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相处起来太舒服了。
饭后两个人各自霸占了沙发的一端,窝着看春晚。
自从上次瞎蹭蹭出火来,被压到第二天起不来床之后,邵谊就不敢轻举妄动,怕一不小心屁股又遭殃。那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床下禁欲系,床上打桩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控制局面的情况下,还是保持一点警惕性比较好。
春晚没什么好看的,迟焰冷冷地盯着屏幕,无论演什么节目都是一种表情,邵谊却是典型的笑点低,什么小品相声都能笑出声,还不时指着节目里的演员或歌星一边笑一边跟迟焰狂吐槽,迟焰通通以面无表情来回应。
邵谊一个人把春晚看出了德云社专场的水平,真是不容易。
10点之后手机就陆续接到了各种短信,无非是同事朋友群发拜年的,说是怕12点发信息的人太多会影响传输于是提前什么的。邵谊不太喜欢群发,干脆收到一个就回复一个简短的“新年快乐”,虽然字数少又很平凡,但看起来会比较有诚意。
迟焰在这边的朋友不算多,但因为是主编,也接到了不少的拜年短信,只不过他的反应是直接摁掉,一概不回复。
这也太薄情了吧!邵谊有些犹豫地问他“这样不太好吧……总归是同事朋友……”
迟焰用“后宫不得干政”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沉声回答“麻烦。”
邵谊想了想,说“那我帮你回,就跟我一样,统一回复新年快乐,行么?”
迟焰想都没想就把手机丢给他,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和表情,盯着屏幕看春晚。
邵谊就拿起他的手机,心里很快乐。其实他没有要窥探迟焰隐私的意思,但迟焰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把手机给他,表现出来的亲昵和信任让他心中暖暖的。
两人收到的短信大抵差不多,邵谊一条一条地回复着,手都摁酸了,这时手机里又突然进来了一条短信,邵谊打开一看,是刚刚他回复过的一个人,现在又回了一条过来。内容是五年了,终于收到迟主编的回复,感动到无以复加,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邵谊大汗。这位主编同志你平时是怎么跟人相处的!都把人家下属逼成这样了!
发着发着,突然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有电话打进来,来电人是唐雨。
邵谊把手机递过去,迟焰接起来走到窗边,站着和唐雨打电话。
听迟焰的回答,那边说的无非是些问候感谢的话,但唐雨这人本质上有一点啰嗦,讲了好久,到后来脸色都有点变了,邵谊不禁幸灾乐祸起来你也有今天啊!
终于等唐雨讲完,迟焰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把手机丢给邵谊,意思是你接着给我回完。
邵谊想对他翻个白眼。连谢谢也不说你是怎么回事,我祝你一生没朋友啊!
虽然这么想着,还是把手机拿过来吭哧吭哧地继续回复短信。
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凑近迟焰,问道“为什么别人都是发短信,唐雨是给你打电话?”
“他每年都这样的。”迟焰不以为然。
邵谊认真宣布“你们这种关系不正常。”
迟焰闭了闭眼睛,不予置评。
认真想了想,邵谊又问道“你这么容易发情,之前是不是喜欢过唐雨?”
“……”
“可是唐雨有了青梅竹马的小七,你不忍心横插一脚,于是含泪放手?”邵谊越yy越带劲,表情渐趋兴奋,八卦记者本质暴露无遗。
“……”
见迟焰不开口回击,邵谊就愈发蹬鼻子上脸,得意地嘿嘿笑着说道“没人喜欢真可怜呀,幸亏你遇到了善良纯真活泼可爱的我,不然就要孤独终老……”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回了口腔,迟焰终于彻底不耐烦,直接探身按住他,把温热的嘴唇贴了上来,挡住了他闹人的声音。
一个翻江倒海的吻之后,邵谊气息不稳,眼神涣散,几乎快坐不住了。迟焰终于阻止了他继续喋喋不休,丢下一句“我还没那么不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盯着电视。
夜空中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烟花绽放,有些人扛不住熬夜,先放起了鞭炮。听到耳边的炸响,邵谊才猛然想起来他昨天采购回来的烟花还放在玄关。
他站起身来往身上套羽绒服,兴奋地拉着迟焰往外走“我们去放烟花!”
