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她的执着和耐性有多坚定,就不再反抗。
接通电话,依然是她毫无新意的问候,我听见电话那头有音乐声,便随口问了句“你在咖啡厅”
“没有哇,我在开车呢。”她微笑着说。
开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预产期是五月份,那么大的肚子,她竟然敢开车我这样想的,就已经脱口而出了“那么大的肚子,你不怕出危险么”
“小矾在关心我吗”她心情很好“没关系的,现在是晚上,又是郊区,路上没车的,我慢慢开,不会出事。”
“我没有关心你。”我冷硬的说。
对于蓝彩洋的一厢情愿,我只是偶尔麻木,但在这种心情不豫的情况下,我完全没有耐心去应对。
也许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关心已将我潜移默化,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了类似面对长辈时的感情。但这种感情基础比不过我对她根深蒂固的嫉妒。
她在电话那头自顾自的笑,心情简直好透了,又询问我毕业设计做得怎么样,她对我的学业向来关心,深以我为豪。
我再次转达了春节期间父母对她一家人的感激之情,想借此祥和的气氛挂掉电话。
她却忽然的啊了一声,笑着说“你光给我说有什么用,也给明淮说两句吧。他在后面睡着呢,也该醒了,你等着啊,我把电话给他。”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能吐出来,但终于在这片刻的慌乱之中,找回了一丝的理智“我不想跟他说话。”
她咦了一声,非常不能理解“你们两个怎么啦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嘛,突然就谁也不想理谁了,怎么都跟小孩似的。”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她哎哎哎的叫住我“小矾小矾,别挂电话啊,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李明淮是最好说话的,你们好好说说吧,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他都已经醒了。”
我长久以来的所有厌恨情绪,在这一刻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那样的感情,含在心里那么多年。我看着他交女朋友,看着他跟女朋友分手,看着他爱上蓝彩洋,看着她跟蓝彩洋结婚,十几年了,即使我中途已经远远的逃开,却仍然不能摆脱李明淮的阴影和影响。
这么久,这么深刻的禁忌暗恋,还有我必须面对的很多不愿面对的事情。
为什么他就不能将我放在一边不管呢,为什么他要负责的我学业和生活,为什么他要给我留这么多的幻想空间呢。
就像是一种暗示的诱引,关在笼子里的奶酪一般,骗我这饥肠辘辘的鼠类只能垂涎,却永远吃不到。
那些刻薄的话从嘴里说出来,我想到了各种后果,却惟独没想到那么一种。
所以说,有些悲剧就是注定的,如果蓝彩洋没有怀孕,或者她怀孕了并没有去市待产,或者她去待产了李明淮并没有百忙之中去市看望她,或者李明淮去看望她她,她并没有因为过于高兴而撒着娇的要开车,或者她撒娇要开车,李明淮并没有因为宠溺而答应了她的要求,或者李明淮答应了她的要求,她没有因为大肚子而不系安全带,或者她没有系安全带开车的时候没有给我打电话,或者她打了电话并没有碰见那辆夜间超速的货车,又或者,自始至终我没有喜欢李明淮。那么这个注定的悲剧,将不会发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是在昏迷中死亡的,连同她那六个月大的胎儿,所以她并不痛苦。
她对我最后的印象,大概就是那句“因为我爱李明淮,那天晚上我趁李明淮喝醉了偷袭他,结果被他揍了一拳,他说永远也不想看见我”。
电话那边是一片寂静,连着那车里放的碟子的声音都没人类的沉默淹没过去。
我等着这场闹剧的结束。
最终等来的是沉默之后,人类的濒临死亡的尖叫。
我对她的最后印象,只有那么一声惨叫。
我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电池板弹出来,甩在一边。
砰的一声,像是在身体的深处破了一个洞,整个人都被那个洞吸附进去而荡然无存了。
