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吃太多了。”白雨这么觉得道，“以前我只是一个月吃一顿，一顿的量也不大，现在三天两头就吃，吃起来也没个限制……这样果然不好，我要控制自己了。”
“……”
裴森榆当面没说，私下又再询问了水墨白雨呕吐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吃多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管是人是妖，一下子吃太多对身体肯定不好。可以先这么观察一下，看看减少食量后还会不会吐。”
然后第二天白雨没吃生肉，就吃了点膨化零食，又吐了个乱七八糟。
裴森榆这下彻底慌了，不管白雨愿不愿意，强硬扛着送他去了水墨的私人诊所。
刚好桑繁星也在。
最近妖怪界有点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冒出了许多小妖怪在外作乱。
桑繁星叫了几个妖怪去制止，一来二去，受了不少伤——虽然她家那口池塘能疗伤，但因为实在太疼了，大家都更愿意来用水墨这边的伤药，所以桑繁星才过来拿药。
看到白雨面色虚弱全靠裴森榆支撑着的样子，桑繁星担心地问“小白雨怎么了？”
裴森榆道“昨天吃了肉之后就开始吐，今天没吃也吐。”
桑繁星“……”
桑繁星向来心思敏锐，她看着白雨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
水墨一看“最近天气太热了，吃的生肉可能带细菌了吧，来让他躺上去我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桑繁星抄起最近的玻璃杯就朝水墨脑袋上砸去“你以为养宠物呢？！谁家妖怪因为吃了带细菌的生肉生病过？！你脑子里是不是有水？！”
还好水墨脑袋够硬，玻璃杯没碎，他的脑袋也没碎，就是很疼“……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别突然就这么砸下来啊……”再看桑繁星拿着的那个玻璃杯，他立马夺过来，“这个玻璃杯可不能随便砸，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装饰品啊……”
桑繁星“……”
裴森榆看着他们云里雾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白雨的情况“……等一下，还是先看看白雨怎么了……”
桑繁星深呼吸一口气，对裴森榆道“我问你，你印象中白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有过几次？”
记忆中最为严重的也就一次，那次白雨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
等等……
裴森榆反应过来了什么，再看看白雨，再看看桑繁星……他的表情是不敢置信的“……等等等等，你这么说信息量太大了，容我缓缓……”
虽然这么提醒裴森榆的是桑繁星，但实际上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有点奇怪，而且时间未免也太快了……
水墨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嗯？你们这话太隐晦了，是个什么意思啊？”
桑繁星恨不得在他脑袋上再敲一下“从今天开始我绝对要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了。”
水墨看着她“…hy？？”
桑繁星被裴森榆跟水墨一起盯着，实在怪不好意思的，这话由她说出来太奇怪了“……总而言之这是我的猜测，真的是不是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总之我是这么觉着的……”
水墨反应不过来也情有可原，毕竟当初白雨又是吐血又是昏迷的时候他根本还不认识他们。等他终于知道桑繁星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才很悠长地“噢”了一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我还一直以为白雨是吃坏肚子了，真是让各位见笑了……”
桑繁星“……”
裴森榆“……”
裴森榆的手心有些出汗。
他一直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一是因为他没有想到白雨还有再怀孕的能力，二是他们实实在在的亲密接触，也就后来的那么一次……因为跟白雨好不容易和好如初，每晚能抱着白雨睡觉他就非常心满意足了。而且比起把时间花在这种事情上，他现在更想做的是跟白雨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再多说一些缠缠绵绵的话……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发就中……实在没有想到啊……
吐过后的白雨脸上没有什么血气，几个人在旁边说话，他就蜷在检查床上。
“总之也还是先做个检查吧，仔细检查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水墨说的淡定，“把白雨抱到里面的检查室去吧，我也看过怀孕的妖怪，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
桑繁星跟在旁边“现在能怀孕的妖怪很多吗？”
“怎么可能会很多，妖怪想怀孕有多困难多残忍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总有那么几个，敢这么去做……我是看不惯，但诊所门开着，来了我总不能赶出去吧？”水墨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几年下来，十来个还是有的。”
“这个数量也算够多了。”
“本市的少一些，基本上都是外市过来的。估计本市有郑魁在，敢正大光明这么干坏事的妖怪不多。”
“哼，外市的都过来找你，你名气可真大啊？”
“不敢当不敢当，是妖怪活动的圈子小而已。”
水墨进去给白雨做检查的时候，把桑繁星跟裴森榆两人拦在了外面。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最先是裴森榆开的口“……我以为不会了，我还以为就只有一次……所以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
