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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白 第52节

作者:简柚 字数:18446 更新:2021-12-20 22:30:40

    老傅慌忙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开车快赶紧开车”

    老傅被他那样子给吓着了,慌不迭抓了车钥匙出门,等俩人钻进车里,他这才想起来“海生少爷,咱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找小墨”顾海生吼完,又想了想,“不对先去医院去医院我要去找苏誉”

    于是风驰电掣赶去了医院。

    苏誉正在病床上慢慢穿着衣服,准备等会儿去复健中心,突然听见门砰的一声被谁大力撞开

    再一看,闯进来的竟然是顾海生

    苏誉正愕然,却听顾海生说“苏誉,我们离婚”

    兜头兜脑就来这么一句,苏誉顿时呆住了

    “你不用担心,我来提离婚,过错就算在我身上,我这就从瀛海辞职。”顾海生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离婚”

    苏誉的脑子都僵住了

    他喃喃道“你说什么离婚为什么啊”

    “小墨他要和我分手。”顾海生说到这儿,忽然哽住,“他他写来分手信”

    苏誉更吃惊“所以你要拿整个瀛海来挽留他你疯了”

    “可他可他要和我分手”顾海生颤声道,“苏誉,我求求你,和我离婚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没有小墨,只要你答应离婚,我什么都给你”

    苏誉怔怔望着顾海生,他看见,顾海生在哭。

    他从来没见过顾海生哭,这是第一次

    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良久,苏誉缓缓点头“好,我同意离婚。”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狂风扫过枯草。

    等到那男人一卷风似的冲了出去,苏誉放下手里的衣服,一点点靠到床上。

    他觉得胸口剧痛难当,就仿佛被大力重创,就仿佛有谁持着一柄雪亮的大砍刀,一下下毫不留情砍过去,肋骨再度一根接着一根断裂,发出凄惨的哀鸣。这甚至比车祸的那一下更让他疼,疼到眼前发黑,无法喘息。

    痛不欲生。

    于是他终于明白,这次自己是真的,失去了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放两个章节

    、第 178 章

    这是今天的二更

    顾海生缩在车里,他的脑门嗡嗡响,他的身上,一忽儿冷一忽儿热。

    老傅在前面开着车,他也不敢回头看顾海生的情况,他也不敢出声询问。

    他只好卯足力气专注开车,在不拿罚单的情况下,尽量把车开得快些再快些。

    他在苏家五十年了,从顾海生蹒跚学步起就在他身边,可是老傅从没见过他像刚才那样那么大个男人,竟然捂着脸,哭着从苏誉的病房里出来

    就算苏云藩过世,那么大的打击,他都没见顾海生失态成这个样子

    不过老傅的这些心思,顾海生却顾不得去考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豆腐的那封信,刚刚接到那封信时的震惊和崩溃,此刻已经慢慢消退,如今涌上来的,更多是自责。

    他没想到,豆腐心里竟然会有这么多无解的纠结。

    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到位呢,他还以为自己给豆腐分担了不少压力、替他支撑了很多呢

    其实,没有。

    他根本就不知道豆腐身上正承受着什么,苏誉在当面背地里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时,他没有想办法好好安抚豆腐,酒童们突然集体敌视豆腐,他也没有认真去查清楚缘由,瀛海和苏家对豆腐有那么多蔑视和讥笑,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采取铁腕手段,杀一儆百来让他们知晓轻重

    他什么都没做。

    他做了什么呢每天从瀛海回到家来,开口就向豆腐诉苦,说他有多累多烦,说他今天又签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项目,自己劳心劳力,一句好话没赚到,还被董事局视为理所当然然后他就可以歪在沙发里,理直气壮的被豆腐好好安慰一番,获得心理上的满足感。