我向后倒退,似乎碰到了路灯杆,慢慢的睁大了眼睛,有什么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带着嘲笑,带着悲伤的语调死亡。
完了。
这回真的完了。
第二阶段,我隐藏了,你不知道完
第二阶段完结了,第三阶段明天开始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所以到现在才更新,对不起同志们了
阶段三虚伪,假如的爱
幸福与幸福。
将要炒的菜备好料,切的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我解下围裙,从厨房出来,看见李明淮坐在客厅,手里捏着文件看电视,眼神却是直愣愣的。
李明淮又开始发呆了。
他最近经常这样。我重新洗了手泡了茶,连着茶池一并抱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碧螺春,他最喜欢的。
茶池轻放在玻璃茶几上的声响,终于将李明淮拉回现实,他轻声啊了一下,看见面前的茶池“你泡茶了”
“尝尝吧。”将小巧的紫砂一口杯推到他面前。
他以前是很懂茶叶的,我小时候他不知从哪弄来一两大红袍,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泡的时候对我不吝惜,让我跟着尝尝这么奢侈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可惜我那时是个孩子,再好的茶到了我这里,也是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
“我还不知道呢,你就泡好了”李明淮一边嘟囔着,一边用两指捏起茶杯,一饮而尽,嘴上说着“香”,可也没见他真觉得香。
我为了他,慢慢学了泡茶,但仍然欠下火候。
不过如今对他来说,我茶泡的好坏,喝在他嘴里,没什么区别。
但他喝茶的样子,仍然是十分好看的,儒雅斯文,就连睫毛细小的颤动,都能牵的我心跳加速。
他对茶没什么执念,却喜欢看我泡茶。他说我泡茶的样子好看,也喜欢看我泡茶,至于滋味如何,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我并没有研究过如何能动作优雅,也没有时间去学,大概是因为动作从容不迫,所以才显得雍容华贵。
茶喝了两道,他就不再往口里送,扭头看看窗外,外面下了雨,淅沥沥的从早上已经下到晚上了,我看看腕表,起身去拿车钥匙“小满该放学了,我去接她。”
我低头匆忙吻了他一下,“马上就回来。”
我伸手去随手丢在他身边的外套,他一手按住了“请个保姆吧,你这么忙。”
我轻轻把衣服抽出来,又低头吻了他一笑,“不麻烦,我挺喜欢小满的。”
小满所上的那所小学,离住的地方只有一站路,走路要不了十五分钟,但对如今的我来说,就连十五分钟都很宝贵。
将车停到学校附近,我拿上小满最喜欢的heokitty的小雨伞,出来的匆忙,忘了带伞,但小满的伞却是时常放在车里的。
我跟小满说好,每天这个时候来接她,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迟到,如果有什么事耽搁了,要她一定在学校的门卫处等我。
小满很听我的话。
今天不是我来晚了,而是一年级放课早了几分钟。她在门卫处很乖巧的等候,见到我进来,笑的非常灿烂的扑过来,“哥哥你来啦”
李小满长的比同龄孩子要高出一截子,但仍然是个小不点。我身上有雨水,不愿让她占湿,就没有抱她,把粉红色的雨伞递过去,拉着她的手“我们回家了。”
她紧紧攥着我的手,小小的手掌,却很有力气,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却格外皮实,从不无理取闹,很说话,也乖巧。有一回李明淮在公司忙了一夜,我就一人在家里看碟子,不知不觉在客厅的沙发上就睡着了。早上醒的时候,觉得胸口沉沉的,是李小满搬了被子过来,又钻进来把小脑袋放在我胸口睡着了。
有的时候,我觉得,就像是死去的蓝彩洋附在她身上了一样。
小满iaia的踩着水,又蹦又跳的跟着我。
一年级上半期的考试,小满考的很好,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对她赞不绝口,唯一不完美的是,小满性格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这里的不像女孩子,就包括跟男孩子打架,还将对方打的哇哇大哭。有一回我接她,鼻子旁边有一道小伤口,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是男孩将虫子放到女同桌的铅笔盒里,吓的女同桌大哭,她看不过去,将对方揍了一顿。
