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上班呢,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不能和二爸说吗?”
妞妞抿近嘴不吭声了,任左宁怎么哄就是一个劲地掉眼泪。
左宁欲哭无泪,到底闹哪样啊?!霎时愁出一脑袋皱纹。
“妞妞,你别哭了,倒是说话啊!二爸求你了,行不行?有什么事你说,别吓唬人啊!”
妞妞“哇”一嗓子哭开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推开左宁大叫,“我要我爸!我不要去美国!我要爸爸!”
“……”左宁终于弄懂怎么回事了。
他把孩子揽在怀里,边擦眼泪边柔声劝哄“好好好,咱不哭了!咱不去美国了!明天我就和你爸说,咱不去了!”
妞妞抽噎,“不去了!去了就看不到爷爷奶奶,二叔睿睿,多多凝凝,还有爸爸了!”
“……”左宁抽抽嘴角,怎么唯独没有我啊?心情复杂地叹息一声,“好!咱就留在这,天天和他们在一起!哪也不去了!”
妞妞点点头,瞥左宁一眼,低头擦眼泪。
左宁灵机一动,为逗她开心编了首歌,“看见爸爸我不去不去啦,我神经比较细,不去不去不去啦~~!看见睿睿我不去不去啦,我神经比较细,不去不去不去啦~~!”
“讨厌!”妞妞破涕为笑,推开左宁爬进被窝。
雷声依旧滚滚,大雨依旧瓢泼。妞妞雨过天晴,左宁却没看见阳光,只看见一身的鼻涕眼泪。
换套睡衣,用毛巾帮妞妞擦干净脸,躺到她身边道“睡吧!”
妞妞撇撇嘴,翻身背对着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左宁轻轻拍拍她,“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左宁哭笑不得,打个哈欠。临睡前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是爹,真不好当啊!
翌日清早,天未大亮,牛妈就大包小裹地拎着腌菜腊肉来到儿子家。
当妈的一辈子总有操不完的心。牛妈怕两爸早晨上班时间紧,妞妞吃不好饭,就来给父女三个做早餐。
熟门熟路地翻出门垫儿下的钥匙,脱鞋进屋。
牛妈看看表,时间还早,估计都没起床,便轻手轻脚地整理起东西。
6点多,牛妈做好早餐,去叫妞妞起床。
哪想一进屋,大惊失色,怔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牛妈震怒,厉声哭喊着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左宁给了结结实实一大耳光“你这个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左宁顿时懵了,捂着脸呆若木鸡地瞪着牛妈,一时反应不能。
妞妞也目瞪口呆,“奶奶……”
牛妈边哭边打,又扇了左宁好几个嘴巴子,“畜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个变态!”
妞妞“哇”地一嗓子哭了出来,拉扯牛妈,“奶奶!别打了!”
牛妈也哭得嘶声力竭,“妞妞!你告诉奶奶,他是不欺负你了?不用怕,你跟奶奶说实话!”
妞妞连连摇头,“没有!二爸没欺负我!二爸真没欺负我!”
左宁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这才搞清楚怎么回事。不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心肺也都像着了火似的烧得灼热。
左宁什么都没说,直奔房门而去。牛妈拦住他连打带骂,“禽兽不如的东西!我打死你!你不得好死!”
左宁用力一搡,把牛妈搡倒在地。
恰巧这时牛响回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左宁肿着脸眼圈泛红,“牛响,赶紧带你妈滚,我不跟你过了!”
牛妈猛地扑牛响身上,声泪俱下捶胸顿足,,“牛响!妞妞以后可怎么办啊?我的妞妞喂!”
妞妞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是受不小惊吓。
牛响预感事情不小,心急火燎地问“到底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牛妈指着左宁叫骂“这畜生趁你不在家竟然欺负妞妞!我一进屋就看到,看到……”牛妈再次扑上去抓左宁,“这畜生竟然搂着妞妞睡觉!我跟你拼了!”
左宁制住牛妈连推带搡把她推出大门外,“滚!滚出我家!”
牛响忙拉左宁,“左宁!到底怎么回事啊?”
左宁爆发,猛地甩开他的手怒吼“给我滚!全都给我滚!老子他妈地不跟你过了!滚啊!”
“左宁!”牛响手足无措,头疼欲裂。
左宁拉扯妞妞把她也推出门外,最后是牛响,左宁压着声音道“咱俩分手!以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说完“啪”地摔上门板,把哭闹声,叫喊声全部关在门外。
左宁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满腹委屈怨恨无处发泄。
74好腻友
在那之后第二天傍晚,牛响收到一车东西——左宁托人把他行礼送回来了。
这次左宁是铁了心地要跟他分手了。牛响一夜白头。
左宁为了避开牛响的纠缠,直接搬到谭娇家鸠占鹊巢,把谭娇撵到了梁楚楠家。
谭娇也没什么不满,倒乐见其成。他等这天可等得花都谢了。
而左宁诉苦,定要找张思睿。两人连吃带喝混到半夜。
左宁起初很平静。几杯酒下肚开始狂喷,噼里啪啦把牛响十八辈祖宗通通骂了一遍。待几瓶见底就只剩下嘤嘤嘤的抽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好不可怜。
张思睿没别的感想,只是觉得…他是不是也该和金贵志分手了?!
