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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第21节

作者:时不待我 字数:21069 更新:2021-12-20 22:42:37

    为了方便陶然和宋苗联系,也为了庆祝陶然考上大学,她下午就送了个手机给陶然。

    手机对于陶然来说还属于奢侈品,他爸妈都还没有呢。陶然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了,不敢收。周芳说“这是送你的大学礼物,要是小东西,我还拿不出手呢。”

    陶然就看向盛昱龙,盛昱龙点点头说“你拿着吧,你周naai什么都缺,就不缺钱。”

    周芳笑着瞪他“我缺什么”

    “缺孙子。”盛昱龙说。

    结果周芳笑着说“你错了,我眼下还不缺孙子,我缺个儿媳妇。”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陶然心里哪根弦,他的脸刷地红了,盛昱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周芳却以为他不想提娶媳妇的事,于是便说“你看你,一提到这事你就哑巴了。”

    周芳只送了一个手机卡,没送手机卡,盛昱龙就给周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买个卡送来。周强说“今天恐怕没空了,我跟陶大哥忙着装货呢。”

    “装什么货”

    “你不知道,这几天雨下的太大,超市门口都淹了,水都快蔓延到一楼来了。我和陶大哥打算把货都弄仓库里去,这两天打算先关门,因为下大雨,店里生意太差了,我看这超市过两天也得关门。”

    “那光你们俩得忙到什么时候,你多叫几个人。”店里招的服务员都是女的,干不了多少活。

    “我叫了江子他们过来帮忙了,行了,不跟你说了,我明天买了卡给你送过去。”

    陶然在旁边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内容,有些忧愁,问“服装店没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雨太大了,店里怕是要进水,他们把货收起来了。”盛昱龙说着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朝下看了看,发现他们这边路上倒还好,没有积水。

    这边是高坡地带,水流的很快。

    陶然也凑到窗口看,只看见远处高低起伏的楼房沐浴在大雨里,天空一片灰暗,这场雨好像一点停的迹象都没有。大概是雨太大了,路上行人都没有,只有偶尔路过的车子,车灯照着路面,大雨形成的薄雾因而显得更加清晰。风把雨气吹了进来,有些凉,他便伸手关了窗户,窗户上都是水珠,关上之后雨声倒是小了很多。盛昱龙忽然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着看他。

    陶然抹了一把脸,问“你干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幼稚”

    陶然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幼稚,你是脸皮厚。”

    盛昱龙笑了笑,在他旁边坐下,扯了一下陶然的胳膊。陶然怒目看他,作势要踢他的腿。

    “我以前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盛昱龙说,“有时候想想,也觉得难为情。”

    陶然放下脚说“你也会难为情”

    “在别人面前还真很少难为情,但是在你面前,常常会难为情。”

    “为什么”

    “比较在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盛昱龙说,“不想你觉得我不要脸。”

    陶然就笑了,看着盛昱龙说“那你这人口不对心,嘴上说一套,实际做一套。”

    “你是太嫩了,没开过荤,开了荤你就知道,心里喜欢一个人,就想上。”

    陶然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不高兴的神情远超过窘迫抗拒,他看了盛昱龙一眼,问“什么叫开荤,你开过什么荤”

    “我不是那个意思,”盛昱龙讪讪的,说,“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两个不一样,你不懂我的煎熬。”

    陶然没搭话,觉得活该盛昱龙受煎熬,就这还受的少呢,应该让他更煎熬才是。

    盛昱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的坐在一边,过了一会,讨好似的笑着去拉陶然的手,陶然立马把手收了回去,还伸腿蹬了他一下。

    盛昱龙说“你就仗着我疼你,所以这么放肆。”

    “你就仗着我好欺负,所以这么放肆。”陶然面容清冷,说“你别老往我房间跑,你再这样,我就走了,本来现在你也不需要我。”

    “谁说我不需要你我谁都不需要,也需要你。”

    “你以前就这么能说么”陶然问,“你开荤的时候。”

    盛昱龙只能讪讪地笑,他可不想提他的过去,提起来只会在陶然这边减分。陶然显然也知道这是他的短处,所以爱抓住这点来攻击他。

    陶然见他不说话,就拿起书继续看。盛昱龙不再打扰他,而是在他床头歪着。周芳敲门进来,说“你们爷俩在屋里干嘛呢,过来凑把手,咱们搓个麻将。”

    “人手够么”

    “我,你左阿姨,再加上你们俩,不正好四个么”

    左阿姨是周芳请的阿姨。

    “他不会打麻将。”盛昱龙说。

    “谁说我不会,我会。”

    盛昱龙扭头看向陶然“你会”

