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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第13节

作者:时不待我 字数:21430 更新:2021-12-20 22:42:31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天天在家,最近两天广州那边要交货了,比较忙,都是到深夜才回来。他买了点几个冰淇淋,和两瓶冰镇汽水,拎着回到家里。

    陶然跟他相处久了,慢慢也沾染了一些他的习xg,比如只要盛昱龙不在家的时候,他洗澡就没有那么忌讳,有时候会不关门。洗澡的时候水声哗哗啦啦,外头开门他也听不见。盛昱龙拎着吃的走到洗手间门口,就看见陶然在洗屁股。

    陶然讲究卫生,其实很多卫生习惯都是刘娟从小教他的,洗澡不光要洗前面,后面也要洗,尤其夏天,光用纸擦不干净,洗澡的时候要格外注意,陶然洗前面和洗后面都很认真,只是这些动作到底不雅观,又私密,所以也从来不会叫人看见,没想到这一回却被盛昱龙看了个光。

    盛昱龙没想到陶然会做这些事,这些本来是讲卫生的好习惯,在他看来却刺激的过了头,他浑身都充血了,呆呆地站在门口看了老半天,陶然关水龙头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了客厅里,将买的东西放下,心几乎要跳出来,整张脸都涨红了。

    陶然从洗手间里出来,衣服都没穿,看到盛昱龙的时候吓了一跳,好在盛昱龙背对着他,没看见,他赶紧回去又套上了裤头,这才水淋淋地走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刚回来。”盛昱龙觉得有些热,便到阳台上去吹风,“我买了点冰淇淋,你要吃就拿。”

    “我换件衣服就吃。”陶然说着便回卧室去了,脱了脏裤头,换了新的,这才回到客厅里吃冰淇淋。

    天热,冰淇淋都化了,刚拿到手里nai油就流了一手。他舔了舔手指头,扭头看盛昱龙隔着阳台的玻璃门呆呆地看着他。

    “都化了,你不吃么”

    “你吃吧。”盛昱龙说着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打火机和烟。两只手好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放,该做些什么,便低头看阳台上摆着的勿忘我。

    勿忘我花朵很小,蓝色的花瓣,金黄的蕊,娇嫩又清冷,倒很像陶然那个人。他伸出手指头来,戳了戳那娇嫩的花蕊,手指上沾染了些许潮shi,拈一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是淡淡的香气。

    第53章 夏夜长┃六月下旬,炎热依旧

    转眼就到了六月下半旬, 市一中进行了最后一次模拟考试,陶然的成绩依然稳定在全校第三。

    这成绩他自己也很满意,回来告诉了盛昱龙, 盛昱龙却没他那么高兴, 只说“这下你爸妈应该可以放心了。”

    “你不高兴么”陶然问说。

    “高兴。”盛昱龙说,“带你下馆子庆祝庆祝。”

    这一回盛昱龙开车带他去了比较远的地方吃饭, 在老城区的美食街上,全都是明清的建筑, 挂着火红的灯笼, 景色美, 饭菜也好吃,就是那条街上没什么树木,热的很, 几台大风扇吹着也没用。陶然想起周强来,说“可好久没见强叔了。”

    “他空闲时间全用来筹备婚礼了。”

    陶然有些吃惊,问“强叔要结婚了么,跟谁, 庞阿姨么”

    盛昱龙点点头。陶然说“不过他们也确实该结婚了,我看庞阿姨挺想结婚的,他们俩也好多年了。”他说着看向盛昱龙, “六叔,你什么时候结婚”

    盛昱龙就立马露出几分不高兴的神色,陶然笑了笑,说“你怎么了, 怎么一提这些你就恼。”

    盛昱龙说“碰不到合适的,结什么婚。”

    陶然年轻,对于盛昱龙的婚姻并没有周芳他们那些人的紧迫感,而且盛昱龙年轻,在他眼里条件也非常好。他觉得盛昱龙结婚只是迟早的事,就看他本人是否愿意。既然盛昱龙不想提,他也就懒得管了。

    “最近我看街坊邻居都开始装空调了,我也买了,说是工人明天过来安,不妨碍你学习吧”

    陶然说“不妨碍。”

    他只在柳依依的家里见过空调,一进门就凉风扑面,舒服的很,和风扇很不一样。据说他们学校的新办公楼里也安了空调,只是他没进去过。

    余家也成为了他们大院里第一个装空调的人家。余欢穿着碎花裙站在门口,说“哎呀,你怎么乱花这个钱,这东西这么贵,就是买得起,咱们也用不起,我听说这东西可耗电了。”

    陈平过来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工人抬着空调过来,说“让你们娘俩也享享福。再说了,和平这不该高考了么,我看他天天学习到深夜,浑身热的跟洗澡一样,安了这空调,他学习也凉快点,再省也不过这几个钱,不怕。”

