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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辕北辙 第23节

作者:明日银杉 字数:7240 更新:2021-12-20 20:39:45

    领证后不久,澈南和谢思蓓就回了杭州。妈妈希望她在杭州生产,希望全心全力地照顾她,弥补这么多年的缺失。

    然而,5月5日那天,妈妈突然打电话叫我回家,说是要我帮忙照顾妹妹。我一开始还不想回去,执意留在哈尔滨找实习单位,因为我不想面对他们两个。可是妈妈三番五次地打电话过来,我拗不过妈妈,也没有更好的托辞。

    5月9日晚,我回到了杭州。打开门那一瞬间,欢迎我的是家里迟滞的空气。

    这……是准备迎接小宝宝的气氛吗?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妈不会知道我和澈南……

    在揣测不安中,我放好行李,坐到沙发上。

    “澈南,你先进屋吧。”妈妈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有二十天没有见到他了,自从上次在小树林里疯狂之后,在那里抱着彼此痛哭之后,就也只能回归现实生活,假装淡然地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本来我已经释怀许多了,试想只要再多给我几个月,我也许就能忘了他。但这一见面,所有的曾经、所有的爱又被撩起,所谓释怀都徒劳无功。

    他走过我身边,匆匆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眸黑得像没有恒星的宇宙,黯淡无光。我的心口涌上一波波深切的悲哀。

    “浔北……”

    “啊?”直到妈妈叫我了,我才缓过神来。刚才,我是还在想他吗。

    “其实……”妈妈拖拖沓沓的,开口很艰难,“我这次叫你回来,另有一事。”

    我心里一惊。

    “是关于……你爸爸的。”妈妈担忧地看了一眼谢思蓓。

    我又一惊,想起过年时妈妈和奶奶的对话,我心头的疑云越压越重。

    “你爸爸其实……从来没有死。”妈妈低下头紧张地搓了搓手,“他原名是叫周北备,但是后来改名为……周顺。”妈妈碰了碰谢思蓓的手,感觉她自己说不下去了。

    谢思蓓说“我们这一代人很少有人知道,80年代一起震惊全国的司法受贿案……罪犯就叫周顺……我们的父亲,他是正在服刑的罪犯。”

    我完全惊呆了,好像有响雷在头顶炸开,好像失音了一般,说不出话,没有力量。这个家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对不起浔北,你别怪妈妈不告诉你……”妈妈的情绪又失控了,她一下子带上了哭腔,“我不想让你背负罪名长大,我们家出了这么一个罪人,总要有人争口气回来……”

    谢思蓓一边安抚着妈妈的情绪,一边说“爸爸的刑期满了,再过两天就要放出来了,在成都,我们明天的火车……去接他。”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上去安抚了一下妈妈,就心事重重地去洗澡,然后回房了。我记得妈妈的大学是在成都念的,这就能证明她和父亲在那里结识。妈妈是一名律师,据谢思蓓刚才说的,父亲应该也是法律工作者。

    我打开电脑,搜索“周顺”这个名字。

    1985年底,四川省最高人民法院、检察院多名司法人员受贿,包庇了一个涉案金额巨大的投机倒把集团,并将他们判为无罪。其中主要受贿罪犯之一就是我的父亲,周顺。

    1986年,我出生的那一年5月,周顺等人被判刑,其中周顺被判22年有期徒刑。

    投机倒把在那个年代是一件令人唾弃的事,哄抬物价,把人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陷入惶恐。所以,父亲这帮涉案司法人员被全中国人骂得狗血淋头,一无是处。

    我xx的还自以为光鲜地背负了他的梦想那么多年,考上h大,他却让我变成全中国人唾骂的人的儿子!

    我顿时觉得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信念坍塌的一瞬间,双眼混沌,无法前行。澈南走了,父亲的形象也泯灭了,我在人生的道路上长跪不起,我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

    2008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份?1月的雪灾、3月的西藏打砸抢、4月的手足口病和火车相撞;1月的离别、4月的领证、5月的重罪犯父亲……今年仿佛把所有的灾祸都吸附过来了,砸在庞大的国家和我这个渺小的沧海一粟身上。

    把我一生的悲痛全部集中在今年,我怕我接下来的人生都走不下去了。

    我捂着脸撑在桌面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揉揉自己还湿着的头发——突然发现这个动作异常地熟悉……

    又想起他了吗。当我脆弱的时候,他却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睡吧,所有已经发生的事,不可扳回,但会过去的。

    (注上文案件纯属虚构。)

    在火车站与澈南分别时并没有什么离愁别绪,反正从四川回来以后还要见面,反正不久之后还要跟他的小宝宝见面。

    他留在杭州,我、妈妈和谢思蓓坐上30几个小时的火车去成都——因为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坐飞机实在太危险。孩子是无罪的,而且是澈南的孩子,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疼爱?