    “我小学就会了。”他们家的亲戚逢年过节必打麻将,他们大院里的叔叔阿姨,到了冬天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喜欢打麻将,小区外头就有个麻将馆。他耳濡目染,小学就会打了,有时候过年去他姥姥家,还会跟俩舅搓两把,他一般比陶建国赢的机会还大,手气好。

    “那正好啊,下这么大的雨我也懒得出门了,来来来,凑把手,一起打发时间。”周芳高兴地说。

    于是陶然便搀扶着盛昱龙到了麻将室周芳家里专门弄了个麻将室。

    左阿姨话不多,是个很安静的人,不过麻将却打的很溜,看情形平时也常跟周芳搓麻将。盛昱龙和周芳都是老手了,盛昱龙属于摸一摸就知道是什么牌的那种人。倒是陶然,看样子有些生疏。

    他不常打,偶尔逢年过节才和亲戚打一回。盛昱龙说“没事,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结果几盘打下来,左阿姨糊了一把,剩下几把全让陶然赢了。

    他们打的不算小,几盘下来赢的钱不是小数目。其实输钱还在其次,主要是盛昱龙牌品不好,打麻将输了容易发火,说“这怎么回事,不行,我得跟你换换位置,坐南坐北输到天黑,我要做东,紫气东来。”

    陶然笑着起身,说“你还挺迷信的。”

    周芳说“他这就这样,输不起。”

    盛昱龙叼着烟洗牌,说“我要输不起,年年会让你赢那么多,洗牌洗牌洗牌”

    但是换了座位之后,周芳赢了一把,接下来还是陶然在赢,赢的周芳都忍不住说“你手气也太好了。”

    陶然抿着嘴直乐,看盛昱龙钱包里已经扁了,便问“六叔,要不要我借你点”

    他说着就拍了拍自己面前的那对钱。盛昱龙没说话,叼着烟拿了一叠过来,陶然说“哎,你怎么不数数”

    “我还能亏了你”盛昱龙没好气地说。

    陶然真是赢了不少,虽然他并没有很认真地对待这次打麻将,赢的钱也没想真的都装进自己口袋里,但看到自己赢了那么多,心里还是止不住地高兴,越打越上瘾。周芳见盛昱龙都开始借钱玩了,于是就说“咱们打小一点吧,反正就是打发时间玩的。”

    “不行,”盛昱龙说,“小了有什么意思。”

    后面周芳和左阿姨又各赢了一把,最后的时候盛昱龙的脸都黑了,一声不吭,气氛一时都有些尴尬了,左阿姨刚才赢的那把,都没敢表现的太喜悦。

    盛昱龙面前的烟灰缸都快塞满了,天已经黑了,该做晚饭了,撑死再玩一盘。

    不过最后一盘陶然出错了好几次牌,还堵了两次周芳,周芳打麻将记xg特别好,出过的牌她都能记住,她发现陶然打的牌也有点不对,好像有次机会能糊,他错过了。周芳不满地说“陶然,你怎么回事,不会打啦”

    结果她话音刚落,盛昱龙就把面前的牌一推“妈的,终于让老子赢了一次糊了糊了”

    盛昱龙高兴的嘴里的烟都掉了,伸手自己去拿其他三个人面前放着的钱“收钱收钱”

    “不就赢了一次,看把你高兴的,”周芳不满地看向陶然,“都怪陶然,本来这把我能赢的。”

    陶然笑着起身,说“不打了不打了,累死了,咱们该吃饭了吧。”

    左阿姨早就想去做饭了,就是看盛昱龙不赢一把不死心,不敢说去做饭的事,眼下皆大欢喜,她高兴地站起来,说“我去做饭。”

    她今天还是赢了的,也高兴。

    周芳站了起来,摸着椅背说“陶然,你是不是故意放水啊”

    陶然说“哪儿能呢。”

    他说罢就笑着看了盛昱龙一眼,盛昱龙说“把你的钱都收起来。”

    “这给我么”

    周芳笑着说“你赢的当然就是你的,不然打牌还有什么意思,留着,下次再打。”

    陶然就把钱给了盛昱龙“本来就是借你的钱的打的。”

    “你放水了么”盛昱龙偷偷问。

    陶然扭头看了一眼去洗手间的周芳,笑着说“没有。”

    他可能打牌打累了,脸颊绯红,像抹了桃花晕。盛昱龙笑着看他“没白疼你。”

    第82章 秋来水涟涟┃八月十一日,暴雨

    翌日周强过来了, 送来了电话卡,跟盛昱龙说了说生意上的事。周芳知道了说“你们也是,开店这么cao率, 怎么也得看看黄道吉日看看天气吧, 今年雨水那么多。”

    “秋天本来就雨多,没想到能下成这个样, ”周强说,“而且本来我们想着八月正是换季的时候, 这时候开, 秋冬的衣服不是好卖嘛。”