    最近陈家给了陈平一笔钱。家里人虽然觉得陈平给陈家抹了黑,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尤其陈母,以前最疼爱这个小儿子,虽然说后来被这个小儿子伤透了心,也嚷着要跟他划清界限,但儿子坐了那么多年牢狱出来了,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总不能看着他饿死,便和老头商量着把他那份家产全给他了,还额外添补了一些,陈平手里便有了俩钱。他是大男人心理很重的人,出了牢住在余欢这里,心理多少有些自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钱来充面子。余欢懂他,所以嘴上嚷着浪费,脸上却眉开眼笑。

    只是她还生着余和平的气,说“你对他好有什么用,他又不领情。”

    说实话,这几天余和平的表现真的叫她寒心。她觉得余和平将来如果考上大学,有出息了,未必还记着他们,明显就是个白眼狼。

    “哎呀,你们家这是要装空调啦”大院里一个女人问。

    余欢眉开眼笑,说“是啊,我说浪费,他非要给装,等会进来凉快凉快啊。”

    大院里不少人都来看他们家装空调,鲜少会有人来的余家这一回来了不少人。陈平坐牢久了,以往的痞子习气还在,但有些惧于社交,所以到里头帮工人安装,留下余欢在客厅里招呼大家,又是切西瓜又是倒茶的。大家都只是来看个热闹,也没人真心吃他们家的东西,就这余欢也高兴,觉得脸上很有光彩。

    这些邻居,平时对她都是爱答不理的。

    余家装空调的事刘娟也知道了,她卖菜是主要是早晨和傍晚,卖完菜回来天都已经黑了,进门就看见余家开着房门,里头有不少的邻居在里头,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陶然他三naai从里头出来,笑着说“回来啦他们家安空调了,还真是凉快,你不去看看”

    刘娟没去,正准备把卖剩下的菜从三轮车上搬下来,陶建国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车子停好就帮她往上搬。刘娟扶着酸痛的腰跟着他上楼,陶建国问“余家又出事了那么多人。”

    “听说他们家安空调了。”

    “还真巧,老六那里也安空调了。”

    “三四千块买它呢。余家那男人看来还挺有钱的。”

    他们夫妻俩也就是说说,空调对他们家来说还真是奢侈品,尤其是现在。

    刘娟回到家也没闲着,把剩下的一点菜分了分,给关系比较好的几乎邻居送了过去。菜已经不新鲜了,卖不出去,扔了又可惜,送给邻居多少是个人情。陶建国见她忙活,就说“你直接往大院桌子上一扔,给大家说一声谁想要就拿去不就行了。”

    刘娟说“那哪行,这些菜可都是钱买的。”邻居那么多,她送的人家也是有挑选的,要么是和他们家关系好的,要么就是条件好一点的,如今多少送点人情,将来陶然上大学,万一家里钱不够使,这些人家多少能借一点,她想的比较长远。

    还没把菜给分好呢,外头他三naai就喊“陶然他妈,陶然来电话啦。”

    “我去我去。”陶建国立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原来空调装起来很麻烦,得耽误不少时间。陶然想着在家学不成习,他心里又惦记着他父母的工作,便想回去一趟。盛昱龙说“你要回去,提前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家里没人。”

    陶然这才往家里打了这个个电话,结果陶建国不让他回来“都快考试了,瞎跑什么,好好学习。”

    可是陶建国越是这么说,陶然心里越是担心,距离他父母下岗也有段时间了,前段时间他听盛昱龙打电话,似乎给陶建国找了个工作,可后来也没有音信,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又不好问。

    所以他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回去了一趟,到了家十点多,天正是开始热起来的时候,他们家却没有人。

    陶建国夫妇隐瞒陶然的办法就是不让陶然回来,却也没想过要交代一下全大院的人来隐瞒着陶然,那样也太兴师动众,也不实际。陶然去问他们家邻居,邻居告诉他说“你爸上班去了,你妈估计在菜市场卖菜还没回来呢。”

    陶然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也没多问,就背着包下了楼。余欢在做饭,推开厨房的窗户透气,看到陶然就笑着说“回来啦,来我们家吹吹空调,可凉快了。”

    “不了,谢谢。”陶然笑了笑,背着包朝大门口走。陈平走到余欢身后,朝外看了一眼,余欢说“你看看人家的孩子,长的多帅气。”

    “咱们家和平也不丑。”陈平说。

    “那也不能跟这孩子比。”余欢是很喜欢陶然的,觉得陶然长相就让人喜欢,整个人如沐春风的,叫人看了心里就觉得喜悦“他成绩好的很,听说以前在他们高中都是考全校前几名,人也有礼貌,会说话,以后肯定就是名牌大学生了。”

    不像余和平,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见人就知道低头躲避。她至今还记得那天和梁成东去东河坐游船,碰见陶然,陶然还给她打招呼,那么懂事,和气,当时叫她多高兴,她都没想到陶然会主动理她。

