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正式报道之前的整个夏天,我都在陈衍那儿借住,期间为学费的事情犯过愁,后来却想通了,上不上大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初想想上大学,只不过是为了留在本市,有个正当的和李明淮住在一起的理由。但对于如今已经离“家”出走的我来说,理由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为此陈衍倒也不忘趁火打劫,说是愿意借给我学费,利息什么的可以行个方便。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凡放高利贷的人,永远在生意做成之前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不清钱的话,什么样的交情都是个屁。
我把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随手塞起来,大学什么的,我觉得不去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人的活法不同而已。我也没想过有多么光鲜的生活。对于李明淮来说,我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不可能到我所生活的世界来,我也无法回归那条所谓的正常的道路。
既然如此,又既然难以割舍和放弃,倒不如将他放在一边。我知道自己正处于徘徊阶段,但总有一天,我会得到解脱。
陈衍的厚道在于没有向我索要房租,我有时觉得,那大概是当时我没有出卖他和他朋友的缘故。
这一年的夏天特别热,陈衍因为“业务”处于旺季的关系总是不见人影,我找到了一个小饭馆服务生的工作,三百块一个月,包午饭和晚饭,算是不错。小饭馆地处我所考上大学的附中附近,与大学位置十分相近,由于高中生仍处于补课阶段,生意还有些忙。我的工作很简单,记菜单端菜,顾客大抵同我年龄相近,并不难伺候。
老板是个将近五十岁的妇女,为人和善,午饭和晚饭我是跟着她吃的,餐餐有肉,也还算丰盛。我有时候都想,就这么过一辈子,似乎也是可以的。
那天下午,我正在擦桌子,陈衍揣着裤兜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我有将近两个星期没见他了,两个星期前,他形色匆忙的收拾了些东西,临走前十分冷淡的看了我一眼,说“有人问的话,就说没见到我。”
我大概明白他可能是去避风头了,所以并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回来了。
他笑眯眯的坐到我擦的那张桌子前,问道“还在这儿干呢”
我当时找这个活计的时候,委实被陈衍笑话了一通,“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笨,多的是来钱的出路,只要你开口,哥哥立马就帮你。”
我还没傻到过他那种拿命换钱的生活。
我一边擦桌子一边问他“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家里没人就过来看看。”
我没应他,擦完他面前的桌子后,转战他处。
陈衍倒也不着急,翘着二郎腿坐着,也不搭腔。
等我忙完了,他从后裤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弹了两下,扔到桌子上“喏,给。”
我就是不打开那信封,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没动,只瞟了下,“干什么”
他一笑,“你真不准备上学了么”
我眼皮抖了抖,“你的钱我可不敢借。”
他从鼻腔里一阵怪笑“你要是跟着哥哥,还用得着自己挣钱么”
没错,我和陈衍的关系是很奇怪的,住在一起,又做爱,却似乎也就只有性这样的关系,再多的就没有了。
陈衍不止一次的说让我跟他。
说的好像是包养女人似的。
我没答应过,他也并没有表现的像是爱我或者喜欢我什么的,更多的反而像是养个小物件一样,只是感兴趣而已。
我对他没有爱情那样的东西,只是因为肉体上的饥渴又找到了不错的对象那种想法而已。
更何况,陈衍那样的人,也不在乎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不喜欢被他圈养的感觉,也不认为自己愿意当他的所有物。
对于陈衍言辞上的挑衅,我没有理会,将那信封推回去,“上不上学,我真觉得无所谓。”
陈衍脸色一下阴沉起来,抓起桌上的信封揣回去,怒气冲冲的用脚踹开小饭馆的门走掉了。
我花了很多时间将老板安抚好,并保证他再也不会来,也终于保住了这份收入微薄的工作后,才拖着十分疲惫的身体下班。
本市的夏夜微冷,风吹过皮肤有一种干爽而轻松的感觉,我那在这样的空气里重重的吐出一口烟,兜里是老板刚刚给的一个月的工钱,三张大钞这样的空气,以及这样的夜晚,我在这样的一口烟后,终于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一天又一天这样捱着过,生命是如此的漫长而毫无目的。
我就这样了么
我并没有在这种问题上耽搁多少时间。
回去的时候屋里黑漆漆的一片,陈衍没回来。我没怎么在意,电视里又没有什么精彩的节目,便按照平常的习惯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感觉与平常不大一样,定的闹钟没有响,阳光也太刺眼了些。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陈衍的脸,我不知道他保持着这样充满威胁的姿势多久。