    谁曾想到会变成这样。

    “损失大么”周芳问。

    “损失倒没什么损失, 也就是租金的问题,”周强说,“主要看这鬼天气什么时候能过去。”

    周强说着看向陶然“你有空回去看一下, 我看陶大哥的脚好像瘸的越来越厉害了。”

    陶然点点头,说“他就是大大咧咧惯了,不注意,我妈老说他, 他不听。”

    陶建国自从伤了脚之后一直没闲着,跑这跑那,脚伤就没好全, 刘娟一直都怕他留下毛病,真瘸了。

    盛昱龙说“我也劝过他,他不听。”

    雨一直在下,盛昱龙不是很想让陶然回去, 觉得路上不安全。周强来的时候还在说呢“你们知道七里桥么,就在城南的。那桥下面不是洼地么,最近下暴雨,桥下面都淹了小半个桥洞,有人骑车子从那过去,可能是没想到那桥下面水那么深,淹死了。”

    这真是听了就叫人毛骨悚然的事。周芳问“都淹半个桥洞了,那人怎么还从那过呢”

    “大意了呗,这世上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没有,我听说那家人准备提告呢,说是政府没在桥外头立个警示牌子,所以才导致了意外发生。”

    “那倒是,”周芳说,“那个桥墩好像不是头一回出事了,第一回 就算了,再三发生就是政府失职了。不过说起来自己出门真的也得当心,你看这个,不就是下雨天出的意外。”

    周芳说着看了看盛昱龙。

    周强说“对了,龙哥,你车子修好了,随时都能提。”

    “放着吧,一时半会也开不了。”

    周强要走的时候,盛昱龙让他顺路送陶然回去“他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虽然他不想陶然回去,可也担心陶建国的伤情。陶然是人子,该回去看看。他要不是在装瘸,肯定也是要回去一趟的,眼下要回,周芳不会放人“你顾好你自己就不错啦,还想着别人。”

    陶然回到家里的时候,陶建国还在床上躺着。他和刘娟出来送走了周强,这才回屋。陶然问“我爸的脚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子,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几天下雨,他也没地方去,我让他好好在家躺几天,也买了膏药了,饮食上也很注意。”

    陶然进去看了看陶建国,陶建国躺在床上看电视,见他进来就坐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外头那么大的雨。”

    “强叔送我过来的,我回来看看。”

    陶建国问了他几句盛昱龙的情况,陶然说“你别担心他了,他情况比你好一百倍了。”

    陶建国在看长海市新闻,他们家的电视外头扯的天线,下雨天,信号差的很,都是雪花。陶然就披上雨衣,出去收拾天线,转了转方向,总算把台调的清楚了一点。准备从墙上下来的时候,看见余和平从街上走过,他挥了挥手,喊道“平哥”

    余和平抬头看了他一眼,走到墙外跟他打了招呼“你在干嘛”

    “我收拾一下室外天线。”陶然抹了一把脸问,“你怎么在这”

    “我回来退租。”

    “还没退租”陶然有点吃惊。

    余和平点点头“本来就交了这个月的租金了,租到十五号才到期。”

    当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聚福楼久干,所以没敢退租。如今他能住在梁成东那里了,就可以退租了。

    “那等会来我们家吃饭啊。”

    “不了,我还有事呢。”余和平说,“你小心点,需要我帮忙么”

    “不用,收拾好了。”

    “你跟谁说话呢”刘娟站在房门口问。

    “平哥,”陶然说,“正好看见他。”

    “那你让他进来啊。”刘娟说。

    余和平就进来跟她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话才出去。刘娟帮陶然脱掉雨衣,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说“余和平看着比原来精神多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本来长的就不差,”陶然说,“以前就是太内向了。”

    “什么时候他能放下心结,跟他家里人和好,再有个能糊口的工作,也就够啦。”

    陶然说“那他估计不会跟他爸妈和好,我看他好像特别抵触他们家的人。”

    刘娟叹了口气,说“血浓于水,没有爱哪来那么浓的恨,一直放不下,他也不会有真正的快乐。哪有怀揣着对父母的恨生活的人呢”

    陶建国在里头也听见了说话声,问“谁来了”

    “余和平,正好碰见,他回来退租。”

    陶建国在看新闻,新闻上都在说暴雨的事,看起来形势十分严峻。陶然收拾了天线之后,收的台比原来多了几个,还收到了他们长明县的电视台,以前他们县电视台都爱放老长的广告,今天却一直在重播长海市综合频道的新闻,新闻上到处都在闹水灾,说鲁河的水位已经达到了334米,和历史最高水位也就差02了,看电视上的新闻画面,鲁河附近的沼泽和河中央的小岛全都看不见了,河水也黄的很。刘娟说“也不知道咱们那怎么样了。”