    他们县城的菜市场就在县高中南边的十字路口,那儿盖了个塑料大棚,两条街,一条街卖日用百货,一条街卖菜。他以前常去日用百货那条街买学习用品,卖菜那条街却很少去,因为那条街有卖ji鸭鱼rou的,腥味臭味都有,街道也常年被两旁店家泼的脏水弄得shi淋淋的,他们从那过都捂着鼻子。这两年县政府整顿,好了一点,不过还是脏,路面也坑坑洼洼的。陶然到了那,怕他妈看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找,在大槐树底下站了一会,就看见刘娟推着三轮车过来了。

    这时候日头已经毒了,街上没什么顾客,刘娟打算回去了。陶然赶紧躲进了书店里头,等刘娟过来,才从书店里出来。

    他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伤感,背着包偷偷跟在后头。他们县城的路坡很多,尤其是快到他们小区的时候,有一段陡坡,没陶建国帮忙,刘娟每次都费好大的劲才能把车子拉上去。今天生意不好,剩下的菜比较多,车子也沉,到了坡那死活都拉不上去了,所有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拉上一段没了力气,车子就又倒了回来,来回几次,累出了一身汗,车子忽然一轻,竟然拉上去了,刘娟以为是好心人帮忙,用力把车子拉上去之后,一边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脸一边回头说“谢谢谢谢。”

    结果回头就看见陶然气喘吁吁地站在后面,一张脸潮红。她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

    陶然“嗯”了一声,说“我回来看看你们。”

    刘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勉强笑了两声。陶然也不问她怎么去卖菜了,而是把放到车子上,从她手里接过车把,拉着往前走。

    他虽然没干过活,到底是十八岁的男孩子了,力气比他妈大,不过到了坡口的时候还是得靠刘娟帮他。母子俩一起使劲,总算把车子拉上了最后一个坡,到了小区外头。刘娟说“你没干过活,别累着了。”

    “没事。”

    他们俩进了大院,陶然拿了上楼,却没见刘娟跟上来,于是又退了回去,见刘娟把一袋子青菜从三轮车上扛了下来,看见他下来就说“你先上去,我把这菜也弄上去,不然太阳一晒都蔫了。”

    陶然赶紧下来帮她,刘娟说“沉。”

    “没事。”陶然脸色通红地背着那袋子青菜上了楼。刘娟转而就去扛另一袋子。到了家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刘娟忙着给他倒水,擦汗,陶然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说“妈,你真把我当客人啦”

    刘娟笑了笑,眼圈有点红,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陶然说“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六叔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听到的。”

    刘娟抿了抿嘴唇,说“我们也是怕影响你学习。”

    “我知道。”

    陶然心里一直压着一座山,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都摊开了说,他反倒觉得没什么,其实一开始就该告诉他爸妈他已经知道了,让他们知道他没那么脆弱,扛得住。

    刘娟便把下岗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刘娟就哭了,其实她心里一直憋着,既有对现况的心酸委屈,也有对未来的恐惧不安,陶然只是眼圈有点红,脸上没什么表情,表现的很淡然。刘娟见他这样,心里安慰了一些,说“你别看妈卖菜,还挺赚钱的,比原来上班赚的多,也不算辛苦。”

    陶然点点头,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没什么资格对他妈说别干了,太辛苦,也没办法说当时他看着刘娟使劲浑身力气怎么都不能把车子拉上去的时候他心里多酸。

    这就是现实啊,现实就是需要他爸妈吃这些苦,他能做的只有不让他爸妈白吃苦。

    “我爸呢”

    “他找到工作了,和以前的同事一起干活呢,中午不回来,晚上才能回来。”

    “在哪儿干”

    刘娟犹豫了一会,笑着说“你明才叔和他一块包了个活,招了几个建筑工人一起干,帮人家盖房子,算包工头吧。”

    她怕陶然多想,于是便又说“做包工头赚的多,如今到处都在盖房子。比他原来在轧钢厂还强呢。”她笑道。

    陶然没说话,洗手去做饭。刘娟哪肯让他进厨房,说“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在这坐着看会电视吧,我去做饭。家里现在菜多的很,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陶然就蹲在地上,看刘娟把卖的菜一捆一捆地拿出来,品种不少,有些还不是时令的蔬菜。他看着刘娟献宝似的一样一样给他看,脸上挂着笑,便也跟着笑了,眼睛看见刘娟头上的几根白头发,微微一愣,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54章 夏夜长┃依旧是六月下旬

    家里还有点rou, 刘娟做了四道菜,娘俩都没吃完。

    “你什么时候回去”

    “四五点吧。”

    刘娟点点头,说“回去之后别老想着家里的事, 咱们家虽然说不如以前稳定, 但赚的钱真的比以前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楼下余家今天吃的也很丰盛,陈平从外头买了几个小菜回来, 还有鱼。余欢一见就皱起了眉头, 说“你忘了, 我不吃鱼。”

