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墙塌了，背后近在咫尺的悬崖，凄厉的海风……早已后仰倾斜的建筑让纤细的身体猛的飞了出去……
“席小惜——”
林戈那一声，撕裂了炙热的空气，却也抓不到那道迅速变成了黑点的身影，呼啸的海风连席小惜被淹没的声音都掩盖了！
“林戈，我妈妈欠你的，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了！以后别再欺负人了……”
林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席小惜明明已经说不出话了，可是外面的海风里却卷着最后的声音，扑面而来……
房子陷入了疯狂的崩塌，林戈除了拼命往出跑，没有任何办法……站在对面陆地上遥看的三个人，终于发现了一个黑点从大火中冲了出来，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是林戈！
惊喜的让人发疯！
但疯狂的在悬空公路上连滚带爬的林戈，背后的别墅已经彻底没入深黑色的大海，连同那些噬人的火焰一起，如同从没有存在过一样……身后的公路还在持续坍塌，紧追着林戈的步伐，在跟他争夺生死一线！
最后那千钧一发，三个人同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戈的手的同时，林戈脚下最后一寸公路也坠入了大海，几个人七手八脚把人拽上来，个个都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之前见死不救的事儿，一个个只字不提。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哎？林戈？林戈你怎么了？”
“你说话呀！”
“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他精神看起来不对劲！”
林戈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嘴里反复喃喃自语着同样的话——
“席小惜……两不相欠了……席小惜……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已然泪流满面。
这到底算哪门子“两不相欠”！
第三十章 比报复更残忍的是真相
后续的事，说简单也简单。
席小惜死了。
四个不同程度受伤的大少爷，吓坏了家里的人，这可都是金枝玉叶，一个个都是庞大家业的继承人，掉根汗毛那都是天大的事儿，最好的医院最好的药，其实除了林戈之外，其他人都是点皮外伤，也足够世界顶级专家们一次又一次的会诊、复诊……没有人会在意或者想知道，那天晚上还有个无辜殒命的少年，叫席小惜。
警方通过进入私人公路路口的监控，顺利的找到并抓获了纵火的凶手，即使没有席小惜的死，之前林戈的舅舅参与不正当竞争、非法操纵股票、雇佣黑势力打压对手、贪污公司巨款，还有这次意图谋杀、纵火造成的损失一系列的罪名已经足够重判了，所以依旧没有必要说出席小惜的死。
林戈伤势严重，住院也是当然的，除了一条腿被砸断之外，还有腿上、后背和胸口的大面积烧伤……当然，这是个有钱能使磨推鬼的世界，对于花多少钱治病根本无所谓的林戈而言，区区的骨折、烧伤、疤痕都是小问题，专家们摆着胸脯保证，只要花些时间，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
只不过，没有人能够明白，明明都可以恢复的身体，这位年轻英俊的林董事长为什么执意非要留下腿上那道长长的丑陋的伤疤，不准他们做植皮和祛疤手术。
三个月后——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更何况林戈这年纪恢复力更强，骨折的腿已经基本无碍了，医生只是在得知他从小练习跆拳道之后，多嘱咐了他一句“最好一年之内不要发生激烈搏斗”而已，他一个做董事长的，只不过是爱好，搏斗这事儿，打也轮不着他上啊……至于烫伤更是早就好了，连疤痕经过几次植皮手术后，除了腿上林戈自己执意留下的那道伤痕之外，当初惨不忍睹的身体几乎已经恢复了原貌。
预定的出院时间是明天。
“林董事长，您让我调查的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但是……”