    中央台报道的范围更广,今年雨水多,七月底就有很多地方发生了洪涝灾害了,几乎每天打开电视都在报道这些。陶建国看到电视上那些英勇抗险的子弟兵,想起自己当年当兵的事情来,说“以前我们当兵的时候,也抢过险,那时候是去x省的一个小山村,洪涝特别严重,地广人稀,群众不好转移,你六叔当时为了救一个桶里的小孩,差点被冲走了,我们连有个兄弟就是在那时候没的。当兵的就是这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冲,保家卫国不是吹的。”

    “你还说呢,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提心吊胆,听到点新闻就害怕的睡不着觉,多亏了那时候没电视,不然看着电视画面,那更不用活了。”

    他们就说起了以前的旧事。陶建国就说盛昱龙这人年轻的时候xg子野,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点不像是富贵家庭出来的子弟。还说他们这几个兄弟为啥感情好,就是生死与共过来的换命的交情。刘娟说“所以你们感情好啊,把工作都给别人了。”

    陶建国说“你现在没意见了”

    “我有意见有什么用,”刘娟说,“也不知道你眼里是你那几个兄弟要紧,还是我跟陶然要紧。”

    陶建国说“都要紧。”

    陶然扶额。为什么不能讨好一下,说老婆孩子最要紧呢

    刘娟大概已经习惯了,说“那你跟你兄弟过去吧,依我看你干嘛让陶然去照顾老六,你去照顾不正好。”

    陶然却想听陶建国讲更多关于盛昱龙的故事,他对于盛昱龙以前的故事都很好奇,很想知道盛昱龙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以前对于盛昱龙的了解,不过是一个不大讨喜,但很大方豪迈的六叔,而盛昱龙并不是那样的人,他有着太多他不知道的过往。

    陶然觉得盛昱龙的过去比现在要光彩照人。

    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刘娟到客厅去接,隐约听见她说“是么,严重么你要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好,那我们回去一趟看看。”

    陶建国在卧室里问“怎么了”

    “三婶子打的电话,”刘娟一边进来一边说,“她说鲁河那有点危险,可能要泄洪了,外头乱传,说咱们县城有一半都在泄洪区,家里的东西可能得搬到别的地方去。”

    陶然和陶建国都吃了一惊,陶然还不知道泄洪的意思,陶建国说“不能吧,县城也有危险”

    “不知道,不行,我得跟我妈打个电话问问。”

    陶然他姥姥家在城郊乡,算是农村了,距离鲁河镇也更近,鲁河真要泄洪,他们那比县城更危险。

    刘娟给陶然他姥姥家的邻居家打了个电话,没打通,她的心就悬起来了。

    “你也不要担心,电视上都还没报道,肯定没什么事,估计雨大,线路故障了。”陶建国说着便从床上起来,“我回去看看。”

    “爸,你脚都肿成这样了,就别乱走了,要不我去”陶然说,“我回去看看。”

    “咱娘俩一块回去。”刘娟说,“顺便去看看你姥姥。”

    “你们俩去管什么用,还是我去。”陶建国说着便弯腰穿鞋,刘娟说“你算了吧,没到必须你出马的时候呢,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有事我们会给你打电话的。”

    陶然有点后悔没带手机出来,他以为他身边同学都没手机,用不着,所以就放周芳那里了。

    刘娟让他换了一身厚衣服,又给他披了个雨衣。陶建国送他们俩出门,说“路上千万注意安全,坐车的话让司机慢点开。”

    外头雨还是很大,刘娟和陶然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其实我前两天就有点担心了,前天你三naai打电话,说咱们大院一楼好多人家都淹了,他们都搬到二楼走廊里去住了,我就觉得这雨不小,可能要坏事。”

    不过那时候也只是担心水涝的问题,谁能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这几天看新闻,电视上放了不少什么洪水啦泥石流之类的视频,刘娟越想心里越不安,倒不是担心自家房子,而是担心她娘家人的安全。

    “刘阿姨,刘阿姨”

    刘娟模糊听见有人在喊她,就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雨也看不大清楚,过了一会陶然看清了,说“是余和平。”

    余和平撑着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刘娟笑着问“房子退好了”

    “嗯,好了,刘阿姨,你们这是要去哪”

    “回咱们那一趟。”刘娟说。

    “咱们那淹了,说是不安全,大家都要撤离呢,你跟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么”陶然问。

    余和平怔了怔,说“我不回去。”

    “那我们帮你看看你爸妈,”刘娟说,“回来给你带个信,你也好放心。”

    “这么大的雨,你们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余和平说。

    陶然和刘娟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余和平在路口看着他们走远,雨真大,哗哗啦啦落在雨伞上,好像满世界都是雨声,雨水溅shi了他的裤子,他穿的凉鞋,脚趾头都被雨水泡的有些发白了,很冷。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天上浓云密布,黑压压的,仿佛世界末日都要来了,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来,他急忙背过身去,可是手里的伞却被大风吹的变了形,伞骨瞬间就断了两根,他手上一松,雨伞便被吹起来了,又滚落到地上,恰好一辆车开过来,大概是为了躲那把伞,车身猛地一转,瞬间将余和平撞倒在地上。

