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拜拜。”
殷末掉头就走,周喻义一把把他拉住了“问你是不是真想吃?”
殷末对于周喻义打脸表示愤然“……这不是废话吗?啊?有你这样的人吗?放手!”
周喻义没放手,反而得寸进尺把殷末搂住了,然后转头对着小女佣,换上了一副风度翩翩的表情“管家在厨房吧?”
小女佣有点懵,许久后才点了点头“嗯,在的。”
“你帮我转告一下,麻烦他让厨房先把蛋黄的寿包蒸上。蒸好了你送一笼过来,如果他问,你就说是我要吃。”
“哦哦,好。”
周喻义笑着说“那好,也麻烦你了,知道我是谁吧?”
小女佣“周总。”
“嗯?”
小女佣见周喻义余光扫了一下殷末,连忙意会过来“是姑爷!”
第84章
殷家的姑爷显然对小女佣的回答非常满意,也不管自己这名头是不是早过期了,牵着殷末往后院走去。
后院傍山,以前有个小沙坑,小时候殷末没小伙伴玩,便带着小铲子小车过来挖沙子玩。后来殷末去上学后,这个小沙坑便被埋了,种上一片海棠。
殷末对这里还是很怀念的,即使小沙坑不在了,回家时还是喜欢来这里坐坐,这回他是第一次带人来,周喻义说这片海棠养的挺好时候,就看见殷末阴测测回头问了他一句知道为什么吗?
周喻义问“为什么?”
殷末说“你脚下站的地方以前是沙坑,里面埋了尸体。”
“……”
看到周喻义不相信,殷末说“我亲手埋的。”
殷末说起来有些感慨,一时之间,周喻义不知道他到底是演戏吓唬自己的,还是这里真有什么猫腻。
殷末说“是只兔子,黄色的,挺肥的一只,后来没了,我就把它埋在这里了。”
“大兔子?”
殷末说“可能是吧,好多年了,我都忘了它叫什么了。”
这时殷末大概不是演戏了,周喻义确定。殷末的样子有些伤感,他大概很在意那只兔子,所以把它埋在了这里,从记忆里删除了他。
周喻义想问什么,却见殷末突然换上了轻松的口气“管这些旧事做什么,吃东西吧,我要饿死了。”
哎,总是这样。周喻义心里叹了口气,殷末才真像只兔子,本来以为很熟了,一摸耳朵,又开始退缩了。
“你没人聊天的时候可以找我。”周喻义倒了两杯香槟,也不管这露天席地的喝香槟有多么大煞风景。
“找你聊天?但是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殷末给周喻义夹了块小羊排,“比如夏目漱石之类的。”
“可以聊些你喜欢的,或者你以前遇到过的有趣的事。”
殷末说“我喜欢sex,聊吗?”
周喻义笑了笑“奉陪。”
他又不老实的把小腿翘到了周喻义膝盖上,周喻义说“我警告你,你老实点,别被人看见了。”
殷末用叉子叉着一块小羊排,又舔又啃特别流氓“谁?我怎么没瞧见有人?”
“末末!”
“妈呀!”
吕缕的声音传来,吓了殷末一大跳,周喻义摇摇头“早跟你说了小心被人看见。”
殷末埋怨“你怎么不给我说你看到我妈了?”
他把叉子放下,腿也从周喻义膝盖上放下来,回头一看,吕缕花枝招展地带着小女佣走过来。
“我说你跑哪儿去了,原来躲在这里吃东西。”
小女佣跑上前来,把一屉寿包搁在石桌上“包子好了, 姑爷您看看?”
吕缕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姑爷,……小丫头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小女佣吐吐舌头,跑开了。
“妈。”
周喻义站起来,让吕缕坐下,吕缕坐了下来,周喻义给殷末夹了个包子,又问吕缕要不要吃。
吕缕看到周喻义体贴殷末,两人还偷偷跑这里来吃东西,问“你们和好了?不分居了?”
以前殷末说他给吕缕透露过两人的事,但他究竟透露了多少,周喻义也不大清楚,所以吕缕发问的时候,他没能回答上来。
吕缕这一问也把殷末问倒了,吕缕就是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他都没能适应。
吕缕一开口问倒了两人,再一看殷末和周喻义脸色都不大自在,突然想起以前听说的周喻义的风流韵事,问周喻义 “你们为什么分居?是不是你对末末不好?你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
这回被丈母娘质问,周喻义有些应付不了,殷末在他身边,他不想糊弄吕缕,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事实,他和殷末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难道是真的?”
“妈!”
关键时候,还是殷末出面安抚住了要发飙的吕缕,“我们不会分居了。喻义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是问以前你们为什么分居?”