    但是豆腐从没和他说过自己有多彷徨多痛苦,豆腐一句都没说过。

    或许是他没什么空说,因为在他们的关系里,顾海生的情绪所占的份额太大,或许豆腐张了张嘴,又把话都咽回去了。

    或许他们俩人都在无意识里认为,豆腐的那些痛苦,在他这个瀛海总裁面前,显得过于渺小,于是可以忽略不计他向一个比他弱势得多、年轻得多的人索取关爱,还以为是天经地义。

    他真是活该失去豆腐。

    紧赶慢赶,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赶到豆腐父母的家。

    顾海生怕引人瞩目,于是让老傅把宾利停在大院的外头,他独自进去找豆腐。

    他来过一趟,不是豆腐带着他来的,是他自己找布丁打听来的,布丁去过豆腐家好几次,那次苏麒拿视频害他们四个,顾海生曾经来找过豆腐,但又不得其法,只好请小寇打电话。

    这一回,他一面往里走,一面提心吊胆,而越往大院深处前进,顾海生就越觉得不大对。他感觉到空气里有不祥的气息。

    而当他终于站在豆腐家的单元楼下时,顾海生目瞪口呆

    豆腐家的窗子上,贴着大红喜字,因为在二楼,顾海生能看见他家的铁门开着,上面也贴着双喜,还有办喜事时永远会出现的玫瑰花和粉红气球,就贴在门口那辆菲亚特上,有宾客刚刚从屋里出来,手里握着红色请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将客人送出来,大家都笑逐颜开,送客的男人满嘴道“明天一定来一定要来啊”

    顾海生听着这意义不明的寒暄,竟不由浑身发起抖来

    然而他不能傻站在门口,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楼去,按了门铃。

    门从里面拉开,顾海生刚要张口,就怔住了。

    开门的是豆腐。

    两个人呆呆站着,一时间,竟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墨”

    顾海生刚说了一声,喉咙又哽住。

    豆腐凝视着他,他忽然轻声说“你不应该来。”

    顾海生用了极大的努力,才挣扎着说“你回来,好么我刚去找了苏誉,他同意离”

    话还没说完,豆腐就打断了他“我不会回去了。能说的都已经在信里告诉你了。海生,我们之间结束了。”

    老旧的单元楼里很黑,墙壁斑驳,四下里乱七八糟贴着诸如修水管,通下水道,办证等等小广告。带着铁锈的旧式防盗门,半开半掩的隔在他们之间,也不知是因为光线不明还是什么缘故,顾海生只觉得豆腐的脸看上去模糊不清,连轮廓都好像和往日不太相同。

    正这时,刚才送客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他好奇地看看顾海生,小声问“老三,这谁啊”

    豆腐立即回过神,他哦了一声,转头道“是我原单位的领导。”

    他说完,又冲着顾海生说“这是我二哥。”

    顾海生忍住狂乱的心情,向对方点点头“您好。”

    弟弟没有给自己详细介绍对方,这让豆腐的二哥产生了疑惑,但他也不好多问,只含笑道“既然是领导,该让人家进屋来坐呀老三你也真会招待人让人领导在门口吹冷风”

    顾海生一听,有点慌神,他赶紧摆手“不不,我不进去了”

    话说到这儿,他又看见了豆腐二哥说话时,手里有意无意拿着的那个红包,于是立时会意,伸手掏钱包,结果发现里面只有几张现金。

    顾海生只好说“请等一下。”

    他转头快步往外,一直冲到大门口,老傅正等在车旁,一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怎么样”

    顾海生却朝他伸手,哆哆嗦嗦道“有没有钱现金有么”

    “有倒是有”

    “多少”

    “车里放了三千块钱,老太婆叫我去给茵茵交幼儿园食宿费”

    “都给我”

    老傅没法,只好打开车门,找出那三千块,顾海生四下看了看,正巧旁边有个小卖部,他赶紧又买了个崭新的红包,那红包上印着红双喜还有胖娃娃,红包的质量不是太好,摸在手里毛毛糙糙的,像块叫人膈应的砂纸。

    揣着那三千块的红包,顾海生回到豆腐家门口,他将手中的红包递给豆腐的二哥。

    “一点心意。”他哑声说,甚至没有抬起头。

    豆腐的二哥立即感受到了红包的分量,他又是吃惊又是欣喜,赶紧道“这怎么好意思哎老三请柬还没给人家吧赶紧的写份请柬给你们领导”