我亲亲她的小脸蛋,并不训斥她。
关于李小满的教育,我和李明淮方式截然不同。他认为万事皆忍为先,打架是最不入流的解决方式 。而我认为忍字头上一把刀,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更何况是个女孩儿,完全没必要受委屈。
到了车跟前,我拎着她两条小胳膊,她会意,咯咯笑着脚上一用力,连提带蹦的就这么上了车,她坐安慰了,将安全带扣好。李小满刚上学的时候,不喜欢系安全带,都是我给她扣上,时间长了,她自己就学会了。
五月的雨季,本市温度又恢复低温,我开了热风,等到了家,身上水汽已经干了,于是抱着李小满进楼梯。
李小满这三年是在我的胳膊弯里长大的,出门只要方便,我都抱着她。
回了家,客厅没人,我把小满放下来,给她换上heokitty的蓝色小拖鞋。
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对李小满产生深厚的感情,更不会想到如今李小满对我的亲热的成都早早超过了李明淮。
这是李明淮和蓝彩洋的女儿,而我当初无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却觉得爱她还来不及。
我去了书房,李明淮对着电脑办公,见我开了门,他忙站起来,“回来了”
“嗯,你先待会儿,我马上做饭。”
他点点头,继续坐下去办他的公式。
晚饭很简单,按照健康的原则,晚餐就弄了两个素菜,熬了白粥。
吃了饭,李小满自觉地去写作业,我收拾了饭碗到厨房,开了热水器慢慢清洗,李明淮走进来,很自然的圈我的腰,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我两手泡沫。
“你的公事处理完了”我问他。
他把头埋在我肩窝里,蹭了蹭,“没。”
“想休息会儿”我继续低头洗碗。
“我们请个家政吧。”他说
我奇怪的看他“为什么”
“不想看你这么忙。”
我笑笑,不置可否。
忙么我并不觉得,比起三年前混乱的生活,现在简直是太平静,太惬意了。
而我所盼望的是能多多延长这样的生活,我衷心盼望这样的生活永远不要结束。
医生对李明淮的诊断简直是模棱两可。
他们说,他也可能一天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可能是一个月以后,可能是三年五载,也可能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三年前的混乱,三年后我依旧记忆清晰。
是了,我要开始讲述三年前的事情了,但请你倾听的时候,不要责怪我。
这一阶段开始,有点小进展了
当然 ,我的存稿也开始宣告紧张了
所以,同志们 ,能不能多给我点鼓励呀
幸运的不幸
我在电灯杆上靠了几分钟,恢复理智后,弯腰捡起了手机,冷静的将电池放回去,还能用,我就这么回了租的房子,等待最后的消息。
那真是漫长的三个小时,每一秒钟都异常煎熬。我蜷缩在沙发上,想哭也只是干干的哽咽,哪怕一滴眼泪都没有。
我在等通知,等谁来告诉我李明淮是死了还是活着。我想总会有人告诉我的,也许要等几天,也需要等几个星期,但一定要让我知道。
我不敢去打听他的生死,我害怕的直发抖。
所以我并没想象到消息来的这样快,更没想到是苏楠打来的电话。
手机因为摔的狠了,所以音效不是很清楚,我在那刺刺啦啦的焦急的语调里,得知了李明淮和蓝彩洋出了车祸,正在抢救,情况非常危险。
有了苏楠的通知,我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我急急坐了夜航去市,直奔了市医院。却也只能在手术室外孤独一人彷徨的等候。
所幸李明淮在市也是有朋友的,他的朋友十分有担当,要我在医院等消息,他则去处理交警方面的事情。
那是一个更加漫长的夜晚,我的等待是如此的毫无力度,我的祈求也是如此的微弱。我祈求他和蓝彩洋都能活下来,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如果他们能醒来,我愿意永远离开,再也不见他们。
我曾经无数次的诅咒过蓝彩洋,然而在那个晚上,我第一次如此真诚的希望她能活下来,有那么一刻,我觉得,即使李明淮永远的厌恶我也没有什么,只要他能再次睁开眼睛,只要他以后的生活能幸福,那么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终于明白,所谓爱一个人,即使得不到,看着他幸福也是很好的,这说法到底是什么悲惨心酸的滋味。