迟焰一脸黑线地被他拖出门,两人在小区楼下找了块地方,开始放烟花。
小区里的人都是报社的职工,只有上班的时候会住在这里,这会儿人都回了老家,显得空旷而寂寞。烟花五颜六色绚烂的光点点亮了漆黑的夜晚,在空旷的地上显得热闹又温暖。
邵谊开心地掏出各色烟花,一个一个点燃。在他眼里,只有放了好多烟花才叫过年,以往和母亲在老家过年的时候,他也会买上一堆烟花,欢欢喜喜地放给母亲看。
迟焰对这些东西没兴趣,把手揣在兜里在一边站着,看邵谊举着两支细细的低温烟花,在空气中挥舞比划着,写了个“迟”字,外面再大大地画上一个猪头,刚好画完,短短的烟花就燃烧完毕,只剩下一根细细的铁丝。
幼稚。迟焰暗想。真是太幼稚了。现在小女生都不屑玩这种。
可他偏偏又喜欢得要命。这人单纯又直接,有时候甚至是冒着傻气的,但就是这样直白不造作的性格,紧紧抓住了他的心,给了他平凡和温暖和快乐。在一起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却已经无法想象没有这人在身边的日子。
邵谊终于把所有的烟花全部放完了。搓着被冻得通红的鼻尖,他笑嘻嘻地跑到迟焰身边,对他说“新年快乐!”
迟焰拉他入怀,低声回应“新年快乐。”
十二点,大桥两端市政府安排的烟火表演正式开始,烟火像支支利箭一般冲上云霄,发出一声巨响之后绽放成巨大的花朵,整个夜空被照亮得如同白昼。
两人就站在烟花底下深情地接吻,十指紧扣,鼻息相抵,温柔得像一个清晨的梦。
与此同时,在白凡的公寓里,他正被宋兆言压在客厅的墙上,密不透风地吻个不停,宋兆言的手伸进他的棉质家居服里,难耐地抚摸着。
入夜之后,白凡还以为要继续一个人守岁,潦草地煮了速冻水饺吃过之后,他就坐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无聊的节目,窗外鞭炮和烟火的声响,似乎都与他无关。
就在他准备去洗漱休息的时候,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疑惑地去开门,刚一打开,他就被浑身带着寒气闯进来的宋兆言牢牢按在了墙上。
一吻终了,白凡勾起唇角,气息不稳地问“这个时候跑出来,不怕你家老爷子揍你?”
“他和宋石都睡了……我才出来的。想着你是一个人过年,我就呆不住。”宋兆言捧住他的脸,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
白凡嗤笑一声“都一个人过了十年,没所谓了。”
宋兆言脸色一僵,继而有些心痛地说“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啊,是不是太容易让你过关了。”白凡在宋兆言怀里眯起眼睛,轻笑着说,“总觉得虐你虐得不够。”
“随便你怎么处置。”宋兆言如往常一般,一手放在他颈后,一手用力抬起他的腿,结结实实一个公主抱。白凡惊讶之余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笑问“哟,这么有力气,不怕闪了腰?”
