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盯着他脸上的酱点,桌子下的长腿碰碰亦微膝盖,扒了口饭,“好可怜。”
之后就要过年了,久思的奶奶邀请他们去h国过年,跨年出国,亦微他妈不太乐意。久思走进他们的书房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在年内和亦微结婚。爸妈你们看……”
章宛筠看了眼段闲知,也没主意。
倒是后面
跟进来的亦微脸色不甚好地说“不要婚礼,扯张证书就好了。”
久思疑惑地看他,“为什么?”
亦微抱住他妈妈手臂,“妈妈不喜欢。”
章宛筠黑着脸,敲了敲他额头,不过也没否认,可以听出来,亦微不太乐意。大概到了倦怠期。
久思理解地点点头,“我们去荷兰领证。”
亦微犹豫了一会儿,又改口,“如果久思想的话,我,我也可以穿,穿……唔”后面的没有说了。
原来是担心自己要穿婚纱呢这孩子。
章宛筠哭笑不得,拍了拍他屁股,“那到底摆酒席吗?”
亦微愣了愣,“还要摆酒席啊?要买糖吗?这样应该在国内办才对啊。”
本来就是国内啊,至于教堂祝福,骆久思奶奶信教,但没有强制其他人也信教,所以……不需要。
骆闻阅接到骆久思的请柬已经是年后了,他们领完证回国宴客。都是亲人朋友,媒体有,但不得近身,在一艘豪华游轮上举行的低调婚礼。
看着一黑一白站在中间的两个人,骆闻阅笑了笑,喝了口酒,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数了数……终究是数不完的数字。
灯光大盛的时候,你敢不敢凝望那个你不敢求的人?
骆闻阅他敢却不能。
亦微中途到h国时,骆久思拉着亦微去看了看静养的骆彦秋,一切都好。亦微对他有些陌生了,乖乖地叫他“彦秋小叔”,骆彦秋坐在椅子里,看了看亦微,想起了班柏的脸,清晰在记忆里,也清晰在眼前。
骆久思对他说“他一切都好,只是大概已经忘记你。”
骆彦秋笑了笑,“再过一年我就会回去,他就能想起来了。”
骆久思听完拍了拍他小叔的肩膀。
骆彦秋在h国疗养五年了,当年的事情对他造成的伤害,说到底不过是苏海红的死亡,苏轻微的尸体,如果彼时他不是十岁小孩,现在不是三十多的男人,一切轮转,噩梦不再。
又或者是在等班柏长大吗?
说不清道不明。
骆彦秋不需要物理治疗,心灵创伤,多少自己看开就好。再见到班柏之前骆彦秋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拿在耳边。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需要耳机就能拨出电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要卖萌。看我纯洁的大眼神
☆、嘟囔
班柏最近一直都很紧张,因为他要当伴郎了。虽然他即抢不了骆久思的风头,也分不走亦微的注目,但是他就是很紧张。
亦微从穿衣镜里酸溜溜地盯着把领结打歪的班柏,“班柏,大后天谁结婚了?”
班柏细瘦的手指拉着后面的结,“嗯”了一声。
亦微挪过去,把正给他整理衣服的骆久思绊了一跤,这货杵到矮自己些微的班柏面前,“哭鼻子哭鼻子哭鼻子,大后天谁结婚了?”
班柏听他喊一声头就向后晃一下,把领结彻底扣上了,看了眼镜子安慰了些,还蛮帅的,就是,哎,矮。
“哎哟喂……松,松手。”班柏哀嚎着让亦微松开掐着他后脖子肉的手,“祖宗祖宗您吩咐?”
亦微“啪”松开,“大后天我”大拇指倒着指指自己,“结婚!”
班柏茫然地点头赞同,“是啊。”
“所以”那把软糯的嗓音刻意憋粗,“该紧张的是是是是是”,又大拇指倒着指指自己,“我!”
班柏被他闹红了脸,“我,我不是担心出错吗,你知道”瞥了眼帅坏了的骆久思,“来的虽然都是人,但是我担心站他们面前我就不是人了。”
亦微回头瞄一眼骆久思,偷偷摸摸压低声音,“我知道了,以前同学们就不理他,原来你也不识好人心。”
班柏苦大仇深地看一脸失望盯着自己的亦微,抽了抽嘴角,“那真是抱歉。”
亦微仰着脖子让久思给他整理领子,“哎,你啊!”
班柏绷不住了,“跟你说不清楚了,他们上流社会,我一小老百姓,怯场不行了?”说完眼睛眯成细缝,露点点光,飞快地瞥了眼骆久思。
骆久思没有那么可怕的,真的。
亦微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回头磕磕巴巴地说“一,我要坐上绑了气球的车子,二,二,我”
久思把他拉坐在白绒沙发上,蹲下来脱了他的鞋,“鞋子大了,要说。”亦微缩了缩脚趾头,“二,二,妈妈说新郎进门前要被,咦,干什么要叫久思绕着我们家跑十圈还不准流汗,太过分了。”
骆久思说完让边上随侍人员叫来店内经理,蹲□把正自言自语得,都要燃了的亦微的脚捧到自己腿上,拿手指丈量了一下,“三个月以前我就通知了,鞋子需要特地准备。看”把亦微白得像瓷的脚侧了侧,“这鞋拿下去吧。”指指倒在地上的高级皮鞋。
女经理慌慌张张把鞋捧手上,连声称“骆少稍安,是我们办事人员出了岔子。哎哟,你还愣这干
什么快去路口候着人,急死我了”,把站一边的随侍推出去老远,“骆少稍等片刻。”
随侍滑着腿跑出去,真真站大店外面的十字路口等着人,一直伸长脖子勾着身子看来处,西装里面的领带挂在外面也没时间整理,显然是急的。
骆久思越看亦微那块红越不舒服,抽出张签字卡递过去,眼睛挪都没从亦微脚上挪开。
那女经理接过,愣了阵,然后突突跑出去,不一会儿跑回来,手里一个药袋子。
亦微晃着脑袋,看久思给他抹药,使坏拿脚趾勾着久思的手指,不让他方便,“痒痒。”
久思一听,板着脸看药盒,然后回头望一眼女经理。
女经理急忙,“骆少,这药医生提醒擦了会有些凉,是凉的。”然后讨好地看坐着的那个可爱到不行的小男人。
亦微大大的眼睛压根没舍给女经理,松开脚趾又弯回来,“我就痒痒。”
久思给他哈了口气,“还凉不?”