我伸手推了他一下,歪着身体从他罩着的身体下挪出来,“你回来了”
他兴味索然的应了一声,就势坐起来看我换衣服。
我倒不是怕他,可但凡人被这么一直盯着,总也有些奇怪了,“你看我干什么”
他也不答,往床的中间坐了坐,抓住了我正在套t恤的手,“你几点上班”
“十一点。”
他就这么把我整个就压到床里面去了,就着我还没穿上衣的情况,一下子就伸到裤子里去。
我对陈衍的调情手段毫无抵抗能力,更何况是早上起床蓄势待发的情况,我没有任何推拒。
多么悲哀。
心理上的拒绝是无法凌驾于身体之上的。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我在他这儿没少吃苦头,可又实在是一边痛又一边爽,只要不搞到流血的地步,我是随便他怎么样。
这次手边没有润滑剂,他没有耐心的想就这么进来,顶的我干痛,我趴在那儿一个劲的干嚎的惨叫,对他来说非常扫兴,只得去找了润滑剂来,草草弄好后便迫不及待的进来。他的那种暴力倾向,在两个星期没见后,似乎越发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拽着我的头发,又发着狠的抽动。
“他妈的,你想搞死我”我勉强的保持着趴跪的姿势,以减轻自己的负担,但他却极为恶劣的在填满的时候将所有的体重都压迫到我身上。
他在我背后一阵冷笑,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平在床上,继续他那大幅度的抽动。
整根的抽出,又整根的进入,又痛又麻的摩擦,动荡的内部器官,使我难以顺畅的呼吸,他又是那样紧紧的按着我的肩部,遏制了我的抵抗,由着我徒劳的竭尽所能的破口大骂。
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恶劣的射到里面。
我终于得以翻过身来顺畅的呼吸时,股间热辣辣的痛,泄愤的踢了他一脚,结果是他无动于衷,自己却龇牙咧嘴了一番,“你他妈有病啊”
他哼哼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昨天见过的那个信封,摔到我脸上“这钱是你梦中情人的老婆送来的,妈逼放心用吧。”
人果然不能占便宜
占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tat
114 还是去上学
蓝彩洋送钱过来
我将信封从脸上拿下来,抓在手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衍又是一阵冷笑“我的钱是臭的,他的就香”
我不理他,起身将钱收好,这么高这么厚的一沓子钱,真是够要命的。
还要等一会儿我才去上班,但陈衍看起来心情非常不爽,为了自己好受点我快速洗漱完毕去上班。可陈衍兴许是今天兴致非常好,在我的手拉上门柄的时候笑的阴森森的开口说道“我送你去上班吧。”
这个时候拒绝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路上我没吭声,车里气氛就是一个低迷阴沉,我让他把车停到路口。
他一脚油门踩过去,换挡的空挡里冷笑“让你少走两步不好么”
少走两步自然是好的,但我还想保住自己的那个打工。
我坐在副驾驶上不敢张嘴接话,说的好听了不免有点阿谀奉承,说的难听了,又是拱火,怎么着我都不会好受到哪儿去。
到了地方,陈衍猛地将车停到店门口,那路本就不是机动车过的,只是平常无人管理,偶尔也能见到机动车路过,但也没有嚣张到这个地步的正好把路截断了,一时间前后不禁喇叭轰鸣,我十分狼狈的从车上下来,将车门关好,透过玻璃也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他便勾了嘴角,不知道是不是讽刺的笑了一下,便将车开走了。
我知道这事儿不算完。
陈衍这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我是没见过这种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让别人用他的钱的。更何况李明淮家的钱跟他的钱本来就不一样。
我拿李明淮的钱哪怕是蓝彩洋拿来的,她是李明淮未来的老婆,这钱也是要姓李的顶多丢了骨气和面子,可拿了陈衍的,说不定哪天命都得搭了进去。
脸和命,我当然要命。
这一天的打工老板都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地样子,我想那大概跟我脱不了干系,与其坐着等死,倒不如我主动解决问题。等该下班的时候,我给老板说快要开学了,以后都不准备来了。
老板一副谢天谢地又不好意思露出来的表情,她人不错,但女人总是胆子小的,这一天她一定都在琢磨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把我辞掉,其实我倒无所谓
我领了微薄的薪水,笑了笑,便走了。
陈衍已经在门外等了有一会儿了,这回他没把车堵在店门口。
天气很热,他穿着的t恤已经被汗湿了一大半,看起来有点邋遢,表情却是冷冰冰的,见我出来,一只手伸过来,发狠的搓了搓我的后脑勺“陪我去吃饭。”
我本该在店里吃饭的,但因为要离开,也实在不好意思厚脸皮的吃那最后一顿饭,这会儿确实很有些饿了。
“你的车呢”
“让小弟开走了,你想吃什么”
