一颗尝鲜,但是发的人非常热情,拿给我们好几颗,当然我们捐助的发票也非常多张,爆,但我忍不住的想,这颗柳丁远从云林的柳丁果树而来,到底经过了多少手,才会到达我这里来

    首先一定是有人乐捐柳丁,所以这些义工才能一袋袋的拿到现场来发,经由种植的手、果树上摘下的手、运送时搬运的手、开箱的手、筛选柳丁好坏的手,然后是义工的手来分发,最后落到我们的手里拥有它。

    这真是一份奇妙的缘分啊,当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你手上的任何东西,跟你所遇见的任何机缘,都有巧妙的缘分在里头,所以要珍惜自己,也要珍惜他人,更要珍惜物品。

    因为人事物,若无这些巧妙的缘分,不会到达你的身边来的。

    最后再谈及一件事,那就是某位香港的读者,寄了非常多香港漂亮的照片给我真的很漂亮,感谢你,让我对香港起了向往之心。,并且厚厚的好几张纸,跟我谈及有关身边亲人的问题。

    该怎么说呢我记得太宰冶在半自传小说人间失格里,曾经提及一段话,他说他不懂得拒绝他人,甚至总是装疯卖傻,只为讨好迎合身边的人,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的人生逐渐朝向悲惨的那一面而去。

    拒绝别人是人生中一件非常大的课题,不敢拒绝别人的人,都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讨厌,但是我深信孔子所说的一句话,如果你是好人,那坏人就会讨厌你;如果你是坏人,好人就会不喜欢你;如果好人跟坏人都喜欢你,那你就是个乡愿。

    人无法讨好所有的人,有时做正确的判断非常困难,但是先照顾好自己,不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负担是一件重要的事,你不成为他人的负担,才能够伸手去帮助他人。

    像利用他人的人,被利用的人就是因为内心有一部分非常的善良,才会被利用,若是已经想清楚了,就算被骗也无妨的心情,那就是他选择的道路。

    有人会说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回报,我会说,善良只是一项必备的条件,但还有很多条件需要具足,人不只要善良,还要有智慧,这样才能活得自由自在。

    希望能传达给香港的这位读者。

    序曲

    夜色昏沉,暗得几乎没有光线可以透入玻璃窗内,天上的乌云遮蔽了明亮的月色,就连满天的星斗都隐匿在黑暗之下,仿佛一片乌沉沉、透不了气的黑,没有雨声,没有风声,连丝光亮也消失了。

    远方几处残存的马路灯光、房子里点着的亮光,微弱光线在夜色中苟延残喘的射入屋内,但是就连那么微弱的光线也被窗帘给阻隔住,黑漆漆的屋内熄灭了所有灯光,屋内也几乎是一片黑暗。

    没有光线,只除了极度低沉的声音遍布在屋内。

    呀啊啊

    贪婪渴求的双唇发出甜腻的呻吟,金颜张开了嘴唇,像是凶猛动物般的舌头贯穿他的唇内,他也贪婪的吸收着对方的唾液,两道舌尖饥渴的吞噬着对方,穿在身上的白色睡袍已经凌乱不堪,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胸膛。

    他的手心饥渴的抚过压在身体上男人的强壮结实躯干,手下温热的肌肉、强悍的体味让他一阵目眩神迷。

    男人多久没有来过了,他不愿意记得日期,但是等待的时间分分秒秒的折磨人。

    他拼命的嗅闻着他身上的体味,双手滑过男人强健的后背,只是手心爱抚过男人的肌理他就一阵目眩神迷,男人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的扳开他细瘦的双腿,他的内裤被褪落到床脚下。

    没有多余的前戏,好像男人欲望高涨的只想得到他,当强猛的肉块不由分说的刺入他柔嫩能接受的部位时,疼痛的泪水顺着他的眼窝而流下。

    依依不舍的留恋,他的泪水沾湿了男人的臂膀,经历无数次的交欢,就算在黑暗中,男人也能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唇,腰部往前的刺穿他的身体,狂妄无比的索求,就像他是他的猎物一样。

    还要、还要

    而他是个甘愿献上一切的猎物,饥渴、淫荡的声音从口里发出,他的双腿主动攀上男人的腰部,摇动腰部尽情索求着对方,也满足对方无底的情欲。

    因为情欲是两人唯一的交集,当一望无际的乌云盖过所有光亮的夜晚,才是他们相会的时间,而贪婪索求对方身体的热情则是他们相处的唯一模式。

    第一章

    颜少爷,这是你的信件。

    一排信件放在古色古香的圆盘里,金颜喝了口热红茶,长形的餐桌上摆满了许多的食物,却只有他一人在用餐。

    他叉了一口蛋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他本姓并不姓金,姓卫,他的母亲与当时有名的企业家再婚时,他被带进了金家,就跟着改姓为金。

    十几年前,当时知名企业家金义日娶进一个堪称美艳的单亲妈妈时,报上杂志纷纷以钓金龟婿的恶名讽刺她,说她嫁入豪门是为了金义日的钱。

    她只是一介不知名餐厅的端盘子女侍,学历、经历并不特别好,但是鳏夫的金义日爱上了她,也立刻迎娶了她,甚至无所谓的让她的拖油瓶成为金家的小少爷。

    从来没有人说过金义日是好相处的人,他耿直,却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男人,早年的婚姻并不幸福,在生下一子后,他与妻子的感情更加急转直下。