宋兆言稳稳当当地抱着他往卧室走“就你这小身板,再过四十年也抱得动。”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上一次亲热已经十年,白凡虽然情动,但身体依旧有些紧涩,宋兆言进去的时候颇花费了一些力气,终于贴合到最深的地方,两人都轻叹一口气。
白凡还是瘦,白,所触之处的皮肤依然细滑,出了一层薄汗的身体微微泛出光泽,肩头眼角都泛着浅浅一层红。宋兆言一直喜欢他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忍着不叫的样子, 当下忍不住就缓缓动了起来。
“嗯……”白凡嘴角逸出一声轻哼,难耐地伸手遮住眼睛。
宋兆言拉开他的手,一边抽动,一边俯下去在他耳边哄道“别遮……看着我……”
白凡听话地把手移开,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全身赤|裸的宋兆言正由上而下看着他,随着身体的动作,有汗水从他脸侧滑落,滴到自己脸上。
宋兆言这十年除了更成熟有魅力之外,也基本没有变化。身体还是一样高大结实,舒展又有力。时光好像特别眷顾这一对受尽折磨的爱人,不肯在他们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这感觉太熟悉了。肌肤相贴,指尖的触感,每一声呼吸,都与从前无异。
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感受到了温暖的爱意。不觉间,宋兆言加快了动作,白凡被顶弄得呻|吟不断,眼角溢出了泪水。
高|潮来得缓慢而强烈,结束后两人如同当年一样轻轻抱在一起,白凡把头窝在宋兆言胸前,贪恋地汲取着久违的温暖。
“怎么样,宝刀未老?”宋兆言轻抚着怀里喘着粗气的爱人,得意地问。
白凡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嘴硬地反驳“才一次怎么试得出来?再试几次才知道。”
正好,求之不得。宋兆言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就着外面热闹的鞭炮声,床上两人滚在一起。
春天,就这么来了。
荤菜完毕
这是补给大家的宋总和白莲花。不知道为毛h越写越木有感觉了tat
秋裤已经精尽人亡,接下来几天大家就吃素吧。严肃脸。
晚上回家给留邮箱的妹纸发秃驴文,呵呵呵。
☆、行路
宋兆言终究没能过石梅父亲那一关。
初二的时候,他带着宋石去了岳父家。
岳父家在山上,开了好久的车才到那栋小楼前。岳父站在门口等着,见宋石笑着扑过来要外公抱,连忙蹲下来,一把把宋石揽进怀里。看样子盼外孙很久了。宋兆言舒了口气,把儿子带来,还真是明智的选择。
刚开始的时候,如他所料,气氛还很好,颇有父慈子孝三代同堂的温馨感觉,可当宋兆言趁机坦白和白凡的事情时,岳父的脸瞬间变了。
接着,他带来的所有拜年礼品被岳父丢出了院子门,岳父不多话,直接操起拐杖,当着嗷嗷大哭的宋石的面,把他从头到脚一顿打,紧接着把这父子俩干脆地赶了出去。
脸上青了一块,衣衫不整,狼狈至极。
宋兆言苦笑了一声,带着宋石上了车。初二,他给司机放了假,用车就得自己开。胳膊挨了一下,有点儿使不上力,开得有些艰难。幸好路上车不多,开慢一点就行。
个子小小的宋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抽泣,眼泪把小脸蛋浸得通红,宋兆言心疼儿子,但也讲不出一句话。
没做通岳父的工作,意味着他不可能再在n市像之前那样呼风唤雨,甚至无法再待下去。这位执拗的老人在自己女儿去世之后,就变得相当暴虐而不近人情。现下知道女婿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败坏他和死去女儿的名声,肯定会想方设法扭转局面,换言之,不拆散他和白凡是不罢休的,若宋兆言和白凡留下来,只会过得不得安宁。
他已经失去白凡十年,现下只想好好跟白凡过日子。哪怕重新开始,也是值得的。
他转头看看自己伸手去够抽纸又够不到的宋石,不禁有些心疼。
宋兆言伸手拿了纸巾给宋石,看那双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拿起纸巾,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反而越擦越脏,阴暗的心情顿时驱散了不少。
他在路边停了车,拿了纸巾仔细地帮宋石把脸上的鼻涕擦干净,宋石这会儿已经不哭了,眼眶还是红通通的,不时抽噎两下,嗓子哭得有些哑,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爸,爸爸。外公打,打你,我们不要他了。”
宋兆言心下一痛,老人再怎么样也是爱孩子的,如今自己的事情闹得孩子有心理阴影,内心不禁愧疚不已。他摸摸宋石的头,怜爱地说“外公不是坏人,石头不要生外公的气,好不好?”
宋石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宋兆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石头听爸爸的话。”
宋兆言叹了口气。孩子还这么小,却要卷入大人的世界,实在是有点残忍。
他想了想,问宋石“爸爸带石头去别的地方好吗?”
宋石好奇地看着他,问“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