此时，站在他病床前的，是他把林氏大换血、全换上自己人之后，很重用的一个很有“门路”的大律师，当然，律师做的不一定全是律师的活儿，只要他的门路能伸展到的地方，都可以为林戈服务，而且非常忠心，这才深得林戈的信任。
“但是什么？”
林戈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停下工作仰头看他，这个人很少有跟他支支吾吾的时候，律师嘛，职业习惯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事实和证据大于一切才对！
关于父亲的死，在席小惜身亡之后，他一直在查，只是当时的路况在荒无人烟的盘山路上，所以进展很慢……也说不上什么原因，明明两个女人在车里厮打导致翻车已经是很明白的事了，可是每次想到那个少年，那张清澈的脸，就会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忽略掉了……
“这……我个人建议，林董事长您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事关林氏的声誉，而且老董事长和夫人已经故去了，逝者已经安息，有些真相毕竟是上一代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带进坟墓的妥当。”
虽然说地位有别，但对方毕竟比他年长不少，考虑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
只可惜，林戈有自己的固执——
“说吧，我要知道一切，丝毫不保留的说出来，无论是什么。”
律师见他心意已决，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咬牙——
“是。”
“林董事长，第一份证据是来自行车记录仪。事故地段在偏僻的盘山路上、没有监控，车坠入峭壁山崖、直升机无法搜救，所以行车记录仪也找不到。得出‘因为太太和老董事长的情妇在车上打起来导致车祸’这个结论，是因为他们所行驶的公路侧面有另一条公路，那边的公路上，监控刚好拍到了厮打画面。但是我调查发现，老董事长的那辆车所配备的行车记录仪，是一款尚未投入市场的高科技新产品，是开发商希望这个项目能得到林氏投资，先把产品拿来给林氏高层试用的，这款记录仪有一个最大的特色是‘同步上传记录’，一旦发生车毁人亡、无法证明的时候，可以从开发商的服务器下载记录仪全程拍摄内容。我向服务商了您的相关证明，拿到了当时出事时，车里四部记录仪分别拍摄的车内外细节，发现并不是厮打，而是您的母亲单方面想要杀死老董事长的情妇。他们三人坐在后排车厢里发生争执后，夫人情绪失控扑向司机座，利用司机那里的总控制键位打开外侧车门，企图把坐在那边的对方推下去，结果当时正好是拐弯，司机措手不及导致汽车失控、智能门全开，而且在最后一刻，老董事长的情妇是为了保护老董事长，奋力一推把他们从另一扇门推向了山背，而自己被反作用力甩下了山崖，之后汽车才掉下去的。”
许久，林戈没说话，紧紧地咬着嘴唇，简单的描述却让他脑海里迅速生成了画面感，这也难怪……这不是和席小惜救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么？
“还有呢？”
末了，林戈突然抬起头，气势逼人的看着律师……他知道还有下文，如果光是这样的话，律师不至于之前支支吾吾。
“呃，还有就是，行车记录仪的录像是无声的，但是拍摄很清晰，通过口型比对，我打开分析出他们争执的只言片语，觉得不太对劲，就深入调查了一下那位女士，结果和外界传闻的不太一样。”
“继续说。”
林戈很敏锐地发现，律师已经用“那位女士”代替了“老董事长的情妇”这个称呼。
“其实，那位女士并不是什么桑拿女，她本名叫做席晓娟，和您的母亲是大学同学，不同的是，您的母亲家境殷实、财力雄厚，而席晓娟是平民出身，两人在大学里关系还算融洽。直到您的父亲出现。”
