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大坑的里面,带着淡淡的黄色气流慢慢散发出来,哗哗啦啦的响声是郑超熟悉的"财声"。
这是个金黄色的钱池!
郑超惊讶地趴在边上,伸手去探个究竟。
不料坑边土质疏松,他整个身体跌进坑里。
呃!
用力拨动周围不停流动的金黄色水流,心中大骇自己要被这些东西淹死了么!
"小鬼。"
抬头看去,钱池边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师傅!
来不及张口,金色的水流纷纷涌进他的口鼻中,郑超心不甘情不愿地享受了一把被钱流淹死的感觉。
哗啦
"咳咳……"
被救上来的郑超捶打着胸口,那些看得见摸不到的金色财流让他非常不舒服,就像被金水浇筑一样,令人窒息。
"……师傅?"
郑超艰难的抬头看着身边的黑影,身穿卫衣的男人摘下帽子,毫无特征的脸静静的看着他。
"您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没有回答他,转身去看泛着金光的大钱池。
良久之后k说,"小鬼,本事还是没学到家……"
"……"郑超无语。
他本来就没学到多少精华的东西,在自己的城市里小打小闹就行,他也不需要那种能改国运的点金术。这个钱池当初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的深厚,他
也没有多想,只是师父的话让他有些警觉。
k指着看不见底的钱池,"深不见底,不是钱而是贵气。"
"贵气?"郑超爬起来走过去,细细查看,摇头,"是钱,决对没错!"
k笑笑,"是钱池也不是钱池,这是贵人的藏金地。"
郑超不明白,他只跟师傅学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看不出太多的门道。
藏金地是死水,不会流动,钱池虽然叫池子但是却可以任意进出,活水养鱼,才能钱中生钱。
耳边的哗啦哗啦声让郑超十分质疑k的说法。
k没有再解释,只身走进坑中,随意摸索。
不一会儿,一把匕首扔到坑边。
"是它,怎么会在这里!"郑超拿起匕首,讶异道。
他记得自己已经把它交给神雪林。
"梦中皆是空。"
k步履轻盈地走出大坑,仿佛刚才进入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洼。
"……形意在此,不见形意锐意不出,锈矣。"
原来这把匕首锈化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形意在其中,没有生命只能腐朽。
郑超捧着形意化的匕首心中想到很多,他问道"师傅知道我老家的事,那么阁里供奉的是谁?"
平白无奇的脸上出现回忆的表情,k眯着眼睛想着,"渴望建功立业的伟丈夫……"
"伟丈夫?"
"不死不灭,只能身首异处,否则君王怎能安心?呵呵,很久的事了……"
郑超不明所以,挠头,"这是哪个朝代的事?"
k不再开口,微笑地看着他。
"好吧,我换个问题,财宝是您送来的吧?"
k点头,"某答应过你,自当信守。"
"那他……"是谁的孩子?
k仿佛知道他的疑问,但却掩饰道,"养恩大于生恩。"
"好吧,我就知道没办法从你嘴里掏出东西来。"郑超不在意地说。
k只是笑,云淡风轻地说,"莫要被钱捆住,这个藏金地你还是停手吧。"
"为什么?我觉得就算不是钱池还是有开发价值……"
郑超下面的分析被k的眼神打断,作为徒弟还是要给老师的面子。虽说这个老师长得实在不像人们惯性认识中仙风道骨的样子。
"好财者迷于财,一切追求,皆为财物;不如于福田中,以财物而行布施,只因乐修胜业报利弘多。"
"……我知道怎么做了。"郑超虔诚地向k鞠躬。
这种禅心圣洁的箴言一向是郑超的死穴,点一下他就能散尽千金。
朦胧大梦初醒,窗外,日移花影,树杈随风,冬日的晴好早晨冷清却不孤寂。
郑超站在落地窗前,反省着自己的梦。
电话响起,拿起话筒,他认真地听着对方的汇报。
挂断时不免唏嘘,果然看走眼了。
公司开发的一期工程因为承建商的失误导致地下透水,还未建好的楼体发生倾斜坍塌,虽然事故发生在晚上,没有人员伤亡,但到底名声不会太好。
楼塌了,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里面全是黑色的水,水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的木棺,其中最大的一口棺材外面包裹金箔。
这仿佛是来自阴间的嘲讽和报复,尊贵的墓主人怎么能做摩天大楼的地基,他死前荣耀死后也要享受着只是苦了开发商们,他们站在那里看着古人的棺材船欲哭无泪。
郑超拉来的一大票损友在商务车里吞云吐雾,砸进去十几个亿,得来这么个结果简直比遭雷劈还膈应!