    第83章 秋来水涟涟

    那司机都吓傻了, 赶紧停车下来查看。不过神奇的是,余和平居然自己爬起来了,除了腿上一点擦伤, 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那车主也算负责任, 拉着余和平去医院检查了一遍,什么事都没有。那车主也松了一口气, 问“你家里人呢,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 让他们过来一趟。”

    余和平就把梁成东的电话给了他, 没多久梁成东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可能跑的有点急,拿了伞身上还是淋shi了。车主以为他是家长,再三跟他道歉“已经检查了一遍, 说没有大碍,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梁成东接过那人的名片,又仔细询问了一下余和平, 余和平说“我没事。”

    等到车主走了之后,梁成东带着余和平上了车,问“真的没事”

    余和平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 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

    余和平依然有些发呆,梁成东看了看他膝盖上的伤问“疼么”

    “不疼。”

    梁成东叹了口气,说“你真不让人省心。”

    他以为余和平是吓傻了,所以带他回到家里之后, 就细心查看了一下他膝盖上的伤。伤口并不重,已经敷了药。

    “我没事。”余和平低头看着梁成东,问“梁叔叔,我要是死了,你会很难过吧”

    梁成东看了他一眼,说“净说傻话。”

    “刚被撞倒在地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心里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要是以前,死就死了,我肯定一点都不留恋的,可是现在不想死了,觉得我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梁成东说“这就对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去床上躺一会吧,今天好好休息,哪都别去了。”

    余和平点点头,就回了自己的卧室。过了半小时,梁成东偷偷打开房门看了他一眼,发现余和平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撞那一下真的撞飞了魂魄,余和平睡着之后竟然做了一个很不寻常地梦,居然梦见了他父亲陈平。梦里的陈平和往日里有些不一样,很憔悴,也很慈爱,梦里的他也和往日不一样,对陈平不再那么仇视,父子俩反而很和谐地坐在一起说话。陈平说对不起他,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希望他原谅他。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戳到了余和平的心,余和平竟然哭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梦里的伤心很真实,以至于醒来的时候眼眶的泪水还是热的。他翻身看向窗口,只看到玻璃上的雨水,听见哗哗啦啦的雨声。

    第84章 秋来水涟涟┃八月十一日,大雨,大雨

    陶然才走了小半天, 盛昱龙就有些想他了,外头雨也大,他还有点担心, 给陶建国打了个电话, 陶建国说“他跟他妈回县城去了,家里有点事。”

    陶建国就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盛昱龙有些担心, 问说“这么大的雨,非今天去路上安全么”

    “我让他们到了给我打电话, 主要是他姥姥家一直联系不上, 你嫂子担心, 回去看看。应该没啥事,这也不是说泄洪就泄洪的。”

    “都到了划分泄洪区这一步,可见堤口怕是快保不住了。”盛昱龙知道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只好说,“他们到了那给你回电话,你跟我说一声,嘱咐他们一定注意安全, 钱财都是身外物。”

    陶建国说“知道了,你放心。”

    盛昱龙打这个电话的时候,陶然和刘娟都已经快到长明县了。路上的水都淹脚踝了, 到城郊的时候,车子就没办法往前走了,司机说“前面路口水太深了,我怕车子会熄火, 只能送到这里了。”

    前面停了好几辆车,最前头的一处洼地,有辆车好像熄火淹在里头了,车身都淹没了近一半,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刘娟给了钱,和陶然下了车,车外风大,雨也大,刘娟有些后悔回来了,一边帮陶然穿上雨衣,一边对他说“一定要注意安全,抓紧我的手。”

    陶然笑了笑,说“你抓紧才对,我会游泳,你忘啦”

    刘娟是旱鸭子,陶然倒是从小就随陶建国学会了游泳。

    母子俩继续往前走,再走三四里,就到陶然他姥姥家了。这一片是远郊,周围全是农田,田地里的玉米已经被淹,倒的一片一片的。刘娟见前面的洼地水太深,拉着陶然改走小道。那是条乡间小路,曲折泥泞,如今也都是水,快到小腿了。刘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冷,身体一直发抖。陶然抓紧了她的手,说“我姥姥他们肯定没事,这雨又不是突然下下来的,他们肯定也都有准备。”

    “我倒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全,你看看这”刘娟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玉米地里的水,说,“你看看这叫庄稼人怎么过。”

