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不肯?这个问法完全不对吧!
叶楚澜突然矜持了。结婚?这个字眼不存在于他以前三十年的人生,他也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被结婚光环笼罩之后的生活。
而且,秦绎?
他想到他,就想到生死绝恋,惊涛骇浪,轰轰烈烈,这些字眼。但是他闭上眼,也想象不出两个男人该在一个家庭里做什么。
“不不不,我们要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难道不盖上一个印戳,就不能证明在一起了吗?”
秦绎眯起眼。“我管你要不要,反正人已经约了。秦非马上带他们过来,他们都很忙的。”
叶楚澜半是窘迫,还有一些是被强迫的快乐感。“不对,这么突然,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啦,礼服呢,戒指呢,而且应该是我向你求婚吧,不要搞错了。”
已经没有他挣扎的余地了,婚姻所的人来到,秦绎起身换了身衣服,叶楚澜老老实实地填表,交给工作人员,然后,在法官面前交换誓言,证婚人签字——签字的人是秦绎的爸爸妈妈,交换戒指的时候,直接扒下两个人手上一对的戒指代替了一下,最后按完手印,就这样完成了。
突然他又由孑然一身变成拥有一个伴侣了,这是法律文书证明的,对于叶楚澜有很重大意义。
法官恭喜他,证婚人板着脸,乐意不乐意,反正法律流程是无懈可击了!
由于是第一次登记,叶楚澜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做什么,一手汗地跟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握手感谢,不过反馈也不是那么温馨。
但这也不会降低现在满心的幸福感。被突然袭击的又怎么样呢?有谁会在结婚的日子不开心吗?
“今天来不及了,戒指我会很快很快给你补上。”叶楚澜许诺。
“没有必要。”秦绎勾勾手指,展示那个叶楚澜觉得太过随便的指环。“已经完成了。”他抬起手臂,勾住叶楚澜的颈,告诉他真相“如果我死了,除了作品处置权以外的所有东西都给你。”
“说这种话!”叶楚澜满心的兴奋都被打回原形。“我,我又不是图这些……”
“不觉得遇上我以后一直很亏吗?”秦绎轻松地笑笑。“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蚀本。”
“哪里会?”叶楚澜急于否定。只不过,秦绎倒好像很明白这个事实付出得多得到的少,天平明显偏向哪一边。叶楚澜的投入不计较回报,秦绎却不情愿自己是一支行情惨淡的烂股票。
他就是最好的,当然也要给叶楚澜最好的。他可以给他钱,也可以给孤单一个人的叶楚澜家庭的联系。就算他死了,秦非可以照顾叶楚澜,也许他们互相照顾。不要让叶楚澜像断了线的风筝很可怜。
叶楚澜眼眶湿了,这也很可怜,让一个人喜欢一个没几天好活的人本身就不太对。
秦绎安慰他“那是如果我死掉的假设,但也可能好命活下来。那样就把我送给你ok?”
叶楚澜彻底心酸,把伴侣拢进怀里。“讲这些真的没必要。不要说什么以后往后,现在你是我的,这就很好了。其他我什么都不需要。”
依秦绎安排做完了这桩事,秦非就和秦渊飞回国了。秦渊会来美国安排哥哥的医院,已经令秦非很吃惊。但他曾猜想老爹可能是为妈妈的缘故。
因为分开时年纪小,秦非对于父母的事几乎忘干净了。也许在他比较懂事的时候,就不太觉得爸爸妈妈和早年一样恩爱。当然,他比较懂事的时代,妈妈应该就已经在出轨了!
假设一下,若妈妈出轨的事没有被撞破,等个几年,秦非自己也到了青春期,会遇到什么情况,就很可怖。
如今秦非叫声妈妈已经很难,老头绷着一张老脸,也挺憋屈。因为就算秦绎已经病弱等死没有吸引力,二儿子却矫健青春,直接变成一枚好青年。梅丽莎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frederic!”梅丽莎叫秦非的时候充满甜蜜,好像这名字她多少年不曾叫过,实际也确实没有。
只要秦绎不是要死要活地等着抢救或者护理,梅丽莎对秦非的一切都太有兴趣了。
男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要从女朋友变成男朋友?其实秦非可以试试走回异性恋的道路。
等等诸如这样的话题。
“这个女人。”秦非苦恼地想着,她甚至都不看专门为她来一趟的爸爸一眼。
老头和前妻的交流似乎不很多,至少比秦非想象的要少。对于秦非和秦绎来说有一种苦恼是共同的——老头虽然不是个慈父却仍然是父亲,梅丽莎却几乎没有母亲的样子。他们没有母亲。
☆、
eakthrough秦非落寞等在沈吴拿望远镜可以看到一个黑点的地方。
不知道呆了多久,有人敲他的车窗,喊“秦先生,秦先生。”
“沈总今天没有到公司来。他叫人来看,说如果你在这里,就要你过去家里一趟。”
秦非抬起眼“喔?”
“怎么了?他在家。”秦非发动汽车,随意地问着身边带路的人。
“是的,是的。”带路的人迭声回答道。“少爷,最近,要是起不了床,就在家办公了。”
“起不了床?”秦非神经绷起来。沈吴哪有这么不认真。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带路的人知道秦非心里想法,解释“少爷挺好的。就是,就是,晚上有时候睡太晚,就,就……”
秦非闭嘴。
沈吴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打个哈欠。看时间,秦非该来了。虽然上次他没答应,但秦非正是表态度的时候,多半还是会到的。果然,接人的人回报在路上了。
上次秦非问他,想不想?如果他诚实地回答,那当然是,想,每天都想,看到谁都会想,包括现在都很想看到他。
但这不对,沈吴乐于助人,但他没有慷慨到连爱情都能分人一半。他跟秦非说,冷静半年之后再谈,其实只是想用很长的时间让自己搞清楚,到底能不能原谅秦非这个宣称只犯一次的错误。
不到六个月,秦非追问他,问他想不想见到自己。沈吴思考这个问题,对自己坦诚了他想见秦非,常常都想他。他也喜欢这个男人的样子。但这不代表他要勉强自己重复跟他谈这不忠诚的爱情。
秦非不忠过,沈吴做出了决断。秦非在忏悔,沈吴也同情。他的气生过了,决定不再惩罚他。但他不会让不忠诚再回到自己身边。
秦非走进来,看了敞着睡衣领子的沈吴一样,拉开椅子在沈吴对面坐了。
沈吴叹了口气,对着手指,说“秦非,我为什么叫你来你知道吗?”
“知道。”秦非不温不火地说。“你直说吧,我来的路上做好准备了。”
沈吴是想说什么,眼光不由自主地滑到许久不见的秦非脸上。他突然转变,这么配合,让自己准备的大段铺垫也没了用。
秦非,秦非,秦非。他欲开口嘴边却纠缠这两个字。他回忆了一下当初两个人曾深爱的片段,可惜那一幕转眼就变得很远。那时候他能够一万分确定的爱情,在拿到秦非和别人做|爱的证据后变得像个笑话。原本的沈吴不是这么纠缠细微末节的人,可他太相信秦非了。他太相信他们的爱情是史上独一无二的一份了。结果打击就来得特别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