    她嫌鱼腥。

    “给和平买的,吃鱼聪明。”陈平说着便讨好似的把鱼rou放在了余和平跟前。余和平也不说话,他也不爱吃鱼, 但陈平既然说吃鱼聪明,他就吃。

    他现在除了想变聪明,没有别的想法了。

    陈平很高兴,有时候还会用筷子帮他挑刺。余欢看不惯他宠余和平的样子“他都多大了, 自己不会吃么”

    陈平笑了笑,这才去吃自己的。

    大概是坐了牢,出来之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特别有感情, 余和平xg格他不喜欢,但也是他的儿子,他都四十多了,也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倒是想跟余欢再生一个, 余欢不肯。

    余欢不喜欢孩子,养一个余和平,她已经吃了太多苦,受过太多罪,提起孩子她便只有痛苦,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

    “我跟你妈商量了,趁着你高考之前去把你的名字改回来,跟我姓。”陈平说。

    余和平抬头看了余欢一眼,余欢在吃菜,也不看他。他就看向陈平,陈平看他似乎有些不愿意,脸上就有些不高兴“你是我儿子,跟我姓是天经地义。”

    余和平对这件事其实很麻木,叫什么他都无所谓。陈平见他答应了,很高兴,吃了饭就去办了。

    改名字也不容易,得找支书开证明,多少得花俩钱。

    余欢在卧室里,把家里的钱都摊在床上。有些是她这几年攒下来的,但大部分都是陈平带过来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万多块。

    她把整的都叠好放起来,零钱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正要收起来,忽然看见余和平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骂道“不声不响的,想吓死我”

    她说着便把钱锁了起来,将钥匙装进兜里,问“有事”

    “学校让交高考的钱。”

    “高考还交什么钱,考试也交钱”余欢把装零钱的盒子又拿出来,说,“一张嘴就没好事。”

    她以前有段时间特别艰难,家里吃饭的钱都是问题,每次看到余和平眼巴巴地站在她房门前的时候心里都会害怕,就怕余和平张嘴说学校要交这钱那钱了。那实在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

    好在如今她也不是一个人了,她把钱给了余和平,余和平要接的时候她忽然又收了一下手“你光知道要钱,怎么不知道叫爸爸这钱可是你爸爸的钱。”

    余和平忽然说“你都给我,我就叫。”

    余欢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打余和平,手都扬起来又忍住了,冷笑说“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她觉得余和平变了,变得有了刺,总是扎她的心。

    但是余和平如今的样子很是可怜,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大概是高考的压力太大了,嘴角还起了泡,都是红肿的,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不好。她想,都是同样要高考,怎么楼上的陶然就一副阳光灿烂的模样。说到底还是余和平成绩差,临时抱佛脚,所以才着急上火。

    陈平出去给余和平改名字却出师不利,如今抓的严了,改名还要出生证明。余和平哪来的出生证明,原来都是非婚生子,压根没有,后来余欢帮他上户口还费了不少功夫。

    “不改就不改吧,不姓陈也是你儿子。”余欢安慰说。

    但是陈平心里却不大高兴,余和平的是一定要跟他姓的,他决定过两天再打听打听。

    吃完午饭陶然也没闲着,跟着刘娟去了一趟他姥姥家。他姥姥最近身体不好,他去看了,气色还行。他两个舅妈破天荒地都给了他十块钱,让他买点零食吃。

    陶家比刘家条件好,穷人多烦恼,两个舅妈平时也抠的很,前段时间因为陶然他姥姥生病花钱的事还拌过嘴。陶然不肯收,俩舅妈就硬往他兜里塞,陶然只好收了,扭头去看刘娟,刘娟垂着头,也没什么反应。

    他姥姥一直说刘娟黑了,瘦了,刘娟怕陶然听了多心,笑着说“我才几天没来,哪就一下子黑了瘦了。我一到夏天就容易晒黑,等到一入秋就又白回来了。”

    说到黑白,他俩舅妈就开始夸陶然生的白。陶然是真白,比刘娟还要白,自然也比刘家这种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一家人都白,身上还有种读书人的书卷气,一看将来就有出息。

    从他姥姥家回来的时候路过余家门口,又看到有街坊邻居去他们家吹空调。刘娟就问陶然“你六叔那的空调今天就能装好么”

    “应该能。”陶然说。

    “你看余家也装空调了,是余和平他爸爸给装的。”

    陶然不常在家,对余家的事知道的不多,刘娟就给他讲了讲,陶然还有些感慨,说“那个梁老师多好啊,居然被甩了。余和平他爸爸不是坐过牢么”

    “谁知道他妈怎么想的。”

    那大概就是真爱了。余欢放着条件那么好的梁和平不要,最后选了一个坐了那么多年牢的男人,除了真爱,他真的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六叔家安空调,估计一大半也是为了你的缘故,你心里要记着。”刘娟说。

    陶然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对他也不差。”

