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之情
第一章 流浪的狗1
我叫林朝阳,从小在这里长大。掌管这条黑街的是葛金盛,葛金盛26岁的时候接管这里,算是当了25年的老板。他现在是个优雅迷人脾气有些怪的老头,从36岁开始就不再使用枪支,随身携带的是一把长柄斧子,手柄很长质地是梨花木结实耐用,光滑但不滑手。十岁那年,我亲眼看见他亲手用那柄长斧把一个叛徒几乎劈成两半,像劈柴那样简单。
所以说,他用不用枪根被没有区别,没有人敢在他背后来一枪或者砍一刀至少现在没有人敢。但是他喜欢小孩子,所以他劈死了我父亲,我却能毫发无伤从他的口袋里掏糖果或者或者钞票。
我这个叛徒的儿子,由于在叛徒临死之前才知道与之有血缘关系,所以在见识过鲜血与白骨以后还能快乐的继续住在皇涞家混吃混喝顺带着揪痛他妹妹皇澈的辫子。
我对那个叛徒最深的印象不是他的死刑,也不是他的惨叫,而是在我也忘记是多少岁的时候,同皇涞皇澈还有姜言在雨里面打架,正好他路过,于是泥水很不小心的溅上他的西裤。他愤怒的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的鼻血依然顽强的喷在他的西装上。
最后他把我扔在泥水里,我们四个都只敢在他身后吐口水骂脏话,他若是抽出枪来崩了我,也没人敢怎么样。
所以看见他被杀掉,我反而觉得很愉快。
二十岁那年,十八岁的皇澈同葛金盛的表兄hunter上床。我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孩怎么能忍受一个五十岁的老头把手放在她的乳房上,更无法想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怎么会贪恋一个身材还没发育完全的小丫头的身体,并且娶了她为太太。我只知道,二十岁的时候同隔壁酒馆的女老板sara作爱的时候,很冷静的对她说“你三个小时前喝的葡萄酒是1960年的马尔贝克,产地或许doc。”
所有同我上床的姑娘都嫌我不够专心,我总是注意哪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比如内衣上的蕾丝花边,或者口红的优劣。我只知道女人的身材还是大胸脯和圆屁股的好,像麦当娜或者李纹那样的才能满足男人的欲望,无奈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爱情即是其中之一。
因为皇澈的关系,皇涞的父亲在hunter那里谋了个不错的差事,连带着我和皇涞也一步登天,在葛金盛的地盘上闹得鸡飞狗跳他也不生气,偶尔我们偷运大麻或者倒卖小药丸,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们在他眼中还是个孩子。
二十一岁那年,皇澈成为葛金盛的情人,整日被他按在床上无限度的索求。
他们皇家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冲他那张颠倒众生的小白脸
我不管这些,依旧抱着我的大胸脯姑娘喝花酒。偶尔葛金盛下个命令让我干掉这个干掉那个,我也只是讨价还价,除非真的非我不可,否则一律打太极。
本来以为我就这样胡乱的过完我的一生,知道那天一个脑袋进了水的混蛋绑架皇澈借以威胁葛金盛。葛金盛的决定是给了我一把枪,他说“你已不是个孩子了。”
是的,我已不是孩子了。不能靠撒娇来推脱一切。
我用枪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他为我挨过打,代替我成为葛金盛的男人,为我忍受被男人按在床上用各种奇怪的方式对待的疼,为我做尽一切。
临死前他对我说“死着比活着幸福。”
我的子弹穿透他的眉心,他死的没有痛苦。
我也没有眼泪。
后来我知道他早已染了艾滋,葛金盛为了谋利不知让多少个男人睡过他。
这真是个冰冷无情的世界,我想。
接下来是皇澈发了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枪杀了hunter,又想杀葛金盛,结果只有是失败,皇澈和她的父亲,被扎在塑胶口袋里面活活闷死。
葛金盛强迫我在旁边看,我就在一旁看着,不出一言,依然没有眼泪。
