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霸霸占著麦克风,从中国唱到外国,从抒情唱到摇滚,从古典唱到说唱。整整一个小时,都没有离开过话筒,最後口渴了,才被荆慕珩抢了话筒。
唱到4点多的时候,大家已经进入了疲态,都不肯动了,然後铭之踢踢我的脚,“你怎麽不去唱啊?”
“不会。”坦白从宽。
“不信。”
“真不会。”
“今天不唱,账单就你付!”
付钱的荆慕珩鼓掌赞同,付钱人的老婆顾随也附议。
“你明知道我买电脑的钱都是问我弟偷偷要来的,还这麽坑我。”我转向一旁笑得贼兮兮的铭之。
“这样才有威慑力,在你有钱的时候威胁你,不等於白搭嘛。”铭之继续傲娇。
我看到周围倒得不成样子的众人,再看看清醒的几个,想著反正也就几个人听到,好过等众人都醒了出丑的好。
点了一首《精忠报国》,然後拿起话筒,硬著头皮开唱。
《精忠报国》算是一首耳熟能详,旋律比较简单的歌曲。
但是,事实上,这麽一首歌,都被我唱得走调走到了西伯利亚。
醒著的人更加清醒,睡著的人也清醒了。
他们说,原来那麽强大的庄励也有致命的缺点。
辩论队忙完之後,我们的日子显然空闲起来。除了篮球队,就是那个哲学社团。
在这大好多的空闲时光,铭之居然病了。起初是感冒,也不是很在意,直到发起烧来,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然後我开始服侍他,非常耐心,有时候他要我坐半个小时公交去买吃的我也照办不误。
“我服侍我老爹都没有这麽尽力过。”当然,我老爹也不屑於我的服侍。
“乖,我好了给你服侍回去。”铭之哑著嗓子跟我说话。
那个“服侍”两个词,又让我想歪了。搁古代,多麽暧昧,多麽富有深意啊!
铭之快好了,但是估计是差遣我上瘾了,自己躺在床上,看康德,要我下去买晚饭。
我买完晚饭回去,发现铭之的床是空的,去卫生间一瞧,也没人,倒是在卫生间开著的窗户看到楼下的花园里,铭之和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女生在说话。
我是近视眼,而且是除非上课否则就不戴眼镜当睁眼瞎的近视眼。我之所以从三楼楼下往下看就可以看出来是铭之,而看不清那个女生,原因很简单,当你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在千万人群中瞥一眼,你都能看到他。
我很生气地冲到了花园。当然,我没有那麽小气,看见铭之和一个女生说话我就气成这样。主要是铭之下楼,居然连外套都没穿。感冒好不容易好的差不多了,居然想要功亏一篑。
我把外套递给铭之,然後才细细打量那个女生。
像只小白兔,怯怯的,有点眼熟。
“阿励,你不认识她了?”铭之边穿衣服便说话。
“感觉挺眼熟的。”
“我是邱笑,就是上次不小心撞到你们的那个女生。我爸爸打听到了夏铭之的电话,就给他发了短信,想要当面和你们道一下歉。”那个女生小声地说话。
我才是被你撞伤得那个好不好?铭之连根头发都没掉,你打听电话,打听我的不是更快,你爸和我爸不要太熟,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这麽想,但是我还是很客气地回答她,毕竟欺负一个这麽弱的女孩子我也不好意思,“早就没事了,你也不要老挂著。”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要老挂念著我们家铭之,该干嘛干嘛去。
邱笑笑笑,朝我们告了个别,就走了。不要说,本来很淡的一个人,笑起来真是挺漂亮的。
我和铭之慢慢走回去,我仔细推敲了一下措辞,但是怎麽都委婉不起来,然後不得不坦诚,“铭之,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邱笑啊?”
“是挺喜欢的。”
我一愣,没想到铭之这麽直白。连生气委屈都顾不得了,直直地问道“那我怎麽办?”
铭之一头雾水,想看外星人一样地盯著我看,“什麽你怎麽办?”
出柜的话差点从我嘴里不受控制地出来,但是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其实是真的很委屈)问道“你有了女朋友,不是没空陪哥们了嘛。”
铭之听罢差点笑岔了气,“我说的喜欢又不是那种喜欢。我说喜欢是因为觉得邱笑她很单纯,不造作,而且身体不好,也挺可怜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悲极生乐,悲极生乐。听罢铭之的解释,我突然觉得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一派舒适。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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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励8
当高中的老师跟你说,到了大学就不会那麽悲剧的时候,千万不要相信那些个骗子。到了大学的期末复习月,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
专业课要考试,也就算了,连那些莫名其妙的思想政治啊,军事理论啊,居然还要我们背下来。
所以说,中国的大学是个悲哀,考的不是什麽,就是你的背书能力。
我每天跟著铭之,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看书看得郁闷的时候,想找铭之聊天,但是铭之拿起一叠做高数时留下的草稿纸就往我脸上招呼。
我看著他,在明亮的冬日下,整个人有种不真实的美感。然後拿起手中的稿纸以及铭之的铅笔,“刷刷”开始画起画来。
好久没有动手画画了,有点生疏,但是画到後来,简直就是有如天助,超常发挥。
画完成品,自己都忍不住得意起来。本想第一个给铭之看的,傻老四却把毛茸茸的脑袋伸了过来,然後低低发出一声轻呼,“画得真好。”
老大也探头来看,又是一阵赞叹,搞得在一旁铭之也放下笔,好奇地看过来。
我献宝似的把画递过去。
铭之仔仔细细地看了片刻,然後拾起笔,“上帝果然是公平的,剥夺了你唱歌的天赋,在画画上补偿了你。”
我无语片刻,然後故作委屈地黏上铭之,“我画的那麽辛苦,你就不能夸我一下。”
铭之斜睨我一眼,搞得真像是抛媚眼,“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我认识的人中,画得最好的一个了。”
“那是你没见过我弟弟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