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严梧这麽好的人,为什麽没有人珍惜?要狠心去伤害?
若是严梧能够接受他,他一定会把他捧在心尖上,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严梧埋在被子里,没有看到严桐眼里闪著无奈又心痛的光。
到了晚上的时候,严梧觉得自己身上有三四百只小虫子在爬,对於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说,若是连续两天不洗澡,那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小桐,给我打点水,我要擦身子。”不能让小桐帮著洗澡,那麽帮著绞绞毛巾总可以吧。
严桐听话地全副武装地出去打了水。
严梧趁著严梧走了,在被窝里把衣服裤子都脱光了。
严桐打完水进来,把毛巾沾湿拧干,然後去掀严梧的被子。
严梧惊叫一声,拉著被子不肯撒手,“我自己来。”
严桐讪讪地松开手,把毛巾递给严梧。
严梧把毛巾伸进去被窝里,然後慢慢地擦了起来。
严桐看著严梧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一副怕被自己看的样子,心底难免有点失落。
严桐一共给严梧换了两次水,绞了八次毛巾,严梧才把自己勉强收拾干净了。
严桐出去换水的时候,严梧又偷偷地把衣服换上了。
两个人在医院一共折腾了两个多星期,严桐的合同快到期了,公司巴巴地等著他续约,但是他却不放个准话,也推了好多的通告。
他其实已经生了退居幕後之意,他很有音乐天赋,此次《求之不得》,也不是他第一次作曲,只不过以前那些歌,都是他匿名投出去,然後被其他歌手唱而已。
反响都不错,他想他以前赚的钱,也不少,就算他不工作,绝对饿不死,而且严梧研究生毕业了,马上就会有工作,所以也不需要他养活。
所以他在医院全天候地陪著严梧,严梧也不问他怎麽不去工作,说放任自流是好听的,说难听的,就是不怎麽关心。
严梧拆了石膏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洗了个澡,洗完之後大喊“我重生了!”
严桐笑著把买好的熟食打开,然後叫严梧吃饭。
严梧把头发吹干,出来的时候,严桐正在打电话,里面的女声大到连严梧都能听到。
严桐看严梧出来,赶紧挂了电话。
“谁啊?那麽凶!”
“我的助理。”
“你助理不是那个男的吗?”严梧说道孟晓阳的时候还是有点恨恨的。
严桐无奈,“你不喜欢他,我就把他给辞退了。”
严梧一听,心情大好,眉毛还跳了一下。
严桐心里又是一紧,但是不动声色,把碗筷放好,还给严梧倒了点酒,“恭喜你成功拆掉石膏。”
严梧开心地拿起酒杯,喝了大半杯。
“哥,明天文定搬进来照顾你,我要去外地拍戏。”
严梧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忍不住抱怨“什麽时候决定的,怎麽不早点说啊?”
“刚刚助理催的,本来要早走的,我想想还是等你拆了石膏之後再走的好,就拖了很久,刚刚助理在骂我呢!”
虽说严梧心底觉得那个凶巴巴的女助理实在是不好,但是想想要让严梧和那个孟晓阳在一起,还是委屈一下小桐吧,“大概多久回来啊?”