殷末说“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现在很好。”
“末末,你都不给我说……”
“妈,你现在问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了。”殷末说,“那天下午我想给你说的,可你不想听,妈,从小到大好多次我想和你聊聊,你一次都没听过。”
吕缕微微一怔。
“后来我想通了,我觉得有些事一个人放心里也挺好,你要让我什么事都和别人说,我倒不习惯了。”
“末末……”
吕缕有些动容,殷末咬了口包子,说“没事儿,妈,您也别放心上,我想给你说的就是现在我很幸福。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
第85章
“末末,以后我会听的。”到底母子连心,殷末细微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被吕缕发现了。吕缕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她盯着殷末把一个包子啃完,自己快要哭了。
“妈你别哭啊。”吕缕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殷末也不指望她突然某天转性,他掏出手帕来替吕缕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哭花了妆,等会儿出去和人合照怎么办?”
吕缕哽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你说这话我特别难受。”
周喻义也过来劝“妈,您太多虑了,殷末他说这话,绝对不是想让你难过的。”
吕缕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两人劝了好一会儿,直到吕缕朋友来电话了,吕缕才红着眼,掏出镜子来看妆容。
“去补个妆吧,是不是让你去合影了?”
“末末你陪我去吧。”
殷末说“我先要吃东西垫垫肚子,你让喻义陪你去吧。”
周喻义说“妈,女婿也是半个儿子,我陪你去。”
吕缕本来就容易被糊弄,周喻义知道殷末是不想见亲戚,三言两语搞定丈母娘,让殷末好好在这里吃东西,自己陪吕缕去合影了。
殷末又拿了个包子,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偷偷弯了起来。他在考虑什么时候把吕缕叫到家里来吃饭,他们都还没有好好一起吃过一顿家常饭。当然在这之前他得搬回去,还得找个由头搬回去……该找什么理由呢?我离你近方便追你?
殷末胡乱想着,包子又啃完了一个,刚准备用纸巾擦手,就听到有男女调情的声音传来。
“你远一点,这里会有人。”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有些熟悉。
“哪儿有人?难道老六没带你来过?这里平常会有谁来?”
男人的声音一出,殷末瞬间听出了是谁,瞬间心里冒出的厌恶情绪让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来人是他二哥殷祺,是殷家最不成器的一个,这人嗜酒喜赌好色,天天上各种小报,早年还因为经济犯罪丑闻差点进局子,后来是被他厉害的母亲捞出来的——那是殷家内斗最激烈的一年,连殷末也不能幸免。
殷末一直透明,也就那年有了点存在感,不少人说其实是殷末在背后操纵,连殷末二哥的母亲也调查了很久,直到儿子刚出看守所又进医院——这人酒驾撞上了花坛,差点连命都丢了。
借着这一系列风波,殷末让吕缕从殷家搬了出来,也尽量减少她和殷家的接触。因为先前的传闻和这回强势要求吕缕和殷家撇清关系,才有了后来和周喻义相亲一事。殷末一直认为这是他父亲的试探,毕竟他在家一直顺从又听话。
听声音,殷祺和那个女人离这里也不远了,殷末也不打算躲开,他把桌上东西略微收拾一下,准备打个招呼就离开,给这对野鸳鸯留个地方。
两人穿过海棠林走过来的时候,女人的衣衫已经有些不整了,女人看到石桌边的殷末吓了一跳,把搂着自己的殷祺一把推开,殷祺定睛一看,才看到殷末在不远处和他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二哥。”
这时,殷末也把那个女人看清了,这女人竟然是他六哥不久前刚订婚的未婚妻,他再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殷祺,心里骂了句垃圾。
女人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殷末,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你们……你们兄弟俩聊……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她给殷祺使了个眼神让他搞定殷末,自己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慌乱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二哥你坐会儿,我也走了,喻义在花园等我。”桌上还有个吕缕落下的小镜子,殷末刚想拿起来,殷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们两兄弟这么久没见了,不聊聊?”
殷祺身上有股长年沉浸酒色的脂粉气,皮肉也有些松弛了。他本身年纪不算小,比殷末大十几岁,看起来却和殷末叔叔辈的差不多。殷末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恶心,也懒得在逢场作戏,直接把手抽了出来。
“聊什么?”
殷祺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坐下“随便聊聊呗。”
他点了支烟,把烟盒递给殷末,殷末抽了一支出来,不等殷祺凑过来,自己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燃了。
一根烟的时间,忍忍就好。
殷末也坐了下来,殷祺吐了个烟圈,朦胧里,看到对面殷末漂亮的侧脸,心里一动。
“真是便宜周喻义了。”
殷末心里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和他关系处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