    他彻夜未归已经是常态,妻子的歇斯底理与多疑善妒的个性让他很难忍受,并且渐行渐远,美丽的妻子以外遇来报复他的不闻不问,却在结婚的十年后,割腕自杀在大宅邸里。

    沉默的金义日一手主持了丧礼,在丧礼上的表现自制且沉默,面无表情的脸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而他的亲生儿子金聪英就像传承他百分之百的血统一样,九岁的小孩没有失控的哭泣,他与金义日一样自制且沉默,面无表情的脸上宛如带了鬼一般的面具,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情。

    凭金义日的钱脉与人脉,吊唁的人潮络驿不绝,有传言夜半的时候,来了金义日后来的卫姓妻子,代表他们早就有了婚外情,只是一直没有公开,他的妻子也因此怀恨自杀当然这只是无聊八卦的传言,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卫姓女子在一年后顺利嫁给了金义日,所以也有人说他逝世的妻子,其实是金义日逼死的,只为了早日娶进卫姓女子,让卫姓女子有名有份。

    第二次的婚姻对金义日而言,可能就是他人生迟来的美丽春天,沉默的他变得笑口常开,常年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就连严肃的表情也变得较为和善可亲,卫姓妻子也常以他的名义举办慈善晚会,两人出双入对,数十年来,还是甜蜜得宛如新婚夫妻般恩爱。

    而且金义日非常喜爱妻子的小孩金颜。

    虽然没有他的血缘,但是两人就像真正的父子一样,金义日会带他出去踏青,买他想要买的东西,不遗余力的陪伴着,反倒是他有血缘的小孩,被金义日流放在国外的住宿学校,只有寒暑假才会回来住上几天。

    差距是如此的明显,让金家仿佛分成了两块,一块是笑语常开的春天,一块是被流放的天涯孤子。

    一直到金义日逝世的那一天,这一切才扭转过来。

    金义日留了大多数的财产、少数的股权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金聪英,却把大多数的公司股权留给小儿子金颜,但在遗书上,公司的经营者仍写明是金聪英,也在董事会上多加着力,因此金聪英掌管了整家公司。

    于是金颜握有公司大多数的股权,却没有经营的实权,而实权实际上是掌握在金聪英的手中。

    也许这是金义日睿智的决定,他看出了金聪英有推陈出新的经营能力,希望这一份能力可以永远保障金颜未来的生活,所以只要公司越赚钱,握有大部分股权的金颜就永远不会穷困潦倒。

    金义日过世一年后,他的再婚妻子也因思念过度而病死,金家就只剩下两个儿子,但是这两个儿子几乎是完全不交谈的。

    握有公司实权的金聪英,让公司都是他一手提拔进来的人,只挪出个可有可无的职位给金颜。

    这个职位丝毫不带职权,也只让他做公关方面的活动,其余的公司内部决策,金颜一点也没有出声的机会。

    若不是金颜握有公司大多数的股票,也许这个公司根本就没有金颜可待的地方,两人维持着危险的平衡。

    就算金聪英想要买下公司的股票,金颜也从来不曾释出过这些股票,好像这就是他可以跟他制衡的唯一谈判筹码。

    这对兄弟的感情恶劣可见一斑。

    在宅邸里,金颜拆开信件一封封的读过,对面遥远的主位自从继父过世后就只有一人能坐,但是现在那里并没有人,那是金聪英的位置,金聪英不跟他同时间吃饭,他们都选择避开对方,从他还很小时候就是这样。

    若不是管家报告,也许他会误以为金聪英没有住在家里。

    他将一封错误的信件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我的信,告诉大少爷,我不小心拆了他的信。

    就连这种小事都要经过第三者传话,有时金颜对此感到无奈,但这是事实,他无法改变。

    他在前几年大学毕业,学的是商业经营,可是金聪英并不需要他帮忙,他本身就是个极度聪明的企业经营者,甚至还有杂志评论,他比金义日在商场上更加的勇猛善战。

    金颜学的东西根本就无用武之地,他试过跟金聪英反映他也想站在第一线上的心声,问题是他根本就不可能见到他的人。

    不论在公司、在家里,甚至他站在金聪英的秘书前预约要见金聪英,秘书只会虚假的微笑,告诉他要排时间。

    要见自己的哥哥还需要排时间,他忍住无奈的叹息,低声下气的回答愿意排时间,可是时间永远排不到他的身上。

    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甚至半年后,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询问一脸假笑的秘书,因为一切只是浪费时间。

    金聪英表现得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想看到金颜,而他一手裁培的秘书,也以金聪英独裁的命令唯命是从。

    他推开餐盘,擦了擦嘴,就连他必须出席的宴会上,金聪英也必定不会出席,他们就像磁铁的正负两极,永远也碰不到面,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永远也不可能接触。

    管家收下了拆错的信件,金颜起身,开车到了公司。他在公司有独立的办公室,甚至还有金聪英拨给他的女秘书,只是他做的全是一些闲差,闲到让他觉得他在公司根本就像个吃软饭的男人。