    妈妈道“咱们走吧。澈南,辛苦你看家了。”

    “不辛苦,妈,你们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

    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淡然地说了一声再见,我们便分道扬镳,各自天涯。我决绝地转过身,跟他背道而驰,南辕北辙,只是,地球是圆的,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以什么样的方式?

    上火车后,妈妈很快就爬上卧铺入睡,我和谢思蓓并排坐在下铺讲话。

    “哥,你到底还是赢了我。”谢思蓓说。

    我好笑地看着她,“你都跟他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摇头,“我要的不是婚姻,我只是想从跟他的婚姻上找回一点属于我的公平。我就是看不得别人好,特别是你,哥,你从小抢走了我太多。爸爸这件事,我很小就知道了,从小就被舅舅、舅妈说我是犯罪分子的女儿。而你呢,妈妈把你带到杭州,抹去爸爸在成都的一切罪孽,你无忧无虑地成长……”

    她继续“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再和我抢。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这个做法很蠢,我这样做,只会让澈南更深切地感受到他有多爱你。”

    我叹了口气,深深埋下头,却看见她的大肚子,我伸手上去轻轻地摸着,缓缓地道“宝宝,这些话你都听不到对不对?你只管健康地成长,别管大人的事。”我收回手,道“最后问一句,这个孩子……”

    “是澈南的,已经做过dna了。”她没等我问完就回答。

    我内心早已没有了痛苦,只是有些淡淡的酸楚,对着她的大肚子说“……爸爸妈妈和舅舅都会很疼你的。”

    5月10日晚,我们三人抵达成都。今天是父亲刑满的日子,明天上午一大早我们便去领他来。

    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从我很小的时候便在脑中成型,只是没有确切答案,因为家人对爸爸的问题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哦,现在知道了,原来爸爸是个囚犯。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去监狱,办理相关手续,然后见到了父亲。

    他很瘦,已经看不出一点法官的威严了。他一看见我和谢思蓓,就直接跪下痛哭,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啊……孩子们!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受了那么多苦……”

    我的心里很难受,五味杂陈。谢思蓓已经哭了。

    我、澈南和谢思蓓这四年的恩怨纠缠告诉我,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是一切的祸根,若他没有犯罪,我和谢思蓓不会在小时候被分开,更不会有这四年的情感折磨;可是,血浓于水,他终究是给予我生命的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牵扯在一起,像攀着墙的交错藤蔓,永远也扯不清楚。如果想苟活,我们只能大度地允许别的藤条从自己身上爬过。扯,只能换来两败俱伤。

    我们需要善良、中庸地活着。

    和爸爸吃过午饭,讲开了很多事情,一家人的气氛似乎也不那么凝重了。我们是13日晚上的火车票回杭州,所以今天晚和明天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在成都玩玩,爸妈也想走一走当年恋爱时去过的地方。

    回宾馆的路上,我看着爸妈在前面牵手走着,舒心地笑了,对谢思蓓说“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什么?”

    “我们都很幸福。”我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的大肚子,“对吗,宝宝?”

    昨天晚上我带着父母去宽窄巷子大吃了一通,谢思蓓留在酒店里,我们一致同意不让她去人多的地方。

    父母提议明天去都江堰。那时他们法学院组织去那里游玩,他俩在那里确定了恋爱关系。虽然当时他俩都是大一新生,但由于□□耽误了高考,年纪也不小了。

    我们是中午到的都江堰市,找了个餐馆就餐。妈妈说着爸爸最喜欢吃的食物,眼里泛光。爱情就是这样吧,那个人的再多缺点、再多罪孽也会被爱磨灭,一波三折而义无反顾。

    因为只在都江堰停留一日,所以我们就近找了一家有些破旧的小旅馆住下,两位老人和一个孕妇舟车劳顿,是得好好睡个午觉,下午再出发。

    我和谢思蓓住单人间,在二楼;父母住双人间,在四楼。

    我躺在床上想着父母恩爱的样子,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想到澈南……

    算了,别想他了,头晕。

    我闭上眼,再睁开眼;我又闭上眼,甩甩头,睁开眼——我怎么突然那么头晕?为什么我感觉所有东西都在震?!

