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明淮都没有想到,从一开始,我们的交谈就并不愉快,他的想法无法被改变,而我的决定也不会被动摇。
所以我们发生了争吵,因为无论我如何陈述自己的立场,如何诚恳的告诉他,我想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他的反应永远是冷淡的那么一句“我希望你……”,“我认为你……”,“我觉得……”。林林总总的建议性用语后,是不得有异议的命令式语气。
计划中的“好好谈谈”并没能实现,我怒气冲冲的离开李明淮家,一路上虽然竭力控制了车速,然后离合换挡之时,简直用了全身的力气。
他为我做了选择,尽管是对我的未来有益的选择。
但痛恨一个人很简单,一边喜欢又一边痛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大概就是我这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踩离合换挡,得到的效果却与普通用力一样。
很多事情便是如此,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痛苦,当然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不痛苦。
将车停到车库,还没从车里下来,李明淮的电话重新打进来,我看了那跳动的名字,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按掉。
我没有心情在跟李明淮发了一通脾气后,再次跟他在电话里谈论同样的事情。所以他重新打来电话时,我重复了按掉的动作,当我第三次按掉他的电话,并准备关机时,李明淮的短信发过来接电话,或者我到你住的地方去。
我接了他第四次打来的电话,但并没有给他先开口的机会,就如同机关枪一边,对着他大声吼叫“李明淮!李叔叔!外表叔叔!我张矾求求您高抬贵手,求求您别这么照顾我行么?!我有手有脚,想过自己的生活,想按照自己的理念走自己的路,这有什么不对?!难道你给我的选择就是最好的么?我真的搞不懂,李明淮,你失忆前就不喜欢我,失忆后也渐渐不喜欢我,所以也没必要把我放在你身边看着眼烦是不是?你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我?!”
李明淮沉默了几秒钟,在我以为很可能是线路故障时,他开口“我对你有责任和义务,既然你的家人将你托付给我,我必须对得起他们。”
我简直要放声大笑了,“责任?你说责任?李小满和我相比,谁更重要?你的理由太虚伪了吧,你对我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负责’,真是不怕别人笑话?”
“……”
“我告诉你,李明淮,你管不着我,你凭什么管我?你不就是供我上学,供我念书了么,一切费用我早晚连本带利都还给你。可你别觉得有恩于我,就可以把我揉圆捏扁!”
“……”
“我张帆欠你的,对不起你的地方,一辈子都记得,给你做牛做马都不为过,可你别想用这些事情要挟我支配我!我是人,不是畜生!给你卖命可以,但不卖尊严!!”
“……你没有欠我的和对不住我的地方。”他说,还是那样冷淡的语气,“是我绑架了你的意志。”
“你既然明白,又何必……”
他打断了我的话,用那波澜不兴的语调,投下了一颗让我久久不能反应过来的炸弹“不为什么,只是忍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就是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谈恋爱。”
“……”
“也受不了你叫我叔叔。”
“……李叔叔……”我的声音在发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他依旧冷静自持,“我想跟你谈恋爱,所以,即使你不爱我,也不要称呼我叔叔,那样让我感觉自己在乱伦。”
终于有了进展
大家是不是等的都想抽我?
我滚走,今天上班,还有工作总结没有写
s因为最近很忙,所以,存稿只有6000字不到 ……额,尽量保持日更啦,尽量保持,不要打不要打啦
321 换一点尊严
你懂得这样一种感觉么?
你肯定懂得。
当你囊中羞涩,只能垂涎玻璃橱窗后的美味糕点,即使香味诱人,但因为胆小,绝不会做出抢夺的举动。于是年年日日,你路过那里,眼神流连,味蕾饥渴,却从不不曾想象入口的味道。
当有一天,你经过橱窗,有人将糕点放在你的鼻端,并告诉你可以免费享用,你会怎么办?