    说他负责公关部门,其实他只需拿印章盖下同意的字样即可,所有的活动都不是他主办跟负责的。

    好不容易公司最近买下土地要盖商办大楼,想办个动土的典礼,他再也受不了这么无所事事的在公司闲晃,便打了一份企划书给金聪英,金聪英没有回复,他猜也许交递的秘书根本就没有把他熬夜写成的企划书放在金聪英的桌面上。

    好吧,他们这样对待他,也别怪他无情。

    他真的火大了,公司虽然是金聪英负责,但是至少他恨恨的想至少他也握有公司很大一部分的股权,若是他要变卖公司这么多的股权,绝对会让股价急速下跌,或是让经营者换人。

    他握有这间公司这么多的股票,而该死的金聪英甚至对这份他写得半死的企划书,连句no或yes都没交代下来,他忍无可忍了。

    一到办公室,他查看着桌上的卷宗,完全没有回音,这就是金聪英给他的回答,他气得握紧拳头,受够当个没有声音的人了

    他再印了一份自己的企划书,挟在腋下走出办公室,按下电梯,到达金聪英的办公室前面,女秘书完美无瑕的妆露出假笑的灿烂表情这是见到他的一号表情,永远都不会变。

    总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总监,职位听起来很大,其实只是个虚名,他露出同样虚假的笑容,回报给秘书。

    没事,不,应该讲没你的事。

    他火大的走过她身旁,秘书脸上的假笑破灭,刹那间惶恐的站起来,守护这里的防线是她应该做到的职务之一,她当初来应征时,总经理就已经说得十分清楚。

    总经理有客人,请您不要擅闯进去。她阻止他。

    那更好,我们兄弟俩可以一起招待客人。

    最好是有客人,但是他再也不相信这个女秘书的任何一句话,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起来,笑容里含满了愤怒,自他毕业后已经两年了,他受够自己这两年温文儒雅的白痴行为了。

    只会忍耐、忍耐,再忍耐,为何自己要忍耐到这个地步感觉根本就是白痴,笨蛋到了极点。

    金颜完全没理会秘书的阻挡,像个愤怒的火车头,朝着门撞了进去,如他原先所预料的,根本就没有客人来访,他猜当金聪英秘书最大的任务,就是阻止他进入金聪英的办公室。

    十多坪的办公室内,金聪英埋首于办公桌上成堆的公文,头也没抬的指着桌上一角的公文,嘶哑的低沉男音完全没带一丝感情的公事公办。

    这个交由底下去办。他可能以为进来的是秘书才会这么交代。

    金颜进公司两年,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弟,甚至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但是他从来没进过这间金聪英专属的办公室。

    宽敞的空间、流线的设计感,外头的阳光射入玻璃,玻璃反映出亮光,很美,却感觉锐利而冷酷,一点也不温暖,甚至处在这里,就有一种处在冷冻库的极冷感觉,能在这里待一整天没被冰死的男人,也算是奇葩一个。

    这里不只是装潢的问题,更大的冰冷来源,可能是来自于头也不抬的男人身上金聪英。

    金颜没看过他,这样讲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他至少有好几年都不曾面对面的看过他本人,虽然有看过杂志的封面,不过金聪英对他的嫌恶感非常强烈,他们都维持着王不见王的情况。

    他只看过国中时期的金聪英,那时他刚拔高,脸型还非常瘦削,听死去的继父说,金聪英因为极短的时间内身材拉得太高,肌肉、骨头还会隐隐作痛,这是男孩子发育时期的过渡疼痛。

    所以他到底有多高、身材如何,金颜根本就没有印象,他记忆中的金聪英,是个沉默、颀长,眼神像无底深渊的男孩,不是像眼前长得又高,身材威猛的大男人,若是除却他的冰冷表情,他有个很容易让人入迷的外型。

    我不是秘书。这么多年第一次在阳光下见到他本人,他干渴的喉咙发出了声音

    陌生的男音穿透金聪英的耳膜,柔细的音质含满了包容力,声音里没有苦难,只有欢悦。

    他到死都认得这个声音,窃占他的家、逼死他母亲的贼母子,竟敢不知死活的踏进他私人的办公室。

    他眼神黑暗的抬起头来,没有人说他跟亲生父亲长得很像,但是他们的外表不像,眼睛却很相像,只是金义日比较像是沉默无语的阴沉,而他则像是地狱之火旺烧的两处火炬,永远都在燃烧着黑暗。

    秘书没有挡住他,她站在门口,交搓着双手,一副不安,金聪英望向她,冷冷道你可以出去了。

    是,对不起,总经理,他一定要闯进来。她一再道歉。

    金聪英听而不闻,再次重复道你可以出去了,打包好后去领资遣费。

    秘书愣了,就连金颜也愣了,他可以想象当金聪英的秘书应该薪水很高,而且是个很好、很具挑战性的工作,失去这个职位,对这个秘书而言,绝对是个重大打击。

    对不起,总经理。

    那个秘书眼眶马上就红了,金颜曾听过他冷血无情的名声,但是这样做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跟她没有关系,是我有事要跟你谈。

    金颜忍不住打抱不平,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有什么不爽对着他来,何必小人到迁怒他人。

    金聪英锐利独裁的话语立刻就打断他的话,也不容许他插话。有没有关系由我决定,至于有什么事,你说吧。

    他不再抬起脸来,再次低下头看着公文,好像当成他不存在,金颜把刚才印的企划书交到他面前,金聪英连一眼都没瞄到它,这就是他对他的态度,当成他是活动的道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金颜忍住气道我知道公司刚买了块地,要办动土典礼,我不敢要求很大的活动,但是至少这个活动我想要主导。