临死之前,皇澈对我说“死着比活着幸福。”
我想是的。
我留下了皇澈的一颗牙齿,以此纪念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一切结束后,葛金盛说“你已经长大了。”
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他没有派人抓我,认为我认清现实需要很久很久。
我离开了,或者我逃了。
顺带着劫了葛金盛一批白粉倒在下水道里面。
第一章 流浪的狗2
今天是我离开葛金盛地盘的第三个年头,所以我开了一瓶10年长城干红庆祝如果有钱,自然不会开这么廉价的货色。
现在的林朝阳叫朝阳,是威德寄宿男校的管教员,就是那种拿着戒尺到处打人特招小孩儿们烦的那种人。我严肃认真的执行自己的职责,顺便小心翼翼不被那个猪一样的管教队长搞到床上去。
此外,就是回忆我曾经花天酒地的日子,还有那些漂亮姑娘们。
威德的教师宿舍环境不错,还有个小阳台。我在上面种了一大盆凤阳花,把皇澈的牙齿埋在里面,我死去的爱情。
我冲没开花的花盆举杯,祝你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小皇澈,祝贺你满23岁,如果还活着 ,今天该是我们一同举杯祝贺我们私奔三周年。
郁金香的酒杯尚未沾到唇边,电话响了,我接起来。
“林哥,你来一趟吧,我抗不住了。”
我皱了眉毛,实在不想在这个日子管小召的闲事。
葛金盛主要做军火生意,从俄罗斯那里进货倒给非洲酋长,大的自己出面,散户就交给小召负责。小召是老油条,他若搞不定的事情,就多少棘手。
“你等一下,我十五分钟后过来。”
“林哥你快点,我们还在老地方。”哗,听筒里一片玻璃破碎的声音,看来是不可开交了。
我换了风衣,棕色,抖抖上面的灰尘,有一阵没去撑场面了,所幸棕色的显不出来脏。所谓老地方,就是城西的一家酒吧,小召喜欢在那里同客人接头。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小召捂着一条被砍的胳膊打得正上瘾。
我叼着烟走进去,场面正混乱,没人注意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瓶子,一下子就把他放倒了。这一手我用的多了,也用的习惯,力量掌握的好,顶多让他头上起个包。
他一晕,他的小弟就乱了,七手八脚的跑过来把他抱起来。那边的人见机自然不肯放过机会,我正寻末怎么这招不管用了,那边就有人喊“住手。”
原来不是不管用,是效果推迟了。
我看看那个说话的家伙,好像是新上组的人,不脸熟,估计是新提上来的。我踹开脚边几个不知道死活疑似尸体的人体找个完整无暇的凳子坐下来。
“先生哪位”这男人还真不懂规矩,连个敬称都没有。
我笑笑,指指昏倒的小召,“我是他找来的,所以你们多少给我点面子。今天就此收场,把这事儿忘了。”
他也笑了,“你没告诉我你是谁,这面子怎么给”
“我叫林朝阳。”
他听了我的大名,估计也能如雷贯耳。我过去的所作所为也算让葛金盛显示满脸光辉而后丢尽颜面。他的嘴巴弯成一个嘲讽的笑,仰起头,轻蔑的说“是葛门主家养不熟的狼啊。”
我摸摸满是胡渣的脸,点点头。
“给面子的好事,多少你也得给点彩头吧。”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必不能如他所愿,“青金的夜城有的是漂亮男孩。阁下可以随便挑。但那个人先生想都不要想,一来老板不会高兴,二来我也会不高兴。”
他还想说什么,身旁的人在耳边耳语几句,他又笑了“既然林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为难。”说罢,哗啦哗啦,一干人退的干干净净。
小召醒的时候,我正代他给程蝶填赔偿的支票。
程蝶数着五个零一个一把我亲个彻底,“朝阳,你们经常来,我就真发了。”
软玉温香,我由她让我占便宜。
“不是我们,是小召。”我提醒她。
小召揉揉后脑勺上的包,有点抱怨“林哥,你每次下手就不能轻点嘛”
我再给他一下,“帮你熄事儿,条件还些多啊你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一提这个他怒的差点蹦起来,“那王八蛋掐老子屁股”