    顾海生慌忙道“不用了”

    豆腐的二哥一脸诚恳道“那怎么行请柬必须给那是应该的”

    他一转头,看见弟弟还愣着,于是慌忙推了推“写请柬啊还呆着干嘛你没见人都送了红包了”

    豆腐只得转头回书房,他从那一摞请柬里抽了一张,拿了钢笔要写,但手指仿佛不受力,直发抖,歪歪扭扭怎么都落不了笔,稍一用力,一滩墨水溅在请柬上。

    豆腐索性撕掉那张请柬,又抽了张新的,他深吸了口气,用力在请柬排头写下了顾海生三个字。

    他回到门口,将那张请柬往顾海生面前一送。

    “拿着吧。”豆腐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下午五点,浓稠得透不过气的暮色里,阴暗旧仄的单元楼走道上,顾海生像个傻子一样,呆望着豆腐,还有他手上那张烫金的大红色请柬,他忽然觉得这场景非常不真实,像个梦,像一个残酷而冰冷的梦。

    他终于接过那张请柬,轻轻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去时,顾海生还能听见豆腐的二哥那热情洋溢的声音“明天请一定来吃酒啊中午十二点半醉江月的三楼”

    手里捏着那张请柬,梦游般摇摇晃晃从小区里走出来,顾海生一直走到车跟前,他望着老傅,忽然,轻声道“老傅,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

    老傅难过得险些哽咽,他扶住顾海生“别想了,海生少爷,咱咱回去吧。”

    当晚十点,苏誉正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忽然发觉,病房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赶紧坐起身,按开壁灯。

    “海生”他惊讶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顾海生站在黑暗中,他的全身都笼罩在黑影里,唯有一张脸孔,浸在医院壁灯毫无温度的浅白光影中,虚浮不定。

    男人脸上那种神色,让苏誉无端的恐惧,就好像他要碎掉了,只用手指轻轻一戳,就会碎成一块一块的,像荒野里风化了千年的石头,碎成齑粉,再也无法聚合在一起。

    “小墨要结婚了。”顾海生忽然轻声说。

    苏誉一怔“结婚和谁”

    一张红色请柬轻飘飘落在病床上。

    苏誉一把抓过请柬,他打开一看,愈发愕然“丁霞是个女的这人是谁啊豆腐他疯了么怎么和一个女人结婚”

    “我送了三千块的红包,然后,他给了我这张请柬。”顾海生说到这儿,脸上显出一丝飘忽的微笑,“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苏誉笑不出来,他抓着请柬,颤声道“胡闹这孩子尽会胡闹海生你不要着急,我明天就去找他我非逼着豆腐把这婚退了不可”

    “已经来不及了。”顾海生打断他,“婚礼就在明天。”

    “什么”

    顾海生又看看苏誉,他忽然小声说“从今往后,你可以释然了,小墨把我曾经对你做的,照原样在我身上做了一遍。苏誉,他替你报了仇。”

    苏誉竟被他说得一时哑然。

    良久,他终于试探着问“海生,那你打算”

    顾海生缓缓抬起头来,他迟钝地转了转眼珠,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那种姿态就仿佛眩晕的人在眼花缭乱中,竭力想看清周遭。

    然而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就这样吧。”

    他轻轻丢下这四个字,踉跄着,转头离去。

    、第 179 章

    世界重归安静。

    每个人的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风波都没发生过。

    苏誉回到了独眼杰克,他和酒童们说,店不会被卖掉了,他也不出国了。

    酒童们听了,全都非常高兴,明春笑嘻嘻地说“经理,其实你还是舍不得我们吧”

    苏誉望着他,微微一笑“是啊。”

    但是酒童们很快就知道了豆腐和顾海生分手、继而找女人结婚的事。

    小寇很难过,他喃喃道“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泉子说,算扯平。岳龄却突然道“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但是豆腐,损失了一只眼睛,还损失了顾先生,也损失了留在独眼杰克的资格。他现在一无所有了,这怎么能算扯平呢”