    不需要。

    冷冷三个字就打了回票,甚至连考虑一秒的时间都没,金颜气怒攻心,他怒声道为什么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这一次金聪英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眼神仍很冰冷,但是嘴角出现的完全是轻蔑与不屑,那样的笑容让人就是一把火烧上脑袋。

    我想你除了抱我父亲的大腿,当个乖小孩之外,没有任何做这一方面的经验,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交给你做,你做不来的。

    他的话里满是侮辱,虽然金颜早已知道这次见面不会太愉快,但是他根本就是恶意的人身攻击,也是恶毒至极的漫声批评。

    你说话放尊重点,那也是你爸爸。

    他对金义日有很深的感情,在他的心里,他就像是他真正的爸爸一样,不,比他没见过面的爸爸还要像爸爸。

    从你们母子踏进我家门之后,他就不是我爸爸,只是一个被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的无能老头。

    他不只骂金义日,连他妈妈都一起骂上,金颜气得浑身发抖,他把企划书叠到金聪英看的公文上面,金聪英的回答是拿起,然后冷酷的丢进垃圾筒里,对他最后说的话则是,出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你这个混蛋跟他讲话竟是浪费时间,很有口德的金颜也忍不住骂出声。

    我随时欢迎你到别家公司去做,不要死赖在这里。

    金聪英把他讲得像垃圾筒里的垃圾一样低等,更像是在垃圾筒里,他看也不看一眼熬夜死命写出的企划书一样,比垃圾还要垃圾。

    好,我到别的公司。

    金聪英停住手里的笔,他没想过金颜竟然如此好讲话,在他的印象中,闯进他的家庭,夺走他与已逝母亲所有一切的小孩,不应该如此轻易认输。

    他双手环住,脸上露出微带阴沉的讽刺笑容,终于肯正眼看他一眼,但是说出来的话,足以气死金颜全身上下上亿的细胞。

    这倒是这几个月来我听过最好的消息。

    好消息他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金颜也学他,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肩膀,一脸敌意。

    很可惜,紧接着这个好消息的是他加重语调,以示自己的不爽与威胁之意。我要卖掉我手里所有的股票,这家公司这么多的股票,我猜敌对的汉阳集团应该会高价收购吧,到时候汉阳就变成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而你能不能再当总经理,就得看他们会不会杯葛你了。

    金聪英脸色转为阴沉,这个贱种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下流,不,应该是超乎他想象,他还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你的要求是什么连句废话也没有,金聪英单刀直入的问,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

    让我主持那动土典礼的企划,这间是爸爸的公司,我想要尽一份力。

    使出威胁的戏码不是金颜擅长的事情,但是至少他达到目的一半,那就是金聪英愿意把他的话给听完。

    让他主持那个小小的企划案根本就没什么,他想要,那就给他,反正动土典礼谁来安排都是一样,根本没什么好新奇的。

    那就这样,出去时把门给带上。

    他口气不像认输,也不像失败,更不像受威胁者,仍然是一副王者独裁的口吻,而他的确就像个万夫莫敌、高高在上的孤傲王者。

    我还没讲完。金颜深吸口气才讲出来,还有你不能辞掉刚才那个秘书,她一直很善尽她的职责不让你看到我。

    门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

    金聪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再抬头看他,又开始当他是不存在的垃圾,笔再次在文件上摇动起来,空气就像凝结一样,冷得让人难以呼吸。

    金颜站了三十秒,终于明了他不会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更不会多看他一眼,只好放弃的走出门口。

    至少他肯让他主持这个企划案,虽然是用威胁要来的,但是至少比什么都没做的好。

    门轻声的关上,金聪英阴沉的眼神抬起,望着门口,关上门的纤细身影遗传他母亲的身材,清秀的眉型底下,是双爱笑的双眼皮,再底下则是满怀笑意的大眼睛,他握紧手里的笔,他们母子俩,蛇蝎的心肠,却拥有着清纯可人的甜美外表。

    所以自己的父亲金义日才会被那个来路不明的下流狐狸精给迷惑,而他对待那个狐狸精的儿子就像他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一样。

    他们从小时就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围绕着他的童年的是孤独与仇恨,还有母亲早逝的遗憾,而金颜则得到双亲疼爱,度过令人称羡的童年。

    甚至到了此刻,他苦心经营的公司大部分股权都在金颜身上,公司越好,也就代表金颜的身价水涨船高,他父亲死前早已算计好了这一切,他只不过是金颜拼命工作的赚钱工具,让他享受一辈子富贵的生活。

    他的父亲就算过世前也只为金颜着想,没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亲情。

    但是很快就会不一样,非常快,会快得让金颜根本就没有反击的余地,一想到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而自己的父亲只能在坟墓里气得翻身,一股得胜的感情就涌上心口。

    报复的滋味会极度甜美,他会让金颜知道什么叫绝望与痛苦、孤独与仇恨,就像在地狱的最底处行走一样。

    就算跟父亲金义日一样,不太会露出笑容的他,终于也在此刻,露出了一丝阴险低沉的笑靥。

    第二章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透过天际,金聪英一向冷酷的脸面也忍不住有几分柔和,在他面前穿得像体育系的男人正高声朗笑,两人干了一杯啤酒,朱栋栏正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着话。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找我进你公司做事。