我有些乐“至于打架么”
“你让别人掐掐屁股试试看”
我摸摸一脸的胡子茬,得意的说“我是不会被别人掐屁股的,”并且一边强调“绝对不会”一边撕开他的衣袖,接过小弟递过来的针给他缝伤口。
离开青金之前,哪个家伙被人砍了口子,赶时间的话都会来我这里缝。
小召被我扎的嗷嗷叫,我招手再给他一下,“叫什么叫”
“林哥,疼啊你都不给我来点儿麻药。”
我瞄他一眼,“你刚戒毒,还想再戒一次忍着。”
一切收拾完了,小召捂着胳膊要回去,末了他对我说“林哥,回去吧。葛先生一直等着你回去。”
“我觉得现在挺自在的。”
小召斜我,“你自在动不动跑出来摆平这个摆平那个,有一百张嘴,别人还只当你是青金的人。我跟葛先生也算是久的了,好歹被他睡了两年,多少明白他的心事。他挺希望你回去帮他的。他信的人三个指头都数的出来,连我都不能算。”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要小心,他对谁有过真心,当年皇涞不就死了么”
小召只是笑,“我还是就这么跟着他了,你也不能对他苛求,一大家子人要吃饭,你能让他为了一个人,真的放弃那批军火么”
我心想,等到他让别人睡了你,你就不会这么理解他了。
但是说来,若我爱男人,必也选择小召这样的,性子好,懂得进退,脸也长得舒服,但不是那种软绵绵的洋娃娃。
程蝶待小召那帮子也撤了,推给我一杯酒,龙舌兰,我抹上柠檬和盐巴,眯着眼睛享受这许久不尝的奢侈品。
程蝶很年轻,脸上抽象派的妆掩盖了她只有二十岁的事实。这个聪明的小女人不是道上人,却赚的全是道上人的钱,她手段高明从来没惹麻烦。
“朝阳,你干嘛要活的 这么累”
“我活的才不累,每一天都很愉快。”
程蝶纤细的手捧起我的脸穿过我的发,她叹息,“朝阳啊,死去的人只能是死去的。你的心不应该停在过去,不应该怨恨不公平。你应该看看身边的人,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我抱住她,笑起来,胡茬蹭在她的脖颈,她身上有很温暖的味道,“你是说你么”
她吻上我,回应我。
这个小女人,身材比皇澈好不知多少倍。
龙舌兰的味道刺激着我,我圈着她的腰,勾着她的舌。我想,男人和女人做爱才是愉快的。小召那么强的性格,怎么会心甘情愿被男人压在下面。
程蝶咬痛我的嘴唇,她委屈我的不够专心。
我又在走神,去想一些于现在无关的事情。
她蜷在我怀里,声音有点哑,她说“林朝阳,我一直都爱你。”
我看错了她,我以为她不是那种满目幻想的小丫头,即使她爱我,即使她是处女,对我都毫无意义。
我推开她,开始穿衣服。她明白我的意思,不再说话,用被单围住自己,看我穿上衬衣,系好扣子,眼里有泪但不掉出来。
我没有拿钱放在她面前,因为她聪明的知道如何进退,就无须来侮辱她。
回到宿舍,酒已经氧化,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我把它们倒在水池里冲掉。看看墙上的表,已是凌晨两点,我对着镜子笑,“林朝阳,死着真的比活着好。”
第二章
小召再来已是半年后,带来个消息葛金盛把江越从法国叫回来了。
江越是葛金盛的私生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只可惜那个人太叛逆,绝不肯听从葛金盛的管教,远远去了法国学什么工程材料。不知道这次葛金盛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弄回来。
“他怎么回来了”
“好像是少爷自己要回来的。”
我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小召有些急,“林哥,你怎么也得回去看看吧,好歹是葛先生的儿子。这段时间葛先生有一笔大买卖要去非洲,人手不够,他信不过别人,想要你帮着照顾少爷几天。”
照顾恐怕这一照顾就不会再让我回来。这买卖划不来。
我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任他小召软磨硬泡也不动摇。