    刘娟就笑了,说“那就行,还有就是虽然安了空调,学习环境好了,你也别熬夜,这段时间身体比学习更重要,该睡觉就睡觉。你六叔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这段时间大概也不会带人回来打扰你学习。你就安安心心地备考,别再回来了。”

    已经下午五点多,太阳没那么毒了,陶然要走,刘娟也要再去菜市场摆摊了。

    “可惜啊,你爸干活回不来,不然你也能见一见。”刘娟把蔬菜洒了水,重新装到三轮车上去。陶然帮她扛了一半,下楼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滑了一下,脚踝被台阶划破了一层皮。

    “没事吧”刘娟赶紧帮他接住,陶然说“没事没事。”

    他的力气还是不够大。

    陶然执意要送刘娟去菜市场,刘娟只好由着他。去的路比回的路还要难,上坡路更多一点,午后太阳虽然不毒了,气温却高,母子俩都出了一身汗,刘娟拿毛巾给他擦脸,说“你这一身的汗,回去赶紧洗洗。”

    陶然点点头,说“妈,那我回去了。”

    “路上当心点,照顾好自己。”

    陶然背着包往外走,已经开始有买菜的人过来了,刘娟忙着招呼,忽然想起来什么,急忙朝陶然喊道“你坐个三轮过去,车站离这儿那么远。”

    陶然应了一声,走过那条有些泥泞的街道。天热,周围卖水产品和活ji活鸭的店铺味道就更呛人。他回头看了一眼,刘娟已经在微笑着跟顾客说话“来点西红柿,便宜卖”

    他是走过去的,风吹着他的头发,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背着包跑了起来,好像身体里有一种欲望,人生要更奋力追赶,才能变得更美好。

    陶然回到市里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他直接就去了学校,下了晚自习才回去,一进门就发现家里和以前不一样,很凉爽。

    他卧室的门开着,里头透出亮光来。陶然第一个反应就是盛昱龙又在翻他的东西,他走到房门口,就看见盛昱龙在他床上躺着看书。

    “回来了”盛昱龙看见他,立即坐了起来。他没脱鞋,鞋子蹭到了床上,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赶紧拍了一下。

    陶然吃惊地问说“怎么把空调安在我房间里了”

    “你要学习,用得着。”盛昱龙说“凉快吧”

    是很凉快,他身上出了汗,进门一吹,还有点冷呢。

    盛昱龙就教他怎么用空调,陶然把温度调高了一点,说“有点冷了都。”

    盛昱龙有心要让他感受一下空调的好,所以故意把温度调的很低,是有点冷,他身上都起ji皮疙瘩了。

    陶然放下,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去洗手间冲澡,回来的时候又只穿了个裤头,擦着头发就回来了。盛昱龙的眼睛不可控制地往他胸口和屁股上看,咳了一声说“你爸妈都挺好的吧”

    陶然说“我爸妈下岗了。”

    盛昱龙一愣,问“他们告诉你了”

    “你也早就知道了吧”他擦着头发问,说着又拿毛巾去擦脖子,胳膊。

    盛昱龙说“他们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学习。”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以后也不用瞒着我了。”

    盛昱龙说“你也别难过。”

    陶然点点头,开了空调还真有点冷,他打开柜子又穿了一件短袖。盛昱龙却突然问“你脚踝怎么了,受伤了”

    陶然愣了一下,坐到床上抬起脚看了看,说“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蹭破了一点皮。”

    “你怎么三天两头地受伤。”盛昱龙说着就出去了,不一会就把药箱拿过来了。陶然笑着盘腿坐在床上,说“都结痂了,就是沾了水有点蜇得慌,没事。”

    盛昱龙抬起他的脚看了看,说“还是贴个创可贴。”

    陶然忽然缩了一下脚,笑着说“痒。”

    盛昱龙就一下子想起他曾亲过陶然的脚这件事,一时气血上涌,放开了他。陶然的脚没擦,还是潮shi的,也沾shi了他的手。

    “你也注意点,别老受伤。”

    陶然说“你不也受过伤么,还是喝酒喝的。”他说着忽然抓住盛昱龙的手,掰开他的手指头看了看他的手掌。那白皙而温热的手指头握着他,盛昱龙的手指头缩了一下,又伸展开,说“我皮糙rou厚的,不要紧。”

    不像陶然,皮rou那么嫩,受点伤他都心疼的不行。

    是真心疼,那心疼的劲儿都有点矫情了,但控制不住。

    陶然松开他的手,问“空调安我这了,你怎么办呢,不照样热么。”

    “我睡客厅,你这别关门,客厅跟着卧室通着风,也凉快。”

    陶然有一刹那想着让盛昱龙过来跟他一起睡,但他并不习惯,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约有些排斥这件事,就没有开口。

    夏天热,开空调睡也不用盖多厚的东西。盛昱龙在客厅睡觉,只铺了个毯子在沙发上,往身上一搭,就那么睡了。

    第二天早晨五点陶然按时起床,穿好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刚走到客厅里,就看见盛昱龙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毯子盖在肚子上,却露着粗壮修长的大腿,猛地一看就好像什么都没穿。