    金聪英在美式酒吧中戴了一顶帽子遮掩自己的脸,他不想太过招摇,但是跟美式作风、开朗又爱笑的朱栋栏在一起,不可能不招摇的,希望酒吧中没有太多人认识他。

    他原本想要请他到私人招待所,但是朱栋栏就是喜欢美式酒吧的热闹,而且能这样与他喝着酒的朋友,也唯有朱栋栏一人,两人算是知音,而且酒喝过一轮之后,他的确心情轻松,甚至有种学生时代的放松感。

    他耸耸肩,朱栋栏与他所学不同,但是两人在校里就是很好的朋友,一个走商业经营,一个走生化食品,而朱栋栏已经是国外有名大学的教授级人物。

    只是个职缺,也许你有兴趣,因为我最近对生技方面的东西有想要深入,如果你这么有名的教授都愿意加入的话,那我这家新开的公司一定前途看涨。

    没问题,你一句话,我绝对会加入的,什么都好谈。朱栋栏眨了眨眼睛,神秘的笑了笑,低着嗓音打趣问道你那全天底下最漂亮的女朋友在那里有没有带过来呀

    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私人笑话,金聪英被他问得无可奈何,这个私人笑话不知到底要持续到何时,朱栋栏才会放弃。

    如果有那样的人,我保证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摇起手指,朱栋栏从来就不信他的话。少假了,瞒了这么多年,就稍微透露一下吧,我知道你保密到家的个性,但是至少可以说个小名吧,要不然讲个姓氏也好,最少也透露一下三围吧。

    说到后来,他还用手肘撞了一下金聪英的手臂,笑得十分暧昧,金聪英好笑又好气,但是也唯有好友,才能让他做真正的自己。

    我究竟要澄清多少次,没有这个人,我这么无趣的人,连我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有情史好吗

    朱栋栏大笑,笑得身体都快垮了,金聪英可以骗过别人,但是不可能骗过自己,他就算不是他肚子里的回虫,但是金聪英在校的表现太过明显,他绝对不信他的谎言,他只猜过金聪英身世特别,很宝贝这个情人,不想对外昭示,所以连好朋友的他也一起瞒着。

    你又在骗人了,每年寒暑假都急急忙忙的回国,在国外越到期末就越是脾气暴躁,一回来上课心情又变得很好,你一定是回台湾会情人,我不会搞错的,我一闻就知道你发泄了不少精虫,所以才心情好得像在云端漫步一样。

    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幻想我的确有过女人,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但是我没有长期交往的女朋友,也没有妻子人选,现在这个阶段不可能,除非

    朱栋栏听了他的长篇大论,兴趣勃勃的接下他的话道除非什么

    金聪英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除非是对我前途有用的女人。

    ohod你讲的话太恐怖了,聪英,你是个好人,但是有时候你讲的话比恐怖片里的杀人魔还恐怖啊爱情不能用天秤来衡量,总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让你痴狂无比、只想与他共度一生的好女人。

    我可没像你常在痴狂,这不符合我的个性,我也对这些事没有幻想,因为我不像你有天真的个性。

    是的,你常在笑我天真,但是天真、甜美与爱情不是常常一起出现的吗我喜欢我自己的想法,不喜欢你的想法,但是虽然我不喜欢你的想法,我还是会试着理解,好吗

    金聪英的身世如此显赫,其实朱栋栏只要上网输入他的姓名,就会出现金聪英的家族秘史,但朱栋栏从未提过一个字,就像金聪英也从未提过他金家任何的事情,他们都谨守这条界线,这也是他们一直是好友的原因。

    两人将话题从私事拉回到公事上。

    你说了,你愿意,我会请专人跟你签约,但是有些大致上的条文,请你先看过一回。

    金聪英拿出自己订的有利于朱栋栏的条文,却被朱栋栏压在啤酒杯下,他挤眉弄眼道喝酒,今天你要来个不醉不归,还有,你一句话,做朋友的我很有义气的冲回台湾,我没地方睡,让我睡你家,可别说你不要喔。

    金聪英个性严谨,还要再抽出条文,却被朱栋栏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喝酒啦你烦不烦啊你,以后你当了我老板,要有分际之后,我可不一定会这样跟你狂喝,再说庆祝我回来台湾帮你,你喝不喝

    金聪英没办法的摇头,要让老朋友高兴的唯一方式,当然只有一种。

    当然喝了

    几杯啤酒不停的下肚,让朱栋栏high到不行,他大笑起来,两人敬酒之后又开始狂喝,喝到金聪英像大学时代一样头次醉了般的呵呵傻笑,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但是刷卡的金额比他所想的多更多,而且酒吧的每个人都对他们笑,每个人的手上也都是一杯酒,看来他请了全酒吧的人无限畅饮。