若是平常,小召必定放弃,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放下身段还给脸让别人踩。但这次不同,他愈发着急,跪在我面前“林哥,你不知道这一年青金出了问题,公司股票被人打量收购,几笔生意总是多多少少要出差错,赚的比不上赔的。这次这笔葛先生说什么也不能有差错,若再搞砸了,青金资金周转不灵,洗钱的公司必定被收购,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抖出来了。”
“局子里不是有人扛着呢么”
“那几个不知中了什么邪,死都不怕了。”小召说的咬牙切齿。
江越在这个时候回来,很明显问题处在他身上,要我去掺这一脚,混的更混,到时候免不了又是拼血。
“问题处在你们少爷那里,这不明摆着呢么”
小召继续咬牙,声音忽然低下来,俯在我耳边,“葛先生也知道,但他说那是他儿子想怎么玩都没关系,只要不太过分,他的东西早晚都要留给少爷。让你跟着他就是防着别玩儿过火了,收不了场。”
感情还当我是狗,就不怕我在大脑发达四肢简单的江越背后来一刀。这事儿我最终应了下来,算是报答葛金盛从前的不杀之恩,从此两不相欠,我做我的朝阳,他发他的不义之财。
说来,江越比我小三岁,我小时候见过他一面,印象早已模糊了,只记得他是个挺纤细多病的孩子。得了气管上的什么病,被葛金盛送到国外做手术,再后来他就不回来了。于是江越这个人于我来说,似乎就是不存在一样。
现在我就站在这里,被介绍给江越,让我惊奇的是那么纤细的孩子怎么能长得这么高。我以为我183的身高足以压迫平常人,看他资料上写的187也没太多感受,但真正面对才觉出差距,我需要微微抬头来看他。
他还是个纤细的人,带着无框眼镜,皮肤白皙,长相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不过不是阴柔型的男人,否则我只好将他看成女人。我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惭愧是不是该把脸刮干净点
他伸出收来同我握了一下,修长的,钢琴师一样的手,他冲我微笑,很无害的微笑,“认识你很高兴,朝阳。”
我这条狗自然不会被他的无害迷惑,至少我明白他的微笑,但他很危险。
当天,我住在皇涞家,这座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但依然纤尘不染。葛金盛还算周到,可惜江越不住葛宅也在这里住,倒是方便我贴身保护外加时刻跟踪。
当我拿起电话到威德请假,江越阻止了我“反正无事,我也找分事情来做。”
于是大少爷他在威德谋得导师职位一名,与我管理同一个班集,我自然乐得工资照拿。
皇涞家永远为我留有一个房间,里面是我的东西我的床,我洗了澡换了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外面已经开了暖气,江越自顾自从柜子里翻碟子来看,那些都是文艺片,是我买给心爱的小皇澈的。
听见我出来的声音,他转头看看我。他这一看,我习惯性的摸摸脸,一会儿一定不能忘了把胡子刮干净。他再看我一眼,笑了以下,很轻的说“虽然我在国外,知道的事情却不少,这么多年来,我父亲最想得到的仍然是你。”
我顿觉无聊,葛金盛想不想得到我都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倒是更愿意谈论电影里面女配角的大腿舞,毕竟我没有被男人插屁股的意愿。
我不理他,便擦头发边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又说“你别不屑,我父亲对你真真心慈手软,把你放到身边竟然都不下手,若是我,早把你睡了。”
这么斯文的脸,这么纤细的身体,就只能讲出这些屁话么我竖起眉毛,冷笑“我劝少爷你看在自己也叫他父亲的份上,停止你那些愚蠢的行动。”
他不意外别人知道他的作为,亦或他故意闹得人尽皆知。
他也冷笑,没了刚刚的眉眼温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个外人管什么。”
我立刻收声,我是个外人,要守本分。
其实我本该一言不发,他所说的一切更像自言自语,我也更像打破他大少爷的自我陶醉。
第二章