    泉子轻轻叹了口气“难道他的那些损失是外人强行夺走的么那不是他自己,一步步舍弃的么”

    他说完,忽然又加了一句“而且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得到你看看如今顾先生的样子,你们真的以为经理赢了”

    顾海生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甚或应该说,变得更加平静了。

    他只在家里静静的坐了一天,第二天,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起身去上班。

    他仍旧会按时定点的去上班,开会,社交应酬,但行动里没有活力,缺乏热忱,就仿佛是某种机械的行为,只为完成任务。

    苏麒也知道了豆腐离开的事,他找到顾海生,和他说,听到消息自己也很难过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顾海生就转身走了,他连看都不想看苏麒一眼。

    他也不想见任何人,除非确有必要,他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要么就是关在家中。

    一开始,顾海生就是想不明白,他不明白豆腐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放弃了他,明明两个人说过那么多海誓山盟,明明豆腐知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挽回他

    但他就那么放弃了,轻易得像丢开一件破旧的衬衣。

    可这样一来,他们俩这么深的相爱,这么多甜蜜的相处,又算什么呢难道那都是假的么

    顾海生忍不住一遍遍的回想,回想当初,如果他做些努力,采取一些有效的行动,是不是就能阻止豆腐的离开

    他发疯般想在已不可解的局面里寻找解决办法,他就是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偏差,导致满盘皆输

    他的整颗心都郁结在了这个点上。

    顾海生甚至觉得,如果不把这个死结想明白,那他简直没法活下去。

    他就这样一天天没完没了地思考,白天接着黑夜的想个不停,只要脑子一空下来,思维自动就接续到这上面,然后顾海生就开始想要是当初

    这种问题当然是没有答案的,某个天色渐渐发白的清晨,顾海生在彻夜无眠之后,从开着的窗子前抬起头来,他望着窗外逐渐露出轮廓的建筑物,突然觉得非常疲惫,他疲惫得对一切都产生了厌倦,尤其是,不断追问为什么的自己。

    没有什么“为什么”,豆腐放弃了他,就如同当年他放弃了苏誉,放弃了就是放弃了,没有什么好说的,哪怕铺陈一万条理由,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现在才明白,当初的苏誉究竟承受过什么,他觉得被迫和柳芊芊结婚的自己很痛苦,但被他抛弃的苏誉只会比他更加痛苦,苏誉的痛苦是他的百倍千倍。

    在这种束手无策的局面里,被放弃的那一方才是最痛苦的,未来,也很难鼓起继续生活的勇气。

    顾海生自己也不想继续,他打了辞职报告给苏麒,苏麒连看都不看一眼,三两下就把它撕碎了。顾海生又和汤晏说,往后多多协助苏麒,汤晏一听这话就像被马蜂蜇,说什么都不肯让他继续说下去。

    苏麒说,你就这样走了,往后打算干什么呢你连个生活目标都没有,难道是打算辞职以后烂在家中么

    “而且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在你手里你是集团主席”苏麒冲着他咆哮,“你以为你辞职走人,就能摆脱这一切么”

    “那我把股份转让给你。”顾海生安详地说,“对我而言,有地方住,有口饭吃,这也就够了。”

    苏麒顿时像发怒的野兽,他大吼说他不要顾海生的股份,瀛海这两年高层一直在动荡,集团主席一过世一辞职,连续换了三个人,这样一变再变,对瀛海非常不利。股份的事情搅得每个人都不安,如今好容易尘埃落定,集中到了众望所归的顾海生手中,他决不能再让股权发生变动了。