    他们坐计程车回家的路上还一边唱歌,而他跟朱栋栏一下车后,头脑不清的竟就要在自己家的大门撒尿,还是管家脸都青了的微声制止,请他们入内,他们才手环手的一起进入。

    太棒了,聪英,你家是豪宅啊,竟然还有管家朱栋栏大着舌头,说的话已经不像中文了。

    金聪英随意的挥着手,他脑袋晕陶陶的,连眼前的人是谁他都分不清了。

    不过就是间旧房子,我嫌麻烦才没卖掉,不过也很难卖,一半的产权在那个狐狸精的儿子手上。

    朱栋栏也喝到双眼迷蒙的大声说出声音,纵然不曾去查探金聪英的身世,但是闲言闲语总会听到,他隐隐约约也能从金聪英的态度知道家中确实有人让他极度不悦。

    狐狸精的儿子是谁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金聪英指着楼上的房间,就是那个可恶的狐狸精儿子睡在那里。

    朱栋栏拉着他的手,嘻嘻傻笑道狐狸精的儿子是坏人吧,我帮你清除坏人,走,我们两个正义英雄,一定可以打倒坏人的,至少至少我们也要到他床头去洒一泡尿。

    说得好,走金聪英也同意的吆喝着。

    大少爷,拜托你们不要吵闹,已经半夜两点多,二少爷在睡觉了。

    总管见状况好像越来越闹得不可开交,他急忙阻止,但是哪有可能阻止得了两个醉醺醺的青年男子,而且这两人都是体型高大的男人,又不能叫保全把自家的少爷打出去,他拼命的阻止着,但是金聪英与朱栋栏推开他,踏上了阶梯。

    两个男人醉得连把手都摸不到,在空中摸了许久都摸不到,还是金颜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才起床打开了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见到金聪英站在他房门口,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两人维持王不见王的局面已经好几年,更别说是见到醉得一塌糊涂的金聪英。

    门自动开了,有好心的仙女帮我们开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灰姑娘里的仙度瑞拉。朱栋栏一脸傻样的直笑,而且还死瞅着金颜啧啧有声的叹道真的是好漂亮的仙女喔。

    金聪英弯下腰狂笑,他这身材能称作灰姑娘吗不要笑死人了。笑过后,他环视这个房间,但其实他眼睛看出来都是好几个影子,醉酒让他根本就分辨不清房间内的影像。对了,这个房间就是狐狸精的儿子住的。

    朱栋栏也像想起来到此的目的,对,我们要撒尿,要在狐狸精的儿子床铺上撒尿。他推开金颜笑道好心的仙女,你在旁边等一下,我们要撒尿了。

    两个男人把他的房间当成了厕所,管家急得跳脚,金颜亲眼目睹金聪英绝不会做的可笑行为,惊讶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这两个人一撒完尿,倒头就昏睡在地上,任是管家怎么叫,他们都没动过。

    管家急得脸上冒汗,虽然长久知道这家中秘辛,也知两位少爷的不和,但是至少理智至上的金聪英从来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而向来个性和平的金颜更是温文儒雅,哪曾见过像今天这样既不是暴力相向,却是让人啼笑皆非的挑衅。

    颜少爷,我从来没见过大少爷醉成这样,而且他一回来就拉着这个男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男的是谁。

    金颜维持着良好礼貌道没关系,先叫人换被单、枕头吧。

    好的,好的。急得昏头的管家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急匆匆的出去,赶忙去唤还醒着的帮佣来处理这些事情。

    蹲下了身子,金颜看着朱栋栏,这个英俊、壮硕的男人,皮肤晒得黝黑,一口白齿却十分雪亮,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他知道金聪英若不是十分信任他,自制力甚强的他,绝对不可能跟这个人结伴喝成这种样子。

    他捉紧心口,这个男人是金聪英无条件信任的男人,他才会在他面前失去戒心,甚至两人喝酒后露出丑态,这代表着,这是金聪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而他却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目光慢慢转向金聪英,气息全都哽在喉咙里,他很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本人,他只看过照片上的金聪英、杂志上彩色图片的金聪英,这么近的观看机会,在他印象中完全没有。

    他缓慢的伸出指尖,却发现手指在颤抖,他握紧了手指,才能制止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指,而手指还因为太过渴望,一放到金聪英的脸上肌肤时,整个像触电一样的感受,电得他浑身一颤。

    聪、聪英哥。

    他轻声叫唤着,虽然明知他不会有反应,他仍用手指从他的脸颊滑向他丰厚的嘴唇,他气息在加快,金聪英唇上的芳香气息在呼唤着他,他轻按着,金聪英就像受刺激般张开了丰厚的嘴唇,他露齿的样子有点像微笑,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微笑,因为他从未看过金聪英的笑容。

    现在没有任何人在,金聪英也醉了,没有人会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连金聪英也不会知道的。

    他缓慢的低下头,手指往下轻抚着金聪英的胸膛,就算隔着衣服,他也知道这片胸膛有多厚实,他的手臂多么有力。

    他就像夏娃渴求着禁忌果实般的低下身子,纵然知道滋味禁忌,甚至尝了后就会让自己直线的坠入深渊,他也没办法自制自己飞蛾扑火,被火纹身的自我焚烧。

    自从他见到金聪英第一面后,这种禁忌的感情就像烈火一般,在他心里燃起了一簇火焰,这些年火焰越烧越旺,他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双唇交叠的滋味让他几乎同样醉了,金聪英完全没有反应,唇上也只有浓厚的酒气,但是他的心就像从胸口中跳跃出来一样,再也不是属于他的了,而是属于他不应该看上、爱上的人,属于一个从来不会回头看他一眼的男人。