我本以为江越会休息几天,至少到各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毕竟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奈他并非享乐派,对祖国的发展也同样漠不关心,所以第二天他就到威德报道,迫不及待体会为人师的喜悦。临行前,我被叫到德叔那里。
德叔也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听小召说对江越抱着极为仇视的态度,其实他对我也亦无好感,不过相比之下我更顺眼一些。
“朝阳你可要把少爷好生照顾。”
这可怜的老人不知道年轻人的时代就要到来,还在炫耀自己的威严。
我抬眼看他这已是很无理了,“德叔您记不记得葛先生最讨厌什么”
“自然是背叛,所以朝阳你”
我打断他,继续冒犯他的威严,“这样德叔您就没必要担心,既然葛先生要朝阳的好好的照顾少爷,您也再三叮嘱,朝阳自然会安守本分。现在我也算少爷这边儿的人了,无论怎样,朝阳都会好好的为少爷办事,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德叔您这一辈子为为青金牺牲颇多,从未错过亏心事,可别快退休了来个一失足成千古恨。”
嘴上逞了痛快的下场就是执行家法算来算去我也勉强算是葛家的人。被n个保镖按在地上,二十鞭子少不了,然后是三天禁闭。德叔甚至叫了江越过来看。我心里这能笑他笨,江越绝不可能在乎我的生死病痛。
但他还是不负我的期望,不发一言从头看到尾,末了不紧不慢的说“德师伯教训的对,哪有小辈这样口无遮拦的,我看还是关五天的好。”
德叔笑得皱纹全部展开,看来,看来年龄大了判断力也降低了不少。这五天我不在旁边看着,指不定发展些什么不一样的,或者德叔早已想好谁来代替我。
德叔对我道“林朝阳呐,这可是你拼死拼活的要跟的主子,他对我却万分恭敬。”
我自然早已认清现实,用不着他来点破,什么样的主子也由不得我来选。葛金盛不在,他正好为所欲为,否则也见不到他来教训我。
无意间看见江越冲我笑,笑容暧昧不清,似乎我的一切举止正中他下怀,我懒得管他有什么计划,只盼着葛金盛快些回来我好远走高飞。
我被关的地方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口,活了25年总算见识到小黑屋是什么样子的。这种感觉好像蹲监狱的禁闭室。眼睛派不上用场,身上的鞭伤就开始尖锐起来。
妈的,那几个狗娘养的好歹也看在我是顶着林朝阳这张脸上下手也该轻点吧。死老头不肯给伤药,五天之后不感染也要落一身的疤。若不是不可以反抗,那几个家伙哪能按的住我。
其实被关起来没什么不好,给我时间来整理事情以及未来的计划,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以什么样的立场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里面。
我是第三天被放出来的,伤口感染导致发烧,意识不太清楚,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但并不是完全昏迷,隐约可以感受到周围有人忙碌,有针头刺进血管,有药水擦过伤口,还有消毒纱布温柔的触感,于是有点懒懒的想,一辈子可以这样挺舒服的。
真正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墙上的电子钟,正是第五天,第二眼看见自己躺的正是皇涞家自己的床上,第三眼看见江越,如同五天一样优雅迷人,修长如同钢琴师的手指交叉放在腿上,看着我,第一句话却是,“皇澈是谁”
我瞪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她是皇涞的妹妹。”这些他必然知道,如此明知故问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我病愈,也无甚力气说什么废话。
他轻轻哦了一下,便没了下文。于是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他又说“德叔死了两天了。”
我也哦了一下,心想这个人动作真快。
“他说我是冒牌货,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dna检测,确定与我父亲有一半相同,他便翻脸要崩了我。不过我有准备,哈,”他冷笑,“你不知道他有多蠢。”
