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您看……”
司机觉得这群人挺烦的,总是围着车。他担心万一哪个人使坏心眼儿划了车,郑总不心疼,他可心疼,这车都处感情来了。
“我先去对过的……必胜客,你把车开出来去找我。”
郑超本来想说去肯德基,但是想想那里虽然吸引小孩子但食品不健康,这周围的店也就必胜客还凑合。于是同何主编告别后,爷俩就去了必胜客。
财宝选了靠窗的位置,这时候正赶上下午水果沙拉自助。财宝睁着大眼看那些年轻人叠水果塔,小嘴嘟嘟囔囔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宝宝,想不想吃?”郑超揉揉财宝头上的软毛。
“财宝吃!吃!”财宝迫不及待的点头。
郑超抱着他走过去,“财宝自己来?”
“嗯!”
可财宝拿过勺子却发愁了,有些东西他都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勺子挥来挥去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旁边几个年轻人纷纷帮忙,你一点我一点地帮他堆到盘子里。财宝乐得哇哇叫,搞得其中几个女孩子掏出手机啪啪狂拍。
“宝宝笑一个,来来,看这里……哇!好可
爱……”
财宝很有明星潜质,看到有人拍照,连好吃的都忘了,双手叉腰,摆着各种各样的ose娱乐大众。
郑超帮他端着盘子,实在哭笑不得。这孩子天生就是个发光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且男女老少全部通杀。
欢闹一阵,在郑超好不容易的劝说下,财宝才安静下来吃沙拉。郑超一边看他吃一边拿手帕擦他头上的汗珠。
那几个女孩子坐在不远处小声的窃窃私语。
“那是他爸爸?好年轻。”一姑娘做花痴状。
“年轻什么?!最起码30+”这位姑娘你真相啦。
“怎么是爸爸带孩子?妈妈呢?”姑娘你很有狗仔特质哦。
女孩们静默,“难道是个吃软饭的?”
郑超要是听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这辈子连爹妈的都没吃过,如今竟然被误会是小白脸。
“不怎么像啊,吃软饭的一般不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这位爸爸穿的好普通哦。”
“你懂什么!看他的鞋子啊!”低调的有钱人只有从鞋子上才能看出破绽。
“我是贫民,看不出鞋子有什么特别。”
“ferragao(菲拉格慕),全手工……果然是有钱人。”
如果你对郑超说菲拉格慕,他一定回应你一个茫然的表情。这双鞋是齐正航这个穷讲究送的,因为不花哨穿起来舒服,郑超也没客气就收下了。
在此之前早就说过,郑超是个暴发户,虽有钱,但他并不懂享受,而且毫无时尚品味。他脑袋里不过就是“日食三餐夜眠八尺”的简单思想,再加上修习点金术不能太过于沉迷欲望,对这些奢侈品也没兴趣去研究。
不过对于值得花钱的地方,郑超一向毫不在乎。就比如说财宝身上那套bono,作为童装,算是奢侈品。
潭花市这地方不是大城市,但是有钱人贼多。大家发财基本上都是在改革开放之后,由南方人带动做大了外贸出口生意,接着又是文化产业开始发展盈利。作为文化古城潭花市在旅游和收藏方面也很有优势,所以后来发家的一批大多是书香世家。
在这个年代,任何东西都是财富,就看你能否精准找到发财的道路。
“好啦,不能再吃了。”
郑超把沙拉盘子推到一边,财宝抗议地抠着桌角。
“听话,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回去咱们吃奶奶做的糖糕好不好?”
“糖!”财宝又笑逐颜开。
郑超点点头,“是,糖。热乎乎的糖糕,一咬,连着糖丝……只给小馋猫吃。”
财宝被刮了一下鼻子,咯咯笑起来。
“郑总。”每次出现都恰到好处的司机拿着财宝的小外套出现了。
给小东西穿好衣服,郑超又买了三份披萨。一份给司机,一份带到父母家。那个叫水熙的男孩不知道吃没吃过这里的披萨。还有一份当然留给财宝。
“看见没?lv的钱包。”一个必胜客服务生对另一个说。
另一个翻了白眼儿,“谁知道是不是山寨货?”
“这倒也是。”
财宝经过那几个女孩身边时,大喊“姐姐再见!”
“哇!可爱死了!”
啪啪,又是一阵狂拍。餐厅的人纷纷侧目。
郑超彻底无奈了,这孩子……
三人坐进车里,司机憋了好久才说,“郑总,必胜客得给财宝发红包。今天财宝可吸引不少客源。”
“哈哈。”郑超轻轻揉揉财宝的脑袋,“可不是么,财宝就是招财童子。”
财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煞有介事地点头。
司机一看老板乐了,自己也高兴拍对了马屁,于是轻快地发动起车子。
“哇!原来真是有钱人,难怪那小孩看着与众不同。”一帮女孩子羡慕地看着慕尚,接着迅速拍照上微薄显摆。
“喂!”
