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尚早,所以还没有那么多排队的小孩子什么的,苟邑很兴奋地依次玩过去。
过山车的时候俩人并排坐着,翻江倒海地在天地间甩来甩去的,苟邑吓得啊啊地叫个不停,结束的时候手脚都瘫软了,坐在那里爬都爬不出来。
学弟见他这样不成体统看不下去了,只好把他拖出来。
靠墙角缓了半天的苟邑在头脑中慢慢地清缓存,突然就用自己强大的内置式s功能把刚刚学弟的拉拔给修成了英雄救美什么的和谐美好的画面,直接从惊吓模式转成二狗子模式了,看着学弟向他走过来眼睛不仅眯成一个色迷迷的角度什么的。
学弟递给他一瓶水说“喝点水压压惊吧——你怎么吓成这样?”
苟邑收起色相,想起来不好意思了,“我、我有点恐高。”
学弟正喝着水快喷了,“恐高你还敢玩这个?”
苟邑说“呃……一直、一直挺想玩的。”
学弟在他身边并排坐下,“那你小时候没玩过么?”
苟邑摇摇头,“我妈不让。”
刚缓过来的苟邑不长记性,脸都让狗吃了,又跑去坐摩天轮。
学弟嫌这个有点太娘了,和一个女孩坐倒没什么,俩男的在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冉冉升起什么的……都没法说。
他试着劝说苟邑,“学长,你不是恐高么?这个就算了吧,要去你去玩旋转木马。”
苟邑说“就想玩这个,早就想玩了。”眼睛巴巴地看着。
学弟就没辙了,他知道今天说什么也得舍命陪君子,为了明天的比赛,为了共同的荣誉,他豁出去了。
俩人就在摩天轮里,上面是一对异性情侣,下面是一对异性情侣,放眼望去全是异性情侣,就只有他俩爷们在这个玻璃壳子里接受着前后左右的观瞻。
苟邑偏偏还又兴奋又紧张地不太敢睁眼睛,捂着说,“升起来了!升起来了!高么?!几米了?!现在摔下去能死么?还是残废?……”
这样自虐地犯贱学弟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然而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点角色意识的,既然都出来了就要陪好。于是他稍微靠过去拉下的手,说“学长你睁开眼睛看看,其实不是那么可怕。”劝了半天。
苟邑又磨叽半天,才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睛,一点点够着向下看,慢慢的也不那么抖了,还开始赞叹了,“咦?景色还真的挺好看的,能看到挺远的地方呢……那边是不是咱们学校?”就开始指点江山了。
下了摩天轮之后,苟邑说“学弟,我要谢谢你,我觉得是你治好了我的恐高症,以后登高望远我都会想起你的。”
学弟想,我又不是九九重阳节你想起我干什么!
然而嘴上却说“我们还会在一起做其他值得记忆的事情的。”
苟邑十分激动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想扑倒学弟的怀里,又没那个勇气。
“不过如果他搂我过去我是不会挣扎的。”他偷偷地想。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学弟就简单地走开了,连手都没啦。
在这一天里苟邑又陆续发现了学弟的许多个人魅力,觉得他温柔体贴,既适合做弟弟又适合做哥哥更适合做相好的,人生得一学弟夫复何求!
下午他们出来之后苟邑又带领他去吃饭,吃的是这城市最好的自助,一个人好几百的那种,而且连优惠券都没用!苟邑的眼里学弟的形象更加高大挺拔!
这难道不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么!
到了餐厅苟邑虽然很想有点情调地细嚼慢咽边吃边聊培养气氛什么的,然而他去餐台转了一圈就觉得好像很多好吃的的样子,于是就每样都捡了点开始吃起来,然后就吃个没完。这个也好吃,那个也不错,恨不能长两个胃。
寿司啊天妇罗啊大螃蟹啊哈根达斯啊……不停地塞进嘴巴里。
学弟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说“学长,你慢点吃,如果吃坏肚子会耽误明天的比赛的。”
苟邑一边吃一边说“没事没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学长我如果说有什么特长的话就是这个了。”
学弟说“是么?早上你就一个煎饼果子当早餐就能吃饱,我还以为你吃的不多。”
苟邑说“看情况,有好吃的就吃多少都没问题。”
学弟想……其实这是馋的吧。
吃到后来好容易苟邑见着点底了,突然想起来昨天从邵浪那学来的特技。
虽然觉得可能有点突兀,又后悔刚才有点吃蒙了没hold住,可是总觉得也许弄的好了是个挽回点形象培养感情的机会。他可能就是缺少这样实战练兵的机会,何况这里也高品质的酸奶,天时地利人和。
他起身去拿了一碗酸奶回来,不怀好意地坐在学弟对面,学弟也吃的差不多了,正在喝鸡尾酒。
苟邑就瞄一眼学弟瞄一眼酸奶,觉得一时不得法——怎样才能弄到自己脸上手上?
他笨拙而犹豫地吃了两口,觉得再不弄就快吃完了。于是一狠心,“不小心”向上撅了一勺子,只见那半固体的东西一下子划过时空,落在了人脸颊上。
耶!成功了!苟邑刚想觉得振奋来着,然而猛然发现自己似乎高兴得太早了——那坨酸奶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而是——贴在对面学弟的脸上,对方整个人都已经被这扑面而来的一坨白色物质给震惊了,呆在那里。
苟邑慌乱起来,就有点短路了,张嘴就说“我、我给你舔干净啊。”
学弟飞快地用餐巾纸自己擦掉了,不敢让他舔。
苟邑讪讪的,觉得自己有点没用,连个奶都弄不好,人家邵浪怎么就信手拈来风情万种?同样是人这让他越想越有点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就是第一步没弄好,如果用正确的方法把白色物质弄到脸上,自己一定也可以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行的!