我也冷笑,“恐怕仍是你计划之中。”
他微笑,“真是聪明。”
白痴都能想到的答案,真想翻白眼,就知道早晚要出事。
他站了起来,招护士进来给我换绷带。
忍不住又有多一句嘴“接下来该怎么着准备登基事宜”我自顾自的说下去,“凡事要耐心,太急会死人的。还有,德叔的后事也麻烦着呢,他在青金威望那么高,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搭了进去,要不了几天就是枪林弹雨。”
“我觉得你有些聒噪。”他淡淡的说,挥手让护士下去,护士有些迟疑,“新绷带还没有换上呢。”
“出去就可以了。”他这话声音有些沉,不再那样温和,也没了笑得意味,吓得护士立刻跑出去。
“你应该懂得怜香惜玉。”我教育他。
啪嗒,门关上了。
他微微抱肩,居高临下,把眼镜摘下来,继续用那种很轻的声音对我说,“你和男人做过爱没有”
第二章
他眼里的目光是我见到大胸脯女人的的那种目光。
“你他妈有病”我骂道,随即起身想给他一拳,他比我动作快,一下正按在我肩膀的伤口,痛的我浑身都麻了,他力量之大,连带着输液瓶的吊瓶架也被推倒,碎片玻渣溅了一地,血液倒回,又是一痛,他轻轻松松拔掉输液针头,手压在我肩上,哪里管我痛得直冒冷汗,他微笑着说“看来没试过呢。”
说罢,他一口咬在我脖子,我根本无力拒绝,手上软绵绵的反抗倒还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唯一能表明鲜明立场的是我的喉咙,但我不会用,因为这并不能阻止他,还顺带着让门外人知道林朝阳正在被一个男人强奸,不如省些力气。
此时此刻,我认清楚他那纤细身体具有怎样强悍的爆发力,他的手没在我身体上情色而残暴,沉重的路过凹凸不平的伤口,除了痛只能有痛,而后他压在我身上,放下全部重量,接着是让人窒息的舌吻。
我和女人舌吻,但从来没接受过这样强悍的力量,因为他是个男人。
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下的器官坚硬如铁,亦可以感受到他毫无感情的对待,我不过是他这短暂胜利的奖品,培养他愉悦的心情。
他的衣服掉在地上,,里面包裹的身体果然充满力量,他冲我笑,在我耳边咬着我的耳骨留下细小的伤痕,他说“林朝阳,葛金盛得不到的东西,我全能得到,你猜他老人家现在身在何方”
我一阵悚然,不知道是否该把这句话往深处想。
他感到我的僵硬,颇得意的一口咬在我的下巴他喜欢咬我,我发现。
“不用担心他老人家的安危,你的葛先生应该在某个地方等着看他的心肝宝贝是怎么被他的儿子拿去用的。”
“我没有被人观看如何被强 奸的乐趣。”
他手指探向我身后,点着那个让人难以启齿的地方,指尖微微刺入,并满意于我随之而来的浑身僵硬和战栗,“我对他的想法同样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这个地方。”
我瞪着他。
他收了手指,地下头来,舌尖粗暴的压进我的眼睑,“林朝阳,你这么冷静可不好,一会儿要是叫出来会很丢脸。”
“你最好今天把我弄死,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找一百个男人来操 你。”
他眯眼一笑,“怎么你都不自己来呢。”
“老子不喜欢男人。”
他又是眯眼一笑,这笑里多少已经有了凶狠的意味。
他屈起我的腿,未待我反应过来d,我又没有被男人上过,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冲进来,不留余地的进来。
那各地方先是感到一滞,接着是尖锐的撕裂的痛在全身传播开来,我咬不住牙,破口大骂“那他妈好歹也给老子点润 滑啊。”
他用手捏住我下身的器官,仍然只是笑,“事发突然没有准备,你这里又硬不起来”他看看自己又是笑,“我可不愿意做 爱之前先自 慰一场,很浪费的,不过流点血的话,或许会好一些。”
说着他就动起来,不管我是否可以承受。
我闭了嘴,完全放弃无谓的挣扎,任他为所欲为。他要的无非是我的屈服,无非是要证明他比葛金盛强上一万分,无非要证明他这不是篡位,只是帮葛金盛打理事务。
他的心像个孩子,却比我狠毒一万倍。