    他轻轻地走过去,帮盛昱龙盖了盖,四下里一片静谧,只有盛昱龙的呼吸声沉稳绵长。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起来心思柔软的缘故,陶然忽然觉得很感动,一种很亲的感动,觉得盛昱龙对他很好,跟他父母一样。其实盛昱龙不用这样对他,没搬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想过盛昱龙会这样对他。他不能辜负父母的辛苦,也不能辜负盛昱龙对他的疼爱。

    他妈以前说盛昱龙一看就不懂得疼人,看来她错了。盛昱龙是很会疼人的,而且是那种他最欣赏的,说的不多,全在行动上,这很男人。

    第55章 夏夜长┃七月三日,周五,高三最后一天

    盛昱龙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说起来很奇怪,这不是他第一次梦见陶然,却是第一次做了个不可言说的梦。梦里火热, 潮shi, 陶然斜着眼看他,眼里噙着潮shi的水光。他的嘴唇是红肿的, 骂他畜生不如。

    但也不是真的骂他,话是骂人的话, 腔调却不是骂人的腔调, 每一个词都鼓动着他的心脏, 让他不能自持。

    他醒来的时候出了汗,身上都shi了,拿着毯子到阳台上去晾晒, 自己则在阳台上抽了支烟。因为是临醒之前的梦,所以记得格外清晰,梦里的陶然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

    天气已经快到最热的时候, 太阳光毒辣,让人不能直视。

    有一句名言说,这世上让人不能直视的有两样东西, 便是太阳和人心。

    太阳毒辣刺眼,人的心却y暗。

    六月底是备考生们最后的疯狂,那时候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出紧张焦灼的神色,班级里的倒计时牌变成了个位数, 龙门之跳近在眼前。

    余和平心里很慌张,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考的不好,导致他一直都很焦虑,终于在临近考试的几天崩溃了。

    他不想去学校了。

    余欢骂道“以前不让你上学你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把你供到高考,你说不上就不上了”

    陈平也觉得余和平有些太cao率了“你听话,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能掉链子。”

    他这一生就这样了,就指着余和平能出息。

    余和平眼圈通红,抿着嘴就是不说话。他们班主任也很无奈,对余欢说“孩子实在不想去的话,在家学也行,可能是考前压力太大了,你们也别吵他,多安慰才行。”

    余欢一直跟老师赔不是,送走了老师之后,回来劈头盖脸就朝余和平打。余和平没反抗,只缩着头挨打,陈平拉住余欢说“你干什么”

    “生来就是要债的,”余欢气的掉泪,“不上也罢,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去打工”

    陈平把余欢拉了出去,余欢在客厅里哭诉她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余和平仰起头来,通红的眼睛像浸染了血一样。

    他想他最可悲的地方就是他明明生活在最底层,却有远胜过常人的欲望,爱的欲望,物质的欲望,有欲望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能力跟不上他的野心。

    人有时候真得认命,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达到。他真的觉得他尽力了,可他如今充满了无力和恐慌感,感觉自己一辈子都跳脱不了既定的命运。

    相比较余和平家里的血雨腥风,陶然和盛昱龙那里一片安静。盛昱龙比平时要安静很多,每天按时按点地出去回来,他心里比陶然还要紧张。陶然清冷,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紧张的表情,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休息,生活中的大小事全都不用他cao心,盛昱龙甚至开始学着做家务,洗衣服,家里是很久不做饭了,都是出去吃,变着花样吃。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证明陶然也有些紧张的话,就是饮食了,陶然吃的比平时少了很多,说是天热,没什么胃口。

    陶建国夫妇两个更紧张,陶然的高考对他们家来说是头等大事。他们夫妇俩隔两三天便会来一趟,陶建国说等到陶然高考的时候过来陪考。

    “不用,你们都来了我反而紧张。”陶然说。

    六月的最后几天,其实同学们都有些浮躁了,学不下去,紧张,又兴奋。七月三号周五,市一中的高三学生上了最后一堂课,赵友中花了一节课的时间做了最后的考前动员,随着铃声的想起,大家都欢呼了起来,整个学校都被他们的欢呼声充斥着,高二和高一的学弟学妹们透过窗户往下看,看到满天散落的书本和考卷。

    “不要乱扔垃圾,不要乱扔垃圾。”校长站在楼下喊。

    楼上的人哄笑,好在还没有人撕书往下洒。很多学弟学妹们在地上搜寻对自己有用的参考书和试卷,学校里乱成了一团。

    陶然一本书都没有扔,他要留着作纪念。柳依依说“这么多书你都搬回家去啊,搬得完么”

    “我六叔来接我。”

    陶然话音刚落,就见盛昱龙过来了,他搬着一摞书出了教室,盛昱龙笑着说“好家伙,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他说着就接过了陶然怀里的书,陶然转身回去,他问“你还干什么去”