律师默默的又用“您的父亲”代替了“老董事长”，他一个外人不能发表评论，作为上一代的事情，林戈就算再有能力也无力回天，更何况当事人都已经死完了，这种耸人听闻的事现在就算挖出来，也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席晓娟和您父亲是两情相悦、自由恋爱，而您母亲当时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席晓娟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天真善良的姑娘，您母亲故意接近她、处处照顾她、让外人看起来她们是好闺蜜，其实是为了接近您父亲。直到后来，已经借着席晓娟的关系跟您父亲混熟之后，终于对她下了黑手——您母亲以春游的名义把席晓娟骗到郊外无人的地方，事先雇了几个小混混轮奸了她、又指使那群人把她辗转卖到偏僻的县城里，那里只有一家以色情服务为主的小破桑拿洗浴，席晓娟被囚禁在那里被迫接客长达五年，每天遭到数不清的男人轮奸，生不如死！而在那期间，您的母亲却以‘闺蜜’的身份假装积极帮您父亲寻找席晓娟，直到您的父亲彻底心灰意冷再加上家中、当年老夫人还在世，抱孙子心切，不惜以死逼婚，您的母亲才趁虚而入，嫁入了林家并且生下了您，林少爷。”
“你放肆！一派胡言！你哪儿来的胆量污蔑我妈！”
林戈的脸色可想而知，他自己很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不可能对他说半句假话的，所以他才脸色惨白、手指都在发抖，但是……连席小惜那样软的性格，在他每次骂他妈是“婊子”的时候，都会激烈反抗，更何况是林戈？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活着的时候虽然性格比较刻薄，和父亲的关系从他小学的时候就一直很差，但根本不可能是那种人啊！绝对不可能！
律师无奈的摇摇头，对林戈这种反应完全在预料之中，他一开始就不想说，林先生非让他说，但这事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就必须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否则岂不真成了他毁谤了？
“林少爷，这个是我托当地公安局的朋友偷偷影音出来的一份卷宗。”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摆在他面前，作为律师，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信口开河，“在席晓娟失踪8年后，警方根据线报一举端了那个逼迫妇女卖淫的窝点，解救了很多受害妇女，还缴获了所有受害妇女的照片，据说是客人根据照片点人才会留下的证据，里面有席晓娟的照片，但是解救出的人中却没有她，根据罪犯供认，席晓娟被迫卖淫的第五年，不知道哪个客人坏心眼儿的故意弄破了套子导致她意外怀孕，营养不好又在孕期长期被强奸，导致胎儿发育不明显，发现的时候都5个月了，做引产相当危险、搞不好就一尸两命，那些人考虑花那么多钱给她做引产、万一再死了，不划算，就把她趁晚上扔了出去……当年不比现在，对受害人信息的保护不完善，有一家报纸刊登了部分受害人照片，正好有席晓娟，被您父亲看到了，开始动用一切关系，疯狂地寻找，林家有钱有势，请了很多一流的侦探，很快就找到了，当时的席晓娟在带着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三岁儿子，正在一家矿上给工人做饭，您父亲立刻把她接了回来，买了别墅安顿下来，她真的是个善良过头的女人，似乎是为了让您父亲不为难，并没有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但那不久后，警方顺藤摸瓜，抓到一个给那家逼迫卖淫的窝点女性的犯罪团伙，他们供出了您母亲，您父亲当时勃然大怒，当即要离婚，却不料再次遭到了老夫人的以死相逼，老夫人认为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不管她是不是被迫的，林家都不可能接受一个曾经被千人骑万人跨的卖淫女进家门，再说您母亲家庭背景深厚、是门当户对，和林氏企业强强联合，又已经为林家诞有一子，这门婚事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能散，而且这件事根本就不能传出去，林家丢不起这个人！