“不知道,看进度吧。”严桐含糊地答了一句。
严梧恩了一声,“在外面注意安全,也注意身体。”
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之後,送你份大礼。
作家的话
不要问我严梧在绑著石膏的情况下如何脱裤子。因为我也想知道
现实29
庄励在时间的流逝中,流逝著自己的希望。
就像当年他和夏铭之的约定期限快要结束的时候一样地无力,他无力阻挡时间的流逝,也无力阻挡一个人的放弃。
他在那些空白的时光中暴躁而又易怒,却又奢望。
等到快绝望了,但是接到夏铭之电话的时候,庄励还是有了一种为之一振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电话那头,夏铭之的声音像是在喉咙里的含了一把沙子而说出来的,庄励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出事。
“阿励,我妈去了。”
庄励想都没想就问了地址。
他觉得夏铭之的声音里面,一点人气都没有。
沙家滨那边的收费站一过,就进入了常熟境内,在一路疾驰,好不容易看到了尚湖镇的影子。
尚湖边上的小区,独门独户的房子,但是这样的房子有很多,即使有门牌号,但是要找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当庄励看到24号的时候,因为在大太阳下晒得太久,都有点眼花,不太敢确定。
他敲门的时候,心跳其实是加速的。
来开门的是夏铭之,憔悴而又疲倦,眼睛很肿。
他扑到庄励的怀里,紧得像是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庄励没有感受到夏铭之的哭泣,但是这才是最让他担心的,他觉得夏铭之被一种莫名的忧伤和厌世所占据,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害怕。
那一刻,他决定抛弃他们之间的互相伤害,只停留在大学的时光,“铭之,不怕,我在。”
我在,我一直都在,只要你累了,就可以在我怀里休憩。
夏铭之的家里有一些老人,他们说著常熟话,常熟话和s市的话很像,庄励可以听得懂。
他们让夏铭之带把庄励带进去,外面晒。
夏铭之这才松开了庄励,低著头拉著庄励就往里面走。
一进房间,夏铭之就把门关了,拉住庄励就开始亲。
庄励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夏铭之的舌头已经伸进了庄励的嘴里,庄励也不含糊,激烈地回应。
一时之间,两个人的感官里都只剩下了彼此,再无其他。
一番激吻之後,两个人拥著喘息,然後便是莫名地尴尬。
两个人都想要打破这种尴尬,但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什麽话题,於是便问道“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吗?”
铭之离开庄励的怀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什麽都不懂,都是大舅舅大舅妈在那里张罗。”
庄励陪著夏铭之在长凳上坐下,夏铭之顺势把头靠在庄励的肩膀上。
“阿励,我想你了。”
委屈的,害怕的,甚至还有无力的叹息。
“铭之,乖,我看你太累了,靠著我休息会。”庄励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夏铭之的头。
“恩,好累。我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好累,真的好累。
夏铭之靠著庄励的肩膀睡了有一个多小时,醒来之後庄励的手臂已经彻底麻痹了。
夏铭之抱歉地帮庄励揉著,庄励看到夏铭之眼下的青黑就觉得自己这点牺牲根本没有什麽。
外面有老人操著方言叫铭之,夏铭之站起身来出去了,庄励也跟著就往外走。
“你爸爸真的不来?”
夏铭之点了点头,用s市的方言回到,“舅舅,我爸他说他死都不会再过来。”
夏铭之的舅舅叹了一口气,喊了声“造孽”,转身又去忙了。
庄励看夏铭之的脸色实在是不好,忙去扶著他。
乡下的房子大,瓷砖贴的到处都是,秋老虎的日子里,也不会太热,但是夏铭之给人的感觉就是闷著,仿佛随时都会烧起来毁灭掉。
庄励心惊胆战,只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深怕一个不注意,夏铭之就不见了。
夏铭之见庄励看他,知道他担心,想要扯出个笑去安慰他,但是肌肉僵硬,怎麽都不成功。
庄励心疼,赶紧去握住他的手,紧紧地,像是在传递勇气。
夏铭之拉著庄励的手出了门。
长长的马路上,人不是很多,两排的香樟树,枝繁叶茂,正好遮住太阳。
两个人拉著手,也不避嫌,偶尔有人开车呼啸而过。
那真的是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一路走,一路相携,没有语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他们在尚湖公园的门前停下,夏铭之掏钱买了两张票,120元,这麽多年,也没有涨过价,一直这麽贵,但也没有更贵。
庄励跟著夏铭之进去,亭台楼阁,遍地生花。
风景真的是好,又是古色古香,没有山,但又大片大片的湖,波光粼粼,平静无波。
夏铭之带著庄励走,庄励就跟著,一步之遥,不紧不慢,还是大学四年磨出来的默契。
他们上了一个乌篷船,一个穿著布衣的中年妇女帮他们摇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