“什么?”
“那lv是真的。”
“啊?”
“人都开那样的车还能买山寨货?!”
“……”
进入金粉路,正赶上堵车。
潭花市的几条主干道就金粉路堵得厉害,一是周围都是商业大户,车辆众多。尤其下班赶上几家大银行运钞,个别路段还要戒严十几分钟,这样车就堵得更厉害。
说起大银行扎堆在一起,都是争住址闹的。
金粉路上有些民国银行的旧址,整体建筑很有欧罗巴风格,最关键的是地下金库建造得十分坚固,不是现在的建筑水平所能比。工农中建争这些个地方都争疯了,更别说一些本地的资本财团也想参合一脚。于是造就了金粉路的金贵和拥堵。
在郑超看来金池就那么大,历经历史动荡,已经养不了几条大鱼,大家一起扎堆实在不明智。好在周围有些后人建造的池子,渐渐留住一些游散在外的金钱,这几十年逐渐汇成新的金池。
前面说到堵车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金粉路没有连接可以疏散车流的立交桥。能救急的地铁站集中建在人数较少的新兴城区——北城区,这完全是城市规划的失误。
拥挤中浪费了很多时间和资源,但无形中却稳住了书院路的
格局,算是替书院路遭了一回罪。
书院路,名字几经演变,却依然是全市的政治中心。说迷信也好,说风水盘局也好,历朝历代这里不是府衙就是县衙所在地。直到今天不少人叫嚣着要将北城区作为政治中心,但也真没这么做。
因为龙王爷住在这里,有他老人家压阵,昙花江就要永远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
这是坊间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你只有去市政府的院子里找找那口井。
难道龙王爷就住在那里?咳!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财宝双手抵在车窗上,胖乎乎的小指头指指点点。
“……叔叔……阿姨,两个阿姨……小朋友……嗯,小朋友和阿姨……”
郑超歪着头看他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真恨不得把他给密下喽,实在不想把这孩子还回去。
财宝忽然转头看着郑超。
“怎么了宝宝?”
“爸爸!”财宝忽闪着大眼睛,对着郑超喊,“爸爸!爸爸!”
司机差点把车开别人车屁股上去,脸上面无表情,但心中却狂吼尼玛!不会真是私生子吧!
郑超激动地亲亲财宝,他不会煞风景地去说“我不是你爸爸”之类的话。
一个孩子能对陌生人叫爸爸,这说明他认同这个人,知道这个人对他好。孩子的思想很简单,谁对他好他就和谁亲近。
从见到财宝第一眼起,他就没听财宝提过爸爸和妈妈,这说明这两个角色在他的生活里是个空缺。他也没有说起过其他人,甚至对于自己是怎么来到郑超家门口的也是稀里糊涂,一片空白。
郑超开始怀疑财宝是不是被人遗弃的小孩,他决定明天带孩子去检查一□体。
“郑总,到了。”
郑超看见来开门的是水熙,心里立刻雀跃起来。
☆、第十四章
齐局长在路上走走停停,他的奥迪车在金粉路根本开不出广告里的风度。
早上八点左右,这里堵车相当严重。
八车道也堵得水泄不通。私家车排成长队,公务车想搞特殊都抽不开身。
金粉路各个路段上的女交警们大早晨就鼓着腮帮吹哨子指挥交通,没办法一到这时候红绿灯根本不起作用。
齐儒成有两重身份,明面上是市常委,真正的工作却是国家安全。没错!齐儒成是市国安局的局长。
他的工作单位在金粉路的金窟里,周围全是金融大户,中间那么不显眼的白色七层楼就是安全局。
国安局是个很神秘的部门,大多数人不知道它就隐藏在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国安局也很低调,只是在楼顶挂了个国徽,不像一些机关办公楼那样高大雄伟。不明就里的人都会以为那是某个市府派出机构。
国安局长没有三头六臂,所以他也犯愁堵车。
前段时间他还扒拉全市地图希望能找个不堵车的地方将全局都搬过去。毕竟把国安局放在商业繁华地段实在不明智,虽然有点“大隐住朝市”的感觉,可有些秘级较高的文件运送时就显得不太安全。
他是看中了书院路上博物馆隔壁那块地方,奈何市里不准备在书院路上大兴土木。而且国安局搬家也是一大难事,有些档案文件和绝密级的东西很招人眼,搬家过程中难免出些纰漏。
还有个原因,国安局里有涉及当地军管区的信息。老百姓可能不见得在意这些,但碍不住有些其他势力想一探究竟。
但是不搬家,每天这么上下班实在憋屈。
车子慢爬前行,来到“城中金池”又是一个历时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