    刹那间,我听见地心深处传来的低沉狰狞的可怕咆哮,我看到放在桌上的地图在左右移动。我吓得跳起来,却没有马上落地,地板在上下抖动。我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看到对面楼的避雷针来回甩动着,我向下看,人们从房子里仓皇逃出,满街的尖叫。

    地板开始左右剧烈晃动,我疯了似的冲出房门,跌跌撞撞地跑到隔壁谢思蓓的房间拼命地敲门。

    走廊上涌出大量仓皇而逃的人们,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衣着凌乱,那声不知谁喊的“地震了——”也被巨大的轰隆声给吞噬。

    我拼命地敲着谢思蓓的房门,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叫她开门,恨不得一脚把门踢开。

    无助与焦急侵蚀着我的大脑,突然想起他给我的依靠。

    澈南,我是不是要死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谢思蓓艰难地坐在地上,一脸痛苦地看着我,她的眼泪已经纵横了她的脸颊。

    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痛……撞到了。”她捂着肚子,咬着牙关似乎想要为自己减轻疼痛。

    我的心猛地一抖,宝宝!我二话没说就拉起她,抱着她就跑。

    她哭个不停,想忍住抽噎却又在我身上抖个没完,连同大地震动的节奏一起,让我的身心难受得跌入无底深渊。

    “哥一定带你出去,哥一定带你出去!”有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我。

    “啊!爸妈怎么办!”她突然大叫。

    我心一冷,刚团聚才一天的家庭怎么就要分崩离析!可是,没有一秒的犹豫,我还是咬着牙不顾一切地往楼下冲,我不想说再多的话来浪费力气,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把谢思蓓带出去,让他的孩子平安。

    前面屋顶上的吊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头上不断有砖块掉下来,飞扬的灰尘肆虐着我的双眼,盖住了远方的视线,可是,出口的光亮就在前方指引着生命的方向。

    出口……有救了!

    可是突然,就在一瞬间,地面猛地下陷,我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震耳欲聋的倒坍声已经大大地盖住了我大声对她安慰着没事的声音。我用力地站起来,吃力地背起她,忍着膝盖的疼痛继续往前跑。

    山崩地裂,这栋破旧的小旅馆也岌岌可危。

    我快跑不动了,我的膝盖像刀割,也不知道刚才是跌在了什么砖块上,为什么不让我把她和宝宝送出去之后再让我跌倒!

    突然,头顶一阵巨响,房子塌了。而出口,就在十米开外。塌下来前一秒,我把她推到角落里,本能地弓着身子护住她的肚子。

    我倒在一片坚硬的花海中,水泥板为花,钢筋为叶。

    “哥?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黑暗中,我已经不知道谢思蓓到底在哪里,但我知道就在我的不远处。我的腿好像被一块水泥板给压住了,腿上的剧痛在蔓延全身,蔓延到心尖,心脏快要不忍疼痛地死掉了。

    我闭上眼,用最后的力气,对她说了一句我从敲打她房门那一刻就想说的话“思蓓,坚持……你……你有他的孩子……”

    眼睛闭上那一瞬间,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地划落,从眼角流到耳根,划过的,都是你抚摸过的地方。

    为什么在这无限的黑暗之中有一道发着白光的缺口,那是通往哪里的路?

    我走过去,原来缺口之外是被云雾笼罩的天堂。我轻轻地笑了,回头看了一眼尘世间的欢乐与心酸,抬起脚走入这个明亮的光芒中。

    妈妈,再见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谢谢你在二十二年前选择把我留在身边,我不怪你。

    爸爸,再见了。我知道你已经悔过自新,那个荒唐的受贿案,就让它尘封在历史中,我原谅你。

    思蓓,再见了。我把你护着,你应该没有受伤吧,我尽力了,会有人救你出去的,一定会的,你要坚持住,你要跟澈南好好过下去。

    奶奶,再见了。我最后时刻护住了妹妹,也算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

    舍长,再见了。对不起曾经伤害过你。

    小猪,再见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你斗嘴了。

    大个子,再见了。祝你顺利找到心仪的工作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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