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过,然后就……
像必须找到突破的山洪溃堤,又像蓄久压力会爆发的定时炸弹,后果比较可怕。
秦绎难免想到了某一次后果过于严重的山洪溃堤。他觉得叶楚澜是不会随意迁怒的,但他很同意女医生的某部分意见。
他自己释放压力可以靠做爱来进行,但是这样对叶楚澜就是累积压力了。
与此一样让叶楚澜积累压力的点还有很多,只是叶楚澜就没有渠道将之发泄出来。
the cure art 4
在叶楚澜的想象中,医生应该要好好和他恳谈过,才知道如何纠正病人行为的偏差,毕竟家人应该在关怀中占据很重要一部分角色。但是没有。
秦绎出来就叫他回去。叶楚澜要看秦绎手中的病历册,翻开看到密密麻麻蝌蚪文,顿觉头痛。
再看秦绎,却是一脸高深莫测表情。
“你是不是不想要告诉我医嘱写了什么?”叶楚澜控诉,拿病历纸在秦绎面前晃晃。
“嗳,”秦绎暧昧地应了一声,顺口回答“医生说没什么大不了。”
叶楚澜仍是狐疑,秦绎满腹心事,一时也没打算搬弄个圆满理由来安抚他。
“安全型依恋人格和回避型依恋人格相遇的时候是很容易互相吸引的。”那个女人喝着红茶说。“这个过程十分自然,习惯‘给予’的人很容易觉得事有保留的回避型依恋人格神秘迷人,反而会更主动的表达和追求,更是表现为强烈的探索和……征服欲望了。”
“乐于给予的人善于表达他们的感情,在追求的过程中,总是让人感觉热情满溢的。对于你的伴侣而言,在表达感情的方面似乎不管做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太‘过火’。他似乎一直甘心扮演付出的角色。只不过,事实上,从头到尾你都在思考着这种‘过火’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那也难怪,对你这种兼具了焦虑型和回避型两种特征的依恋人格来说,要获得一个正常亲密的关系是很难的。你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也不会自然地表达感情。但是你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你有改变的意图。”女医生顿了一顿。“所幸你是一个不固执,也接受改变的人。”
总有点被施了催眠术的忧患,被女医生用慢腾腾的说话节奏,带入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内心和盘托出的境界。秦绎后来回想到,她赞扬自己的评论,也是策略的一部分吧。
较为钟意绿茶的秦绎,等待医生的进一步发表,但是那个女人没有说话。他不由主动问“那么然后?”
改变后又会如何?
医生摊了摊手。“你很担忧?而且焦虑。到底在担忧什么?如果他和你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想要分手,还会走到我的诊所来吗?你们的关系较为稳定,我想你担忧的并不是破局吧。”
“你说了一堆定义,却没有解决任何问题。”秦绎清晰明了质疑她的谈话。“我确实处在担忧之中,那你的药方便是一句‘反正你们也不会分手的’吗?”
“其实我只是没说出你最想要我说的那句话罢了。”她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你担忧,而且不爽的,不是恋爱关系会否存续。而是这个付出型的恋人,是否能永远维持130的热情呢?你需要成为关注的中心,那他的注意力会永远维系在你身上吗?你无法得到答案,就用无止尽的性爱去纠缠住自己——和双方。起码你自己是这样判定这种行为的效果的。”
秦绎沉默了,也不知是否被说出了心坎上的话。可是过了一会他才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知道我和他相反。我想知道的是相反的人要怎么一起生活?我是说,永久的。”
很是留出了几秒钟来让他的表白得以充分地落在空气中,女医生咄咄逼人的态度收回去了一丁点。现在她总算有些同情心了。
当然,同情心对于工作来说并不是必要的。并且她这位病人无时无刻都不想放弃比医生更有自信的态度,又如何让人同情呢。
只不过,面对于他永远也没体会过,相当徨惑的议题,他也是一样无知无助的。
不要说两个相反的人该如何生活在一起了。他连父母关系都不相信。诚然他过去的生活中,有许多段惊艳的火花,但没有一个片段能够和今时今日相比。
越是这样看重,就越是没有安全感,以致落到如今恐慌的境地。
“我想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解决起来也不太困难。”女医生的语气,由全然的职业态度,变得稍微温柔了一点点。“既然你都已经这么愿意配合了。”
“在你们二人的相处中,你控制他的行动,而他服从。但事实上你已经被这种顺从驯服。上下关系——我不是指肉体上的,上下关系的支配其实是很微妙的。为什么不试着让他更离不开你呢?为什么不设法让对方跟你在一起时非常愉快,难以割舍,不能取代?也许你会认为,自己就是要过又简单又快乐的生活吧!但是你应该明白没有什么幸福是不应该付出一点儿代价的。”
“做得到吗?失败的话再两个人一起来复诊好了。”最后,那个女人极有把握地说。
“谢谢。”秦绎站起来,没什么多余的话,只是跟她握手。
承认了这个人温顺下来并不令人讨厌,李艾琳想,自己今天的咨询的态度其实并不算好。虽然她对自己所言可负全然的责任,但一开始把自己摆在和病人对立的位置,也亏得病人迂回地接住了所有招数。
“不用有压力,就算试验不太成功,对恋人来说也只是过程中的情趣而已了。”作为补偿,她在临走时着重安慰病人。
秦绎坐回车上,一路上叶楚澜都皱着眉,只看病历不说话,被秦绎勾住脖子亲了两口。突然秦绎开口叫“亚历山大!”
“啊?”叶楚澜惊一惊。“干嘛啊。我在啊?”
秦绎笑。“突然觉得你的名字起得不错。压力山大,你总是一副压力都很大的样子嘛?”
“没有吧,”叶楚澜反对。“不能因为我看不懂一个全是简写的病历书就笑话我英文不够好?”
说着营养程度不高的冷笑话,叶楚澜最后也没有就病历得到令自己安慰的解释。他想确实嘛,跟你在一起,整天担心来去的心都累了,压力怎么能不大。
当晚,到了就寝时分,叶楚澜就发现今天的活塞运动还没有完成呀。
两个人在床上呆了好一会了,竟然是一副相敬如宾要睡觉的架势。
往常这只在白天已把客厅厨房或沙发辟为第一战场时会发生。
尽管,前些天战得太痛快,叶楚澜都不敢强烈表示这活动有多爱好了。
但是每日的分例不刷够,似乎有点破坏习惯。
叶楚澜自洗澡出来,就没穿衣服了。
他拿肌肉蹭了蹭上半身披着睡袍的秦绎,秦绎不再看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抬起眼,问“要睡了?”
“嗯。”叶楚澜含蓄地哼了一声。
秦绎关掉电脑,接着就按灯躺下了。
叶楚澜大惊失色。“喂,就睡了啊?不先耸两下了?”
“你是猪啊耸两下。”秦绎背着身怒道。
叶楚澜开开心心从后面抱着他躺下来。“你才是猪,每天被我耸两下才能多吃快长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