我被他压在下面只有任命和屈服。我想这真是个不容人爱的世界, 窗外一勾残月,除了野兽一样肮脏的交 媾再无其他。
我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亦不晓得什么时候结束,我醒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床边站着一个护士,安静的等待我发呆完毕,就是昨天那个替我换绷带的护士,她拧了一条毛巾要为我擦身。
从床上坐起来,浑身不知痛在哪里,“你把药和绷带放在桌子上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您的绷带没有换呢。”
我这一身吻痕和血迹的身体,并不想被女人看到,“出去就可以了。”
她得了昨天的教训,乖乖出去并掩好门。
我在发烧,我知道,头重脚轻的感觉并不好,现在我还要因为逞强而自己走到浴室去。
起身时,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不可抑制的把胃里面能吐得东西都吐了出来,然后是剧烈的腹痛,连肠子都要绞起来。
该死的江越,该死的江越。拳头砸在浴室冰凉的瓷砖上,该死的江越,该死的。
皇涞曾说死着比活着幸福,现在我明了其中含义。
那个地方在痛,看着手里的药,实在不知道如何把手从那个地方探进去,第二次尝试在手指带来了难以忍受的黏腻疼痛后完全放弃。只是胡乱的把药涂在外面,然后坐在马桶上胡乱的拉肚子。
最后我认输的进行了第四次第五次尝试,终于将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但仍是不舒服,洗了澡,然后给鞭伤上药缠绷带,按铃叫人进来打扫屋子,继续睡觉。我对自己说,林朝阳,你还真他妈的认命真他妈的冷静,见鬼的冷静。
这一觉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江越,依然优雅迷人的坐在一旁,这是他的招牌姿态。他说“你昏了两天,发着烧,”他顿了一下,有些责备的的语气,“身体里的精 液没清理干净是很危险的,为什么不叫护士进来”
我不想说话,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但是耳朵没有可以关闭的门,只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依然是轻轻的语调,“再做一次,你会不会死掉”
我愤怒的张开眼睛,开口就骂“你他妈有够没够,老子没心情陪你玩”
他招手让护士进来,“让林先生再睡一会,他非常需要休息。”
于是针扎进脖子,于是接下来是黑暗。
我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甚至于自己。
所以我不会真的去找一百个男人来玩他到死,我只会沉默下去,计划如何逃跑。
也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人的存在或消失。
第三章
回到威德后,我不仅要防着那个猪一样的队长,还要当心江越。
但实际上二者都无需防备,队长抵不过我一根小指的重量,至于江越,把我用过一次以后,似乎没有再来一次的兴趣。
大概过了半个月,小召从非洲回来,看他对江越毕恭毕敬彬彬有礼,我已明白其中厉害,只是不懂江越这么年轻,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现在他不需要我在身边,但偶尔会来上班扮演园丁一职,多半时候则派小召跟着我,他则回青金欣赏自己的战果。小召跟着我无非是监视,八成怕我哪天突然救了老爷子出来,让他功亏一篑。其实他无需如此,我并非高风亮节,只是在琢磨一个人怎么跑路。
至于小召,我替他两肋插刀,他却给我背后一刀,让我落在江越手里。江越抓着我,也无非防着万事皆有意外,到时候好像葛金盛讨价还价。只可惜他不知道葛金盛对他用心之甚根本无意反抗,更不知道若真的以我为要挟,葛金盛更愿意找人一枪崩了我正如他曾让我对皇涞做的那样。
除去这些,生活依旧平淡无波,连只老鼠都看不见。
小召回来第一天,我就请他到程蝶那里喝东西江越封了我的帐户,不过并不影响我喝霸王酒。
