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周末开学庆典的事他还是知道的，由此一联系就知道所谓“表演”指的是什么了。
“这不算理由。”何清羽却这么说，他伸手摸摸若幽的头“我本来就打算提前表演给你看，毕竟在正式表演前，我需要一个会中肯评价的观众，你最适合。”
当然，除了若幽，他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人。不过这话何清羽是不会说的。
但在那之前，他还得去和郭雨萌说一下，让她将名报上去。
若幽的眸蓦地亮了一下，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后，便去问林亦“那我同意。他们住哪？”
林亦张口说出一个地址来，又接着说道“他们在格安中学读书。说起来，白羽和格安好像是友校，每年都会进行交流生交流的，算起来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后吧。不出意外的话你在半月内能回来，但如果我临时有什么事的话，或许到了交换日你还在哪儿呢。到时候，如果清羽有幸被选上，你们应该可以在格安再次见面。”
这一段话下来，若幽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典型的先斩后奏啊林亦。
先用“一小段时间”将时间段的长短模糊化，然后顺着话题以退为进，接着静等情况。等若幽同意后，又立刻巧妙补上“准确时间”为今后“万一”当借口，偏偏这时若幽已反悔不得。
不愧为羽士。
何清羽却还是淡然模样，毫无生气的样子“这样说来的话，那等我排练完再去也是可以的吧。”
不咸不淡的迅速反将一军。倒也是，他们只是同意，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林亦到底还是急了些。
林亦稍一怔，随即无奈轻笑“当然。”
“那，”何清羽牵住若幽的收，上课铃声恰在这时响起，他不慌不忙的迈步，却是向宿舍走去“我们先走了。”
既然都已经迟到了，那就再晚点去吧，反正是人类的知识——他又不是人类。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郭雨萌拿出一张单子在上面一处写上何清羽的名字，然后对他说“没想到你会选唱歌，这倒让我有几分期待了。还有，名我帮你报上去了，在周五之前请把伴奏给我。”
“好。”何清羽点头，背起书包要向外走。
“对了，”郭雨萌的声音又想起，他转头回视“白羽的校规挺严的，今天早上是看在初犯的份上放过你，下次可不会了——也幸亏你是在刘老师的课上迟到，否则你已经被记过了，以后可要把握好时间别迟到了。”
“哦。”他顿了一下，还是说“谢谢。”
“没什么的。”郭雨萌歪头一笑“还有，表演要加油哦。”
“当然。”
“你还真自信啊这话说的。”后面刚记完一天作业的林雪凑过来有些怪声怪调的对何清羽说“先别说表演了，审核能过再说吧。就算过了要是因为一时紧张表演实物的话脸可就丢大了，听说上一届就有人表演失误哦……”
林雪似乎是想要吓他，然而这危言耸听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业。
“不会的。”何清羽回答的很笃定。他稍抬眼，镜片后沉静的瞳有一瞬闪耀着明亮耀眼的光芒——那是名为“自信”的光芒“看着吧。”
三个字，却带着莫名的帅气感。
郭雨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刚开口旁边林雪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天哪我刚才竟然觉得你很帅耶……如果你表演时是刚才那个状态的话别说审核了，在台上唱要过都是分分钟的事啊！”
何清羽没说话。
“也不能这么说，白羽里也不乏藏龙卧虎的人。”郭雨萌笑着轻声反驳“但我也不否认林雪的话。”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个陌生而冷静的声音“请问，何清羽在吗？”
第9章 莫祁
嗯？
何清羽循声望去，可惜站在门口的人从这里望去逆着光模糊不清，向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何清羽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门口的少年年龄与他相仿，微卷的发，发中一只猫耳轻动。同样的猫眼，却黑的纯粹。雪白的皮肤，俊美的五官，相比林亦面部线条微冷。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唇角似乎会带起笑意——尽管看起来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是名陌生的少年。
但是又莫名的熟悉，熟悉的过分。可是努力去回想，关于这个少年的记忆又一片空白。
何清羽不禁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正想着，少年开口了，他的声线微冷而偏低，此时带点暖意“羽，好久不见。”
……
何清羽一怔，愣了许久。这个少年明显认识自己，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毫无印象？甚至别说是印象了，无论回想多少遍，对于这个少年——始终是一片空白。
他……
“你是谁？”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少年一怔“已经忘了吗……”随即浅笑道“我叫莫祁。对于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
他眼中的情绪明显是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却还是这么问。
“没有。”已经不需要去想了，何清羽可以肯定的给出这两个字。似乎答案在意料之外，莫祁又怔了一下，张了张口，何清羽却快他一步的说“我可以确定我认识你，但我并没有丝毫关于你的记忆。在这一点上请你不要失望，因为我失去了一部分很重要的记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不起你。”