老夫人花钱动用关系把这件事捂住了，保住了您母亲，身为孝子面对母亲的以死相逼，您父亲无法决断，曾经想要带着席晓娟和他的儿子丢下家业私奔，让他回心转意的人，又是善良的席晓娟，她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做您父亲的妻子，而且已经发生的事回不到从前，您父亲也是一脉单传，林家上有老下有小，她不忍心让老人失去儿子、也不忍心让您小小年纪就没有爸爸……在她的极力劝阻下，您父亲才回心转意，在外面好好的安置了他们母子，当时她那个三岁的孩子甚至都一直没有起名字，想想也不奇怪，那孩子的父亲是个嫖客，强奸她的数不清的男人中的一个，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她曾经那些屈辱的见证，可是她又心地那么好、不忍心抛弃那个孩子，一直带在身边悉心照顾，这种心情一定很矛盾，所以那个小男孩儿的名字还是您父亲给取的，叫‘席小惜’，随他母亲姓，第二个字谐音也是他母亲的，而第三个字，是珍惜的惜，为了弥补他的愧疚，从此连对那孩子也视如己出般的照顾。”
律师说完这段长长的话之后，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些证据——
“这是当时逮捕那个贩卖妇女团伙之后的审讯供词，还有，您父亲和家里大闹、准备私奔、还有被席晓娟劝阻、孩子起名等等都不是我的无端猜测，这份是他们当时短信来往的记录和老夫人收买警员保住您母亲的罪证。”
律师必须将证据，所有说出口的话都有依据，真实而残忍。
而这次，不是递给林戈，而是轻轻放在他眼前，因为此时的林戈就像是中了定身魔法一样，已经彻底傻了。
“而且，席晓娟跑去您父亲开会的地方，也不是去闹事的。”律师这里还有最后一枚重磅炸弹，“这里还有一份证据，是您母亲出事前的通话记录和她给席晓娟发出的恐吓信，恐怕之前一直有您父亲的庇护，所以您母亲也不敢妄动，但是随着您的成年、具备了完整的继承权，她开始担心您父亲会把部分财产交给席晓娟的儿子继承，所以她似乎最近又在联络一些不法人士，打算故技重施，这次的下手对象恐怕是那个叫做‘席小惜’的少年，那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才不得不在那种时候跑去会场求救，但是此举虽然的确起到了震慑作用，却也激怒了您的母亲、才会追过去，变成了大闹会场。”
又一份证据摆在面前，每一份都像锋利的刀子扎在心口上。
林戈当然还想像刚才一样怒斥这个敢诽谤他家人的属下！但是……眼前摆的都是铁证，而且他自己也有记忆的，爸爸和妈妈的关系，是在他6岁那年突然变得恶劣的，他们互相谩骂的那些话，幼小的他不怎么听得懂，明明以前关系那么好，突然就变成了仇人，从那儿之后，爸爸很少回家，每次回去也就是看看他……他比席小惜大3岁，他6岁的时候，按照律师的说法，正好是爸爸找到了那个女人和她3岁的儿子那年。
妈妈居然真的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那么丧心病狂的事……而另一个女人却把她的善良教给了她的儿子，那么，他对席小惜的疯狂报复又算什么呢？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曾经是他用来羞辱席小惜的！因为那时候他认定是那个婊子插足了他的家庭，害死了他的父母……但是现在，耳边听着自己的母亲对席小惜的母亲做的事，再想想他对席小惜做的事，这句话变成了他自己莫大的笑话！
……
律师被打发走之后，林戈一直一动不动的坐着，从上午到日落，像一座雕像似的一坐就是一天，吓跑了所有来查过房的医护人员，谁也不敢插嘴。
可是一天怎么够呢？
他妈妈毁了人家妈妈一辈子……他倒打一耙，又毁了人家儿子一辈子，最后，席小惜为了救他，殒命在大火中！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席小惜那张满脸屈辱和泪痕的脸，满脑子都是席小惜在他身下苦苦求饶的样子，席小惜在音乐会上像美好的白月光一样迷人的样子，席小惜在火场中使出全身的力气救了他的样子……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呀？
深夜，林戈这座雕像终于轻轻的动了动，拿起手机，拨出了几个熟悉的号码，其实自从住院后，他们都以在家接受心理创伤治疗为理由，没有来看望过他，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是那时候的见死不救、还有席小惜殒命，都变成了他们心里的一根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可是这个“刺”，现在可能要无限放大了——
“喂，是我！明天，你们来一下医院吧，我等你们，有事儿。”
第三十一章 永远还不清的债