你很难想象一个人,用这会着这样一种冷冰冰的表情,硬邦邦的语气,说着这种存有几分温柔的对白。
我抬头看他一眼,他眼睛里的东西虽然那么冷我却觉得,他似乎是在乎我的。
这样一来,他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就不再难以理解。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单纯的只有那种事情,而我又总是陷入对于李明淮的那种反反复复的迷恋之中不可自拔那真是一种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坏感觉。
可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有什么人似乎是在乎我的。
于是就不再感觉那么孤独了。
陈衍的意思是找个饭店吃饭,山珍海味什么的,我还真没有兴趣,随便指了路边一家小吃店,叫了份炒面算是了事。
我是真的饿了,用筷子往嘴里刨面的样子估计还真有点饿虎扑食状,陈衍拿着卫生筷问我“你慢点成不成,至于饿成这样么”
我呼噜呼噜的吃着面,也顾不上答话,等付账出来后,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压马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口水话。
他看起来心情似乎变好了。
吃饭的地儿离他家有个十公里,走回去有点不大现实,他选了个好停车的地方打电话让人把他的车开过来,等车的那段时间里,我咳嗽了一下,趁他高兴的时候将酝酿已久的话吐出来“过几天,我想去找房子”
他猛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皱起眉毛,“住的不是挺好的么,搬出去干什么”
“开学以后,我不想住学校的宿舍,你那儿离学校太远了,不方便。”
他哼了一声,“妈的,你还真准备去上那什么破大学”
在他看来,上学就纯粹是脑袋烧包了。
拼死拼活的念几年书有球用,这是他最常用的话。
他对社会和人生充满了愤怒以及不信任,谦让和容忍以及宽容是他最为唾弃的东西。
“念不念书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说,“跟你没关系。”
他啐了一口,低头瞪我,“和我没关系是吧。”他可能是想狠狠踢我一脚的,但他的车开过来了,他便将脚收回去,弯身进了车子,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我站在路边上,看着那辆车子消失在车流之中,忽然觉得很想笑。
这一幕在电影或者小说中,大概充满忧伤或者悲痛,最好再来点瓢泼大雨什么的来增加悲惨意境。然而生活之中没有那么多的伤痛如果有的话,也只是个人感觉。地球不会因为谁谁谁难过而停转一秒。
世界末日总要来的。
我被陈衍扔在大马路上,夜间的本市是有些冷的,我白天闷在屋子里都被热透了,反而喜欢这种微冷的空气。
已经确定了,这个周日搬家
宽带移机需要7天的工作日
会尽量不断更的
115 流水账大学
那天晚上我是步行回到陈衍家的。一路上我走的闲闲散散,等到了门前,也已经很晚了。敲门的时候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敲响了。
陈衍没再难为我,开门的时候就拎着我的行李,迎面扔过来,“全收拾好了,他妈的给我滚”他冷冷的说。
我抱着行李,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陈衍就已经把门摔上了。
把行李单肩背好,我摸摸鼻子。
搞的简直像是分手一样。
那天晚上我投奔了一个交情不算深的朋友,他一人独居的出租屋环境自然不如我过去所住的地方,房间狭小,我打了地铺,薄薄的褥子挡不住潮气,我便在那种硬邦邦又夹带着明显的湿气的地板上凑合的度过了一晚上。
这位叫林强的朋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跟我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一同干过倒卖假发票的勾当,说到交情还真的并不深厚。但我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到达了他的家,并敲了他家的门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多问什么的收留了我。
我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忽然觉出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可以叫做喜剧了我大概会一直过着这种借宿的生活吧,我自甘堕落的想。
第二天将被褥叠好后我就要告辞,林强也并没有多留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大概意思是我是走还是继续借宿,他都无所谓。
蓝彩洋给的那个信封里,是整整两万块钱,交三年的学费都够了。
按理来说,我应该上门去说一声谢。
实际上,我只是揣着钱立刻在大学附近寻找合适的出租屋,顺便再瞄一瞄有没有合适的打工。
大学附近的出租屋倒是不少,我去的时间正是开学之前的那小半个月,是价格还没有涨上去的,其实里面格局都差不了多少,只是清洁度与位置的问题。
我租了二楼的一间,并不大,两室一卫,一百二一个月。
