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在严梧十七岁生日那日变成了一团乱麻,所有人都在线上,被缠得束手束脚。
严梧和季萱从此形同陌路,班上有人像我打探消息,都被我打太极打了回去。
严梧的状态看似很好,高二第一次月考就发威,差点超了肖凡,三分之差,屈居第二。
爸妈很开心,但是看到严梧挑灯夜战瘦了一圈的模样又不忍心,唠叨著要他放轻松,不必太在意成绩。
我知道,严梧在寻找一切途径来遗忘那段最後惨败的初恋。
人总是喜欢用忙碌来充实自己,那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我一直在等,等严梧走出来,走出这段阴霾,能够重新真正的笑起来。
我不知道需要多久,但我一直会等。
作家的话
吃夜宵
严桐26
我记得听谁说过,一眼望到底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
这句话说的很对,但是当我们迷茫彷徨时,我们真的需要一盏明灯,来指引我们。
我一直以为,无论如何,父母都在,他们会给我们指导,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那麽快那麽快地离开我们。
严梧十八岁的生日没有过多久,在那天上课的时候,我突然就被老师叫了过去,说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我们的父亲从他公司的27楼上坠楼,当场死亡。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正好赶到,见到我们两兄弟,立刻开始嚎啕大哭,哭了没多久就倒地不起。
几个小时後,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
我和严梧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早年就去世了,父母已离开,刚刚成年的严梧,居然就成了我的法定代理人。
我们就这样,突然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我们昏昏沈沈地从医院出来,还是处於震惊中,等到意识到这个事情真实发生时,严梧才开始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只是默默地流泪,我伤心,但是我只能克制著,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不能够都软弱地倒下去。
我把软弱的机会让给了严梧。
他自小就和父母比较亲,我想他肯定比我伤心。
父母死後第二日,有人来我们家看我们,我认得他,是父亲的一个下属,很受器重,姓关。
他知道我们家里还有两个不算太大的孩子,然後来帮我们处理父母的後事。
我也从他那里知道了父亲的真相。
父亲越来越忙,我和严梧从小就看著爸妈亲密恩爱,从未想过父亲会对不起母亲,直会觉得父亲忙著挣钱,很辛苦。
但是再好的如花美眷,也有凋谢的一天,一直被我喊著老妈的女人,真的老了,纵使比同龄的女人都要年轻很多,但是到底比不上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人。
男人有钱容易变坏,我爸包养了那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女人,事事宠她,让她,疼她,但是都磨灭不了女人的野心。
里应外合,把父亲的公司弄到破产,还转移了父亲个人户头上的所有钱。
父亲受不了打击,从那麽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关叔叔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所顾忌,我知道,告诉我们兄弟那个模范父亲在外面的那些事,实在是太难。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那个一向儒雅而又对著母亲温情脉脉的父亲所作的这些事,我只是庆幸,我妈没有听到这些而已,她至死都以为那个男人爱她爱得一尘不染。
这样就很好。那个男人,骗了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都幸福,无论是否是真的幸福,但是至少她从来都是开心的。
家里的钱所剩的只有妈妈那张卡里的三万多块,那是爸爸定时给妈妈打的钱,妈妈拿这些钱买家用,给我们兄弟零用,但是这张卡从一年前就没了进账,妈妈迷糊粗心,也没有看出来过。
关叔叔带著严梧去报了警,那个叫穆颖菁的女人,却早就把钱转到了国外,现在人也不知道哪个国家逍遥快活。
关叔叔要给我们钱,但是被我制止了。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给我和严梧一个明天。
父母葬礼後的晚上,我们坐在饭桌前,像大人一样交谈。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要辍学,我的成绩中下游,而且我不愿意再去念书,我天生不是念书的料,我也不喜欢念书。
我喜欢唱歌,我把我在景岩叔叔店里唱歌的事情和严梧说了,当然,我不可能告诉他,那是个gay吧,而只是单纯地说了是酒吧。
就在不久前,有个星探在酒吧看中了我,说要包装我,严梧的叔叔明显是认识他,他说要我考虑一下。
我当时就委婉地拒绝了他,他把名片塞给我,说若是想通了,就给他打电话。
其实我当时有点心动,但是知道父母不会同意,而且我也想和严梧在一起学习,所以我选择了拒绝。
此刻我的心境完全不同,我需要工作,但是我什麽都不会,只有一张脸和一个嗓子,所以我只能靠他们。
严梧睁著肿了很久的双眼问我“你自己想做明星吗?”
我毫不躲避他投过来的眼神,“喜欢。”
我不是虚荣,我喜欢唱歌,我享受唱歌给我带来的荣光。
我们结束了那个沈闷的话题,严梧算是默认。
各自回房洗澡上床。
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我完全无法适应这个安静得有点诡异的房子。
只剩下了两个人,再也没有妈妈的唠叨和爸爸有点严肃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