与程蝶算是许久不见了,她依然热情可爱,嚷嚷着请客。有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其间问问她近况如何,她也说甚好,就是没人来闹场,进账少了很多。
这往事一提,小召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以前的事,其实谁也不想提。短短一个月,翻天覆地,我林朝阳除了几分可笑的薄面在不能颐指气使,他小召从今以后却大不一样,跻身心腹行列,好吃好喝好待遇,如果记仇,那个掐他屁股的混蛋不久之后也得被整的鼻青脸肿。
只是我不明白,他那满口感人肺腑的爱情与牺牲去了哪里。
程蝶照例给我龙舌兰,我笑笑,推给小召,转而要了鲜榨橙汁,“怎么,口味变了改喝这种女人的东西”
我冷笑,用小指来回勾着杯子,“反正已经被人当女人使了,又何必在意这些。”
他被我刺的沉默下去,最后终于忍不住,“朝阳,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你对我的好,小召从没忘过。这事儿你本来是局外人,只是想把你绑在少爷那里防着你搞出什么事端来,等事情完了你想去哪里都没问题。可是没想到中间除了事情,少爷把事情都做尽了,并且你也太不听话,想要出去,这一辈子都难。”
说这些有屁用,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男人被男人操了还能哭着说负责女人都不流行这一套。
“葛先生现在人在哪”
“他已经回来了,还住在葛宅。你若想见他,我立刻去安排。”
明知我的行为都在江越预料之中,我依然点头答应。小召,他亦是个将谎言当作真话来说的主儿,眼里只有他至高无上的主子,万不会对我有一分歉疚。
所谓不会忘恩,所谓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都是说说罢了。看不见真相,一切都只是说说。
只一个月,葛金盛头已白完了,我可记得原来他还颇得意自己五十多岁白头发只有几根,坐在安乐椅上看报纸的葛金盛比拿着长斧的葛金盛慈祥多了。
我轻轻咳了两下,吸引他的注意。
他有些迟钝的放下手里的报纸,慢慢转过头来,看到我后,呵呵笑了,“是朝阳啊。”连声音都变得苍老了。
我点点头,找个位子坐下来,“你怎么样”
他欲言又止,最后仍是一昧的笑,像个圣诞老人,“挺好的,比原来清闲很多,你呢”
我耸耸肩膀,“一切安好,只是没人撑腰了,感觉有点而儿不自在。”
他这回真的笑了,带着那么点感慨,“那时候你只有这么高,”他比了一个很矮的手势,“天天想着从我这里弄点儿什么糖啊零钱啊什么的。有一回我放了一张美元,你拿到后说不用外币,真是”
“现在你可算是真的长大了,江越那个孩子明白的道理太多,也太圆滑。你压不了他。”
我撇撇嘴巴,“我从没想到从哪里得到什么,只要自己的生活过的好点罢了。即使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只想到自己。”
他舒了口气,无论如何,江越是他唯一的血脉,自然要为他多想,“以后有时间就搬回来住吧,我送你的那套公寓还没见你去过呢。事到如今,也别记恨我什么,或是挣扎什么,回来凭你的本事,江越会给你个好差事。”
我含糊应了,觉得这谈话已经索然无味,于是站起来,准备离开。
葛金盛点点头,却突然说“朝阳,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听话的转过身去,让他上上下下看个仔细。
他看着我,伸了手,或许想摸摸我,终是停在中途,讪讪的收了回去。
他叹息,“难为你了。”说罢递了一张光碟给我,“这个我已经看过。”他这样说着,好像又苍老起来。
或许他多少爱我,但已经永远丧失得到我的权利。
第三章
从葛宅出来,小召冲我伸手,“林哥,对不住了,光盘我得拿去给少爷检查。”
我看看光盘,上面映着我的面无表情。将光盘扔给他,“拿去吧,你们少爷亲自上演的a片。”
小召脸上的笑僵了僵,依然把那张光碟从我手里抽走。
第二天上班,江越把光盘还给我,“或许你真应该看看,效果还真不错。”
我不说话,把那张光碟随手仍在抽屉里,啪,发出闷响,口才上我永远比不过他,打架也依然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