桑繁星交叠着双手“其实从我的认知层面来说，应该也就只有一次……”
“……啊？那……”
“……唔，嘛，凡事总有个别情况……”桑繁星道，“不过就小白雨的身体情况而言，大概也就只会有一次例外了……”
“……什么意思？”
“妖怪怀孕最需要考虑的就是身体因素了……小白雨受过大伤，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里面其实都已经坏了……所以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下一次例外了……”
一件带了意外，该为惊喜，该为开心的事情，剥开现实的真相后，变得血淋淋了。
“但是也不用太担心，这从某个侧面反映了小白雨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好，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水墨出来了。
桑繁星跟裴森榆都盯着他。
他被盯了一会儿后才道“……你们在等着我说恭喜吗？”
“……”
“……”
桑繁星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头“我们是在等你说小白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啊，你们刚才不都猜到了吗？”
桑繁星深呼吸一口气“那现在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得很。”
裴森榆问“那以后需要注意哪些吗？”
“不需要不需要，原来该怎么样就继续怎么样。”水墨说起这些话时的语气其实特别想让人揍他，“妖怪可没有人类那么弱，肚子里多长一块肉而已，什么影响都没有。”
第5章 5
白雨却不能接受。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白雨知道后，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能接受。
可白雨也没办法，突然告诉他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白雨真的变扭到坐立都不安。
“好奇怪的感觉，你现在告诉我肚子里有其他东西，我感觉这个肚子都不是我自己的了。”白雨很不开心，抱怨的时候眉头紧锁。
裴森榆原本的首要目标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照顾白雨，将上次留下的遗憾跟亏欠统统补齐。所以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目标在白雨的反应下成了第二目标，首要目标成了如何让白雨接受。
要知道白雨说出来的话是能把裴森榆吓死的“我一定要让他在我的肚子里吗？我能不要他吗？我不想要他。”
但裴森榆记得桑繁星说过，妖怪本身并没有孕育后代的能力，所以更不可能有将孩子“打掉”的方法。只要妖怪本身还活着，孩子就一定会出世。
“为什么不想要他？留他下来不好吗？”
“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一想到肚子里有个东西不是我自己的，我就觉得难受。”
白雨是认真地在给自己施加心理作用。
他本来就不喜欢小孩子，再加上次裴璃给他带来的疼痛感觉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他很抗拒。
“也就两三个月，最多三四个月，忍忍就过去了，留下他好不好？”
“我怕疼，太疼了。”白雨想到当初被开膛剖肚的感觉就觉得肚子疼，“我的肚子上被会再开一刀吗？”
问得裴森榆心疼。
“已经问过水墨了，他说打了麻药不会疼的。”
其实关于这点裴森榆也心有余悸，所以特意问了水墨当时候该怎么把孩子取出来。
水墨回答他“你家白雨可不具备把孩子生出来的功能，当然是剖出来啊。”
“……会很疼吗？”
“疼是肯定的，但这种程度的疼对妖怪来说只是小意思，绝对能忍受的。”水墨道，“安心吧你就，妖怪的自我恢复能力可是很强的，我估计等麻醉药效过去白雨醒来的时候，他肚子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裴森榆信了水墨说的话。
但白雨仍持怀疑态度，而且抵触颇深“我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再说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要再来一个这样爱理不理的，你受得了吗？”
“……”
说实话，再来一个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孩子，裴森榆也肯定会受伤。
可头疼的是妖怪不能“打掉”孩子。
裴森榆梦里都在苦恼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说服白雨留下这个孩子，结果睡了一夜之后，白雨突然就想通了。
虽然理由很奇葩“我看到有电视节目说，生了第二个孩子后，第一个孩子的脾气就会有变化。好多人说原本孩子很乖，有了弟弟妹妹后就变得很坏了。那我们要是有了第二个孩子，裴璃的性格应该就能变好了吧？”
“……”
裴森榆竟找不到可以用来反驳的话。
但不管如何，白雨肯留下这个孩子了，那对裴森榆来说就是一桩好事。
尽管水墨跟桑繁星都说妖怪怀孕就只是肚子里多长一块肉，其他方面不会有任何变化。可裴森榆想起来头一次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到就心堵，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补偿白雨。
而且也是在他真这么做了以后，他才发现其实白雨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有些地方的变化，其实上之前就表现出来过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白雨很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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