于是他就又想了个办法,借着喝酸奶的机会把小半张脸都埋进碗里,做出很喜欢吃的样子,抬起头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在嘴边鼻子下巴上一定都沾上酸奶了。
为了引起注意他还特意感慨,“这酸奶真好吃啊!”
学弟一眼看过来,立刻就“惊艳”了。
苟邑有点紧张,然而他设法稳定下来,努力回想昨天在邵浪身上学到的科学知识什么的,一点点展现出来那种印象里的风情——他夸张地伸出舌头来慢慢舔了一圈嘴巴,觉得远的地方有点够不到他就多伸出来点。
然后还有点舌头也够不到的他就用手指划了划,然后舔舔手指什么的,当然他做这戏些的时候是不敢看着学弟的,还是不好意思,于是就望着天。
也不知道学弟对此的反应怎样,有没有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性感?
过了半晌,他听到学弟说“内个,学长……你还是去洗把脸吧。”
学弟觉得没见过比他更怪的人了,吃个酸奶吃的一脸都是,然后用舌头舔的跟个歪嘴狗似的都对眼了,最后还弄的磨磨唧唧的。
回到学校的路上苟邑抱着肚子十分幸福地坐在学弟的身边。出租车的速度把夜晚的色彩拉成浮光掠影,他希望这条路漫长不用结束——虽然吃多了有点晕车不是很舒服。
下车的时候学弟又很绅士地送他到二舍,分手的时候苟邑颇为依依不舍,不舍得这么美妙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不舍得和心爱的学弟分别,哪怕是一个晚上。
何况他还有遗憾——他连一个带洋葱味的kiss都还没捞到哩!
但是这样的话要他怎么说?他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于是他就站在那还没修好的破旧路灯下,欲言又止什么的。
学弟说“学长,时间不早了,谢谢你带我去玩这一天。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定要跑出好成绩。”他想了想,把手按在苟邑的肩膀,按了按,“我相信你!学长,不要让我失望。”
苟邑觉得被他按到的那半边身子都有点酥软了什么的,抓住机会大着胆子把手覆在学弟的手上面,激动地说“学弟,我、我会为了你努力的。”
学弟就道别走了。
苟邑自己在黑夜里久久游荡,直到被一阵便衣催促着跑回宿舍。
接下来可不得了!苟邑竟然拉肚了!
几十种食物在他肚子里面交战,彼此不服就扭绞起来,一时间里面战鼓雷鸣,连隔着卫生间的门板都能听到他很夸张的放屁的声音。
胖萌正在睡觉,突然被嘣醒了,跳下床钻到床底下,很害怕地说“地震了!”
大家都笑了,告诉他只是苟邑在卫生间放屁。
胖萌就不好意思地爬出来,自嘲地说“亏得我现在瘦了,要是胖的话可能就钻不进去了,真的地震就糟了。”
邵浪说“真是奇怪,今天他不是约炮友去了么?怎么回来闹上肚子了,难道个人体质真是不同?”
万福河正赶上从外面回来,听说苟邑拉肚了,奇怪地说“怎么搞的?不是和田径队的队友去游乐场了么?”
邵浪眼睛转了转,笑呵呵的,“他是和几个队友去的?”
万福河觉得这样隔着墙说八卦不好,于是就没怎么说。
苟邑在里面又拉又吐,快虚脱了,实在没什么可整的了,从里面爬出来,爬上床。
同寝的人觉得他可怜,就给了他点肠胃感冒的药,让他吃了,睡下。可是夜里他还是发起了烧,病来如山倒的样子。
第二天他挣扎着起来要去参加比赛,寝室的人说你跑下来命都可能没了。
苟邑咬着牙白着脸摇摇晃晃地说“就是跑死我也要去跑,我不能让……失望!”
20、暗恋之惊梦
整队集合的时候,苟邑的惨况一眼就被人发现了,教练的脸色都不对了,问他出了什么状况。
苟邑忍着一阵阵难受,说“没事,我、我很好。”
教练再三问,他只好如实说出自己急性肠胃炎,现在都有点拉脱水了什么的。
教练恨不能揍他,“你这多大的心啊!明天就要比赛了你就管不住你那张嘴?!狗改不了吃屎你!bba……”一顿臭骂。
然而此时多说无益,阵前换将绝无可能,名字已经报上去了,不能顶替,如果苟邑不上就只能瞎了一个名额。
于是死马当活马医苟邑还是被允许上车跟着去了赛场了。
车上学弟坐在苟邑身边,关切地问他到底要不要紧。
苟邑坚强地表示自己还行,“不过,”他面有难色地说,“能跑成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我会努力跑的,”他还有力气不好意思,低声补充,“为了你努力跑一下……”
学弟的内心却无比烦躁,压着火想,本来教练和校方找他谈话说如果能够带领队伍取得这次大赛的好成绩,他做队长的事情就有着落了,自己也是冲着这个目标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特别是在这个狗学长身上下了不少功夫,结果现在他关键时刻掉链子地跑肚拉稀,一下子弄的整个阶段的投资算是白费了!自己简直是被人骗财骗色,如果今天这狗东西跑不出成绩,说什么赛后也要揍他一顿出气……不行!要见一次揍一次!
就这样到了赛场。
其他项目都进行的早,苟邑得意稍作喘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什么的,然而,他现在仍旧什么也不敢吃,怕在万众瞩目下弄脏裤子什么的。
学弟从场上载誉归来,他取得了十分理想的成绩。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精神焕发的,连带着,对于苟邑也多了点耐心,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要鼓励激励下比较好。难说不会创造一个奇迹呢。
于是,学弟趁其他人不太注意的时候冲苟邑悄悄勾了勾手指,先行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