余裕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轻轻地捅捅他老爹。
余正楷斜着眼看他,龟儿子闹腾啥子?!
"咱投了几个?"胖儿子小声问道。
余正楷抽抽眉毛,伸出两个指头。
嘶……余裕觉得肉痛,他私有的那家药厂一年也不过五千万,郑哥这次真的把大家害苦了。
老陈也替郑超发愁,他投的钱占三分之一,倒不是心疼钱,就是觉得这次郑超搞不好要伤筋动骨。可惜啊,公司刚刚走上正途,居然摊上这么个事儿。
你说那老祖宗也不给面子,搁地底下老实呆着多好,非驾着棺材跑出来招摇,这么一来楼盘开不起来,就算开起来谁愿意住?和死人做邻居,就算死人是亲爹妈那也没人乐意。
"老温你来说说。"
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郑超开口道。
温士铎拿出文件夹,将材料分发给每个人。
"根据现场的评估和调查,主要责任在承建商,按合同约定,擅自分包主体工程需要经过我们同意,很显然一堂实业没有遵守约定。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如果对簿公堂我们的胜算更大。"
"一堂最多能赔多少?"老陈问。
"之前我们私下沟通过,一堂的近况不好,陆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公开露面。目前主持大局的是陆行的弟弟和他的情人,两人为公司股份的事经常大打出手……我想除非通过诉讼,他们现在是没有心情打理我们。"
"擦!陆行这王八蛋不会被这俩东西弄死了吧!"余裕骂道,"一个白眼狼一个男妖精,他么的!没有陆行,一堂实业就是坨狗屎!"
"前几年的年度报告都是编的,财务报表什么的没一样是真的。这个一堂竟然还能上市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买通证监会。"
方杜恨得牙根疼,他可是买了不少一堂的股票,前段时间跌惨了。
"咳咳,跑题了哈。"余正楷打哈哈,"一堂赔钱是一定的,但是这块地皮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众人看着他,尤其是郑超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前段时间温老还问过咱们这里的开发进度……"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温老想插手了!
大家一致看着郑超,目前黔驴技穷的情况下如果有个大财神爷入驻自然是好事,可是小财神爷却不一定高兴。
郑超不温不火的问道,"温老什么打算?"
余正楷见他眼神有些冷,颇有些下不了台。
说白了,他和郑超这些人的感情还不如自己儿子和人家的感情深厚。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不合时宜,看起来就像是特地为温老来奔走的一样。
对于余正楷这个老货,郑超现在都懒得和他计较。这人是利益至上的拜金主义者,指望他如同老陈那样敦厚和指望罗老号发射成功一样难。
"温老想出23包揽这个项目。"余正楷说的23单位为亿。
嘶!娘累!上帝姥爷!温老疯了么!
"23?!"余裕声带走音地喊着,"比咱们还多10个,老爷子得阿尔茨海默症还怎么的!这里除了几十口棺材和个大墓地什么也没
有,他不会指望着国家把古墓都卖给他吧!"
"滚犊子!放什么屁!温老也是你可以编排的!"余正楷伸拳头把儿子揍出一对熊猫眼。
郑超心里冷笑,温老这是趁火打劫呢!报价这么高真要是巴巴上赶着和他谈的时候估计三个亿都卖不出。老爷子快九十了,做生意的脑袋和永动机一样不会生锈,但凡能掘金的地方不炸出最后一点油水他是不会轻易离开。
不过,郑超没打算卖掉。
古墓是国家的,但是却碍不住商人开发它的经济价值。
金粉路地段上寸土寸金,他在这里搞个和成王墓一样的大型博物馆是绝对没问题,再加上这里离河边不远,建设几个古香古色的文化会馆、拍卖公司以及其他文化产业也绝对不会赔钱,顺便建几个高档生态园林赚点边角钱。
藏金地虽然藏金不出,但俗厚而康,如固若金汤之地,也绝对不会比流动的钱池差。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正航最了解郑超,他和这人十几岁时就认识一起,虽然没有一起同窗扛枪分赃□,好歹认识小二十年,对方肚子里憋着什么他也明白。
温老这人各方面都好,就是太贪,平日里大家也算朋友,可是遇到别人有难伸手不帮反而趁火打劫实在让人不喜。
"老郑你的意思呢?"
郑超抬头看着大家,心情放松地笑笑,"我不会卖。"
余正楷些微诧异地看着他,不过终究没有说什么。他还算有点人性,多少要为身处这个搂钱圈子里的儿子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