    可是顾海生理都不理他的发怒。他去意已决,丢下辞职报告,第二天索性连班都不来上了。

    瀛海的高层,乱成一团。

    汤晏实在看不下去,索性亲自去找豆腐,想把他劝回顾海生身边来。

    不久,汤晏满脸疲惫地回到瀛海,苏麒问他,是否见到了豆腐。

    “见到了,但没什么用。”汤晏苦笑道,“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豆腐回到了耀华机械厂,因为眼睛出了问题,没法再做车工,好在厂里很照顾,让他去了仓库,当材料保管员。厂子其实经营得不红火,一直在“比半死不活稍微强那么一点”的状态里挣扎,钱呢,效益好一点的话两三千,差一点可能就千儿八百的。

    但是豆腐完全不介意,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介意了。

    豆腐和丁霞在婚后买了一套屋子,从顾海生那儿离开得太仓促,豆腐几乎是两手空空出来的,幸好老两口一直在为儿子的新房攒钱,这次总算如愿以偿。

    房子就买在豆腐父母家附近,是个二手房,小得很,而且破旧,一共才50个平米。

    汤晏去的时候,豆腐正在指挥工人装修,屋里屋外摆着瓷砖水泥,叼着烟的泥瓦工一身肮脏的工装,出来进去,丁霞正把婆婆做好的午饭送过来。她看见汤晏从车里下来,一直走到三楼门口,直勾勾盯着自己丈夫看,女人不由心里就生了疑惑。

    丁霞看得见汤晏的车,她不认识凯迪拉克,但她看得见汤晏配有司机。

    “哎,那是不是来找你的”丁霞低声对豆腐说。

    豆腐一抬头,立即认出了汤晏,在一两秒的惊讶后,他的神色恢复寻常,于是对汤晏说“咱们下楼谈。”

    俩人的谈话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汤晏劝他回去,他把顾海生的近况和豆腐说了,又说顾海生丢下辞职信不再来上班,瀛海内部为此闹哄哄,不堪收拾

    “关我什么事呢”豆腐掀了掀眼皮,“我和顾海生已经分手了。”

    汤晏被他说得很生气,但是抬头,看看豆腐的妻子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也只得压着火低声道“小墨,你现在这样不光是给自己的人生制造困难,也在给大家带来麻烦你一声不响就把顾总撇到一边,从此不管不问,这像话么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豆腐抬起头,他眯缝着眼睛看着三楼自己的家,一个小工正在安塑钢窗,但似乎尺寸不对,试了好几次总卡不上去,另一个工人骂他“弄错了这是南边那扇窗的不是这儿的,你硬塞能塞上去么你没看这还差着一指头”

    然后豆腐转过脸来,望着汤晏,心平气和地说“我为你们瀛海做得已经够多了,我不欠你们什么,至于你们欠我的,我也既往不咎了。汤总,你不能让我一辈子为你们瀛海做牺牲,我不是你们瀛海的职工,瀛海的麻烦,请你们自己来处理。”

    一番话,说得汤晏哑口无言

    豆腐转身要走,汤晏忽然喊住他“那你要我们怎么办”

    豆腐回头看着他,他能看见汤晏那张又窘又急的脸,在五月的艳阳之下晒得发红,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

    “去找苏誉。”豆腐忽然轻声说,“他才是你们的自己人。找他比找我管用。”

    他说完,转身进了单元楼。

    上到三楼,进屋来,豆腐又往窗外看了一眼,汤晏在呆愣了许久之后,回身上了车,卡迪拉克开走了。

    “那人是谁”丁霞好奇地问,“好像挺有钱。”

    她知道豆腐是同性恋,刚才那男人来找丈夫,丁霞心里还有过一些绮思遐想,但是看俩人说话的样子,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是以前的老板。”豆腐淡淡地说,“有些收尾的事情很棘手,他叫我回去,我说我辞职了,叫他去找接班的那个。”

    丁霞盯着丈夫,她没再说什么,然而神色里充满不信。

    汤晏回来和苏麒说,看豆腐那样子,真是无可挽回了。

    “他真狠得下心,我这边说得声泪俱下,他连眼皮子都不眨。”汤晏轻轻叹道,“换了谁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可是咱们顾总别人巴结都巴结不来。这小子倒好,说不要就不要,扔垃圾似的就给扔一边去了。我真服了他。”