过去,我是如此的唾弃这句话。
蓝彩洋的死亡宣布的很早,那时候蓝家人还没有到。对于医生来说,亲朋悲痛的脸,他们早已见惯了,就连他那句“非常抱歉”也公式化的冰冷。
那句非常抱歉后,我就明白了一切,这就已经是一次死亡,后面的话则是死亡的重复。
我打断了医生的致歉,直截了当的问李明淮的情况。
车祸是整个车头撞上货车后,因为巨大的惯性,先旋转后翻滚一圈,蓝彩洋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弹起后肚子正好撞上了方向盘那种情况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出来到底有多恐怖,而李明淮因为在后座系了安全带,比蓝彩洋的情况好很多。
医生告诉我,病人还在抢救。
蓝家人是第二天早上到的,那个时候李明淮已经被推入重症监护室。
他们已经得知蓝彩洋死亡的消息,我面对的是亲人的眼泪,愤怒,还有谴责。
他们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还没有醒来的李明淮。
我没有见过蓝家人,蓝家人自始至终却清楚我的存在。
蓝家人对李明淮算的上满意,但对他养着毫无血缘关系的我非常不高兴,对于这种情况,他们总觉得蓝彩洋嫁了个二婚似的,认为自己孩子吃了大亏。
按照常人的眼光来看,确实是吃了很大的亏。
但在他们结婚前,我就已经离家出走了。
我不想叙述他们的辱骂和责备他们认为是李明淮害死了蓝彩洋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孕妇开车呢
但再多的眼泪和羞辱,都不能挽回蓝彩洋的生命,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一个已经死亡,一个还未醒来,罪魁祸首只是站在门外,一切都无力挽救。
苏楠是下午过来的,他同样是风尘仆仆。
他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他父亲和蓝父是好友,蓝彩洋拜托他在学校里照顾我。
无怪乎我一出什么状况,蓝彩洋总能立刻就知道。
她对我是这样的好,我却对她永远那么坏。
苏楠说已帮我向boss请了假,他也请了假过来陪我,毕竟他的自由时间比我要多些。
我想感激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嘶哑难听“你有烟么”
李明淮躺了一半个月才醒。
这小半个月蓝彩洋的葬礼已过,由于对李明淮的仇恨,他们不允许我回去参加她的葬礼。
我也不会去的。
我没有任何颜面和勇气站在蓝彩洋的遗像前,光想一想就觉得羞愧。
李明淮醒的时候我正在他的病床边弄毕业论文,所以他慢腾腾坐起来,问我“我这是怎么了”的时候,我还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从笔记本前抬起脸看他的时候,还十分正常的回复“你出车祸了。”
话音刚落,我整个人猛地站起来,撑着他的床沿使劲的瞪着他“你醒了”
他皱了眉毛,有病人特有的脆弱神态“这是哪儿”
我急急按了铃,让医生过来检查,接下来的一切堪称混乱,等医生告诉我“病人因为头部撞击导致失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后,我就被挤出了病房外,等待“病人好好休息完再探望。”
我一直记得那个太阳姣好的上午,李明淮在一团柔光中轻声问我“我这是怎么了”他的表情茫然而无辜,对一切陌生而畏惧,如同刚刚啄破蛋壳的雏鸟,对第一眼看到的食物有着本能的依赖。
可他不知道,他所依赖的这个,正是造成悲剧的罪人。
苏楠下午来时,我告诉他李明淮已经醒的事情,“他失忆了。”
苏楠睁大了眼睛“真是雪上加霜。”
在这之前,我已向医生确认了李明淮的情况,关于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则是模棱两可的诊断。
于是我也做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决定。
夜深人静,大家都睡了
有点无聊 ,所以爬上来更新
aaa君,不要着急啊 ,这个这个,热豆腐吃了烫嘴啊
xiaoshu君好吧,暂且不揭穿你的马甲, 胶布还封不住你的嘴巴,请回去闭关