次日清晨。
无论是门口耀眼炫目的一排豪车、还是车上下来的那几个耀眼贵气的年轻人，还有他们身后清一色的悍马上，分别迅速下车的那三拨穿着不同制服的保镖把医院的走廊里堵得满满当当……都是金枝玉叶，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谁家都怕再出事，把宝贝儿子看的严严实实。
可是，在楼道里堵了个水泄不通的保镖们却没想到，进了病房关上门才十几分钟，里面却打得鸡飞狗跳！
林戈把所有的事儿都说了——
包括席小惜被他绑架来、三番四次的送人；
包括席小惜从来没有做过援交，他们那是赤裸裸的强奸；包括他如何踩碎了席小惜手上的骨头，毁了那个人的小提琴梦；包括他如何调教席小惜，把那个单纯的少年吓得半点不敢反抗、痛苦的张开大腿任由他们轮流奸淫；包括席小惜并不是那天单纯的遇难，而是最后的一刻为了救他……
甚至包括上一代的丑事和对他们母子的亏欠……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他当然知道，可是比那更重要的是，席小惜的存在感在他的刻意抹杀之下太薄弱了，一共就这么几个人知道，那时候，席小惜说“林戈，我们两不相欠了”，在他被席小惜用性命换回来之后、在他听完律师说的那些事情之后，怎么可能两不相欠？！可是那对母子都已经走了，再也回不到他身边，他连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所有误会席小惜的人，能够知道……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是清白的！
等他把这些都说完，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唐子帆——席小惜的自甘堕落，自己对林戈的见死不救、光顾自己逃命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想过席小惜，席小惜殒命在那晚……这些天，所有的一切都堵在心里，五味陈杂。现在让他知道这种事，所有的愤怒，包括心头火烧一样的愧疚，对林戈无耻的改变了他和心上人之间命运的憎恨，对丁珞茗和方峻把他瞒在鼓里助纣为虐的怨恨……就像火山爆发一样！
而听完这些的丁珞茗和方峻有何尝好受？
四个人一触即发，都是满肚子悔恨无处宣泄……
外面那些保镖们，没有人知道那天为什么身手最好的林戈受伤最重，等他们听到动静冲进去的时候，四个人都是鼻青脸肿，满头满脸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上流社会那些年轻的新贵们，也没有人知道站在他们中最顶端、关系最牢不可破的那四个人，到底为什么一夜间分崩瓦解。
只是这一刻，陷入疯狂的懊悔、像疯子一样挥拳相向、宣泄着心中对自己和对别人的愤怒的大少爷们并不知道，其实就在对他们永远走不出的噩梦之夜的次日凌晨，在距离出事海域不远的一个小渔村附近——
渔民们都很勤劳，起得很早，各家各户都早早的驾着自家的小渔船开始在附近海域撒网作业。
“爸爸！爸爸！快看……那儿有个人！”
——四五岁的孩子从小就跟着父母出来打渔，欢脱的在船上跑来跑去，突然看到徐徐升起的渔网里有一个大个儿的家伙，那可不是鱼！
稚嫩的声音突然尖叫着，小短腿飞快的奔到父亲身边，紧紧拽住大人的衣角。
“这群王八蛋，越来越不要脸了！糟蹋了我一网好鱼！”
孩子的母亲显然以为那是充气娃娃，又是那群年轻单身汉乱扔的，大清早给小孩子看到这种东西，真是晦气，再说谁知道那我玩意儿用完洗了没有，万一里面还有脏东西，这网鱼想想都恶心！
渔妇气呼呼拿起鱼叉就朝那个方向扔过去，想把那破玩意儿戳烂，只不过准头差了点，鱼叉从渔网旁边挥出去、入水，可这下渔夫夫妇都傻眼了，甚至忘了用手里的链子把他们的鱼叉拽回来——
“不会吧？真的是人！哎妈呀！是尸体！”
这下，俩人都吓坏了！很显然，对水无比熟悉的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轻飘飘的充气娃娃在鱼叉激起的水浪旁边，不可能还是一动不动！
“那咋办呢？”
“先弄上来吧，老婆你打电话报警，就说我们打渔的时候捞着的……”
爱心猫粮1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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