    苏麒听了,良久,他站起身来“至少,他给我们了一个方向。”

    汤晏一愣“什么方向”

    “苏誉。”苏麒说,“我这就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二更

    、第 180 章

    今日第二更

    苏麒到独眼杰克时,是晚上九点左右,店里正热闹,人声鼎沸,笑语喧哗,楼上包房都满了,大厅的客人也不少。

    一进门,有年轻酒童笑盈盈迎上前来“先生一个人”

    话说完,那酒童脸上的笑容卡了一下,因为他辨认出,对方是个直男。

    “我是瀛海的苏麒。”苏麒客气地说,“我找你们经理。”

    那酒童立即醒悟,赶紧道“我们经理在楼上办公室,苏总请稍等。”

    那酒童上楼了,苏麒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四周围,沙发上坐着的那群客人也在打量他,有酒童认识苏麒,低声说了两句,本来很喧闹的人群,音浪顿时低下去了两分。

    自己在这种地方,终究不合适,苏麒暗想,他索性也不干站着了,走到吧台前。

    其貌不扬的酒保走过来,彬彬有礼“苏总。”

    苏麒一扬眉“哦,你认得我啊”

    酒保点点头“半年前,您把我们店闹得鸡飞狗跳,我怎么可能不认得您呢”

    苏麒笑起来,苏誉这地方,连酒保都像他,睚眦必报,一开口就是不动声色的刺人。

    他也不在意,在圆凳上坐下“来点喝的。”

    “苏总想要什么”

    “血腥玛丽。”

    正这时,身后有人说“喝个酒,口味这么重”

    苏麒一回头,是苏誉。

    “喝点酒放松一下。”苏麒不在意地说,“这两天太累了。”

    苏誉在他身边坐下来,冷冷道“找我有事”

    苏麒点点头。

    他看看苏誉“你老公最近发了疯,丢下辞职信不肯来上班,谁劝也不听,一心要从瀛海离家出走。”

    苏誉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我希望你去劝劝他,这么大人了,闹起脾气就不肯上班,这像话么”

    “他不想上班那是他的自由,我不觉得有劝阻的必要。”

    苏麒叹了口气“海生变成这样,你敢说里面没有你的责任”

    苏誉盯着吧台里的酒,不出声。

    “汤晏去找了小墨,小墨说这事儿他管不着,叫我们来找你。”苏麒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堂弟,“你要是也觉得管不着,那索性就和海生离婚吧,又何必守着这貌合神离的婚姻呢”

    苏誉冷笑一声“说来说去又是老一套。苏麒,你除了威胁别人,还会什么”

    苏麒摇摇头“我威胁你干什么呢没那个必要。苏誉,现在这局面,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你了。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海生下半辈子烂在屋里么”

    “烂在屋里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苏誉不咸不淡地说,“这么有出息,真不愧是你们瀛海第一。”

    苏麒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有资格说这种话么你不是也尝过相同的打击么”

    “就如你说的,我尝过相同的打击,顾海生早就放弃我了。”苏誉看着苏麒,“所以你觉得我还能和他说什么他真会在乎我的劝告么”

    酒保泉子将一杯血腥玛丽放在苏麒面前,又低声道“请慢用。”然后他走到一边,继续专心致志的擦着杯子。

    苏麒盯着那杯血红的酒,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是不想管你们这些弯男的闲事。”

    苏誉讽刺地笑起来。

    “可不管又不行。”苏麒抬起头,他望了望独眼杰克华美的穹顶,还有璀璨的水晶灯,忽然轻声道,“这是你大哥当初设计的么”

    毫无防备被他提到苏璟,苏誉的眼皮微微一跳。

    “不是。”他终于哑声道,“是我自己设计的,我大哥只买下了房子。”

    苏麒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像。这不是苏璟的风格,如果是他,会把独眼杰克办成主题夜店,比如魔兽主题的。他那时候就迷魔兽。”