依赖
李明淮回来以后,的前半年也是异常混乱,他忘记了自己,他忘记了蓝彩洋,忘记了我,忘记了李小满,还忘记了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虽然那个公司在没有决策者的情况下,尚还可运作一段时间,但长此以往该面临什么样的危机,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清楚。
飞回来的时候,我定了头等舱,那里环境安静,有私人空间,他因为对自己的一切都很无知,就非常依赖和信任我,盖了毛毯很安静的睡觉。
我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或许是痛苦,或许是劫后余生,或许是庆幸,或许是罪恶感。整个航程,我跟他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家里,高妈正等着,忙张罗着李明淮换鞋洗澡。
李明淮对她的戒心很大,不愿意她凑近,皱着眉毛问我“她是谁”
“这是高妈,”我介绍道“小满的保姆。”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场景,就好像我是这个家的主人,而李明淮才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高妈已知道李明淮的情况,对于李明淮的质疑,她虽然有些受伤,却还是很周道的一边接过行李,一边问候道“先生累了吧,我顿了汤,给先生先垫垫胃。”
李明淮完全不理睬他,只是略低头,对我说“我想洗澡。”
高妈这回真的是有些受伤了,我只得对他说“飞机上你没吃东西,先垫一垫,免得晕堂。”
你很难想象像李明淮这样高大而英气的男人,露出那种毫无依靠所以全然信任你的表情。我愿意为了那个表情,少活几岁。
他这才点了头,到卫生间里洗了手,坐到餐桌前。
他真的是把一切都忘干净,连自家的洗手间在哪里都找不到。
等他吃了些东西,我将他换洗的衣服拿出来,他进了浴室半晌,却不知怎么用花洒。
他叫我进去时,已是赤身裸体,毫无自觉。
然而奇怪的是,我过去只要接近他就觉得心跳如鼓,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他表情单纯,反而无法引起我的性欲,我竟然能十分平静教他使用花洒的喷头。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来,李明淮带我走近他最早住的廉租屋,我没见过洗澡用的花洒喷头,他就教我用,那时候我还小,他虽然不喜欢我,却也拿着花洒给我浇着,让我自己打香皂洗身上。
那真是值得怀念的,少有的幸福片段。
当然,这些片段也是陈旧的往事了,不提也罢。
我从浴室出来,留他自己洗澡,正碰上高妈要出门去接小满。我走过去对她说“刚才对不住了,那不是外表叔的本意。”
高妈仍然带着气,但毕竟是仆人,很懂得本分“少爷别这么说,先生这是不记得了么。”
我笑“辛苦你了。”
连我自己的都感到,那个脾气暴躁,浑身是刺的张帆,在医院的那个晚上,已经荡然无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张帆。
李明淮洗了澡出来,头发湿乎乎的滴了一路的水点子,我拿了干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也终于意识到,他有许多东西,是需要重头学起的。
他坐在沙发里,一边擦头一边看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奇怪摸了摸脸,也没什么脏东西。
他笑了我印象中,他是鲜少对蓝彩洋以外的成年人这样笑的。
他大概是觉得我的动作好玩,自顾自笑了几秒钟,才开口道“你能给我讲讲我的事情么”
说来,我并没有把他是谁,有什么样的社会身份,有什么样的家庭,和什么样的人相处告诉他。
除了太匆忙没有时间外,我潜意识里觉得,越晚告诉他这些事情,我就可以越多一点的享受这种单纯的时刻。我已然完全失去了他,就让我在这只言片语的意淫中最最后的垂死挣扎。
可是我并没有权利去隔断他的视听我不说,别人总会说的。
如果要死,就死的利落一点。
我坐在李明淮旁边,轻声的告诉他“你叫李明淮,是一个商人。你的太太叫蓝彩洋,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了,她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和你们第二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同死于车祸,你幸存下来。你们有个女儿,叫李小满,今年三岁。”