    “还有一摞呢。”陶然说着就跑进教室,不一会又搬了一摞过来,盛昱龙见那一摞少,就没拿过来,只仰头看了看他们的教学楼,说“你们这还有一点学生样么”

    “大家都高兴。要解放了。”陶然说着便跟迎面走来的同学打了招呼。今天他们学校里人特别多,尤其是来接学生的。高三从此就结束了,很多家长过来帮孩子拿铺盖什么的,外头的车子堵住了整条街,根本进不来,人行道上都是三轮和自行车。陶然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就有点搬不动了,问“你车停哪儿了”

    “在你们学校后面那条街呢,堵得太厉害,车子进不来。”

    “那还不如直接搬回家去。”本来离学校也不远。

    盛昱龙说“你都给我吧,看你累的。”

    陶然把书放在了路边一辆三轮车上头喘了一会气,盛昱龙趁机又把他那摞书拿过来一半,这一下就轻多了。陶然重新搬起来,问“你累不累”

    “我能连你带书一起抱你信不信”

    陶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不信。”

    嘴上说不信,心里却是信的。盛昱龙露出来的手臂肌rou结实,粗壮而修长,他平时不大讲究,来接他也只穿了个大裤衩,趿拉个拖鞋。不过他走路脚步矫健,并不会让人觉得邋遢,尤其两条超长的腿,很an,他要走快一点才能跟上。

    外头太热了,到了车里总算凉快了一会。车子又被堵住了,出不去,俩人就坐在车里看着外头忙碌的家长和学生。陶然说“啊,终于要解放了。”

    “这两天你还回家么”

    “不回了,考完再回去。”

    盛昱龙点点头,说“明天你爸妈可能要过来一趟,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让他们考完再来吧。”陶然说。

    他不想耽误父母工作,而且陶建国夫妇来了其实也帮不了他什么,他见了他们说不定更紧张。高中的人了,尤其男生,很多都特别要面子,觉得考个试还要父母陪,有点难为情。

    盛昱龙说“也行。”

    陶然有些疲惫,坐了一会就闭上了眼睛。盛昱龙扭头看他,陶然的头发还有些shi漉漉的,贴着额头,脸上还带着潮红,嘴唇却有点干,这几天似乎瘦了一点。

    他的心情其实是非常复杂的,陶然要高考了,顺利考完他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落下了。可他又是躁动的,因为陶然考完就要走了。

    舍不得,又留不住,如果想留,就要做恶人。

    盛昱龙忽然察觉了后视镜的自己,他抬头看向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一双被欲望蒙蔽的眼,里头有一头即将出笼的禽兽。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制服这头禽兽,以免它吞噬了陶然,也吞噬了自己的良心。

    梁成东下班之后去一个同事家拿东西,回来的路上也正好遇见了市一中周围的堵车。车子半天都没往前动一点,他把车窗打开,朝前后看了看,车子已经排成了长龙。

    他看见很多高中生坐在三轮里,想起快高考了,然后脑子里就浮现出余和平小而白的一张脸,心想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在忐忑地等待高考。

    人生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很多你认为可能会一生伴随着你的人,有时候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还是匆匆的过客,若没有其他原因,一生都不会再见到。

    大概堵了快半小时,车子才算从那条街上开了出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保安给他开门,突然跟他说“梁老师,有个孩子说找你的,我让他进去等了。”

    梁成东愣了一下,道了声“谢谢”,等到家门口下了车,就看见余和平蹲在楼下的花树底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那拨弄地上的蚂蚁。

    他已经盯着那些蚂蚁看了好长时间了,那些蚂蚁在往外头搬运一些细小的颗粒,卑微而忙碌,那么小,力气却大,他看的入神,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梁成东的车子。

    梁成东微微一笑,叫道“和平。”

    余和平立即抬起头来,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可能蹲久了,猛然站起来头特别晕,差点倒在地上,倒把梁成东吓了一跳。好在余和平抓住了身边的花树,这才站稳了,只摇落了一地的落花,有些还落到了他的头发上。

    梁成东走过去,替他拂掉头上落花,说“怎么又一声不吭地跑过来了”

    余和平红着一张脸,也不说话。梁成东看到他两眼的红血丝,心下有些惊异,揽着他的肩膀说“进家再说。”

    谁知道刚进家门,余和平就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他身量不算高,整个人正好全笼罩在梁成东的怀里。梁成东愣了一下,又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抱住余和平,只支开两条胳膊,问说“怎么了”

    余和平不说话,就那么用力抱着他。他试图把余和平推开,但没有成功,余和平用了全身的力气。

    “你怎么了”他又问。

    “我要死了。”余和平说。

    梁成东一愣,然后就笑了,不再推他,只说“傻话。”

    “我真要死了,你要救我。”余和平抬起头来,双眼赤红,噙着眼泪,看着极为诡异。梁成东以为他眼睛出了问题,有些骇然地捧住了他的脸仔细看。余和平却颤抖了起来,他便在余和平的眼睛里看到丝毫不加掩饰的爱意。