    “那样就不会有客人上门了。”苏誉厌倦地说。

    “嗯。你大哥不是做生意的材料,真要把这店给他,一年就能给你做垮了。”苏麒端起酒杯,他喝了一口,又喃喃道,“其实海生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当初硬着头皮接任总裁,他天天和我说,要是干砸了怎么办,要是干砸了怎么办。”

    苏誉没出声,默默听着。

    “他这人挺可怜,总是过不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只要稍微有点儿希望了,兜头就是一盆冷水。苏誉,你也别怪海生如今扛不住。他已经不年轻了,和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能比。他这两年明显变得软弱,大概也是因为小墨你那个酒童对海生是真好,只可惜,好过了头,就是如今这下场。”

    苏誉慢慢抬起脸,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你的意思,是叫我替他把豆腐找回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麒摇头,“小墨的态度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真的不会回头了。我是想,你去劝劝海生,别人的话他听不进去,或许你的话,他能听明白。苏誉,我也不是要他一定回瀛海来。只不要他像现在这样,整个人沉沦下去,变成一滩烂泥,那就可以。”

    苏誉点了点头“我去劝,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

    他转头看看苏麒“也许我能把顾海生劝回瀛海,但是你能确定,那个回来的人真的是顾海生么或许是一头怪兽也说不定哦。”

    苏麒的脸颊肌肉顿时变得僵硬

    然而他硬着声音说“无所谓只要他能回来,变成怪兽也可以”

    苏誉微笑起来,他说“苏麒,我真是没见过比你更顽固的人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有没有人类的感情。”

    苏麒又吞了一大口酒,他睁着已有点惺忪的醉眼,淡然一笑“都像你们这些弯男这么情绪化,那这个世界还怎么运行下去呢”

    那晚苏麒在酒吧喝了不少酒,到最后苏誉皱着眉说“干什么喝这么多”

    苏麒不在意地说“你又不是没钱,今天你请客吧。”

    苏誉恨恨道“凭什么呀”

    “就凭我也是你哥。”苏麒说。

    苏誉冷笑“我当你一辈子都不会承认呢。”

    苏麒点头“本来是不想承认,小时候我看见婶婶和叔叔闹,那么美的女人,一夜之间憔悴得像个老太婆,我就觉得你小子一定不是好东西。”

    苏誉死死瞪着他

    苏麒放下酒杯,他深深叹了口气“算了,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是半死不活要去当和尚的样子。何必计较呢”

    他说完,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外走。

    苏誉没好气道“这就回家了么”

    “不回家。”苏麒哈哈一笑,“去找女人。那是你小子这辈子都没有的福分。”

    他走了,泉子笑嘻嘻走过来“经理,都记你账上么”

    苏誉大怒“把账单寄去瀛海让他自掏腰包”

    两天之后,苏誉去了顾宅。

    开门的是老倪,他一见苏誉,怔了怔,这才低声道“誉少爷。”

    “海生在家”他问。

    老倪点点头“在后面花园坐着呢。”

    老头儿眼底都是血丝,一把乱七八糟的皱纹比往日深刻许多,本来就发红的酒糟鼻,如今颜色更深,配上一头的白发,简直像个哭兮兮的圣诞老人。

    苏誉看看他,轻轻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没出去”

    老倪摇摇头,哑声道“成天坐家里,饭也不怎么吃,也不肯和我们说话。”

    说着,老倪把他领到后面花园。

    顾海生一个人坐在太阳地里,花园打理得很漂亮,而且非常安静,尤为显著的是不远处一大盆米兰,有半人高,此刻花全都开了,黄色的小花如遍洒的金点,茁壮得令人欣喜,馥郁的气息仿佛要把人淹没其间。

    听见声音,顾海生抬头看看苏誉,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没有变化,片刻间又把目光挪开,仿佛没看见一样。

    苏誉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

    “也就你,工作日在家里享福。”他懒懒道,“白天看花晒太阳,晚上干什么睡觉么”

    顾海生没出声。

    苏誉伸了个懒腰,他又偏着头看看那盆米兰“养活了不是年年都要死一盆的么”

