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在世界上着名的河流,此刻慢慢地流动着,时光恁苒依然改变不到它在英国人民心目中重要的地位。这一条庞大的河流依然静静地…默默地把一个又一个人送走,又迎接来一个又一个的新生。
艾白路斯嗤笑了一声,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无聊,连今晚的着落也没有打算,居然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他重新发动了车辆,或许在他未确定未来的方向时,他可以找一间旅馆借宿一宵。等到阳光再次升起时,他此刻满脑子的茫然也就能消散了吧。
包括那一直在他心中荡漾着的身影……
威廉斯顿…你的确是个混蛋!
重新出发(二)
黑夜内,旅馆依然灯火通明,此时寒风萧条,只剩下街灯在一旁瑟瑟发抖。
艾白路斯裹着大衣,站在车前呼出一口气,温暖的气体始步出口腔便被急速的冷空气瞬间凝结起来,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虽然未至於下雪,但这种寒冷的天气也足够让艾白路斯不好受的。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可以停泊车辆的旅馆,匆匆地把车子驶到固定的位置上,熄了引擎後,车箱尚未退消的余暖很快地被冰冷的空气给降温了。
艾白路斯左看右看,街上一片伶仃,没有任何人经过。他举步拾级而上,推开花白的玻璃门,顿时温暖的室内使到他适应不能地打了一个喷嚏,惊醒了趴在柜台前昏昏欲睡的老妇。
老妇慢吞吞地架起老花眼镜,斜视着瞄了艾白路斯几眼问嗯,来干甚麽?住店?
是,还有房间吗?艾白路斯抖抖身上的寒气,走近柜台。
唔……老妇漫不经心地翻着眼前破旧的绿色皮革面的簿子,即使现今世代电脑流利,这间小旅店依然用最传统的方式经营着,也是这样艾白路斯才能找到车位停泊。
在老妇翻查着时,艾白路斯环顾了旅店一周,旅店已经换上了圣诞节的装饰,一时间艾白路斯有点彷佛,自己好久没有过节了,居然忘记了都快十二月二十四号。
四四方方的招待处不大,在右手边有一道小木门,上面镶嵌了一块玻璃,让到艾白路斯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後摆放了一列列长木桌和椅子,内里稀稀疏疏地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喝着啤酒一边玩着牌。
最尽头是一道大玻璃窗,窗後已经没有人了,只留下一些厨房用具,艾白路斯猜测那就是食堂了。
再往左手边看过去,摆放了一盘高大的植物,看上去应该是假的,只是用来美化环境。而植物上也挂上了一点灯饰,闪闪亮亮的很是好看。在植物的左手边是一条木梯,长长的直直往上延伸,艾白路斯想那就是连接房间的地方。
有了。老妇突然出声,托了一下眼镜,盯着艾白路斯。
说实话被她这样盯着,总使人生起一顿诡异感,幸好艾白路斯的精神够强大,依然脸色如常地转过头,好像刚才打量着旅店的人不是他一样。
二楼,二零七室。老妇的枯瘦的食指点着一处没有写着人名的地方,艾白路斯略略一扫,一整页的簿子上居然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可见这旅宿也不是这麽没人气的。
我要了,住一晚多少钱。艾白路斯神色如常地从裤袋内掏出钱包。
老妇眯起眼看着那名牌的黑皮银包,淡淡地答三百。
艾白路斯无语地从银包内拿出三张一百英磅放到柜台上,他应该赞赏这间店定价够人性化吗?他敢说这个价铁定是老妇开出来坑他的,不过艾白路斯已经懒得再找旅店了,也不想计较。
老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抓过纸币,再拿起插在一旁笔筒内的墨水笔,再说名字。
艾白路斯.基度里。艾白路斯收回钱包。
好了。去食堂等一会儿吧,我立即让人给你收拾房间。老妇刷刷几声便写好了,再啪一声合上了簿子。簿子颤了颤,抖下一些纸碎。
哦。艾白路斯点点头,转身往右手边走去,推开了木门。
木门发出叽叽的声音,餐厅内聚赌着的人一致地抬头,看着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神情淡漠的男人後,便再次抬下头玩乐了。
艾白路斯随意地找了一个座位座下,盯着食堂木门上挂着的时钟。现在已经十一时五十五分了。不知不觉间在外面逗留了这麽久。
食堂内也是布置得极有圣诞节的气氛,艾白路斯托着下巴,心中思考着一件事。
现在威廉斯顿没空了,那是不是他可以离开英国?
圣诞节了,艾白路斯还记得坦撒笑着跟自己约定好圣诞节两个单身寡佬去酒吧玩的样子。自己也的确没有去过这些龙蛇混集的地方,实在有点好奇。可是没多久後便被父亲召回英国,约定也自然作废了。
不过现在有一点时间,或者可以回去看看的……
艾白路斯默默计划着,分针一点一点地移动,划过了十二时的分水岭,正式步入凌晨的时份。
又再等了半小时,老妇才撑着拐杖,一颤一震的推开了木门,递了一把锁匙给艾白路斯,说一声可以进房了。
谢谢。艾白路斯接过锁匙後温和地道谢,然後拿过因为室内气温温暖而脱下的大衣,默默地经过老妇,再往木梯上走。
走了二层,再看看墙上漆上的几个字样,艾白路斯往右边转,第一间房间便是二零七室。
打开了房门,一阵温暖的感觉迎面而来,室内收拾得乾乾净净﹑整整齐齐的,床具居然还有阳光的味道!
房间内简简单单的,除了一张床外还有一张木桌,上面温着一杯牛奶。
艾白路斯疑惑地眨眨眼睛,那杯牛奶依然没有消失。
啧啧,这是特别服务麽?艾白路斯拿过牛奶,还是温温热热的,现在的话喝刚好。
再看看,靠近衣柜的木桌上还摆放了一系列全新的浴室用品,还没有开封过的,再加上一套全新的浴袍。
艾白路斯再次眨眨双眼,难怪被收贵了一点,敢情老妇已经看穿了自己没有带行李而且有轻微洁癖了?
他欣然地一口喝掉了牛奶,再拿过衣服。刚才还没有所觉,现在看到布置温暖的房间内,身上就涌现了疲惫,的确要好好洗一次澡,再睡一觉。
当他从盥洗室出来後,整身舒爽的让人想要呻吟一声。学着坦撒一样大字型地趴到床上,艾白路斯幸福地眯起眼睛。
现在他不觉得被收贵了,反而觉得物有所值。温暖的室内令到他昏昏欲睡,随意踢掉了即弃拖鞋再裹上了被子,艾白路斯再次沉睡起来。
第二天,他已经在鸟的鸣叫声起床,他疑惑地拉开了窗帘,怎麽冬天居然有这麽活泼的鸟叫声?
往下一看,就见到昨晚的老妇正精精神神地做晨运,而一旁光秃秃的树枝上赫然挂了一个鸟笼,内里的小鸟高兴地吱吱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