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买了四把捷安特的锁,然後风风火火地骑回去,要不是怕被车撞死,我们四个绝对横得骑霸王道。
风吹过,带著我们张扬的笑骂声。我矫情得觉得自己现在都能够听到,那个时候的我们,真是单纯的快乐。
自行车骑了几天,铭之就把他搁置一边了。因为运动会他报名了五千米,他说得先练起来。
然後每天一大早起来,跑到操场上去狂跑,上课都是我一人提两个包。
“我们院男生那麽多,健壮如牛的也那麽多,要你一个美人跑去凑热闹?”
铭之一脚踹过来,真狠,要不是我闪得快,我浅色的牛仔裤上就是一个大脚印了。
“你再瞧不起我,我直接开你柜子,把你干净的衣服全踩脚底下。哼,你了不起,也没见你参加什麽比赛啊。”
“我不是全能嘛,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报什麽,所以啊,干脆都不报。”
铭之一听,很来劲,对著斜对门一喊,“体委,还有哪些项目没有报齐。庄励要报!”
体委上身赤裸,下身围著条毯子出来,“三千和五十米。”
“都给庄励给报了。”
体委乐呵,“你做的了主。”
我探出个头,“怎麽做不了主,他是我媳妇,我听媳妇的。”
对面宿舍的大笑,斜对门的大喊,“庄励你嘴真贱。”
当时铭之没有说什麽,但是晚上篮球队训练我就遭罪了。
铭之执意要分到我对面那个队,打比赛时,死死盯住我,还拼命地扣了我三个帽。
起初我以为我铭之和我闹著玩,哪想他是当真的。
我平常吊儿郎当的,但是在篮球场上,我最会较真,对面是铭之,我也发狠。
我们两个人就像两只困兽,一刻不停地对著干,他死死地盯著我,我牢牢地牵住他。
景教练都说我们俩看对方的时候都是红著眼的,要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俩仍是插科打诨,她都以为我们闹别扭了。
“闹什麽别扭啊,我哪会和他闹别扭啊,舍不得啊。”
我一说完,铭之起身走向堆满篮球的小车,拿起一个篮球就往我身上砸。
我闪,他再砸。我继续闪,他继续砸。闪闪砸砸,周围人都笑得抽风了。
“今天先这样,明天老时间训练。庄励,夏铭之,把所有的篮球打好气,收拾好再走。”
景教练说完便走,留下停下砸球的铭之和跟著停下躲闪的我,看著满篮球场的篮球。
“铭之,我们今天回不去了吧。”
“要不叫老大和老四来救急?”
“叫。”
我们四个人回到宿舍的时候,洗完澡,漱完口已经熄灯了。
老四激动地和我们说他追的那个外院的姑娘答应和他出去吃饭了。
老大哀嚎一声,“我追的那个政治系的姑娘怎麽理都不理我。”
铭之躺进被窝,“你们都在找女朋友了啊,我都没考虑过哎。”
我在一旁连忙叫道,“你交什麽女朋友啊,有我就够了。”
铭之从被窝里钻出来,看著我,笑得一脸狡诈,“小励励,莫非你是个姑娘?你要是姑娘,
我绝对收了你。”
“我是纯爷们!我跟你说啊,你找不到女朋友的。”
铭之急了,“谁说我找不到的?”
我呵呵笑,“谁叫你长得那麽好看,那些女的看了你自卑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做你女朋友。”
铭之哀叹,然後及其自恋的来了一句,“哎,天生丽质难自弃。”
老大抖了一下,然後问我,“阿励,你呢?你长得挺帅的,怎麽没见你找个女朋友啊。”
“我这不是被铭之给耽误了嘛。”
铭之睡下去的脑袋又起来了,“我又怎麽啦。”
“睡觉人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从此女子无颜色,都成了路人甲乙丙丁。你,你,你要对我负责。”
黑暗中,众人静默了,然後老大狮子神功一吼,“都给我闭嘴,睡觉。”
老四哆嗦著说了一句,“不要让我做噩梦才好。”
几天後,宿舍众人就发现我当时说的话其实都是扯淡。
政治经济学下课之後,同班的一个女生跑过来,羞羞答答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从背後变戏法似的弄出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到铭之面前。
铭之尴尬,但是想来长得出色,从小到大这类事情经历得多了,所以还是非常有经验地露出笑容,温柔而又遗憾地来一句,“不好意思,我没有谈恋爱的意向。还是学业为重。”
学业为重,简直比我还扯淡,但是铭之说来却是极度真诚,简直就是掏心掏肺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