    对不起,颜少爷,我叫他们先带你到整理好的房间去。

    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金颜马上直起身体,背过身子,平息着自己的心跳与绯红的脸庞,他压低喘息震颤的声音。

    好,那我先到别的房间去睡,你也先去睡,这两个酒醉的人给他们盖条毯子,等明天酒醒后再谈吧。

    好的,颜少爷。

    管家为朱栋栏、金聪英盖了毯子,金颜到别的房间去睡,这件事才圆满落幕。

    头好痛

    手机的铃声吵醒了金聪英,他的头就像有七八个大鼓在响着一样,而且手机铃声的推波助澜让他的头更痛了。

    喂他口齿不清的开口。

    总裁,您还没到公司,但是今天早上您有一场会要开秘书的声音尚未说完他就跳了起来,但是大动作之下,头痛令他呻吟一声立刻坐下来,一坐下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尿味,他骂道搞什么鬼,怎么这么臭

    什么总裁秘书在另一侧有些傻眼他的回答。

    他头痛得要死,闭上眼睛再张开,眼前的景致却跟他平日睡的房间完全不同,他现在头脑完全无法运作,只想再躺下来好好休息。

    他声音嘶哑的先解决现在的问题,会议改到下午开,我晚点再进办公室。

    他没有躺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了五分钟后,再度张开眼睛时,他确定自己应该在自己住的屋子里,但是他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间房间。

    壁纸很朴素,桌椅都是设计简约的原木,但很有品味,他跟朱栋栏一半身子躺在地上,两手搁在一张床上,床铺上满是尿味,看来两个人醉得把这地方当成了厕所。

    喂,栋栏,起来。

    朱栋栏头痛似乎不亚于他,他扶着头爬起身来,看清周围环境后还称赞道你还真有品味,还是设计师帮你挑的这桌椅是欧洲骨董吧还没讲完,朱栋栏皱了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好像厕所的味道,你的厕所马桶坏了吗

    金聪英揉揉疼痛的额头,这是我家的某个房间吧,我用的只有我自己的房间跟书房,其余的房间我没进去过,但是我爸应该不会在每个空房间都放骨董。

    金聪英声音一顿,床边的另一头放着一张同样简朴却有特色的书桌,桌子上摆了几张小时候的家庭照片,朱栋栏也呻吟的站起来,走向桌子,拿起了照片,他嗤笑了起来。

    我看你醉昏了,连你自己的房间都记不起来,这桌上摆的明明就是你们家里的全家福照片,喔,你妈真漂亮,你小时候长得这么可爱啊,真看不出来。

    金聪英气息一窒,死瞪着桌上的照片,整个嘴角严厉的抿起,那不是我,也不是我妈。

    怎么不是,这是你爸啊,你爸这么有名,至少我还看过杂志登的照片,我当时还在想你跟你爸有点像呢。

    朱栋栏突然住嘴,因为金聪英脸上表情转为冷酷,是他从来没看过的寒厉表情,足以让人战栗,他正用杀人狂般的凶狠眼神死盯着照片里的人,那不是盯着家人照片的表情,而是盯着欲除之而后快的仇人的表情。

    这一惊,朱栋栏忽然想起昨夜的只字片语,等一下,我们昨天说要去找狐狸精的儿子,然后呢然后我们上楼做了什么

    你们尿在我被子上。

    清雅的声音宛如划开清晨美好雾气的闪亮阳光,朱栋栏只觉得眼前一亮,明明没有开灯,窗帘仍然维持着放下的状态,但是一个带着花朵的人站在门口,似乎这房间也在霎时间被新鲜的空气与花香所填满。

    ohod

    说不出的视觉感官震撼让能言善道的朱栋栏完全说不出话来,就好像见到无法用言语描绘的美景东西,才会让他沉默,只能发出赞叹声。

    不同于金聪英男子气概类型的美男子就站在门口,头发留得不是特别长,但是发尾蓬松的长度及卷度,会让人心生想要用指尖爱抚的冲动,动人双眼皮下,是双美丽柔和的眼睛,里头黑白分明,仿佛有点稚气,却又像藏满了无数秘密。

    挺直的鼻尖下,是嫩红丰满的红唇,那红唇正在微微上弯,像是在笑,更像是在吐露秘密的娇俏花蕊,世界上最美颜色的玫瑰,都比不上那红唇颜色的娇嫩动人。

    朱栋栏盯着金颜看,随即脸红的看向床被上的尿渍,然后又转头看向金聪英,金聪英坐在地上,虽然表面维持平静,但是他眼神转向床被上的一污渍时,脖颈处浮起几乎看不见的暗红,显然此刻也慢慢忆起昨夜自己失控幼稚的举动,而且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模样。

    欢迎你到金家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楼用鬓,呃因为不知他的姓名,金颜微微露出苦恼的神色,让他俏皮的几丝发丝微微上移。