付了押金和前三个月的租金,我随手将行李扔在角落里。翻出行李袋里的入学通知书看了又看。
那张纸已经被我揉的不成样子了当时已经决定放弃念书,就随手揉了不知塞到哪里去,亏陈衍还能翻出来。
我的行李确实并不多,陈衍只是把我的东西往里面随便丢,乱七八糟的一大团,收拾起来却并不难。
等我把学校附近的环境摸的差不多了,报道的日子也到了。
对于大学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期待我大概属于那种天生就不爱念书的类型,只有在被逼无奈的时候,才会拿起课本。
而我之所与愿意念大学
其实那真是个很奇怪的想法。
李明淮对我来说高不可攀,我以为如果通过念书能得到一份正经的甚至不错的工作,说不定就能离李明淮近一点当然,无论我的想法如何反复无常,又如何在坚持的同时想要放弃,又或者在放弃的时候总会升起那么一丁点的奋发图强,无论如何,全部都属于青春期无端多的幻想和理想派范畴。
对于我那过去曾时时刻刻想念的家人,我已经很久都不曾再想念了。只是在每周固定的电话里公式化的报备自己的近况,李明淮似乎并没有告诉他们我“离家出走”还有“同男人混在一起”的事实。电话也永远是一切都好,更多的是爷爷们的身体很好,硕果仅存的几名奶奶们也都还不错,只除了我家的那位爷爷十分想念我。
我还没有做好回去的准备。
我的生活已经同过去大不相同了,回去的意义也自然不一样。
大学的新生报道后,就是军训。大学的外宿手续自然比高中要好办,更何况我的户口在本市,辅导员并没有为难。
我连同一宿舍的同学都没有认全就搬了出去。
大学的好处在于特立独行早就不算新奇,即使成绩不好,也不会有人在意,六十分万岁,以及考前必到的重点划分也总会让人免除一切后顾之忧。
即使挂科,也总有毕业前的统一补考来解决一切困扰。
然而我却不能依赖这些东西混过大学。
我需要奖学金和一切尽可能申请的助学金来维持生活。
大一的菜鸟时代没有什么好回味的,大部分时间用来做打工和睡觉,只有考试前的一个星期才会好好拿起课本复习。
大二时,因缘际会的渐渐认识了一些同类,彼此可以用来解解闷倒也不坏。
我同陈衍还算是保持着联系,虽然次数并不多,他的事业越做越大,当然也越来越危险,我不大愿意和他有更深的交往,免得他倒霉的时候我也连带着遭殃。
我承认这种做法缺乏朋友道义之类我也并没有将他当做朋友。
炮友也算朋友么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跟陈衍发生了一次冲突。
我那时候跟林强谈起朋友来,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跟我考到了一个学校,报道时遇见了自然少不了寒暄,更何况我也曾受他帮助。
蓝彩洋拿来的那两万块钱,我计划用来交学费,一分都不动,所以最初生活一度处于非常窘迫之中。后来我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去找林强借钱。
再后来,林强偶尔会打个电话请我吃饭,时间久了也就熟络起来,他虽然总是一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对我倒还真不错,时常问我需不需要钱。
找到了固定的打工后,我就把钱还给他了。但隔上几天就出来一起吃饭似乎成了他的习惯。我跟他比较能谈得来,没过多久就搞到一起了,同陈衍那方面的来往也就顺便断了。
谈恋爱这种事情没有那么圣洁,只要说得来,感觉不大坏就成了。
谈恋爱的范畴大概就是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然后一起做爱。
谁也不能定义什么才是真正的谈恋爱。
沟里人就要出来见世面啦
s果然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116 冲撞
林强跟我住在一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陈衍有时候来找我,碰见林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第一次碰见林强的时候,我正巧不在,回去的时候就见到林强和陈衍在屋子里对着坐,屋子里很是低气压。
陈衍脾气火爆,林强也向来无所畏惧。我当时见到那个情况,一时间确实有些害怕。我勉强镇定的把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
林强照例是平常那一副“他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陈衍则是面带嘲笑。
这种情况下好好坐下来聊天非常不现实,陈衍并没有呆多久就走了。我送他到楼下的时候,他忽然转身过来,“你现在跟他在一块儿”
“啊,怎么,不成”
他腮帮子鼓了鼓,咬牙切齿的说“行,怎么不行”
想起之前他把我撂倒马路上,又迫不及待的把我从他家里赶出来,我不禁一阵畅快“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关心我,不容易。”
陈衍的自尊心是不允许别人说这种难听话的,哪怕他确实错了,他走的时候说“你让那小子晚上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砸了脑袋。”
我为了他那句话,确实紧张了一段时间,但他第二次来的时候,整个人换了一副样子,完全是个好大哥的姿态,来的时候必然要买些酒和吃的填满我的冰箱,态度也非常亲和有力,林强对他是软硬不吃,丝毫不惧怕他。我防着他,生怕他又有什么歪招。