    玉米长的高,进了小路便再也看不见两边的情况,风大雨也大,这样的田间小路如果一个人走,其实是有些恐怖的。不过他们走到头,转到一条大路上的时候,就遇到好多人。

    很多农民赶着牛车,或者开着三轮,车上满载着家具家电,正在往县城走。

    陶然大吃一惊,只看见大路上好长好长的队伍,拖家带口的,都在闷着头赶路。刘娟问身旁经过的一个女人“大姐,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县城呗,躲灾去。”

    陶然木然地看着经过的那些乡亲,有个年轻女人,一手撑着伞一手拎着两个大包,身后背篓里还背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那孩子很安静地趴在她背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陶然,陶然冲着他笑了笑,那小孩子便也咯咯笑了起来,引得他母亲也回头看了一眼。

    陶然连忙走过去说“我帮你拎个包吧。”

    那女人笑着说“谢谢了,不用。”

    “给我吧。”陶然说着便拿过她手里的包,掀起雨衣的下摆盖住。刘娟便跟那女人说话,才知道她们是鲁河镇的“政府挨家挨户通知我们要撤离呢,说城北比较安全,我们村里的人全都出来了。”

    “那你男人呢,怎么就你一个,还背着孩子,拿那么多东西。”

    “我男人去接我公公婆婆了,他们在山上住,恐怕得一会呢,让我先走。”

    那女人面色红晕,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有些潮shi。但她神情并不哀伤,也看不到恐惧,反而乐呵呵的,嗓门也很大,她觉得只是政府担心老百姓安危,才让他们提前撤离,未必就真的淹了,在县城住几天,等雨停了,还要回去的。

    陶然和刘娟赶到他姥姥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一进门就看见他大舅二舅两个穿着雨衣在往三轮车上搬东西。陶然叫了一声大舅二舅,他大舅先是看见了他,急忙放下手里的椅子过来“你们俩怎么跑回来了”

    “我不放心家里,一直联系不上你们,就过来看看。”刘娟问说,“隔壁家的电话怎么打不通了呢”

    “断线了,不然我们也给你们打一个了,如今我们这里停水停电,线路也都坏了,你们不来,我还打算中午去县城给你们打一个呢。”陶然他二舅说,“你们快进屋,咱娘还没走呢,刚还念叨你们呢。”

    “你们这是要往城北搬么”

    他大舅点点头“听说咱们这也被划分到泄洪区了,搬到城北呆几天,心里踏实。”

    陶然说“我帮你们。”

    “你跟你妈去屋里歇着吧。”他大舅笑着说。

    “让他搭把手,也是个大人了。”刘娟说。

    “他一个大学生,哪能让他干这个,再说他也没劲啊。”陶然他二舅说,“进去陪你姥姥说说话,老人家心里不踏实呢。”

    陶然的姥姥活了这么多大,这辈子也就见过两次这么大的雨“你们年轻,没经历过事情,不知道这洪水的厉害,我年轻那会,咱们这也发过一次大水,哎呦呦,那真是天都要塌了,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国家领导的好,防汛安置工作都做的好,哪像以前没人管没人问的。”

    “我大舅妈和二舅妈呢”陶然问。

    “我让她们带着孩子去你大舅妈娘家去了。她娘家在城北,地方高,淹不到那里去。”

    “你们也要搬到他们家去么”刘娟问。

    陶然他大舅和二舅收拾完东西进来,他大舅说“他们家才多大点,哪能都往他们家搬,我们去学校,城北不是有个中学还有个小学嘛,听说政府专门拿来安置老百姓了,还发补给,我们去那。”

    “要不你们跟我去市里吧,怎么也不会淹到市里去的。”

    “我还正想问呢,我听说通往长海的省道都淹了,你们怎么回来的”

    “就临县城淹的厉害,其他地方倒还好。城北也不如市里安全,我们那虽然地方不大,但咱们一家人挤挤还是能住下的。”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他大舅说,“咱娘年纪大了,来回奔波身体也吃不消,车子又出不去进不来的,不方便。”

    外头雨下的大,水都蔓延到屋里来了,门槛上堆了那么多土也没有用。陶然他姥姥上了三轮车,他大舅在前面拉,陶然就和他二舅在后面推着,刘娟手里拎着个包,几个人就往城里来。雨下的那么大,穿了雨衣虽然淋不shi,但是冷,陶然冻得嘴唇发紫,看着路上的行人和茫茫大雨,心里忽然十分哀伤。

    天灾人祸,天灾人祸,原来竟是这么骇人。

    旁边有户人家正准备出门,家里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三四岁的小孩子,哭声震天,大人怎么哄都没有用。长明县地势不平,高低起伏,不过整体越往县城地势越高,脚下的水也越来越浅。他们到了城北的中学,刘娟把包放在车上,找了支笔在箱子上写了个电话号码,说“我回家看看情况,这是你姐夫的电话,有事找他就打这个。”

    陶然他姥姥急着问“你要去哪”