    朱栋栏马上开口,连身体都站直了,这辈子骨头都没这么挺过。我叫朱栋栏,是金聪英最好的朋友。

    望向床上的尿渍,朱栋栏这一辈子脸也都没这么红过,他半夜尿在陌生人的床上,而且这人还是他长眼睛看过最美的人。

    呃,昨夜我们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送洗费用我会出的。

    朱栋栏的话让金颜笑了出来,没有什么送洗费用,只要家里的佣人洗一洗就好了,没有那么严重。欢迎你来家里玩,朱先生,我请管家先帮你们送咖啡过来醒醒脑好了。

    金颜将花插进花瓶整理好,他走过时,朱栋栏还能闻到动人的花香味,他一走出门口,朱栋栏马上拉着金聪英询问,脸上光耀的表情就像见着了神迹般光采夺人。

    哇,这个美人是谁他住在你家里耶,我终于了解为什么每次放假你就急着回国,要是有这种美人住在我家里,我连一步都不要离开家里去上学,宁可申请在家自学。

    金聪英脸色整个暗了下来,他冷冷拨开朱栋栏的手,一股莫名浓浓不悦的感觉涌了上来,对于朱栋栏竟然如此称赞金颜,他就是说不出的不高兴,那种不高兴很浓郁,也很异常,但这种异常,他无法解释。

    你疯了吗不就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什么美人你眼睛有病吗

    我我眼睛有病朱栋栏不敢相信,虽然青菜萝卜各有人爱,但是这个人明明就是天啊,我不会形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要住你家,我一定要住你家,要我进你公司,什么都可以不要,连钱我都可以不要,但一定要住在你家就对了。

    对于他对金颜的好感,让金聪英马上低了声调,你发什么疯,住我家干什么,我已经帮你在台北最热闹的地方租好房子了。

    不要,他住你家对不对,那我也要住你家,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清楚一点,说得越清楚越好,等一下,若他是你每学期急着回家的原因,那我还是先心有准备,可恶,我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有点怕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他开始焦虑无比的喃喃自语。

    金聪英脸色益发阴沉,那股心底沉沉的不悦感浓浊得像滩泥泞,若硬要解释,就像是不愿朱栋栏与金颜亲近。

    我告诉你他是什么人,他是破坏我家、害得我妈自杀,勾引我爸,什么下三滥手段都用得上的狐狸精儿子,这样你懂他跟我的关系了吧我们名义上是兄弟,事实上,我们是仇人。

    再怎么想,也无法把狐狸精的儿子与刚才那笑起来柔和甜美,仿佛带进阳光的男人连接在一起。

    朱栋栏愣在原地,当场说不出话来,他手上还握着相框,照片里有一男一女显现是夫妻,但是里面只有一个小孩,金聪英说那个人不是他,所以这张全家福没有金聪英,而照这张相的男人,他可以确定是金聪英的父亲。

    第三章

    他们洗了个澡,洗去满身的酒气才到下面的餐厅,还未走进餐厅,就闻到一阵咖啡、红茶、面包及蛋的食物香味。

    朱栋栏找了把椅子坐下,热咖啡立刻就端到他的前面,咖啡还很烫,但是烫的热度足够让他的头脑恢复清醒,而且当坐在另一头的人礼貌微笑将面包篮递给他的时候,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今天天气很好呢

    朱栋栏咬了口面包,口齿不清的含糊寒暄,他带满笑容的脸庞转向金聪英,金聪英正一脸寒酷的坐落在他一向坐的位置,啜饮着咖啡,冷冷道天气有很好吗你想太多了,外面是阴天吧。

    朱栋栏丝毫不以为意,虽然金聪英平日就很沉默寡言,也够古怪,但是再怎么样,他早已习惯他怪异的个性,他又转向金颜道我是金聪英在外国留学时的好朋友,我叫朱栋栏,我是第二代的移民,所以中文讲得很不好。

    不会,你中文讲得算非常流利了。金颜称赞。

    朱栋栏眉开眼笑,是吗我在台湾还没有朋友,你一定要多教我中文喔,这样我中文会更流利。

    金颜问道你要在台湾玩多久

    朱栋栏想也没想的说出事实,我不是回来台湾玩的,是聪英叫我到台湾来。

    够了,这里不是酒吧,他也不是金发小妞,栋栏,你最好吃你的早餐就好,别搞搭讪那一套。

    金聪英声音冷寒的指出,对于他对金颜的亲热他就是看不顺眼,纵然明白开朗活泼的确是朱栋栏的个性,但他不愿意他迷人的一面向金颜展示,这种想法的确有些异常,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朱栋栏朝金颜的方向,像告密般的小声道他一向都这么阴阳怪气,要不是我宽宏大量,大概也没人能做他的朋友。

    金颜噗哧的笑出来,朱栋栏笑得比他更大声,金聪英站了起来,捉住朱栋栏的手臂,既然没有办法让朱栋栏住嘴,就只能针对金颜,他冷言冷语。

    我们吃饱了,而且现在是你上班时间,为什么你还没去公司报到

    金颜笑声止住,淡淡道我请了一天的假。

    朱栋栏不太高兴的道你干嘛,气氛好好的,你说那些话干什么好像在存心找碴,我跟你弟话还没讲完。

    他不是我弟弟,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金聪英说法十分伤人,而且他讲得毫不留情,也丝毫不忌讳场地、声量,帮佣小声的送上了早餐,金颜更是沉默的拨弄着盘中的蛋卷。

    朱栋栏有点生气了,你干嘛要表现得这么混蛋,金聪英。

    我跟你是有签保密协定的,你不能对外说任何有关工作上的事,这样够清楚明白吗金聪英压低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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