吃下去?还是思考第二天是否还会是自己的幸运日。
有些东西,一辈子都吃不到,也只是遗憾和垂涎罢了,只能短暂得到,失去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不是可以预知的。
我作为饥饿已久且囊中羞涩的卑微者,没有考虑任何与未来相关的事情,即使我知道这样的爱情短暂而虚幻,也仍无法抗拒其诱惑。
多年以后,我依然可以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我甚至记得在重新将车开出车库时,换挡的手因为颤抖的太过厉害,速度还没上来就差点推到四档上去。
我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在除夕来临的前三天的雪夜,匆忙的开着车,狼狈不堪的向李明淮家开。
那真是一种可笑的姿态,如今想来仍觉得丢人——我终是没做成那种自成一体的优雅,面对渴望而伸手可及的事物,终于没能沉着到底,抛开了一切矜持与伪作,只剩那么一个想法,要见到他,要得到他,其它的一切都已然不值一提。
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就扑上去,饥渴的亲吻他,舔舐他,用尽我的全力,抛开我的一切羞耻心,以及一切矜持。
是了,还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且更虚幻呢。
那沉重的鼻息,以及酸痛的舌根,还有手指间炽热的皮肉,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人血脉贲张的呢?
他从我粘热的亲吻,以及色情的抚摸中勉强挣扎了一下,用一只手包裹着我的喉结将我推开一些“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真是个充满威胁的手势,然而我却不能正面回答他。
相同的问题,陈衍也曾经问过而我选择了毫不犹豫践踏他的自尊。
当提问者是李明淮的时候,我却只能选择回避。
等他明白了一切,若回想起他问过我什么,恐怕只会觉得恶心。
“你认为的那种关系。”我笑着看他,讨好且卑微——就此蒙混过去吧,我不希望日后被他嘲笑。
他不为所动,持续着那个危险的姿势,执着于此的又问了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眼睛酸胀,喉头梗了又梗,几乎就要改口——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如能换来这么一刻,即便没有尊严,又有什么关系。
但那句话,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只是扑上来,重新贴近他,“我喜欢你,李明淮,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我永远不会承认同他谈恋爱,永远不会。
因为我蓄谋已久,他却只是迷途羔羊,终有被识破的诡计终会重新挖掘出来,迷路的小羊也终会找到回家的路,分别总会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我总是相信因果报应的那类人,即使真相一背掩埋,也终有一日纸包不住火。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原谅我玩了文字游戏。
因为他终归不属于我,而我也终归是要被打回原型。
所以是我勾引了他,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这一切并非什么大义凛然,更非无私奉献,不过是我想为自己保留最后一点颜面,在被指责的时候,可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堵住所有的侮辱。
我是要脸面的。
我是喜欢你,喜欢你又怎样,我并没有说要跟你谈恋爱,但若是因为蓝彩洋的事情而指责我,那么我就只有闭紧嘴巴。
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所以,我并没有想过明天该如何,只是及时行乐,抓紧分秒狂欢。
幼稚也罢,下作也罢,我只是这样的我,再不可能改变,迷恋他到无可救药,也无需药救。一念间,我选择了一个狠毒的开始,便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甚至连床也不需要。
我就这么将他压在地上,十分急切的去撕扯他的衣物,在性这种事件上,我从不表现的过于急切,做为被进入的那个孔洞,也向来不会是最焦急的那个。
人是无孔不入的。
但面对李明淮,我不得不用身体上的摩擦去夺取他的注意力。
我不希望他再多说一句话,不希望他再多问我一个问题,更不希望他给爱或者其它的什么承诺。
因为无论多么感人,也都终归是虚伪的谎言。
当蒸腾而出的汗水让手指紧捏的皮肉间变的黏腻,唯一剩下的声音只有交换的炙热鼻息。我不敢看他的脸,也不敢想象他的表情。只能坐在他的腰上,用脸去感受他的心脏依然在跳动,还有他的身体在这个时刻并没有拒绝我。
简直都想要哭了。
感谢这个世界,仍能给我留一点短暂的温存。
在我咬上他的右乳时,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