陈衍过来的次数并不多,最多不过一个星期来一次,有一个月才只来了一次。
他一直没什么动静,我也就放了心。
有一回我问林强“你怎么不怕陈衍”
林强嗤笑一声“那种人有什么好笑的,在厉害也不过是个瘪三。”
我听了这话,隐隐却并不觉得高兴。
按理来说,跟陈衍混了一段时间的我也是个瘪三。
大三上期的时候,我们系有一门非常重要的专业实习,要去外地一个月。
外地的九月份还属于炎热时段,我们系的人在那儿呆的苦不堪言,热的天天晚上扒着学校临时给我们租的,简陋的三无小宾馆的窗户台子嚎叫。
我每天给林强打个电话贫嘴,临回学校那天,他说问我想吃什么。
林强虽然很有些面瘫,却是个十分居家的男人。我们住一起后,收拾房子什么的都包给他,有时候我乱甩的臭袜子他都捡起来洗了。我有时候还想,这人还真不坏。
不过那时候我也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
好容易熬过了为时一个月的专业实习,抗着行李回来的我,没有尝到林强做的饭,倒是接到了他被人揍的住院的消息。
那消息还是他们系一同学告诉我的。
“林强住院了今天早上在校门口被一帮人围着揍了。”
这话到了耳朵里,我只觉的小腿肚子上一阵猛抽,根本说不上是害怕的还是愤怒的。
我去医院的时候,林强正在睡觉。我问了他的情况,血流的不少,幸运的是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到五脏,都是些恐怖的皮外伤。
听起来貌似可以松一口气。
但以陈衍的脾气,这恐怕只是个开始而已。
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他完全没必要同我和林强过不去。
对于他来说,我们都是弱者,没有任何反抗他的能力。
他也完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他那完全不合法的手段和能力。
林强虽然没有屈从与他,但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
陈衍大概就是因为看不惯林强的倔强才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并非那种充满正义感之人,实际上,我十分善于趋利避害,也犯不着为了别人去惹怒陈衍,然而看到林强的惨状,我实在坐不住了。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谁也没有权利这样对待另一个人。
这样是不对的。
那个时候我尚还天真幼稚,并不真正明白什么是弱肉强食。
去找陈衍理论的路上我怒气冲冲,我没有计划将他如何如何,只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林强。
我踹开他家的门的时候,他正同一个小男孩儿在沙发上做“运动,”那场景称得上尴尬,我愣在当场,陈衍则曼斯条理的站起来,对自己的赤身裸体毫不在意他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因为我显的这样气势汹汹。
“你来了”他一边拍拍那窝在沙发上的男孩儿的脸,示意他回避一下,一边毫不在意的坐回沙发,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摸出烟来点上。
半支烟下去,他若无其事的抬头看我一眼,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沙发“坐,站着干什么”
他依旧保持着那种神经质似的阴阳怪气,充满着威胁感。
我却没有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的耐性以及心情。
我的职责直截了当“为什么把林强弄进医院”
“我看他不顺眼。”
我冷笑“我看你是看我不顺眼。”
他嗤笑一声,懒洋洋的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垂着眼皮不知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我看谁不顺眼,你管的着么”他嗤笑,抬起眼皮十分冷酷的看着我“你算老几”
没错,他是老大,他说话算话,他也可以轻易掌握别人的生死,在外面他呼风唤雨,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也指不定有数不清的人抱着他大腿苦苦哀求被放过一马。
但人坏到一定程度,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现在没遭报应,不代表他真的就不会自食恶果。
陈衍不是讲理的人,他压根就不讲理。
我也懒得再跟他费口舌功夫,而是完全没有考虑后果的抬脚就上。
他还真让我给踢中了,手只来得即挡了脸一下,粗硬的鞋底在他胳膊上刮了一大块血印子。
他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伸手就来掐我的脖子,被我十分有预见性的躲过以后,他一边骂着“操”一边上脚来踢中了我的胸口。
他那一脚结结实实的,我被他踢到身后的墙上,还没来得及喊痛,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他有那么几秒钟的错愕,但我也来不及看他之后是十分什么表情了。
今天又要上班了
打滚,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