    “我去我们大院看看,邻居打电话说我们那恐怕也要搬呢,我去看看情况。”

    “目前看样子你们那还不用搬,”陶然他大舅说,“如果你邻居都搬了,那你们也搬,回来找我们,我们帮你。”

    刘娟点点头,要走,陶然他姥姥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哭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不让走。陶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又觉得很是伤感,刘娟笑着说“娘,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回家去看看。”

    他大舅和二舅都笑着劝她,对刘娟说“老婆子年纪大了,受了惊吓了。”

    陶然和刘娟走出中学校门,看到他姥姥还在廊下看他们,拄着个拐杖。刘娟忽然抹了一把泪,冲着陶然笑了笑。

    即便知道老人只是年纪大了,心容易软,但为人子女,看到父母流眼泪,心还是痛的。

    刘娟抓住陶然的手摸了摸,问“冷不冷”

    “不冷。”陶然说。

    “得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他们找了个小卖部,进去给陶建国打了个电话。陶建国说“要是路上危险,你们就别急着回来了,先在县城呆着。”

    “知道,你照顾好自己。”刘娟挂了电话,和陶然就往他们家走去。有个路口倒了好几棵树,有几个穿制服的男人正在清理。有一家店敞着大门,店里有个音响,声音开的老大,在播放王菲和那英合唱的相约九八。

    第85章 秋来水涟涟┃八月十一日,水来

    陶然他们到了小区外头就发现他们小区积水严重, 水都快到膝盖了,十字路口那有个水泵一直在往外抽水,但好像没什么用, 雨下的太大了。他们俩趟着水来到大院门口, 看见他们大院一楼的邻居都在走廊里,看见他们俩, 有人在朝他们招手“你们娘俩怎么跑回来了”

    走廊里堆满了楼下搬上来的家具家电,还有人在楼道里做饭, 乱的很。他们俩上了楼, 跟邻居们打了招呼。他三naai说“你们回来了, 我还想呢,这么大的雨,你们可怎么回来啊。”

    “咱们这要紧么, 需要搬么”

    “大家伙都在等通知呢。上午的时候街道办事处的人来了,说让大家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

    “依我看不要紧,”一个叔叔说,“撑死淹到一楼, 难道还能淹到二楼来”

    “淹是淹不到二楼,可是这房子在水里泡久了,谁知道安全不安全何况估计再下两天咱们这边也要断水断电了, 生活都是问题。”

    “而且不是有别的地方上个月就淹了么,我看新闻说,这涝灾之后才可怕,什么病菌都容易有, 咱们这水退了之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那照你说,我们都搬走得了,可谁搬的走啊,而且大家都跑到城北学校去了,一伙人挤在一起吃睡,想想就觉得脏的不行。”

    刘娟和陶然开门进了自己家,他三naai也跟着进来了,关上门说“一开始有楼下的人说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到你们家来住,我给回绝了,知道你爱干净,别人要来了,不知道要把你家糟蹋成什么样呢。再说了,你家这么多东西,万一少了什么可怎么好。”

    “谁要来住啊”

    “胡家的,他俩女儿不是拖家带口地跑到县城来了么,说家里住不下,又不想到学校去。”

    “咱们这危险么,要搬么”

    “他们都说再等等看,不过我家小子说,要不要搬,也就这两天了。鲁河那去了好几卡车的官兵都在守堤呢。真要泄洪,咱们也得搬。”他三naai说着便叹了一口气,“只希望老天爷别下了,赶紧停。”

    陶然和刘娟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到了客厅里,收拾收拾就过了午饭时间了,他naai过来叫他们去吃饭“你们这锅碗瓢盆都没有了,这两天就在我家吃吧。”

    他三naai家就夫妻俩共一个小儿子在,吃饭的时候说起大院里的事,他三naai忽然说“余欢她男人死了,你们知道不”

    陶然吃了一惊,刘娟也很吃惊,说“不知道呀,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死了”

    “好像是去市里,在一个桥洞底下淹死了。”

    陶然觉得这事听着耳熟,便问“是城南的桥洞么”

    “那还不知道。也是昨天晚上的时候吧,楼下突然传来余欢的哭声,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呦,大家伙一问才知道,听说大前天就死了,警察一直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查了半天才知道身份的。也是作孽,他们俩才扯的证,这人就没了。”

    “这几天一直下雨,他去市里做什么”刘娟问。

    “听说他们家儿子在市里,有人给他们带了信,这不是一直下大雨么,听说那陈平不放心,想去看看,谁想到半道里淹死了。他也是不熟悉路,不知道深浅,听说那桥洞不是头一回淹死人了,余欢如今也在市里,正找人打官司呢。”

