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淮又想了想,破天荒的说道“晚上吃甜食不健康,我们把蛋糕带回家吃好不好?”
小满大概也是从没想过李明淮会这样征求她的意见,她虽然不情愿,但到底是个听话的孩子,点点头,答应了他。
李明淮便点了蛋糕,在柜台等着服务员包装蛋糕的间隙里,他吩咐我去热车,他已决定去别家吃饭。
我看他一眼,他有所觉察的转头过来抓住我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我笑笑,冲他晃晃钥匙,便出去了。
其实车子刚停没几分钟,热车没什么必要,但他说的我都会做。
我们去了经常去的饭店草草吃了晚饭,小满因为没吃到蛋糕而有些委屈,李明淮则是惜字如金,我埋头苦吃,不再找寻话题。
吃饭的地方离商场很近,结了帐便直奔商场。
因为是接近春节的关系,即使经营奢侈品,大家都或想着一年辛苦下来,总要买件像样的东西犒劳自己,所以比平时人要多些。
李明淮是最讨厌人多的,虽然比起周围几家平民中端消费的商场人要少上太多,但比上平素每个店面几乎无人的情况,人还是有些多了。
他便失了耐心,随便进了一家金店,给张立莮挑了一枚琥珀胸针,付了钱便要回家。
我仍是不多说,开车回去的路上,我对他说“蓝家人今天中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春节要接小满住几天。”
每年春节,蓝家人都是要接小满去住几天的。他们对李明淮的怨恨尚在,李明淮平时也并不与蓝家人走动,于是我变成了中间的维系。
李明淮没做声,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正陷入思考,似乎并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今年什么时候把小满送去蓝家?”我把声音稍微放大了点问他“蓝家已经打电话了。”
他这才开口“还跟原来一样。”
“好。”
回家后,我给小满收拾了收拾哄她睡了,李明淮照例在客厅喝茶,低头摸了摸那茶桌上一直养着的紫砂玩件,时间长了,那玩件比原来润的多,刚买的时候,看着还有些粗,颜色也比原来好看。
我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就是几件衣服。离开劳清汕的额公司后,我的薪水也并不高,但因为跟着李明淮住,几乎没花过什么钱。
大概还能支持一阵子,我想。
随便收拾下,行李袋塞得半满,再找也找不出什么要带走的了。
行李袋的拉链,用力,一拉到底,唰的一声,倒也干脆。
我提着行李袋走出来,李明淮还在客厅喝茶,见我手里提着行李袋,有些疑惑,我对他笑“你想起来了吧。”
张矾你不觉得你想起的有点太快了么?我还没过上好日子呢。tat
李明淮……
这个转折可能有点突然,以后会慢慢交代清楚的
旧人,所以老套路
他愣了一下,接着抿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沉默下来。
我其实是希望他能说些什么的,无论是充满伤害的激愤言辞,还是冷淡的说绝不原谅我,无论是哪种,至少说一句话。
我无数次想象过是被他暴怒的赶出来,也无数次想象过他可能会揍我,然后斩断我的所有退路。
却从没想过他会是如此平静到冷静的面对事实。
他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动作,却让我更觉得痛苦。
我自知这么说简直可以说的上可笑……这样的罪魁祸首,偷了四年幸福,却仍然要说自己比被受到伤害还痛苦,已经无耻到这个地步了。
我其实只是想得到他,却总是那么难。
然而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并非真有什么所谓的幸福。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可以从细枝末节里yy出一些可笑的甜蜜,然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兴趣,开始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所忘记的那段时间里,我和他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应该庆幸的是,那些片段是一点一点的被回忆起的,到最后才被穿成一起。
至少我这人还不算太不知趣——他从来不关心李小满三餐该如何搭配才健康——但是在失忆之前,他会。
我不知道那是他的条件反射,还是刻意为之。
但既然我已明白他回忆了一切,首先应该做的是离开——死皮赖脸的呆在别人家,实在是不对的。
我就是这样,离开了李明淮的生活。
我离开以后,他也并没有来找我,我自然也不可能去联系他,于是就真的这样,非常自然而又没有悬念的分开。
这大概算不上是分手吧。
我是这样固执的认为的——我对他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承诺,在最终这样的时刻,我尽量自我解嘲——从来就没有任何承诺和诺言,没有说过的事情,即使做了,也可以不算数。
是不是?
自然都是自欺欺人的。
如果一定要我说出什么来。
大概也是持续了四年的性关系,终于到了需要结束的一天了。
至于原因,请不要继续考察。
我搬出来的突然,还没有合适的房子住,本想要拜托林强,但他如今与新男友卿卿我我,实在是不大好意思去叨扰。我平时与同事之间走动并不频繁,突然去找别人帮忙或借宿,在人情世故上并不合适。
想了想,我只有去投奔陈衍。
说起陈衍,他的那张信用卡依然留在我这里,里面到底有多少钱,我没有关心过,更没有去查过,只是随便扔在存放重要证件的文件袋里,一直没动,也不知道是否被消磁了。
这几年,我跟陈衍的联系,少之又少,除了节假日之间正常的短信和电话外,连见面也是很少的。
我本以为作为一个混日子的,他最好也就混到那个地步,然而这几年,他的所谓事业,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当然,也无非是社会败类之流,我不关心他的个人事情,但如今有到需要他帮忙的时候,改给的礼仪,我还是该做到的。
我拨了他的电话,虚与委蛇一番,他便问我“哦,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吧。”
“哥哥你真是个水晶心肝的玲珑人,”我讨好着满嘴跑火车,“但我可不是为了找你帮忙,才打电话的啊。”
“你少那么多屁话。”他冷冷的说“你什么人我不知道?我看你也差不多了,这几年,还真是越混越油滑。”
我嘿嘿一笑,“李明淮想起来了。”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咳嗽了一声,“我在郊区有套房子,少说两年没住了,你先过去凑合凑合?”
“那就麻烦哥哥你来送我一趟,”我又笑“我现在被打回原形,连自行车都没有。”
陈衍出现的很快,并没让我在冰天雪地里等多久。
我缩缩脖子,先把行李袋扔到他的后备箱里,打了个喷嚏才上了车。
陈衍皱眉看我一眼,啧了一声“我说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
我还是笑,伸手从他手边的烟盒里弹了根烟,正要点上,他“诶”了一声,从衣袋里掏出一包来“抽这个。”
我夹着烟冲他摇“呦,哥哥你也开始抽粉了?”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偶尔来一根,不碍事。”
我抓了他没加料的那包烟点上,半支下去他的车正好上了单行道,我开口道“这几天就麻烦你了,等我找了房子就搬出去。”
他又皱眉“你啥时候变这么矫情,又不收你房租。”
“哥哥你真是好心,可郊区离我上班的地方好几公里呢。”
“操的,我还以为这几年你学了点高风亮节,原来还是驴粪蛋子一枚,回头我让人把二手桑塔纳开过来,没毛病,就是破,你要是……”
“能代步就成,我哪儿敢在哥哥你这儿提要求呀。”
他一掌过来,推到我脑门上,“你他妈少来这套。”
最后的存稿
所以,明天,我要开始好好写了
同志们,赐我小宇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