他认为左宁这样挺好的,真的!
左宁擤把鼻涕,搂住张思睿的脖子大着舌头吭叽,“睿~!你说我冤不冤?!就算我是变态狂,我也不可能对妞妞有非分之想啊!要想也是对多多!老子可是gay,gay啊~~!”
“……”张思睿无语。
“你说,啊?!嗝~!”左宁话没说完,连打好几个酒嗝。
张思睿不明所以,依言道“啊?!”
左宁一巴掌拍过去,“啊什么啊?!”
张思睿无辜,“你让我‘啊’的!”
左宁瘪瘪嘴,又要咧咧,“当初那么多人追我,我怎么就瞎眼看上他了呢?!谭娇说的对!他简直一处优点都没有,一处也没!”掰着手指头细数,“小心眼,抠门,家庭条件不好,还是个离婚的二手货!你你你,你看看他妈那德行,把儿子当宝贝一样,我呸——!”
张思睿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吐沫星子。
“嗝~!正好曲直回老家过年了,他别想再找到我!我要是再见他,我,我,我就跟你一个姓!”
张思睿把无尾熊从身上拉下来,“对不起,咱家祖坟没地方了!”
左宁扭动两下又缠了上去,“没,没关系!咱俩埋一块!”
张思睿见他喝得差不多了,对酒保道“记曲直账上!”然后拖着无尾熊走了。
酒保翻翻账本,掂量着该换个地方了,这酒吧要黄。
张思睿把左宁送回谭娇家,脱了衣服擦了脸,(没洗澡,嫌麻烦)然后丢沙包一样丢到床上。
张思睿人瘦,却特有劲,能一脚把金贵志踹趴下。左宁被这一扔只觉头更晕眼更花,连连作呕。
张思睿累出一身热汗,随便冲了冲,又吃了谭娇一大桶冰淇淋。
进屋发现左宁还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哼唧呢。
张思睿用脚丫子狠踩他脸,“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
左宁猛力一扯,竟把张思睿扯得摔倒在床。随即八爪鱼似的压上去,“牛响!我恨你!”
张思睿推拒的手缩回来,无奈地叹息一声,任左宁在胸口乱蹭。
左宁眼泪又开了闸,囔着鼻子叫唤,“牛响!我左宁跟着你,把这一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过了!平常冷嘲热讽也就算了,我能忍!可连我亲妈都没打过我,她凭什么打我啊?!”蹭蹭眼泪抽了下鼻涕,“我是不成熟,玩心重,不会当爸爸!但我已经尽最大努力想去当个好爸爸了,我把妞妞当成自己亲生女儿来看!结果呢?我得着什么了?我在你妈眼里原来就着那种人!我算看透了!我是把心掏出来,也换不出你妈一句好来!”
张思睿摸摸他的狗头,盯着天花板没有出声。
“弄出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妞妞?你妈就是个神经病,疯子,泼妇!我要是你爸,早他妈地撞墙自杀了!谁娶这媳妇倒了八辈子血霉!”
张思睿哭笑不得,刚张嘴,左宁突然抽风似的给他一拳。
张思睿闷哼一声捂着肚子缩成一团,左宁狠狠地抓起他的衣服用力擤把鼻涕,还“呸呸呸”吐了好几口。
张思睿强忍着抽他的冲动,把衣服脱了。瞪了左宁好一会儿,吐出个字,“操!”
左宁全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张思睿扒光左宁,把内裤塞他嘴里,缓了缓神,也睡了。
早晨,太阳晒了屁股。左宁被一个大大的喷嚏震醒,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伸胳膊摸了半天摸到一具凉凉的身子,换方向摸才摸到柜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舒服不少。
左宁捂着脑袋呻吟一声,目光扫到白花花的胳膊,猛然惊醒,“睿睿?!”
张思睿正靠着床头抽烟,没搭理他。
左宁看看身下,再看看张思睿,嘴唇抖抖抖抖了半天,颤声问“做,做,做了?”
张思睿懒洋洋斜他一眼,继续抽烟。
左宁咽口吐沫,扭扭屁股,长长呼出一大口气,惊魂未定。
张思睿掸掸烟灰,“你能活着醒来是个奇迹!”
左宁不明所以,目光下移,停在张思睿的腹部,发现上边有一块红印,“内个,这是我弄的?”
“我儿子弄的!”
“……”
张思睿摁灭烟头,“给我找件衣服!”