    刘娟和陶然听了心里都很不好受。他们对陈平没什么感情,但印象都很深刻,又想到那是余和平的亲生父亲,心里更是怆然。

    “我说呢,刚才楼道里那么多人,怎么没看见他们两口子,我还以为他们搬走了呢。”刘娟说着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太妖孽的女人啊,没男人降得住。”

    刘娟微微垂着头,说“她这辈子也是真可怜。”

    “可不是么,男人没了,儿子也跑了。不过她这样的女人,谁知道能伤心几天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又有新欢了。”

    他三naai是很不喜欢余欢的,甚至于比刘娟她们这些年轻一辈的更不喜欢,觉得她放浪,妖冶,这样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命运,可怜更可恨。

    陶然的感触就更深一些,因为想到余和平,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他想余和平如果知道了这个噩耗,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好像人们习惯于给人定xg,一个人如果作jian犯科,就是个十足十的坏人,可即便陈平这样的男人,对待自己的骨rou,可能也有着发自肺腑的真情。

    只可惜余和平没看到,也不会看到了。

    天灾总伴随着死亡,陈平的死或许只是个序曲,但死亡总是沉重的,在这样y霾的,让人畏惧的大雨天气里更显悲怆。母子俩回到家里,陶然问刘娟“这事是不是该告诉余和平一声”

    刘娟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看向窗外,窗外大雨滂沱,下在每个人的心里,冰凉而沉重。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天气。

    余和平趴在窗前,看着大雨中的长海大学,水雾下面是葱郁的树木,长海大学里有好多树。他趴在窗口,窗口的雨水溅shi了他的胳膊,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想着他要不要回去一趟。

    长明县会出事么余欢和陈平安不安全他并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但也不想他们出事。他有些困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明明讨厌他们讨厌的要死,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们,可如今竟然有些担心,他为自己不够决绝和冷酷而烦恼。

    梁成东推门进来,说“你这样不冷”

    他回头看了梁成东一眼,梁成东说“出来吃饭了。”

    大概是没什么事,这顿午饭梁成东做的非常丰盛,还炖了排骨汤。但余和平胃口并不好,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梁成东问“你这没事么,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没事,”余和平看着窗外说,“这雨好大。”

    “恐怕还有的下,”梁成东说,“现在东河驻扎了部队官兵,河面好像已经过了警戒线很多了。”

    超市里很多人在抢购粮油和蔬菜瓜果,路上车辆也越来越少,天上的雨仿佛下不完,长海市一片萧瑟,凄冷,只有电视里是奔腾的,紧张而急促的。吃完饭,余和平打开电视机,调到了长明县电视台,结果只看见电视台只有一个蓝色的屏幕,上面写着几个字“舍小家,为大家”。

    “这这是怎么回事”余和平怔怔地看着电视,被那蓝色的屏幕刺痛了眼睛。

    梁成东也愣了一下,拿过遥控器试了几下,确定不是电视机出问题。

    在床上躺着的陶建国本来在看中央台的新闻,加广告的间隙调到县电视台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字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立马给陶然他们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是陶然他三naai接的,陶建国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还不知道情况呢,让她小儿子打开电视看了一眼,这一下一家人都慌了,赶紧出去跟走廊里的邻居们说,大家伙便全都跑到她家里看电视。

    蓝色屏幕突然消失,县领导出现在屏幕上,念的稿子大家都无心去听,只反复播报让大家赶紧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哪里安全啊,城北安全么”

    “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决堤了啊”

    “那咱们都赶紧走吧,别在这呆着了。”

    “这怎么走啊,一时半会也都搬不了啊,太突然了”

    “还搬什么东西,逃命要紧,恐怕要发大水了”

    人群里慌乱成一团,陶然看向刘娟,刘娟赶紧跑回家里收拾东西,陶然跑进来,说“妈,只拿贵重点的东西就行了,别的别拿了。”

    刘娟也不说话,只脸色发白地收拾东西。楼道里乱成一团,本来堆积了很多家具家电,因为大家都有些慌乱,都急着翻找值钱的物件,家具家电到处乱倒,响成了一团,有一户人家的老人大概受到了惊吓,身体有些不大好,他家里便有女人哭了起来。

    外头忽然响起了扩音喇叭的声音,有人在一遍一遍地喊“大家赶紧撤离,大家赶紧撤离鲁河大家赶紧撤离,赶紧撤离”

    大概是风雨太大,声音忽然有片刻的缥缈,听不大清楚,但足够让大院里的人惊慌失措。早有人什么都不拿抱着孩子往楼下跑,远处似乎响起了隆隆声,有人喊了一声“肯定是洪水来了”

    刘娟的手抖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便掉在了地上,陶然要弯腰去捡,她却一把拽住陶然朝外走,楼道里一片狼藉,他三naai趴在小儿子的背上,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陶然要帮她拿,她却躲了一下,众人纷纷下了楼,才发现楼下的水已经到膝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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