    “六叔,六叔”陶然站在看台上大声呼喊。

    正在绕着体育场跑步的盛昱龙汗流浃背地扭头看,汗水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滴下来,宽松的篮球衫贴着他高大结实的身体,热气熏着他,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

    这个炎热的七月,暴风雨来之前的七月,注定疯狂的七月。

    第56章 夏夜长┃七月七号,高考第一天

    陶然不知道盛昱龙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来这边跑步, 那么热的天,坐着不动都要流汗,何况跑步。

    他拿着一瓶水从看台上跳下来, 走过去递给了盛昱龙。盛昱龙汗流浃背地看他, 接过他手里的水,几口就喝个差不多了, 剩下的一点他就浇在了自己头上。

    陶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个举动,盛昱龙还甩了一下头, 颇为野xg, 水珠都甩到了他身上。陶然说“凉不凉”

    “我都热死了。”盛昱龙说。

    “谁让你大热天跑步的。”陶然说着又把毛巾给了他, 盛昱龙擦了一把脸,就把毛巾搭在了脖子上。

    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陶然和同学约好周六去看考场, 熟悉一下考试地点。

    “你考场安排到哪里了”

    “在韩福小学,东河边上了。”

    “要我开车送你们么”

    “不用,我和同学一起去。”

    他们从体育馆出来,太阳已经西斜, 天上一片云彩都没有。

    夕阳的光照到客厅对面开着的窗户上,反she 的光正好投she 到梁成东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要拿余和平怎么办。

    “你先松开手。”他说, “这样热不热”

    余和平这才松开了他。梁成东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发炎了”

    余和平低头揉了揉眼睛,梁成东说“别揉。”

    “有点涩。”余和平说。

    “你几天没睡觉了”

    余和平垂着头说“我睡不着。”

    “考试压力太大了”

    “我学的太差了, 考不上大学了。”余和平说着就带了哭腔,“我考不上,要让你失望了。”

    梁成东也没继续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是拿了眼药水过来,让余和平坐到沙发上,然后按着他的额头,往他眼睛里滴眼药水。

    余和平躺在那里直勾勾地看着他,眼药水滴进去,他本能地抖动了几下眼睛,那眼药水便滴在了他的睫毛上,长长的睫毛挂着药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金色的光。

    梁成东就用手撑开了他的眼皮继续滴,滴了两三滴之后,余和平忽然推开他的手,侧过头哽咽了起来。

    梁成东沉默地看着他,余和平一只手搭在额头上,挡住了眼睛。

    若他不曾见过光,或许也就甘心一辈子就那么活,如今他贪欲不止,却没有满足的能力,充满了燥欲和无力。

    “这次来,你家里人知道么”

    余和平说“知道。”

    梁成东伸手蹭了蹭他脸上的泪珠,说“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老哭。你还没考试呢,怎么就知道自己考不上。有些人平时学习不算太好,可是考场上会超常发挥,尤其高考这种大考,运气的成分也有很多。你听话,等会叔叔送你回去。这几天什么都别想,好好准备考试。”

    “我不想考了,我考不上,我知道。”

    梁成东说“上了那么多年学,不就为了这一次考试,说不考就不考,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他这一句话非常严厉,顿时说的余和平没了声音。

    他带余和平吃了顿饭,就要送余和平回去。余和平不肯,说“我想在你这住两天,行不行”

    “不行。”

    余和平抿抿嘴,没说话。

    梁成东知道他自卑敏感,但是也没多解释。天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两旁灯红酒绿,余和平靠在车窗上,看着外头城市的繁华,忽然扭头说“梁叔叔,过两天我高考,你能不能陪我,我同学都有家长陪考。”

    梁成东说“你爸妈呢”

    “我没有爸爸,”余和平说,“我妈也不管我,她要看店。”

    梁成东没说话,余和平又说“你不陪我考,我就不考了。”

    梁成东就笑了出来,问“你还威胁我”

    余和平没看他,只看向窗外,说“你不陪我考试,我就不考了,说到做到。”

    梁成东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等把余和平送到家,余欢见到就要打,余和平就躲在梁成东的身后,倔强地看着她。

    余欢觉得余和平真的变了,他以前哪敢这么倔。

    梁成东说“孩子已经回来了,你就别责怪他了,考前压力大,也正常,这两天更重要,你对他好一点。”

    余欢对梁成东一直心里有些愧疚,听了这话便没有再管余和平。梁成东拍了拍余和平的肩膀,余和平就跑到卧室里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余欢和梁成东两个人,梁成东看了看四周,问“他不在”

    “嗯,还没回来。你喝什么”

    “什么也不喝,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余欢就送梁成东出门,梁成东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余欢笑了笑,夜色里依然美丽“挺好的。”

    “以后对孩子也好一点。”

    余欢点点头,送梁成东上车。梁成东开了车门,说“我走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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