我短短数言,却包含了大量的信息,他一时间不能说话。
但我庆幸的是,在医院我十分小心的告诉他蓝彩洋已去世的消息时,他没有什么反应。
他这种全然失忆的情况,尚还忙碌于找回自己的记忆,恢复自己的认知,蓝彩洋是谁,对于已经毫无记忆的他来说,就如同一个陌生人。
没有谁会过多的关心陌生人的生老病死。
但他对李小满却有所期待这该是人类的血缘天性吧。
他问我“我有孩子”
“对,叫李小满,名字不好听,却是个乖孩子,高妈去幼儿园接她,一会儿你就能见着。”
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想象李小满的样子。
“那你是谁”他忽然又问。
“我”我笑“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李明淮对我的回答不满意,正要追问,高妈带着李小满回来了。
我本以为可看见一场父女之间的相见欢,不想李小满只是瞟了李明淮一眼,多日不见她毫不所动,倒是一头扑进我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抱着李小满,去看李明淮的表情,他的表情也十分麻木,似乎李小满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对李小满也毫无亲热之情,只是近乎瞪似的看着肉嘟嘟粉嫩嫩的李小满,不大相信这是自己所生。
很久不见,李小满很缠我,晚上一定要跟着我睡。
我没有心力去拒绝小孩子的纠缠,更何况,我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于过去。
张矾已经没有资格和时间再当孩子了。
我给李明淮指了他的房间,他和蓝彩洋的卧室很大,平常没觉得什么,可如今却觉得那里异常空旷而庞大。
高妈给他换了晒过的被褥,将床铺的十分舒服,我抱着纠缠不休的李小满陪他聊了聊他公司的大概情况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他的生意,只窥见凤毛麟角,随便说两句而已。我已问了苏楠,他说当务之急,应该联系李明淮的律师,将蓝彩洋的遗产先做好处理。
我跟他聊的有些晚了,小满眼皮开始打架,我便抱她站起来,哄她回去睡觉。
“等等。”李明淮叫住了我,“她叫你哥哥,你也是我的”
我笑笑“我父母将我托付给你,所以我可说相当是你半个儿子。”
这是我最不想要的关系,我暗自苦笑,看看怀中李小满已经睡颜,可又是不得不承认,必须说出来的关系。
我得到的太多,却付出的太少。
所以报应终于来了。
我将李小满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忽然醒了,强睁睡眼看了下周围,发现果然是我住的那间房子,才放心的叫了声“哥哥”,接着她用双手揪住我胸前的衣服。
我给她换了睡衣,她却全醒了,睁着大眼睛看我。
等我躺上床,把她一手揽在胸前,另一手去关灯时,她忽然开口,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你这么久没回来,我都有点想你了。”
她睁着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我,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我不禁想到那个晚上,医生那句麻木的“非常抱歉”,忽然觉得心里一痛。
这是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却因为我失去了母亲。
我觉得喉头有点堵,咳了两下,才开口“小满不想爸爸妈妈吗”
她却沉默了,我以为她睡着了,却发现她还睁着眼睛“怎么了”
“我不喜欢妈妈,”她小声说,“妈妈也不喜欢我。”她顿了一下,颇有些受伤的说“因为我不是男孩子。”
蓝彩洋重男轻女,李明淮又总是那么忙。
所以李小满虽总是咯咯的笑,心智却熟的太早了。
今天要上班了
汇报完毕,退场
sxiaoshu君,我知道那是没有美感的片段 ,但是挖坑的时候,我恶趣味的美化下 ,你这个家伙,老是来戳穿美感,鞭打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