关于失去一部分记忆这一点，若是平常何清羽肯定不会随便告诉除若幽外的任何一个人的，但莫祁不同，自己对他的熟悉远胜于陌生——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样啊……”听到这个原因，莫祁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次，接着诧异地问“羽，你的‘心’，丢失了？”
莫祁明显来自于异界，他自然也清楚“心”对于一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或许是种自己努力守护了许久的东西一转眼就莫名的只知道它的存在，却不知道它为何物了的迷茫感。
“嗯。”何清羽点头，宁静的黑眸忽而改变了视线，焦点落在了远方“所以，我在找‘心’。”
“原来如此。那么，我帮你吧。”反正本来也没什么事，来这也不过想看看清羽而已，而现在变成了这样，他在某些方面而言也是有责任管管的。轻眨了下眼，莫祁说“顺便一说，我……是你的首次契约对象。不过这件事，你大概也不记得了吧。”
何清羽一震，蓦地转眸看向他——
首次……契约对象？
同其他一切一样，音乐室在宿舍中也是有配备的。
打开门，走进音乐室，坐在音乐室一旁的长椅上正站起来的若幽看到何清羽身后随之跟进来的少年时明显愣了一下“清羽，他是谁？”
“莫祁。我发现他与我的‘心’中寄托的记忆有不小的关联，就把他带回来了。”何清羽走过去在若幽身边坐下，又对莫祁介绍道
第10章 接上一章
“莫祁。我发现他与我的‘心’中寄托的记忆有不小的关联，就把他带回来了。”何清羽走过去在若幽身边坐下，又对莫祁介绍道“莫祁，这是若幽。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弟弟。”
“同时，也是你的现任契约者，对吧？”莫祁微冷的声音补充道，在何清羽平静的黑眸的注视中，他接着说“相反，对于已经失去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的你而言，我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莫祁的话没有引起何清羽的丝毫反应，反倒是让若幽的目光在两人之前来回扫视“记忆？”
这是个很关键的词——他这么认为。
何清羽却没回答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头，同时对莫祁说“但感觉是不会变的——你的出现引起的我陌生的感觉已经足以证明你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了。”
——至少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有用的——在找回“心”，重拾那段记忆之前。在那之前，你仅仅是“有用”而已。
——至于在那之后——这就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想的了。
“或许吧。”莫祁似乎叹了一口气。
对于未来，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任何人都不可以，“或许吧”这三个字大概是对未来的推测的最好的回答了。正如当初与何清羽和平解除契约，决定做朋友的他们，都未曾聊到多年后再遇会见面不识吧。
世事变迁，一转眼，朋友不再。一转眼，物是人非。一转眼，你的身边已经有了可以代替我，而我却无法代替的人。
人生，就是这么变化多端。谁也不知道，在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新人，晋江不怎么会用，打上一章时临时有事就放进存稿箱了，天真的以为可以下一次接着打，于是就这样了。这一章接上一章。
第11章 好在你没离开
“清羽，你想好要唱什么歌了吗？”见两人似乎无话可说了，若幽便问道，话出口的一秒，他看着两人，眼中有一抹类似于寂寞的情绪一闪而过。那种就好像他是多余的人一样的感觉，他不喜欢——他在聊天，明明是很简单的话题，却因为没有过共同的回忆而插不入话。那会令他产生一种，清羽明明就在他面前，却让他觉得离他很远的错觉。
“嗯。就唱……《好在你没离开》。”说话时，何清羽转头目光定定的凝视着若幽，眼中似有暖意。但很快他便转开了头，语调如常，仿佛那抹暖意不过是错觉“不过后面部分调有些高，我怕自己驾驭不好。”
若幽眸中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那抹暖意不是错觉，所谓歌名也不过时安慰罢了。他微勾唇“你可以的。”
莫祁站在一旁，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多余的人，明明共同站在这个音乐室里，他却好像一个误闯了别人的世界的外人般，能做的，只是尴尬的离开。
他微低头，当初的决定，或许错了。
“我会尽力。不过这首歌，我不会改。”这个歌名，也可以作为一个纪念。视线向旁边一撇，他随即转身——为现在而纪念曾经，为将来而纪念现在，为若幽而纪念莫祁。
“以为早已经错过了我的明天
困在这冬夜
一个人面对世界
忽然之间整座城市
纷纷飞了白雪
渐渐淹没
这漫漫的长街
以为早已经错失了我的一切
直到遇见你
再给我一个世界
就算前路有多危险
就算命运善变……”
“等等，这里调低了。”莫祁突然开口，他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从哪来的像小盒子一样的东西“测音器可以测你在调上的失误，过快或过慢，过高过低等。刚才前面几句都很好，但最后一句调不够高。”
“这样啊。测引起倒的确方便。”何清羽伸手抚了抚喉咙处“果然不行呢。”
“多练习就行了。”若幽递过来一杯水“润下喉吧。”顿了一下，他稍外了下头似乎在想什么“我记得人类好像有这么一句话——成功并非一蹴而就的。”
“有这句话吗？”何清羽接过水喝了一口“不过确实很有道理。”
尽管对于人界东西不是很了解，但为了没有语言障碍他曾经去狂补过语言，所以像中文中的成语的意思大部分他还是理解的。
莫祁静静站立，他发现，如今的羽，是他极熟悉又极陌生的，不过陌生更大于熟悉许多。而曾经的羽，他已经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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