女经理悄悄挪到一边从篮子里拿出遥控器把温度压低了一度。
亦微扫一眼女经理,一把抱住久思,“凉。”
骆久思似乎是笑了一声,自己坐下搂着亦微轻声问“怎么了。”
亦微拿牙齿咬几口自己的下嘴唇,把虎牙露外面,瞄一眼女经理偷偷说“漂亮女人。”
女经理不知道该哭该笑,合着是嫌弃自己漂亮。
久思茫然地反问“谁?哪来的女人?”
女经理差点忍不住把胸袋巾扯出来……擦汗。
“燕姐,来了来了。”那随侍后面跟着的一排小伙手里都捧着一件东西。
女经理也顾不上发脾气,压低声音骂声,“怎么搞得,等会儿收拾你。”然后手脚利索地把鞋子摆放好,恭敬地站在骆久思侧边,左手合拢展臂一指,“骆少准备好了,您请这边看看。”
骆久思站起来,对班柏说“里面也有你的,过来看看。”就走了过去,一双一双看过去,拿起一双仔细看了看,走到亦微身边蹲下,给他穿上,询问“这双好些吗?”
女经理稍稍抬起头瞄上一眼,那脚小得,如果不是在高架上出事,这批鞋子昨天就到了。清点人员疏忽,店里没有备着那个脚码的男鞋这种事情已经是重大失误了,况且,女经理飞快地扫了眼轻声询问试鞋人感受的骆久思,还是这样的人物。
本想着预定是下午到店里,或许还赶得上,结果……
亦微一大早起来就兴奋地没边,像没屁股似的坐不住,骆久思告诉了章宛
筠一声就把他带到了店里。
亦微小心地避开那红块,走了走,回头对瞪着眼睛一脸惶恐死死盯着自己那块红的久思说“很舒服。”
骆久思像是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揉了揉他的脚,抬头看一眼俯视着自己的亦微,“你皮嫩我担心。”
亦微点点头,对骆久思摇摇头,想到了以前的事,高中脚破皮,他心疼地什么似的,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呢,现在他们已经是夫夫了。
久思把他的脚放上羊毛小方毯,一抬头就被亦微泛着幸福的笑容晃花了眼睛,蹲着的高大身子呆滞地一动不动。
亦微傻乎乎地笑还笑出了声,班柏耙好鞋子,回头喊了声,“小段子,笑什么呢,太阳都给你笑来了。”
从店里的落地窗往外看了看,太阳刚好升到这个高度,大方地挥洒了一地的碎金。
亦微小嘴唇笑得红艳艳地,朝班柏努努嘴,“本来就是。”
骆久思看着有些傻地站起来把亦微往身上一抱,然后把人运去了试衣间。
再出来亦微不止嘴唇是红的,脸脖子都红了,班柏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看女经理,哈哈笑着解释,“他,他们一个月前刚办了证,现在,现,现在正恩爱呢,啊哈哈哈。”
女经理莫名其妙地看满脸不好意思的班柏,含蓄地点点头,指指他脚上的鞋子,“先生,您看这双如何?还合适吗?”
班柏看了眼脚上的john lobb,怎么会这么合适,疑惑地想了想,似乎在h国被一个瘦大叔量过全身,小段子怎么说来着,“嘻嘻,你要给我们当伴郎呢,所以现在就要开始赶制全身的设备了呢,我昨天也量了呢,不过,嘿嘿”瞄了眼自己“班柏你好小。”
骆久思究竟是在多久以前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了,不然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做出来,班柏踢踢鞋子这么想。
骆久思回国将近一年,在离开h国时就……
至于怎么拿到这鞋的,这个多亏多特家族的声誉吧,不然班柏的鞋子是没办法了。
试完所有的东西,久思签了单让他们把东西送到亦微家里,就开着车带他们吃饭去了。
亦微一出试衣间肚子就叫了声,然后班柏很应景也来了一声,亦微对久思撒娇着眨眼睛,摇手指,“肚子说它饿了。”
班柏赞同地点头小声说“我的肚子也说了。”
久思把亦微拉前面抱着走,手在亦微背后偷偷摸摸自己的肚子,失望地想,我的肚子你怎么不吱声。
咳。
亦微把久思的手拉到肩上,背着他的手拖着他往前走,“肚子饿,吃饭了,我们吃饭了。”
班柏恍惚中感觉听到了亦微脖子上小铃铛的声音,四顾了一下,还真有只狗狗从后面跑出来,女经理一个箭步上去抱起小狗扔进了试衣间,然后毕恭毕敬地送,“骆少慢走,东西会在下午两点准时到达。”
班柏回头,这才是幻觉吧。
那个随侍在骆久思他们走了以后把小狗捧出来,举着狗爪子,“蓝姐,我错了。”
女经理拍了他的头一巴掌,“我就是说给骆少听听,你啊……下次别把狗带来了,被看见了你就得走人了。”
随侍嗯嗯答应着……
后面的班柏就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