    “是小墨养活的。”顾海生突然说。

    苏誉轻轻啧了一声“也不错,人走了,留一盆花给你做纪念。”

    顾海生冷冷盯着他“你跑来干嘛”

    “也不是我想来的。”苏誉耸耸肩,“苏麒昨晚跑店里喝酒,千求万求的,叫我来和你说句话”

    “不用理他。”顾海生打断他的话,“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是他自己接受不了现实。”

    苏誉咧咧嘴“接受不了现实的,难道不是你么”

    顾海生把脸转过去,不说话。

    苏誉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他站起身,走到顾海生面前“另外,我是来归还这个的。”

    顾海生抬头一看,竟然是他那只小玉羊

    “当初我还给你,又被布丁看见,拿来给我。”苏誉淡淡地说,“事到如今,这东西实在没必要继续放在我这儿了。还是物归原主吧。”

    顾海生伸出手,接过小玉羊。

    他忽然轻声说“苏誉,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苏誉想了想“原先是挺恨的,现在嘛,同情比较多一些。”

    顾海生低着头,他抚摸着那块莹洁的玉,低声道“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当初对你做了什么,你确实该恨我,以前我还为此觉得不公,现在想来,是我太自大了。”

    苏誉凝视着他“是因为现在你落到了相同的境地你恨豆腐么”

    顾海生慢慢摇头“不,这一切是我罪有应得,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抛弃我的。”

    苏誉笑了笑“还在为他说话啊叫我说,这里面没有谁是无辜的,包括他,落得如今这下场,一样也是自找。”

    顾海生突兀地抬头,盯着他

    苏誉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被他祸害得差点毁掉独眼杰克所有藏酒,店里从上到下,大家在惶惑不安中足足熬了两个月,泉子还因此得了神经衰弱,每天服用谷维素你觉得这种害人虫,我会去同情他么”

    顾海生收回目光,他喃喃道“我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这些”

    “早点发现,你会更崩溃。”苏誉懒懒道,“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骂我的以前我是不忍心打击你,其实海生早就烦透了你,我劝你往后收起那副贱兮兮的可怜样,别再痴心妄想了喏,原话,我一个字都没动。”

    看着顾海生一脸的震惊,苏誉露齿而笑“是不是很吃惊不过放心,你不会比亲耳听见的我更吃惊。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全心信任的酒童,会这样翻脸骂我。”

    他仔细端详着顾海生,他能看见那死气沉沉的平静表面的底下,正有滔天巨澜卷起,他觉得顾海生的脸颊都在发抖。

    “到底是哪里弄错了”顾海生轻声道,“苏誉,到底我们是哪里弄错了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苏誉耸耸肩“我不知道。只不过豆腐会弃你而逃,我一点不奇怪,如果心里背着这么大的内疚,还能肆无忌惮的和你生活在一起,那他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好歹豆腐没到那一步。”

    他说完,又低头看看顾海生“你呢,现在处于应激阶段,被打懵了头,动弹不得,这很寻常。让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做,毕竟我应付这种状况也是个老手了。”

    他弯下腰,盯着顾海生“别就这么消失,这是最无用的反应,你心里有仇恨,海生,你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我不想找小墨报仇。”顾海生哑声说,“你不用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

    “这也不是挑拨离间。”苏誉若有所思地说,“我只是告诉你一些受害者的经验。最好别卡在这儿不动,相信我,这种感觉比死还要难受,你受不了的。你不想找豆腐报仇,你不愿伤害他,那么,就另外找一些人。”

    顾海生茫然地看着他“另外找一些人”

    “不要忘了,你手里还有一个瀛海。还有十几个嗷嗷待哺的董事在等着你。”苏誉温柔的声音像魔鬼的呢喃,在顾海生耳畔萦绕,“去伤害他们,想法折磨他们,让他们失望甚至让他们崩溃海生,如果不这么做,最后崩溃的就将是你自己了。”

    、第 181 章

    八月底,有一个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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